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刻她开怀发笑时,两颊的酒窝儿深深显现出来,那么美;那么的迷人——他从未见过流连大陆上有这般绝色的女子。
完美昙蒙毕竟是官场打滚多年了,纵然是这么个绝丽姑娘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是心里痴迷,嘴上却十分利落道:“请问冰若姑娘找当今国王有何事?你又是国王的什么人呢?”
天冰若对完美昙蒙的信任似乎多了一分,道:“不瞒公子,当今国王是我的生身父亲,所以我要与他相认!”她说这话很坚决,决不允许别人反驳。
完美昙蒙正色道:“可有信物?”天冰若顿道:“这……”古力插口道:“信物只有一样,要是给了你;你私吞了怎么办?”完美昙蒙紧接着道:“这个冰若姑娘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贪恋任何的身外之宝,再者说了,我白洋国物产丰富,什么宝贝本王子没见过?”他本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天冰若道:“对不起王子,是我们多心了,但我们的包袱还在‘珍味楼’第八层楼七号房间放着,还请王子派人去取回我们的包袱;对了还有我们姐弟二人的随身兵器。”
完美王子点头道:“放心吧,本王子这就命人前去取,是‘珍味楼八层七号房’是吗?”天冰若点点头,“好,我这就命人去取,天快黑了,两位请到屋中歇息吧。”他说完转身便走,古力和天冰若目送着他离去。
待他走远,古力和天冰若进屋,这处别院虽然外表看起来简陋,但里面却还算干净,这里似乎曾有人住过——桌子上还有热茶冒着气。
古力细细查看屋中并无异样,天冰若倒起一杯“龙井”茶,正欲要喝,古力惊呼道:“姐姐,小心有毒!”
天冰若微微一笑,喝了下去,道:“我相信完美王子的为人!”古力长叹一声,阻止不成,道:“姐姐,你太善良了,还记得那个吴镴变的老乞丐吗?我告诉你,这个王子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人。”
天冰若又倒了一杯,端着茶杯走到窗沿前,看着前方豪华的宫殿,喃喃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房间是那个外邦王子平时所住的。他资助了流连大陆的武器,父王应该不会这样安排,这一定是他自己要求的,如此一个简朴之人怎会是你口中的坏人。”
其实这间屋真的是那完美王子的吗?未必就是。
天冰若的推断似乎滴水不漏,古力无言辩驳,但古力隐约觉得这个王子不简单——这是他小时候行走江湖的经验。
毕竟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少!
完美昙蒙回到自己常住的王府,这处与之刚才哪里——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这座府邸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完美昙蒙刚踏进府中,屏退了那些歌舞女子后,他手下的奇人异士全都围了上来,首先是瑶鼻挺翘的蓝天荷蕾上前道:“王子怎么到了天黑才回来,我等都急死了,担心王子出事了。”他们说的是白洋国语言,旁人根本听不懂。
完美昙蒙换上了白洋国语,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捡了一块宝。”众人大奇,心想王子出去游玩儿一会儿竟然说捡到宝贝。说话阴风阵阵的“盘命鬼”朱赤黑第一个道:“敢问王子拾到什么巨宝?”
完美昙蒙得意道:“一个姑娘。”
“唉……”
众人一起叹息着,“辫子头”老妇玛奴骈笑道:“王子在跟我等说笑吧,我白洋国泱泱大国,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完美昙蒙半闭着眼享受道:“这个姑娘与别人不一样,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放肆!”
这一声吼得声音极大,在场之人为之一震,完美昙蒙也被这个声音给吓清醒了不少,只听那人道:“堂堂王子,未来的国王,现在想要为一个女人放弃江山吗?”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恩师——赫兹奇。
完美昙蒙虽贵为王子,但这叫赫兹奇的老头儿一怒连完美昙蒙都害怕,只听他解释道:“老师,您误会了,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据我对她的观察来看,她很有可能是流连国王的私生女。”
他说出“私生女”三字时,就连赫兹奇都忍不住有动容之色,语言渐转温和,道:“你是想用他的私生女来要挟他?”
完美昙蒙诡异一笑,道:“不是要挟,而是我要娶她。”赫兹奇正要喝问,他接着道,“我娶了这个姑娘就等于是流连大陆的驸马了,到时候我要开采这里的资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火铳高手”付轧客担忧道:“王子可别得意太早,私生女的意思是不被承认的女儿,说不定流连国王对这个私生女不太看重,那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完美昙蒙微笑道:“就算此计不通,我也不亏,这样的一位绝色佳丽不娶回去真是暴殄天物了。”他看到赫兹奇,见他正要发怒,打断他道:“老师,别的我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件事我要自己做主,请老师您别见怪!”
赫兹奇无奈道:“好吧,你既然决定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我希望你记住:‘红颜祸水’,这句话,一个女人也许会毁掉一个好的国王。”
完美昙蒙肯定答道:“这一点请老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白洋国的江山!”转过身对付轧客道:“付将军,请你现在前往‘珍味楼第八层楼七号房间’取东西,记住,要一点不落的拿回来。”付轧客本有诸多疑问,但王命不敢违,遵命走了出去。
孙彩媱看了看杨**和曾番,二人此刻还对视着,似乎像是仇人一般。
孙彩媱岔开话题道:“杨二哥;曾四哥,你们别怄气了,说点儿正事吧,现在黑炭大军陆续压境,我派了我的徒孙女去找你们要回‘九宫昊镜’的镜片,到时候你们可得给他们呀!九宫昊镜合体之后,我武林也将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军队!”
杨**转过头道:“孙妹子,我也有这个想法,我的戴在身上的,我现在就给你吧。”孙彩媱止手道:“别,我的意思是借她们收集九宫昊镜的机会让她们历练历练。”
曾番随口道:“我的没有戴在身上,想要也没有。”
这时明道走了进来,对着他们三个道:“三位师叔,休憩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您们要是累了我就带你们前去。”
一时间三人默然点头,明道微笑着引路。
三人跟在明道的身后,孙彩媱问道:“明道师侄,你师父的祭奠你打算何时举行?”明道回道:“明日举行!”杨**惊疑道:“明日?你不是要查清杀你师父的凶手吗?”只听明道冷冷道:“杨师叔,不用查了。”说完他掏出一件什物——荷花折扇。
明道将荷花折扇交到孙彩媱手中,道:“怪不得这厮白天不愿意交出扇子,原来他的扇子还没有修理。”孙彩媱借着明道手提的灯笼,果然!在扇面的中间处有断节,那扇面里面的扇骨不见了,孙彩媱正看得出神,明道拿出半截扇骨,“这就是师父被刺的扇骨,我仔细的比对了一下,完全吻合。”
曾番抢过那扇子和扇骨,比了又比,连连道:“没错!没错!就是他,就是他杀害了圆三哥的,这种孽徒明日就该当着所有弟子的面杀了他,以儆效尤。”
杨**慌忙道:“曾四弟,就算是这扇骨对的上也不一定潇湘就是凶手啊!”这一刻连孙彩媱都气愤道:“杨二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你不信,如果说不信的话,那也是自己的内心不愿去相信潇湘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明道,明日就处决潇湘吧,这类欺师灭祖之辈早杀早干净,哼!”说完转身就走。
杨**无言以对,证据在前,但他却坚决认为这一切不是潇湘所为,整个易风寺现在相信潇湘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黄永娇。
晚上的易风寺萧索一片,秋风阵阵吹来,拂过易风寺的每座寺院,拂进佛像之中,拂进黄永娇的内心……
“潇湘公子明日就要被不明不白的处死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黄永娇躲在角落里独自沉吟着,刚才她尾随在他们的身后,而三大散人因为过度关心圆炤之事,所以并未听到黄永娇的脚步声,要是平时怎能逃得过他们的法耳?
易风寺的地牢守卫太严密,这里到处都是臭和尚,看着就教人厌恶,要不要去书散人的棺材里查查线索呢?可是我独自去面对一个死人?想到这里她都不敢想象下去,可要是不去……
潇湘……潇湘……
她似乎突然对潇湘产生了心痛的感觉,难道自己爱上了他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我黄永娇绝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孩,我不可能因为得不到死孱头就移情别恋,我只是见不惯这种不平之事而已,而已……她自己在内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
她已经决定等到深夜的时候去圆炤的棺材里查看一番,希望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
“姐姐,你困了吧?快睡吧。”古力看着正在打盹儿的天冰若,道。
天冰若看了看窗外,秋风阵阵拂来,这个屋子鄙陋,御寒效果不太好,再加上夜也是很晚了,刚才他们已经用过了完美昙蒙的手下送来的晚饭,可天冰若吃过饭后就痴痴的等待着完美昙蒙的到来。
——可他此刻依旧没来。
第八十二回 易风寺大乱()
午夜来临,黄永娇按照原定计划,深夜来探圆炤的棺材,看看里边有没有丝毫的线索,易风寺的祭坛高耸于其他建筑,高高在上,非常容易辨认。
只见她蹑手蹑脚的一步步向上奔跑,从底下到易风寺的祭坛少说也有五十多步石阶,深夜的祭坛杳无人迹,凛冽的秋风拂过黄永娇那肥胖的全身,带起一丝丝寒意。
刚才的一阵疾奔使得她累得气喘连连,大汗淋漓,当她看到圆炤的棺材就在眼前时,心里面泛起了嘀咕:他会不会诈尸?
想到这里,全身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圆炤的棺材摆放在祭坛之上的长板凳上,两头各放一张长板凳,由于是深夜,易风寺守夜的弟子认为:谁会盗用这一具尸体?
所以祭坛之上,灯笼遍挂,灯火通明,黄永娇一步一步靠近圆炤的尸身,她害怕;手心里都是冷汗。
终于她看见了圆炤安谧的笑容,圆炤本是出家之人,出家之人本就有慈悲之心,所以即使是他死去了,此刻黄永娇看在眼里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害怕,心想这就是五散之一的书散人么?原来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蔼,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却会被人杀害?潇湘也是个好人,他也被人诬陷,好人都是那么的多灾多难么?
想到这里,她忽然看到圆炤手中握着一串佛珠,那佛珠是用极其珍贵的“菩提子”做的,黄永娇轻轻地拉了拉,圆炤本来紧紧攥住的佛珠竟然轻轻松松的到了黄永娇的手里,正当黄永娇诧异之时,从棺材的另一边冒出一人来。
“啊!”黄永娇被吓得大叫一声退开,只见那人站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的和尚站了起来,黄永娇识得他,他就是明道的弟子普文。
只见普文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黄永娇见他并无恶意,震荡的心神慢慢平静下来,只见他来到黄永娇的身旁小声道:“黄施主,莫要惊慌,小僧并无恶意。”
黄永娇将信将疑,道:“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那普文凑到黄永娇耳边道:“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一个大秘密,原来杀害书师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明道串通帝魔门的门主杀的。”
黄永娇胸口如同被大锤猛击,几乎就要惊出声来,道:“原来是他……”但随即她又觉得不对,看了看普文,“你是你师父的弟子,你怎么会告诉我这个,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她说完还轻轻地敲了普文的脑袋。
普文小声道:“黄施主请听贫僧说,我虽然是师父的弟子,但我心中自有一股正气,师父刚才自言自语恰好被我听见,师父的不耻行径我都觉得羞愧,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的。”
黄永娇听完,又看了看普文这个小和尚,觉得他言辞颇为诚恳,也就信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黄永娇突然觉得普文的眼珠不转了,怔怔的看着她,她拿手掌在普文眼前晃动,普文也无反应。
她顺着往下看,赫然发现普文的心口此时已经多了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尖,那把匕首尖从后胸穿过,匕首上带着丝丝血迹,鲜血“哗”的一声,蓬洒开来,溅得黄永娇全身,黄永娇兀自还没有反应过来,普文身后之人抽出匕首,普文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杀他之人正是明道。
明道的双眼爆发出血的光芒,看着普文道:“为什么要背叛我?真该死!”而后像是一只野兽一般定定盯着黄永娇,黄永娇下意识地抽出鞭子,一按机括,鞭子缠绕出去,这鞭子本是软中带硬的武器,可奈何黄永娇道行甚浅,现在的她不过才修行到“武尊”八节,她如何对付得了明道“武仙”五节的内功?
那鞭子方才射出,明道环绕鞭身,犹如跗骨之蛆迎面而来。黄永娇正欲后飞出去,忽然她觉得背心一凉,她的后背被人猛地一推,情势逆转,原本后飞出去的黄永娇此刻正直直的朝明道撞来,明道掌握好了时机,黄永娇本想用鞭子护住自身,可鞭子的另一端已经让明道紧紧抓住,明道一用力拉扯,鞭子脱手飞出,黄永娇也直直地撞在了那把匕首之上。
正中胸口,此刻的她和刚才的普文一样,胸口流出大量的鲜血,一蓬蓬的流出,当一个人流血太多的时候也就不觉得痛了,所有的害怕俱在这一刻消失了,这一刻她反而笑了,只是这笑中不免有点自伤身世,杀父之手未报;霸刀会几百条人命没有偿还;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父亲了,她还是觉得值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过头来,她要看看究竟是谁推了她一掌,转过身来,只见一男一女站在她的身后,这二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女人应该就是推她之人,只是她不认识。
就在她要躺下的那一刻,明道似乎还是心有不甘,抓住黄永娇的手臂,又狠狠的捅了黄永娇四五刀,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痛了;只是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累得要休息休息了,但她的手中却像圆炤那般紧紧地攥着那佛珠,她慢慢地阖上了眼,口中溢出好多的鲜血。
明道瞧着黄永娇完全死去后,这才恭恭敬敬的来到那二人身前单膝下跪,道:“‘绝情香’香主明道参拜两位使者!”帝魔门还有十大香主,这“绝情香”就是其中之一。
这俩人便是帝魔门的左右使者,乔淼水和周智火。乔淼水站在周智火的前面,看来刚才推黄永娇的定是乔淼水了。
乔淼水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看着明道,明道被她看得不敢抬头,只听她道:“明香主,两大散人呢?”但明明有三个,为什么乔淼水只说两个呢?明道暗暗纳闷。
明道小心道:“回左使的话,那三个老不死的都喝下了‘软魂白雾粉’掺和的碧螺春茶,现在杀他们易如反掌。”乔淼水与周智火对望一眼,道:“很好,门主没有白疼你,带我们去杀了他们。”
明道站起身来,走在前面引路,这个时候所有的和尚都睡着了——有一个和尚没有睡着,而且他还亲眼看到黄永娇和普文被杀害的情景——殊藏。
这个殊藏和尚资质平庸,在易风寺人称“傻和尚”,整天痴痴呆呆的,整个易风寺的和尚没有人瞧得起他,但潇湘却对他不同,时常与他“谈天说地”,他与潇湘、明道是圆炤的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