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不孝,也为了赖玄曜在自己身边的温暖。
到底是赖玄曜的话有威信,罗春山这一天都没有打电话过来,本来排的满满的安排突然偷得一日闲,整个人都突然放松下来了。
和赖玄曜从床上下来就已经是下午了,后来又洗了澡,在浴缸里温情了一回,吃了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浑浑噩噩着已经是傍晚了。
许久没有的宁静,赖玄曜躺在阳台的靠椅上,注视着躺在他对面的喻一成。昨晚摆在这里的餐桌早已经撤下去了,只那束花留了下来,此时就插在花瓶里摆在喻一成身侧的窗台上。
赖玄曜看着那艳丽俗气的花朵,摇摇头一笑,手背搭在眼睛上挡住笑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去做这种刻意讨好一个人的事情,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的冲动,期待。
一个人暗暗笑了一阵,摆开手又去看喻一成安静的眉眼,清澈干净的气质,也只有他了吧,进入娱乐圈却完全没有被那风尘气所感染。
见对面那人突然眉头皱起,神色中带着不常见的凝重,他也被这情绪带动,急促的问道:“怎么了?”
“这里”,喻一成眼神又回到那报纸上,专心的盯着手中薄薄的报纸,“又发生地震了,哎……又有人要无家可归了。”
一句话透露了自己的担心,忧虑。
赖玄曜心里明白,像喻一成这样父母早逝的独自长大的孩子比那些父母健在的孩子更容易去关注这些时事,更容易替这些孩子难过,因为那些伤痛,他们自己就亲身经历过。
“要不要去看看他们,顺便为他们募捐,为他们解决生活问题”,赖玄曜放下自己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走到喻一成身侧,手指搭上喻一成的手背,安抚道。
意料之外的是喻一成竟然摇了摇头,脸上又浮现出哀伤之色。
赖玄曜的手顿住,他不明白的看着喻一成,脱口而出:“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我会去,可是现在的我,不会去。”喻一成也放下报纸抬起眼来看来,眼神哀恸却坚定。
赖玄曜没有继续问,他只是满眼疑惑的看着喻一成,看着他的宝宝。
喻一成知道赖玄曜在等着他的答案,也不多停顿,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现在的我好歹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出现在灾区的话免不了会被报道,会被所有人关注,这样做到最后,哪怕我再不愿意,也免不了一场惺惺作秀。”
“媒体报道的时候在抬高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去注意,其实这抬高,是建立在别人的伤痛之上的,这样即使做了什么,也根本无法和他们的内心靠近。”
“还有一点,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伤痛被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我这样贸然前去,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他们的心中再洒一把盐,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他慢吞吞的说完这几段话后,头偏转着去看那坚持了一夜一天仍旧娇艳欲滴的玫瑰。眼神平静,脸上的哀伤与沉重是那么的明显。
赖玄曜像是被人点穴一样的站在喻一成身前,眼睛还钉在喻一成身上,但是思绪,却被喻一成的一番话拉得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他只知道自己的成成淡泊名利,不喜欢与人争斗,干净透明,像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弥甘泉,却不料,心尖上的人竟然将心里这样为他人着想。
明知道喻一成能想到这里是因为他自己就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过去的回忆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些人内心中真正的想法,明知道是这样,但是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惊了。
受过伤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个人,愿意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又有几个人,能够这样的,不求任何回报的,甚至有些隐忍的因着他们的疼痛而疼痛着?
赖玄曜热泪盈眶的拥住淡淡看着玫瑰的喻一成,像是拥住瑰宝一般,胸口热血翻涌,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打算匿名捐款,卖掉的房子和最近的通告费,合起来也有不少,先通过组织捐一部分过去,下次找到机会我再自己过去。”
良久,被赖玄曜紧紧箍在胸前,喻一成信誓旦旦的说着。
这个时候的他,不像是面对课本面对歌词面对粉丝的那种义务与责任,这个时候的他,胸腔里充满着激情,自己很清楚自己想做的,要做的,是什么。
“一切都按你说的办”,赖玄曜在他耳边回答。
第二天到了公司,喻一成没有听赖玄曜叫他多休息的劝告,要罗春山替他接下了所有时间上不冲突的通告。
这期中,有些通告是飞往外地的,有些通告上,他不过就是一个陪衬而已,但是除了需要熬夜的,喻一成统统接了下来。
他想多赚一些钱,如此就能多为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多效一份力,想起自己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每天在课堂和打工的地方来回跑,最后知识也没有学的完全。
这种情况,他不希望再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这样的想法,以前就有,但是真正的实行,却是在那天看了报纸被深深的触动之后。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他都没有自己真正想去做的事情,仿佛生活着,不那么艰难的生活着,就是他的全部追求了。
可是现在,他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现在的他,也有这个能力,去靠自己的努力帮助别人。
给灾区的捐款在第二天就捐了过去,50万,是他挪动的最大的一笔钱,莫月白原来那套房子本来就在还贷,所以最后自己落下的钱也不多,自己捐出去的,有一部分还是最近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收入。
虽然人累的半死,好歹节目组都比较大方,通告费给的还算是丰厚。
为了这丰厚的通告费,他不得不硬撑着各个场子里跑。
有时候是坐飞机在两个城市里来回,虽说飞机很快,但是一天之内坐两趟飞机身体着实吃不消,尤其是近期一直处于高压之下的喻一成。
这一切,赖玄曜并不知晓。他只知道喻一成忙,忙着为自己的事业打拼,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所以也不多干扰,只是隔晚就会和喻一成在床上翻滚一番。
期间他也发现喻一成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上似乎软软的提不上来力气,当即艰难喊了停,但是喻一成却一反常态要求做完,所以他自己也就没有多去留意。
过度的劳累外加晚上激烈的运动,喻一成终于在所有人喜迎除夕的前一天病倒了。
倒在了节目组的休息室里,低血糖晕厥。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放弃伦家!伦家……一定会勤奋的……
第60章()
“医生怎么说?”病房外;赖玄曜脸色阴沉的问罗春山。
罗春山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大神的眼睛;带着些许讨好意味连忙解释道:“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饿过头了,身体状况太差才晕倒的;补补就好了。”
“嗯”;赖玄曜没有多说,甚至一反常态没有责怪罗春山;打开病房门轻声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喻一成还没有醒来,白皙的右手上打着吊针,赖玄曜走到那床旁边;伸手将喻一成额前早就湿透的刘海拨到一边,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宛如一尊悲伤地雕塑。
赖玄曜心里是自责的,更是心痛的。他知道喻一成努力,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努力,想起喻一成前一天晚上在睡觉的时候竭力配合自己的样子,赖玄曜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玄?”赖玄曜走神间,喻一成醒了过来,此时正迷糊的看着他。
“……”赖玄曜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喻一成的苏醒而变得高兴起来。
“我这是……他们送我来医院了吗?”喻一成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看样子是想起自己当时体力不支晕倒的事情了。
“赖大哥,我想喝口水”,喻一成舔了舔嘴唇说道,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赖玄曜的脸色很难看,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
“……唉,”赖玄曜叹了一口气,转身去饮水机那里帮喻一成倒水。
“来,抬一下”,赖玄曜拿了枕头垫在喻一成身后,将他扶着坐了起来,接着又把水杯递到喻一成嘴前,给他喂水。
喻一成:“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赖玄曜转身去放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无奈的翻滚着一堆的泡泡,他真的想大声的、严肃的、狠狠地斥责眼前这个不听话的、不珍惜自己的人的,但是他却一个词都说不出来。
算了,谁叫自己是世上绝无仅有好男人呢,赖玄曜默默的想。
赖玄曜闷闷的说:“你知道我会担心就好。”
“玄……”
“咕……”喻一成的肚子突然响了,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瞬间小忧伤的基调被篡改的没有一丝意境。
赖玄曜:“想吃什么?我叫人帮你去买。”
喻一成:“香菇瘦肉粥吧,别的吃不下。”
赖玄曜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赖玄曜:“听到了吗?”
罗春山:“???”
赖玄曜:“宝宝要吃香菇瘦肉粥,你去最近的粥店帮他买吧,这应该是你经纪人的义务吧,你手下的艺人因为身体状况晕倒了,你作为经纪人是有责任的吧。”
赖玄曜长枪短炮对罗春山一顿狂轰乱炸,炸的罗春山差点短路,大脑空白了十几秒之后罗春山反应过来,稍稍鼓了点勇气说道:“赖哥,估计月白饿坏了,我现在就去买吧。”
……
赖玄曜:“去吧。”
“等等,你也没吃饭呢吧,给你自己也买一份吧。”
买粥的路上罗春山一路狂奔,脸上的表情和猥琐急切的动作让粥店的老板娘吓得不动声色的打电话叫了内室的老板出来看场子。
“老板娘!来三份香菇瘦肉粥!打包带走!”罗春山在老板娘胆战心惊的恐惧之中吼完,抹了把自己汗津津的脸,笑的无比的自信。
大神就是好啊,月白就是**啊。
屋里,赖玄曜和喻一成对视着。
半响后,赖玄曜败下阵来,问道:“在想什么?”
喻一成说:“你还记得之前说的回家吗,陪我回家的事,记得吗?”
赖玄曜点点头,说:“记得,明天就是除夕,今天你先休息,我们明天早晨过去,来得及的。”
喻一成没做声,沉默了一小会又说:“我想了想,我们那个小地方过年旅馆都不营业,我们去了明天可能没地方住,要不要提前预定一下?”
赖玄曜早就听说了喻一成家在南乐市,一个连飞机场都没有的小地方,怎么可能有国际连锁五星级酒店这类东西。
“没事儿,我来安排,你好好休息,这种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赖玄曜俯身上去,亲了亲喻一成的额头。
“粥回来啦!”罗春山提着三份粥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就撞到这么和谐的一幕。
“我……粥放这儿了,我先出去了。”罗春山把粥匆匆放病床旁的床头柜上一放,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罗大哥,你也一起吃吧”,这次是喻一成开的口。
罗春山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赖玄曜一眼。
“一起吃吧”,赖玄曜说。
罗春山泪流满面,有一种苦日子到头,丑媳妇终于被公婆认证的幸福感。
“春山,我想带宝宝出去几天,休养一下,你看他这身体也不太好,最近就不上节目了吧。”赖玄曜没让喻一成自己吃,一边给喻一成喂饭一边对罗春山说。
“嗯,大神你尽管吩咐,就是带月白私奔都行,放心吧,什么事情我垫后,绝不会让别人拖了你们的后腿的。”
喻一成:“……”
赖玄曜面露喜色:“难得春山这么为月白着想,私奔这种事情倒是没必要,不过以后你能帮上的事情确实很多,多关照了。”
罗春山一惊,大神给他说多关照?这太太太让他措手不及了,都没烧香拜佛宰猪杀牛,这怎么就he了呢?
罗春山:“赖哥你真是太客气了。”
赖玄曜:“应该的,应该的。”
喻一成淡淡的吃饭,心里对面前这不知道私底下有什么勾当的两人默默腹诽,罗大哥真是太狗腿了!
三个非常和谐的吃完粥,罗春山去丢垃圾,正好喻一成的点滴打完,医生进来看了看就说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于是三人坐着赖玄曜的车回到了赖玄曜的别墅。
喻一成一进门就像是易碎的瓷器一样被摆放着一楼的沙发上,赖玄曜去收拾他们的行李,罗春山照顾喻一成。
“我看赖哥对你是真的,你可要把握好了,在这圈子里能遇见这样一个人不容易。”目送着赖玄曜伟岸的身影进了卧室,罗春山抓紧时间教导喻一成。
喻一成:“……”
“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不珍惜,以后想再遇到就难了,不是我说你啊月白,我知道你要强,但是人吧,有时候该退则退不要太争强好胜,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人忍让着对方嘛,你说是吧。”
喻一成颇有感触的点头:“是的,玄一直让着我。”
罗春山:“……”
罗春山继续说:“你别这么理所当然的,人家为什么对你好啊,那还不是因为人家爱你,别老一副别人对你好那是应该的样子,你说要是赖哥不爱你,人家怎么可能对你这么好啊。”
喻一成换了个姿势,一本正经的看着罗春山说:“罗大哥,你老实说,你到底拿了玄多少的好处?”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罗春山小声咆哮。
“罗大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不应该在杜霖面前拿乔,人家一大男生,对你那么好,又是给你送饭又是送你回家,你老是摆一张臭脸多不好,缘分来了还是珍惜吧,那谁都说了,且行且珍惜。”
罗春山被喻一成反将一军愣了半响,反应过来立马跳脚:“谁告诉你的,我跟你讲你别乱说啊,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这关系到我的清白!”
喻一成:“玄说的。”
罗春山:“……”
喻一成:“再说了,你都坐人家车跟人家回家了你还有什么清白,人家还没和你要清白呢。”
罗春山被喻一成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是,平时在公司,喻一成除了做自己的事情,对其他人的八卦基本不关心,多余的话也基本不问,也就是这样,罗春山还一直以为喻一成根本不知道他的事情呢!
罗春山理了理思绪,凑到喻一成身边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是同,也不可能变成同,是,我承认杜霖那小子技巧挺多长得也很不错,但是,我是直的!笔直的直!我和他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赖玄曜已经换了家居的衣服,潇洒的从楼上下来,走到他们面前。
“罗大哥正在和我谈论当幸福出现的时候,应该鼓起勇气去珍惜的话题。”喻一成说。
“是啊”,赖玄曜任重而道远的拍拍罗春山的肩膀,“春山,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杜霖那小伙挺好,你别想太多,先处着试试看吧。”
罗春山低下了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喻一成艰难的忍着笑,说:“玄,我上去换身衣服睡会觉,你再陪罗大哥说会话吧,罗大哥跟我说他心里压着好多事儿,没人倾诉挺难受的。”
罗春山:月白,你变坏了,那个纯洁的看着我听我话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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