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相处下来,原本二人都挺拘谨的,现下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远处,一轮红日挂在山顶,潇湘一指,道:“小甜,看那里,那便是‘谎言山’的‘红日’了。”
其实又何须潇湘指引,偌大的红日挂在山顶,恐怕方圆百里都瞧得到,程小甜倒是颇为好奇这“红日“的构造,问道:“潇湘公子,那‘红日’那般以假乱真,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潇湘微笑道:“天晓得,我猜这应该是天地所生,非人力所能完成,那红日似石非石似玉非玉,自古以来,多少德才兼备的人都参详不透,我也是不知道的。”
程小甜知道潇湘解释不出,也是随口一问,得到这样的答案也不觉得失望,当下笑道:“呆会儿我可一定要摸摸它,感受一下它的灵气。”
潇湘笑道:“有些东西远观还要好些,走近了反而看不清楚。”他话语中好像有另一层意思,程小甜心思缜密,一下子听出玄机,苦笑道:“你是在说我喜欢力哥哥的事吗?”
潇湘点头道:“是的,那日听你说,你跟古兄弟表白,他那般肯定的拒绝你,这足以说明他只是拿你当妹妹,我跟他之前认识那么久,知道他对冰若姑娘的痴心,让我自叹不如。”
程小甜原本喜悦的脸上渐渐黯然下来,道:“是啊,力哥哥是好人,如此坚定的拒绝我就是不想伤害我,怕我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可,可我怎能说斩断就斩断呢?”
潇湘看着身边这位身穿鹅黄色的少女,清纯、天真是她脸上的真实写照,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叹道:“‘情’这个东西好曲折,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而你不喜欢的却非要缠着你,唉……”
程小甜笑道:“你说得是单姐姐?”
潇湘点头道:“是啊,就是她,我多次回避她,她都还是那样,我也没办法了。”
程小甜道:“单姐姐人那么美,配你潇湘公子不吃亏吧?”
潇湘苦笑道:“不是的,我只是对她没有感觉,做朋友可以;做情人……我的心早就托付给她了。”
这个“她”想必这几天潇湘也跟程小甜提过,程小甜似也知道,当下也没有追问,默然摇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回 心如死灰()
当天晚上,古力因为一天都没有出屋,大王子天贵极派来了手下请他去吃饭,他心里极度悲怆,哪里有心思吃饭,只是那边不断派人来催促,他也只好阖上房门去敷衍一下,为了安全起见,他以驸马爷的身份找来几个丫鬟守在屋中,防止发生意外。
丫鬟们都是吃皇粮的主,知道这个任务的艰巨和不可忽视,要知道公主的安危系在他们身上,一个不好,就是脑袋掉地的危险。
古力见他们都挺细心的,放下稍稍不安的心,缓步走出石屋。
随着这城楼上的过道一路走去,冷风习习,举目眺望,大地一片漆黑,只有城门前那些火把如林,喧闹着,想必士兵们还在忙着“火油”与“雷球”的任务。
在靠近城门前,是一柄绝世的大长剑,通体银光闪耀,古老的图案在剑身上游荡,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字符若隐若现。
古力负着手,一路走去,道旁灯火通明,几乎照得如同白昼。
没多久就走到了阴州城最大的殿宇,屋里早已人人落座,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只有几人面色强颜欢笑,如:孤星月、孙彩媱、陈敏敏、单荷蕾、冉真真,还有他古力连笑一下都觉得奢侈。
古力踱步进屋,倒仿佛他是压轴的贵宾一样,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来。
天贵极首先快步走下石阶,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也有些担忧,但还是笑道:“古力,所有人都等着你呢,来迟了,得罚酒三杯。”说完唤人送上一个琥珀犀牛杯。“哗哗”盛满后,递给古力,道。“请先喝下第一杯。”
古力面无表情的接过喝下,不料一连窜的咳嗽声响起。他因为从小在落霞谷长大,酒这个东西基本没有沾染,如今下山来,偶尔喝一两口,那也是心情不佳才会喝,平时都不会喝酒的。
——如今岂不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天贵极向他指了指前方,石阶上方有个特别的空位,以他驸马爷的身份。理当与几位王子并坐,古力苦笑着摇头道:“不用那么特别,我就随便坐在下面就好。”
天贵极道:“规矩可不能乱,你必须坐在上面。”他几乎是推着古力走上石阶,到了位子上还是天贵极压着肩膀坐下的。
面前的伏案上摆着各种佳肴,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叫人口舌生涎,如果没有伤心事,古力恐怕是第一个动筷子的吧。
天贵极坐回自己的位置,笑道:“诸位。如今所有重要人物全部到齐,请大家畅饮!”众人举杯回敬他。
天贵极续道:“如今按照单国师的策略,所有的兵将全部各司其职。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把黑炭人杀得一个不剩。”
画散人曾番首先回应道:“大王子放心,黑炭人不知死活犯我国境,有我们五人施展九宫昊镜,足以杀掉他们!”
税官天星野皱眉道:“画散人,你们九宫昊镜一定得需要五人吗?”
画散人曾番点头道:“不错,缺一不可。”
天星野道:“那你们中的琴散人;也就是单国师的父亲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画散人曾番有些为难,看向单段椽,单段椽机智过人。当下解释道:“家父有琐事在身,不过相信不日就会前来。家父一心为国为民,绝对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候缺席的。请三王子放心。”
天星野问的疑问也是另外四位王子想要知道的,单段椽如此回答倒给他们吃了定心丸。
也只有他们几个才知道,九十岁的琴散人单靬与初恋纠缠不休,也不知道现在谈得怎样了,他们也暗暗担心,其实他们都希望琴散人与丘爱爱的恋情终成眷属,否则,琴散人心情差,估计这失约……
好酒的天逸禁道:“单国师,以你估计,黑炭人多少天会到达这里?”
“半月。”单段椽毫不犹豫回答道。
这屋中没有谁最惆怅,只有谁更惆怅,冉真真也是其中一人,天冰若死命护她,在原本避无可避的“万剑式”下活下来,只是心里却着实过意不去,一个含苞待放的绝美女子因为救她,如今就要香消玉殒,如何不教她惭愧?
她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喝着,自斟自饮,此刻仿佛除了酒以外,没有什么能解除心中的烦恼了。
她身后默然伫立这一百多名紫色仙族的女弟子,个个容貌俏丽,俱是面带忧愁和无奈的看着这位师父、师叔。
孙彩媱也是一样,刚才她熬得药给天冰若喝下,虽然暂时的无碍,可是一点醒转的迹象也没有,她的心也是忧愁至极。
而孤星月更是一言不发,连续喝了几杯后,悄悄的走出这个大殿,身影消失在屋外。
这里充满了惆怅的氛围——
“哈哈——”
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城楼上的士兵一阵骚动,紧接着凌空跃进来两人,众人面色一紧,纷纷侧目,只见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如同热恋中的恋人一样,稳稳的落在大殿的正中。
紫色仙族的百多名弟子脸露喜色,急忙簇拥过去,“师伯、师父”的叫个不停,这女子正是紫色仙族如今的掌权人——丘爱爱。
在丘爱爱的身边是一个极度老迈的老人,只见他带着鼻罩,银发飘飘,只是这年老之人此刻看上去意气风发,大概是恋爱的力量吧。
五位王子都是没有见过琴散人单靬,露出疑惑的神色,单段椽道:“禀五位王子,这是家父,人称‘琴散人’是也。”
天贵极步下石阶,笑道:“我等还在盼着琴散人何时现身,终于将您老人家盼来,可喜可贺,来人,摆桌。”说话间早有属下就近安上一桌。天贵极取过两个酒杯,斟满酒递给他们二人,单靬接过两个酒杯来。对丘爱爱笑道:“爱妹,喝酒吗?”
丘爱爱笑道:“大王子亲自斟酒。岂有不喝之理。”当即一口喝下,也不管身后的徒弟、师侄怎么好奇和纳罕。
大王子笑道:“丘仙姑豪爽万千,琴散人您还不喝下吗?”
琴散人单靬微笑着,一饮而尽,倒立酒杯,示意众人已经喝尽,随后递给端酒杯的下人。
天贵极伸手一引,道:“看得出两位情意不一般。特意安排一张长桌,二人请就坐。”
丘爱爱吩咐弟子们回到冉真真的身边,自己与单靬共坐一桌。
众女弟子缓缓退回冉真真的身后,许多问号萦绕心间。
在外面一直都是响起各种喧嚣的声音,士兵们训练的吼叫声,火铳洋枪射击的声音,显示出这里即将面对的战乱和准备。
可是就在天贵极即将坐回原位的时候,一声与刚才那些声音格格不入的响起,可以说是震天价响——
“轰隆……隆隆隆……”
整个阴州城的仿佛在颤栗,这个主殿都明显的感觉到在摇晃。所有的桌椅板凳发出移动的“吱吱”声。
棋散人杨铊变色道:“什么声音?”
众人都想:难道是士兵们踩到自己埋下的“雷球”了吗?这个想法一绕而过,只见古力霍然站起,电射般冲出这个殿堂。往左角处奔去。
孙彩媱也觉得事情蹊跷,紧接着凌空出去。
在左角的那个熟悉的石屋前,围满了守城的士兵,古力几下子将他们扔开,只是他却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一幕——那个石屋,天冰若休憩的石屋被不知名的东西炸得粉碎!那一连窜的石屋全部塌下,古力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谁干的?!”
他随手抓起一个士兵,士兵被他凶残的目光吓住了,只见眼前的人双目通红。他哀求道:“驸马爷,不是我。我们也是刚刚才赶到的。”
古力怒道:“石屋那般坚硬,如果不是你们用‘雷球’炸毁的。还有什么解释?”
之所以古力怀疑“雷球”,因为这里飘荡着一股火药味,此刻的石屋被爆炸后的火焰燃烧着,被他提起的士兵吓得面无人色,其他的士兵快速的离开了,生怕下一刻受死的是自己。
“啊!”
这一声呐喊却是随后赶来的孙彩媱发出的,她几乎一下子没有了力气,精神极度的奔溃,委顿在墙边。
古力怒极,他本想杀了这个士兵解气,可是,目光看向那燃烧的火焰,另外一件事更重要!
他扔开士兵,向着那个大约还能辩的清石屋跑去。
然后他一块一块的将石屋的建材挪开,他虽然慌乱,却还是小心翼翼的,他心里抱着万分之一的奇迹,心里祈求着老天保佑。
随后赶来了大殿内的所有人,一起看向那个在燃烧的石屋前努力的男子。一个光着头看来有些滑稽的男子,来回的奔跑着。
这时天贵极一声令下,命令所有的士兵前去帮忙,但叮嘱一定要小心些,注意不要让那些虚掩的石壁坍塌。
除了士兵,孙彩媱整理心神也加入搬运的人群中,随后另外的三大散人、冉真真、丘爱爱,还有紫色仙族的百多敏女弟子全都加入搬运石块的工作中。
爆炸后的火焰在一些人的水桶伺候下,渐渐熄灭,这石屋大约是三四间同时被炸毁,天贵极知道这绝对是“雷球”爆炸的结果,下令严加查探,看看是谁如此居心叵测,竟然要谋害公主!
人多的力量果然可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另一边已经堆满了残垣断壁,这边的石屋逐渐被掏空,露出四五具尸体,鲜血淋漓,大家见都这一幕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古力更是急得不可开交,这四五具尸体俱是服侍天冰若的丫鬟,那下一刻会不会找到……
众人虽然不敢想象,但还是依旧搬运着,奇迹会出现吗?
一些士兵将那四五具丫鬟尸体抬出去,应该是找个空地埋下,而这石屋也快被逐渐搬空,让众人想不到的是没有发现天冰若,石屋被清理干净后都没有发现天冰若,古力神色慌张间找到一小块粉色的衣角——这是天冰若的衣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回 蓝毒手()
两只骑宠在林间小道里冲跑着;一只全身白色;虎目转动;如神祇一样;另一只犹如神仙仙鹤;羽毛是艳红色;发出“鹤鸣”的独有叫声;一只是白额虎;一只是红莲鹤。';这个时候是晚饭的时间。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这茅屋前;门前有一个简单的篱笆;是用竹条编制而成;门庭前拴着一只黑色大狗;见到他们这两个生面孔;忍不住露出凶恶的神色;狗嘴嘬动;对着他们“旺旺”叫起来。
潇湘与程小甜下了骑宠;站在篱笆外;潇湘朗声道:“屋中可有人吗?”
“来了;”这时从茅屋里出来一人;此人留着络腮胡子;老脸横秋;只是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有神;他看到潇湘的那一刹那;定住了;潇湘也是同一时间感觉此人很熟悉;虽然这面貌很陌生;可是这眼神怎的这般熟悉?
那人微微挫了挫;回复刚才的脸色;笑道:“二位从何处而来?”
潇湘恭敬的鞠躬道:“老人家;我们是冲着这山是上古时期就有这红色的太阳了。”
程小甜不甘心就此作罢;紧接着问道:“那它是什么材质做的您也不知道吗?”
老人一指潇湘;笑道:“这位公子博学多才;他都不能回答的问题我自然也回答不了。”说完长叹一声。
程小甜放下碗筷;双手持着下巴;道:“不管怎样;我要走进去看看。”
除了她以外;潇湘与老人的心思都没有在红日上深思。
潇湘忽然间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面目有些扭曲;程小甜恍然从神游里抽出神;拍着他的背;焦急道:“又在发作了吗?”
潇湘点点头。
老人皱眉道:“他怎么了?”
程小甜急道:“潇湘公子还不是为了国家;因为强行施法九宫昊镜;如今内伤还没有痊愈呢。”
老人讥笑道:“糊涂;公子怎么这般为天姓家族卖命?”
潇湘暗运内息护住心口;调理呼吸;良久才恢复过来;只是脸色却苍白许多;道:“老人家这话说的极其不对;我保卫的是流连大陆的子民;不是单单天姓家族的江山而已。”
老人还是嘲讽道:“本质上有什么区别?一将功成万骨枯;待得国家安定后;谁又记得你?而你自己却因此留下病根;可能一辈子都去不掉;终日饱受折磨;何苦?”
潇湘站起身来;语气已经不再客气;冷笑道:“小甜;我们走;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站起身来;程小甜也只好错愕的站起;她倒觉得潇湘太意气用事了;老人几句话就让他气成这样?
他们刚要走出茅屋的门槛;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道:“你如此爱国;国又何时爱过你?既然国不爱你;凭什么要你爱国?”
潇湘头也不回道:“有国才有家;如果国家被侵略;你还能在这里感慨吗?”
老人身体震颤一下;声音忽然转低;道:“潇湘公子果然语出惊人;可你还记得跟你去霸刀会的千金小姐黄永娇吗?”
潇湘忽然间觉得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摇摇晃晃几乎就要瘫倒;程小甜的一双白玉手急忙扶住他;这才不至于摔倒;他缓缓转过身;冷声道:“你是谁?”
老人几乎是哭着撕开自己的“面具”;原来刚才的那张容貌是这老人乔装打扮的;此刻他撕下这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潇湘认得的脸庞;难以置信道:“你是、马洪全?”
此人正是昔日霸刀会的得力干将——蓝毒手马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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