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然。我也未有机会见过这些人。但是逐月你是封家的嫡出大小姐，封家这般富绰，逐月你日后要嫁给这十二公子其中一人想来那才叫门当户对。封家虽非书香门第，却是家大业大，再加之北国的风气本就如此。逐月你说”
“姨娘想的实在太远了。”秦姨娘的话尚且还未说完，已被封逐月笑着打断，“逐月现在尚且也才十岁罢了，哪里有这些心思。这日后的事情还是等到日后再说吧。再说了，姨娘说的那些十二公子虽然极其负有盛名，逐月却只怕还未必能看得上。”封逐月如此说着，又是笑了笑，她这话似乎不过是玩笑，却又似乎是认真。
秦姨娘听不出其中的真真假假，只想着自己同封逐月说那些话的确为时过早，想来自己也是实在无趣的很，不然怎么会说那些话？但听封逐月后边那话似乎是瞧不上那什么十二公子，秦姨娘倒是也不曾觉得好笑，反倒是觉得封逐月这话颇有道理：“逐月这般聪慧，又生的好看，再过三四年，便又全然是另一个模样。这琴棋书画对逐月而言想必不难，大小姐的聪慧，再加之封家眼下的这般势力，若不是这十二公子之首，只怕也配不上我们封家的大小姐。”封家虽然并非是北国第一富绰的人家，却也实在可当个第二。秦姨娘对封逐月倒是十分看好，她这话中虽然满带着玩笑意味，却又极是认真。若是平素，封逐月只怕要哭笑不得。而眼下，她却委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秦姨娘的未卜先知赞叹一声。
封逐月身为封家的嫡出大小姐，在前世时候的确是嫁入了上官侯府。
可惜，那终究也只是前世的事情。
“只怕那上官小侯爷看不上我，我也未必看得上那上官小侯爷。再则封家富绰，却比不上慕家，上官侯府若是要寻个有钱的，只怕还未必会看到我们封家。”封逐月如是轻笑着。
“正是因为封家富绰，却比不上慕家，那慕家的嫡女日后只怕要同楚家联姻，楚家是北国的大氏族，慕家虽然不比楚家，却比封家要正统得多，又是北国第一富绰的人家，这两家联姻，也是自然。北国十二公子之首的上官云狂出身侯门，大小姐你是北国第二富绰人家的嫡出长女，你配那上官云狂，足以。封家虽然不比什么大氏族，却的确极有财力。逐月你是封家的嫡出大小姐，你若是看不上上官云狂，那便换个别的。”
封逐月晓得秦姨娘这又是在说笑，便也不当一回事，只道：“姨娘说起这些事情倒是一清二楚。姨娘莫非是急着为晓七寻个对象？可又想到晓七终究还小，却忘了等我到及笄之年，满打满算还得四年呢。我如今也是近了十一岁，可是再等四年，这个时日可是长的很呢。再说了，姨娘说的那些可都不算数。”
“不过是闲来无趣的时候打听的，其实这些也都是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方才才说没兴趣知晓，却可不也同我说了许久？你虽然虚岁也才十一岁罢了，但以你这般聪慧，决然不能什么都不懂。你能同我说这么些许，我便知道你果然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我倒是也看出来了，咱们大小姐的眼光高着，这也决然不是什么坏事封家虽然配不上楚家那般氏族，上官侯府虽然闻着是皇亲国戚这般，但是大小姐也是一样配得上的。这十二公子之首，听着倒是厉害，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小姐日后的时间长着呢，慢慢挑慢慢选，要我看来，赫连公子便是最好的。你与赫连公子眼下也算是青梅竹马年少初遇，那赫连公子既然是老爷故友之子，他的身份和大小姐你定然也是匹配的。大小姐你看这赫连公子如何？想来这赫连公子比大小姐也就年长几岁”
“姨娘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怕还是莫要说了。”封逐月再次将秦姨娘的话打断，又道：“从前便听说姨娘一张嘴向来厉害，逐月倒是也未曾领教过。如今倒是明白了姨娘这张嘴，不去当媒人的确可惜了。可惜逐月年岁尚小，还不懂这些。”
“姨娘同你说这些，也是说着玩玩罢了。我自然晓得你如今年岁尚小。”那秦姨娘也是笑了笑，却又道：“只是那赫连公子的确是个极好的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封逐月虽然知道秦姨娘这些话终究只是说笑，却是实在不愿听下去了。唯有就此告辞。一路上又不禁想着，那赫连文之哪里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好？
第424章 狭路相逢（）
赫连文之真的有秦姨娘说的那么好吗？想来那些人终究只是不知晓赫连文之那人的真实面目方才会做有那种错觉，他们若是知晓赫连文之的本质，他们便决然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想。
却说赫连文之的事情同封逐月终究没什么关系，若非不是秦姨娘非要在封逐月面前提起那赫连文之，封逐月也不至于想到那人。赫连文之这人的真面目究竟如何，自然也是一样与她毫无干系。
她不过是不曾想到自己去秦姨娘那儿一遭，居然也能撞上同赫连文之有干系的事情。
却说，若非是秦姨娘三番四次说起那些有的没的，封逐月也更不会那般仓促便从秦姨娘那儿离开，真可谓是逃也一般。落荒而逃这四个字，大概便是如此。她虽然借着时候不早离开，秦姨娘想来也未曾发现什么异常。但封逐月自己难道还不晓得自己的心思？她就是不愿意再听见赫连文之的名字，也不愿听见那什劳子上官小侯爷的名字。这二人俨然都是叫封逐月头疼的人，她是半分也不愿想到这二人。
封逐月从秦姨娘那儿出来，匆促地出门，又急匆匆走了许久，她是忍着一肚子说不出来的感情，脚下走的急切也就罢了，面上却也是露出了端倪，这才使得身边丫鬟都不禁察觉到封逐月的异常。
怪只怪封逐月平素实在太过安静太过镇定，如今稍稍有异常，旁人也很难看不出来。外人便是看不出来，她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何看不出来？封逐月这一路走得真是急切，一路上又是一言不发眉头微皱，这般若不是怀有心事，又能是什么缘故？丫鬟木玉在一旁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今日去秦姨娘那儿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不快？”
封逐月同秦姨娘说话时丫鬟木玉和丫鬟锦瑟是在门外等着的，便自然不晓得封逐月同秦姨娘又发生了什么。
封逐月听木玉这话，当下停下脚步，暗想着必定是自己表现出什么异样才叫木玉这般问题，她究竟表现出了如何异样，居然叫木玉一眼看出来？封逐月停下脚步，才又朝着那木玉看了去，只笑了笑：“我表现的如此明显？”
封逐月那话中好似带着些笑意，那丫鬟道：“小姐莫非真的是在秦姨娘那儿发生了什么不快？”那丫鬟听封逐月那样说，却更加认定封逐月是在秦姨娘那儿闹出什么矛盾，这才会有次异常。
“那倒不曾。秦姨娘对我极好。我今日也是特意来秦姨娘这儿探望。我与秦姨娘之间又能有什么不好的？”封逐月一边解答，一边暗想着自己居然真的将满心复杂的感情表现的极是明显？想来那赫连文之的事情对她而言本该不算什么，如今她却是险些乱了分寸。
“我不过是心中想到一件让我觉得烦躁之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没想到一眼便让你看穿了。”封逐月笑了笑，“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我眼下只想着早些回去。”
封逐月这样说显然也是不想提起自己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想来便是封逐月也时常会为许多事情烦恼，但是丫鬟木玉终究只是封逐月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她自然不会在封逐月面前多说什么。
而一旁的丫鬟锦瑟却是更不曾说什么。
这件小事便就此作罢，封逐月本想这便赶回自己院中，却哪里晓得走到半路上却又遇上了不速之客，而所遇之人正是让她先前心烦意乱之人。
只听着远处竟是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孩童的笑声，那般声音封逐月倒也算熟悉，当下便听出来人该是封家的七小姐。此时此刻封逐月尚且还站在原地，不远处的脚步声却是越发逼近。来人只怕不只是一个两个人，而那般欢声笑语，却尽然都是封晓七一人发出。
来人之中的确有封家的七小姐封晓七，却并非是封晓七一人。不远处的脚步声渐近的时候封逐月才发现是赫连文之带着封晓七一块来的，而赫连文之的身边跟带着好几丫鬟，又有封晓七身边贴身照顾的婢女，来者果然不只是一两个人。
只看赫连文之面上带着笑意，远处一抹阳光照耀下来，落在赫连文之面上，那个绝美出尘的阳光少年正可谓暖到了人里去了。想来秦姨娘将眼前这人说的那么好也不是并无道理。只看现在的赫连文之，倒真是像是秦姨娘说的那么好。
只不过那终究只是表面罢了，只是便是如此，封逐月在看见赫连文之的那一瞬却又同样有过一瞬惊叹。虽然只是小小一瞬，却是的确存在，仿佛一处细小的伤口，肉眼都未必可见，却仿佛刺到骨中了一般。
这般感觉实在难以用语言说明，却是的的确确存在于心中。
赫连文之正是迎面而来，看见赫连文之的自然不只是封逐月一人，封逐月身边的丫鬟木玉还有锦瑟自然也都瞧见了赫连文之。这世上偏生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走的是同一条道路，又正巧是面对面撞上，封逐月这边能看见赫连文之这一众人，赫连文之这边也是同样能看见封逐月这一众人。
丫鬟木玉和丫鬟锦瑟都是丫鬟身份，而赫连文之那边的婢女也都是丫鬟身份，不比赫连文之是封家的贵客，也不比封逐月是封家的嫡出大小姐，两边的丫鬟各自对着两边的主子行礼问安，封逐月却也同样需要对着赫连文之打声招呼。不说赫连文之是封家的贵客，这迎面遇上了，若是当做不曾看见只怕也不好。若是四下只有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两边的人也就算了，眼下却还有封晓七身边的婢女，封晓七身边的婢女却是秦姨娘身边的人，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指不定便要传到秦姨娘那儿去的。外人都以为封逐月同这赫连公子也算是相交甚好，若是她这便装作没有看见那赫连文之，只怕不好。
第425章 烦躁（）
“我远远便看见远处似有个面熟之人。原来是你啊。”
赫连文之的声音落下，却叫封逐月想起自己初见赫连文之的时候。说来奇怪，这期间的时间也未曾过去太久，如今再想起，她居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此时此刻，赫连文之仿佛是她初见时候的那个翩然出尘的绝美少年，一张笑脸，天真无邪风流不羁，的确是秦姨娘所说的那般人物。那般天下天上独一无二，无人可比的什么北国帝都的十二公子，什么名满天下的楚家嫡子那些人，又到底算什么？那些人纵然的确是世上无双的人，可是眼前的少年，却也是决然不比他们差的。
“赫连公子。”赫连文之既已经向封逐月打了招呼，封逐月自然不可能装作不曾看见。想来却不免有些尴尬，只是赫连文之的态度反倒显得轻松。封逐月心中的百般不是滋味，相比较下自然就煞是无味。
却看封家的七小姐竟然是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封逐月看。封逐月却也是因着这目光才注意到封晓七。想来封晓七这孩子的性情该是有些内向，她在赫连文之身边却煞是粘人，倒是半点也不生分。然封晓七每次见着封逐月，便都会露出几分期许的目光，可是眼中再是满怀期许，却是半分不敢上前。想来封晓七的确是个极是怕生的人，然先前却也是封晓七传出那般银铃似的悦耳笑声。封晓七既然能同赫连文之这般密切，又在赫连文之面前笑得那般无所畏惧，怎么到了封逐月面前却反倒生疏起来。本来这事情也没什么稀罕，毕竟封逐月同封晓七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二人之间从前却是并无什么来往的，封逐月同秦姨娘的关系也是近些日子方才建立起来，她见封晓七的次数更是不多。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生疏。
“晓七。”封逐月对着封晓七笑了笑，想来那封晓七煞是害羞，倒也未必会理会封逐月，却看封晓七也对着封逐月笑了笑，继而居然还对着封逐月叫了一声“姐姐”，这倒是让封逐月吃了一惊，却也欣喜。
那封晓七生的委实可爱，又煞是单纯，封逐月自然喜欢这样的孩子。只是她从前也并无什么机会同这封晓七接触，而封晓七又煞是胆小，如今得了空闲，封晓七也未曾怕她，封逐月忍不住便同封晓七嬉闹起来，却是险些忘记这眼前不止有这封家的七小姐，还有那麻烦的很的赫连文之。赫连文之倒也是一副好耐心，眼看着封逐月同封晓七嬉闹，将他放在一旁，他却也未曾露出分毫不悦。反倒是面带笑容站在一旁看这，仿佛还看得津津有味。
封逐月同封晓七嬉闹了没一会儿便记起来这赫连文之还在当场。封逐月心下便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想来她只是听到赫连文之的名字便觉得烦躁的很，如今这赫连文之却是站在她的面前。
然而心中烦躁不安之人却又哪里只有封逐月一人。
在场之人当中，丫鬟锦瑟同样是心情烦躁。只是锦瑟的境遇和封逐月却又自然不同。锦瑟的身份虽然是封逐月身边的贴身丫鬟，但这般身份对他而言俨然只是一个短时期的伪装罢了。昨个晚上锦瑟还曾去与赫连文之一聚，后来又同飞影见面说了一番心里话，这其中却是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封逐月却是尽数都不知道的事情，封逐月自然更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人比她更不愿意听到赫连文之的名字，比她更不愿意见到赫连文之这人。
只是赫连文之的目光却是一眼也不曾朝那锦瑟看去。锦瑟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赫连文之根本未曾将自己放在眼中，只是心中的那般复杂情感，却俨然不是轻易能够控制得住。想来他从前的无悲无喜，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此刻，赫连文之却已在同封逐月说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尽数都是些客套之词，想来封逐月是不愿意见到赫连文之的，但赫连文之却是极想要件封逐月的，二人虽然你一言我一语尽然都是客套的话，但赫连文之显然没有轻易便放封逐月离开的意思。而依锦瑟的身份，却也是决然不好上前说什么的。且不说他能说些什么，他便是说了也不过是些无用功罢了。
赫连文之同封逐月便仿佛年少时的好友一般，本来这男女有别，虽然其中一个才十岁罢了，另一个也才十三四岁，若是太过亲密，想来总归还是不好，可在场之人却是没有一人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议。仿佛也没人去在意这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封晓七身边的丫鬟显然还十分乐意陪着在赫连文之的身边，只怕要忘了自己究竟是谁身边的婢女，那些丫鬟们便这么看着封逐月同赫连文之你一言我一语，倒是也半分不觉烦躁。赫连文之的话语中满带着亲密的味道，封逐月却晓得他和赫连文之之间哪里来的亲密？这赫连文之真可谓反复无常，她也极难猜出赫连文之心中半点心思，看那赫连文之对自己如此亲昵，又想到今个秦姨娘说的话，封逐月便更觉这分明是要让人误会。却说除却秦姨娘外，似乎别的丫鬟们也半分没有这种想法，倒好似封逐月自己想多了。她却是心里实在觉得烦了，却也不好当着众人面给赫连文之甩脸。省得到时候传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便实在是节外生枝。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却是秦姨娘屋中的丫鬟寻着出来了，想来是秦姨娘派人来接封晓七回去，正是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