蓝天荷蕾似乎看出了古力的心事,在喝酒吃菜间总会瞄上他几眼,对于这个外邦女子,对于这个比雪还要白的女子,古力无动于衷,心想姐姐白里透红的肌肤是无人可以媲美的。
酒罢,众人这才吃饭,完美昙蒙不时给天冰若夹菜,这让古力敢怒不敢言,哼!等姐姐见到父亲以后,我就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心里有了这番计较后就只顾扒饭,丝毫不去注意自己的吃相,天冰若轻轻地用脚踢了踢他,而蓝天荷蕾见到古力这等吃相,竟然没有丝毫的嫌弃,相反觉得古力与众不同。
吃过饭后,在完美昙蒙的带领下,古力和天冰若进入东城王宫之中,王宫之中不准携带任何兵刃,所以古力和天冰若都是空手而去——但“蝴蝶玉石”却是带在身上的。
东城的王宫宽阔无伦,完美昙蒙等人骑乘马匹,而古力和天冰若坐的是马车,一路缓缓驶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分,马车停了,完美昙蒙下马道:“劳烦王将军通禀国王,说昙蒙求见。”那王将军见是完美昙蒙,不敢怠慢,只道了声:“完美王子请稍等,小将这就去通禀。”
大约过了半盏茶工夫,那王将军走了出来,道:“完美王子,国王有请!”完美昙蒙点点头,翻身上马,一行人继续前进。
那叫王将军之人将守城看门之事交给另一位副将军后,寻来一匹战马,走在前面引路。但见此人眉目间泛着煞气,雄赳赳、气昂昂。手里握着一杆大枪,此枪红缨长须,此枪的尖头棱角分明,但此枪却颇有点儿旧陋,似乎是使用已久,枪身有掉漆的样子,饶是如此还是掩盖不住此枪的霸气。
一行人马行进了一处花园,想必这里就是国王的**花园了,秋天时节,花园里还开放着不少的花朵:有菊花、美人蕉、芙蓉花、月季……清香扑鼻,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这时一位手拿拂尘的太监公公出来迎接完美昙蒙,这太监说话阴历阴气,还好完美昙蒙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朱赤黑。要不然他定会不习惯的,但朱赤黑却并非太监。
只听那公公笑道:“完美王子,国王正在后花园赏菊,请王子这边请。”他看到完美昙蒙的身边多了俩人——古力和天冰若已经下了马车。“王子,这二人是……”
完美昙蒙肃容道:“放心,他二人是本王子的朋友,公公您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那公公知道完美昙蒙对于流连大陆的重要性,连连发笑,掩饰自己的表情,“既然是王子的人,我就不便多问了,这边请。”
一行人转入廊道,经过几个弯折才来到国王所处的后花园。
这个后花园与外相接,从古力等人下车到见到国王全是花朵,天冰若愈来愈靠近那国王,心里越是不安,他就是爹爹吗?她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第八十六回 父女终相认()
那国王身边陪伴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头戴凤冠,凤冠上插着镂空珠花,钿合金钗,将头发两缕缠绕其上,玛瑙做的大挖耳子簪插在发髻上,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天冰若见此,心中泛起了小小的妒忌:想必这个父王身边的女子便是当今的王后了吧?可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娘亲的位置的,难道就是这个女人连同王奶奶一起伤害母亲的么?她暗暗想着。
“国王,完美王子带到。”拿着拂尘的公公躬身说道。那国王转过身来,虽已是天命之年,但这国王却依然风度翩翩,怪不得他的女儿天冰若会这般貌美。
国王轻轻拍了拍那王后的肩膀,示意她退下去,那王后知道国王要忙政务,缓缓退了开去,只是走的时候不经意间瞟了天冰若一眼,惊了!天冰若这张脸不就是昔日凌氏的脸么?那个曾经她恨极一时的脸!可转念一想:这么些年过去了,凌氏应该不会还这般的年轻貌美,停顿一下后也就走开了。
可天冰若明显觉得,那王后的眼睛看过来时是憎恨的,仿佛是宿世大敌一般,甚至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怒火,天冰若从未见过一个女人会那么的可怕,忍不住地身子抖了抖。
完美昙蒙上前躬身行礼,道:“小王子昙蒙拜见国王。”其余人等如赫兹奇一起鞠躬敬礼,古力也胡乱的行了一礼,他也不知是该下跪还是抱拳,然只有天冰若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一副被施了定身法的模样。国王对完美昙蒙淡然一笑,举手道:“王子无需客气,今日来找本王所为何事啊?”
国王的这句话一问,天冰若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完美昙蒙回转身来,拉过天冰若的手,国王这才看到天冰若——这是谁?阿凌吗?阿凌你回来啦?国王在心里暗暗叫着,凌氏当年离开他时也不过二十来岁,所以在他的脑海内凌氏的影子还是停留在那一刻。
国王怔住,完美昙蒙已然看出,心中又多了几分得意,道:“国王,请您看一件宝贝。”天冰若掏出那块“蝴蝶玉石”递给完美昙蒙,那拂尘公公到完美昙蒙的手中接过转交给国王,从天冰若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来了——阿凌,他叫着。
国王细细看着,口中不住道:“是的,是这个……‘蝴蝶玉石’。”他大踏步上前,紧紧攥着天冰若的手,道:“阿凌,你是阿凌吗?这么些年了,你的容颜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阿凌——”他紧紧抱着天冰若,而这一刻,天冰若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流了下来,父亲!父亲!那个她曾经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多遍的称呼。
完美昙蒙见国王把天冰若当成什么“阿凌”,心里却有一丝醋意,但一想这个叫“阿凌”的也许就是冰若的母亲。连忙解释道:“国王您误会了,她不是阿凌,她叫冰若——是您的女儿。”
那国王眼眶湿润,轻轻推开天冰若,从额头一直看到天冰若的唇,连声道:“太像了,你太像阿凌了,不!你是我的女儿!孩子,你母亲呢?”天冰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眼泪汩汩流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后,天冰若才哽咽道:“爹爹,我……母亲她没有随我而来。”国王诧异道:“为什么?阿凌她怎会不来?”转过身长叹一声,“是了,阿凌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王城多得是束缚;多得是规矩,她还好么?”
天冰若点头道:“嗯!娘亲她很好,就是时常会念叨您。”国王用衣袖擦了擦泪水,道:“你叫‘冰若’是吗?”天冰若点头应道:“是的,娘亲给我起的,不过现在我有了爹爹了,爹爹姓‘天’,我觉得带上姓会更好听,天冰若……”她此刻又激动着重复几遍自己的名字。
只听那国王吟道:“天姓一脉痴情郎,冰川女将赛百花。若要缘分三生定,今生宁可不相识。”这是国王当年眷眷凌氏时请来刘临修做的一首诗,以寄相思之苦,而这首诗因为是刘临修所作的缘故,很快便被世人所知,也许是孙彩媱无意之间听见后告知了凌氏。
刘临修是流连大陆的大诗人,写出来的诗行文流水,豪放不羁,他的诗句和单靬的琴曲一样有名,屡屡被人传唱。
国王看着天冰若,苦笑道:“你要是叫别的名字我也许还怀疑,这是一首藏头诗,天冰若……好名字!好名字啊!”他连连感叹着,似乎闭上眼就能看到凌氏昔日的一颦一笑。
天冰若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国王,这张父亲的脸庞是这样的,是她在梦中幻想不曾见过的,国王欲要扶起天冰若,天冰若径自磕头道:“女儿初见父亲,三拜磕头还是很有必要的。”她默默地磕完头,脸颊含泪,这是流连大陆的规矩——儿女们若久未见过父母之时用作赔罪的一种方式。
国王待得天冰若行完礼,忙将她扶起,细细欣赏着,道:“你跟你母亲一样……一样貌美如花……一样的楚楚动人……”天冰若破涕为笑,拉过古力,道:“古力,快来见过爹爹。”
古力心下犯嘀咕:爹?这……他心里暗思着。“快!给爹爹磕头呀!”他木然站着,耳听着天冰若的笑哭声。
“爹……爹爹。”古力喉头干涩,跪在地上半晌后吐出这么一句。
那国王极其惊讶扶起古力,瞧了瞧道:“你们是姐弟?龙凤胎……”古力慌忙解释道:“不!国王您误会了,我是孤儿,娘亲收留了我,我跟姐姐不是亲姐弟。”他此语一出,完美昙蒙惊得合不拢嘴,暗忖:他们不是亲姐弟?那昨夜他们同处一室,会不会?好,就算是此女不是清白之身我也要定了,大不了等我玩腻了她之后再休了她。他心里静静想着,脸上却很快的回复了以往神态。
只是他刚才的惊讶让赫兹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他对完美昙蒙的了解,完美昙蒙绝对不会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的——他有洁癖。可这一次,他失算了。
国王细瞧古力,笑道:“我就说嘛,你跟阿凌一点儿都不像;也不像我,这要是我的亲生孩子我还不信呢,胡公公,快传笔墨,我要昭告天下,封我的女儿冰若为公主!”
“是!”那姓胡的公公依言正走,却被天冰若拦下,只听她道:“爹爹,万万不可,女儿还有任务在身,此事的成败关系到流连大陆武林气运,倘若爹爹您告知了天下,那么女儿的事情恐怕很难完成。”
国王虽不知天冰若口中的任务是什么,但既然女儿不愿意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连笑道:“好,既然女儿你不喜欢封为公主,也罢!这种虚无的头衔也无用。”对着正要离去的胡公公道:“你去摆好筵席,本王要与完美王子喝上一杯,多谢她帮本王找到爱女。”那小贵子姓胡的公公依言去了。
刚才引路的那位王将军此刻神游天外,不住地在心里说:是她,我的父亲就是保护她的母亲而死的?父亲的死究竟值还是不值?
——此人就是当年死命保护凌氏逃出王城;最后战死的王猛之子——王归。他手中的红缨枪就是他的父亲王猛生前用的——“霸王枪”!
易风寺。
潇湘独自在易风寺的后山斜躺着,他的身后靠着刚刚修建好的墓碑——黄永娇的墓碑。
从不饮酒的他此刻身边摆着好几坛陈年花雕,此酒酒性温和,但他似乎喝惯了也不觉得了,自古以来,多少文人侠客对花雕酒赞不绝口,究其原因就是花雕酒不伤身;而且对身体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此刻的潇湘倒是无暇去思考这一点了。
他的这些酒全是托他的师弟殊藏的福,他心情欠佳,殊藏为了逗他开心,下山专门为他打酒——殊藏却不知酒入愁肠愁更愁——要不怎么叫“傻和尚”呢?
明道弒师灭祖,按照门规应该对他进行“凌迟”;然后将其尸身残肢丢弃在荒郊野外给豺狼虎豹做点心,可潇湘知道人死了你对他做什么他都没有感觉了。
明道的骨灰还是埋在了这里,只是却不免留下万古的唾骂,墓碑上书写着:易风寺孽徒明道之墓。九个大字,警戒着易风寺所有的弟子要引以为戒。但在易风寺之中,此刻易风寺之内就真的没有争权夺势之人的存在么?应该还没有“崭露头角”而已吧。
“黄姑娘,我现在才知我是多么的需要你,可是你却离我而去,今生今世只能阴阳相隔了……”潇湘又喝了一口酒,他这些天来不修边幅已经越发显得苍老,胡渣布满原本清俊的脸庞。
“人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以后才会后悔。潇湘,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潇湘的身边这时已经多了一人——孙彩媱。
只见孙彩媱五指紧紧扣住金龙的墓碑,金龙是她的坐骑;但也像是她的孩子一般,原本她打算带上金龙的骨灰回天素观埋葬的,可细思之下,觉得它是为易风寺而牺牲的,那么它就应该受到易风寺的香火膜拜。
潇湘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才道:“孙师叔,你打算怎么处置清坤堂的弟子?”孙彩媱苦笑道:“呵呵,我也正想问你呢,他们的师公叛变,我们抓他的弟子来受过。这要是传出去其他的小门小派不得笑话咱们,我看还是放了他们吧,你说呢?”
潇湘淡淡道:“是啊,清坤堂也是五派之一,也许曾番是叛变了,但清坤堂的掌门有没有叛变也未必可知,还是放了的好。”
易风寺的后山花木深幽,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可怖,秋风摇晃着树木发出飒飒声,而且旁边就是五具刚刚葬下的骨灰,还好他们都是江湖之人不信鬼神之说。
但即使是不信鬼神之人,听到这样诡异的声音也会觉得后心发凉,想要遁逃吧。现在是午时,有相师曾言:午时三刻,砍头杀人之时,这个时候阴灵煞气最重,荒郊野外多的就是“鬼撞墙”。
第八十七回 变相的逼婚()
又过得多时,二人沉默这么久均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孙彩媱沉吟道:“你有何打算,还要不要继续接受寻丹任务?失去了黄姑娘对你的打击可不小哦。”潇湘摇摇头,道:“黄姑娘为了我而死我是心痛的,但我却想不通她为何会突然之间跟我来这龙潭虎穴之地,她要是跟着古兄弟他们一起去王都大城不就躲过了吗?”
孙彩媱微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是命中有数的。”潇湘苦笑道:“那我们寻丹想要铲除帝魔门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吗?”孙彩媱道:“难道不是吗?再艰难的事也要做了才知道,帝魔门一日不除,流连大陆的武林就一日不得安宁。”
潇湘抱起酒坛子,将最后一滴饮尽,才道:“黄姑娘为了我而死,其原因就是帝魔门,如果不消灭帝魔门,我将来如何有面目去见她——她的一门惨案也等于是交给我了,终有一日,我要将帝魔门连根拔起!”他的眉眼间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残忍。
孙彩媱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笑道:“你有这样的志气我很欣赏,就算帝魔门是铜墙铁壁,我们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凿上几个洞,好教那魔头知道我五大派不是好欺负的。”
潇湘回想起帝魔门门主施展神威时,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试想一下,以单靬琴散人的身份凝结出的“结界”,那承受的攻击和力度是一般的对手可以击破的吗?那门主只是手中轻轻一转;只是一转而已,手中那赤色的蛇芒竟然穿透囊矜苇笈的结界——并且还推翻了易风寺的山门高墙,那是怎样的武学修为才能做到如此?
潇湘**道:“孙师叔,你确定那藏宝图是真的吗?”孙彩媱诧异道:“你怀疑那九大奇丹的藏宝图是假的?”潇湘抬起头来,看着孙彩媱道:“如果是真的,凭那魔头的无上邪功早就抢去了——还要等我们这些对头来寻丹灭他?”
孙彩媱点头道:“是啊,那魔头已经知道藏宝图就在古力的手中,可他为什么不去抢呢?”潇湘缓缓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张藏宝图是假的;是那个门主故意绘画出来的一张假图,想要我们进入他设计好的陷阱里去。”
孙彩媱迟疑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冰若和古力岂不很危险?”潇湘摇头道:“那倒不会,他们现在应该在王都大城内,如果那魔头有他的秘密计划的话,也就是说在没有完成他的计划之时,古兄弟和冰若姑娘还是很安全的。”
听了潇湘的推断之后,孙彩媱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冰若是她看着长大的,古力虽然调皮捣蛋;孙彩媱时常面色严肃呵斥他;但内心都是疼他古力的,如果因为这遥不可及的任务而害死了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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