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好自为之()
“哦?这么说来,我方才问的问题,你不曾听见?”赫连文之轻笑一声,“莫非你是真的已经不讲我放在眼中了吗?还是你既不怕死,也不怕生不如死。要知道,有时候一念之差,却足以让一个人后悔一生。”
锦瑟面上一愣,只看他素来没得表情的面容上此时此刻却是复杂万分:“庄主若要我死,我又哪有活下来的可能?庄主若要我生不如死,我只怕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在庄主面前,又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只是真的说起来,有些事情,我却实在应该要多谢庄主。”
“多谢我?”赫连文之笑道了笑,面上却是骤然带上几分怒气,“想来有些事情你却也不该谢我。只因为这世上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若是不知道,却要比知道好的多了。你说呢?明知道得不到,却始终放不下,这种感情,想来便是十分复杂的。你觉得,这岂非更有意思?”
锦瑟实在不知道赫连文之这句“更有意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也隐约从赫连文之这话中听出些什么。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无从做出回答。
是啊,明知道得不到,却始终放不下。这种感情,若是从前,他只怕想都不敢想,可是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或许便是这样的感情吧?明知道喜欢那个人,却始终得不到赫连文之难道只是想要看他因此露出怎么样纠结难看的样子吗?这便是赫连文之所说的生不如死吗?其实现在的锦瑟未必真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虽然喜欢封逐月,可他终究不知道何为喜欢。便更不知道明知道喜欢着一个人却注定得不到,却又始终放不下,这些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
他俨然还不懂这样复杂的感情,但赫连文之却将这些繁琐的问题一股脑一齐摆在了他的面前。
锦瑟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他只知道那听上去便是一种十分复杂又十分纠结的感情。若是从前,他又哪里需要为这种感情头疼?
“你想要同我争什么?你告诉我。”却听赫连文之一字一句问道。
锦瑟面上又是一愣,他觉得内心深处已经是一片混乱,而赫连文之的问题,他却分明知晓答案可是,他要如何回答?
“你不是妄想与我争一争吗,你方才的那般无所畏惧又到哪里去了呢?”赫连文之朝着锦瑟看了去,看着那张还仿若孩子的面容,他继而不禁笑了笑。也许眼前的人,到底还不知道所谓喜欢为何。倒是他他问出的那些问题,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
他问的那些问题,究竟是要说给谁听?他既然轻易看清楚了那些问题,又何必要问?
眼前这人只怕尚且还不清楚所谓****为何,更不知道自己心中那般感情又究竟是什么。而他向眼前这人问出这些问题之时,却仿若比别人更加清楚眼前之人对那封逐月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如此一来,他又何必要问眼前这人这些问题。而他之所以问出这些问题,其实更像是为了
却看那锦瑟皱了皱眉头,又道:“我的确有过一瞬的想法。只是我却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与庄主相比较实在微弱至极。我不敢与庄主相争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不敢同庄主相争,可我却仿佛不得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般”
“哦?不得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的答案对于你而言居然如此重要?”赫连文之听他这般话,心知他这话只怕的确出自真心,“我竟不知你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究竟又是有什么目的。”
“我”锦瑟听赫连文之这话,不禁才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不禁暗想着,自己究竟为何会同赫连文之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呢?但是仔细想来,他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封逐月的事情,而他同赫连文之所说的那些话,不也是关于封逐月的吗?如此一想,这其中到底哪些才是无关紧要呢?只是话题终究是越扯越远,早就脱离了他一开始的目的。他想着,有些事情本来的确与他并无关系,可是眼下
“庄主若是我执意想要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呢?”锦瑟咬了咬牙,只看他一张面容上满是坚定决绝。
赫连文之笑了笑,道:“你这样固执,我若是不回答,似乎反而不好。可是你非我作出回答。为何我赫连文之偏要回答你。”赫连文之又是如此戏谑一笑,分明还说不愿意对这问题作出回答。却看赫连文之稍稍一低眉,眸色微沉,仿佛满是心思,却道:“你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还不速速离开。”
锦瑟面上一愣,听赫连文之这么说,他才晓得赫连文之的意思是答应他今日前来的请求。但是相应的,事情达成之后他也便要遵照要求离开。
“求仁得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你执意要知道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赫连文之朝着那锦瑟看了一眼,“那样做对你全无好处。现在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还不离开。你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想来赫连文之眼下的态度已算得极好。他的心情本来并不好,却还能这般耐着性子应付那锦瑟,这本是那锦瑟的福气。只是那锦瑟在这事情上实在固执。
“今日你我定下约定。来日的事情你大可放心了。如此,可好?你退下吧。”赫连文之微微眯了眯眼,又冲那锦瑟摆了摆手,“你我主仆一场。只是过去的事情便就此过去了。日后再见,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你好自为之吧。”
锦瑟听赫连文之这么说便知道只怕自己怎么求赫连文之都不会告诉自己那个答案,如此一想,他居然觉得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赫连文之方才说的话却也没错。求仁得仁,他的确该要心满意足了。
第408章 这种感情()
“庄主所言甚是只是,我心中虽然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可惜,一个人若是固执起来,便只怕他自己也难以左右。庄主,我斗胆”
锦瑟说出这般话其实也是犹豫许久之后方才做出的决定,只是他这番话尚且还未说完,却已被赫连文之打断。却看赫连文之一手捧着手中茶水,那茶杯之中的茶水似乎早就失去了温度,赫连文之捧着那杯茶杯,却并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只看赫连文之朝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又朝着眼前之人看了看:“你是否也在奇怪,我为何捧着一杯凉茶,却又不打算喝下去。”
那锦瑟其实未曾注意过赫连文之的举动,但听着赫连文之方才那问话,他也只得做出回答:“不敢。”赫连文之的事情他自然不敢过问,他现在这般回答,已经不知道是出于本能又或者其他。
赫连文之听他说方才那话说得极快,便晓得那话的确是他心中的想法。眼前这人并无忤逆赫连文之的胆子,可是却又三番四次不知死活地询问赫连文之那个他不愿意做出回答的问题。这样的人,想来你决然不能说他蠢笨,倒的确是那锦瑟自己所言,一个人若是固执起来,只怕他自己也难以左右。赫连文之如此一想着,不觉轻声叹了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想来那锦瑟三番四次做出那般举动,赫连文之怕是早就心生不耐烦,可他居然直至现在也未曾发作,这委实也是一件稀罕事情,又或者该说是那锦瑟的幸事。只是那锦瑟偏生是个固执之人,竟然是一定要一问到底。这是迟早要触怒赫连文之的。
“你莫非其实并不怕我?”
赫连文之冷笑一声,那锦瑟皱了皱眉头,道:“庄主,我知晓自己此时此刻所做的事情实在愚蠢,可是”
“可是,你却非要听我亲口说出答案。哪怕你分明知晓我是不愿意说出答案的。可是你却还是三番四次触怒我。”赫连文之冷笑着,只看他微微眯着眼,目光之中已是带上几分杀意。赫连文之这人本就不是极有耐心之人,再加上本就无人敢忤逆于他,而那锦瑟今日已是几次三番忤逆赫连文之,赫连文之一旦发作,必定不会轻易饶过眼前之人。
“我我不敢。”锦瑟当即跪下,可是此时此刻,他仿佛已经顾不得什么畏惧,也顾不得其他,他的心中居然只有一个想法,他只想要赫连文之亲口回答方才那个问题,“请庄主回答。”他一字一句说着,满是决绝,又满带着一种绝望。竟好似将一个人逼迫到绝路之后,那种义无反顾的凌冽还有那种更无路可回的不得已,所有的一切,让这个生来就有着一张稚嫩面容的少年变得越发坚强。而此时此刻,和链接文之轻笑一声,暗想着眼前之人似乎比自己所预料的还要更为
也许有朝一日,时移世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尚未可知。而眼下,赫连文之冷冷的轻笑声中却似乎带着几分无奈。
“你似乎非要听我亲口说。那好。那我便亲口告诉你答案。”
***
锦瑟回到封逐月身边时已是半夜。他从封逐月院中外出时候封逐月不曾过问,而他回去的时候封逐月尚且还未休息,而是叫人点亮了屋内的烛火又在桌案前练字,想来封逐月决然不是如此刻苦之人,若说她是睡不着倒是有些可能。但锦瑟却觉得封逐月今日这般举动更似乎是有意在等他。
封逐月的听觉似乎比之常人要好上许多,锦瑟一跃而入进入屋中,继而正是从封逐月身后的方向走进她,只是锦瑟尚且还未走近封逐月,封逐月居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只听封逐月缓缓道:“虽然你我之间定下约定日后要坦诚相待无话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心中终究会有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心事。你今日外出是为了私事,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
“小姐。”锦瑟听封逐月方才那话便知道封逐月果然是在等他。
却看封逐月放下手中的笔,继而缓缓转过身来,烛火照应在封逐月的面容上,那是一张眉眼如画一般的好看面容,明亮的烛火照得封逐月一张脸仿佛剥了皮的鸡蛋一般光滑,又该说是如同琉璃一般夺目。想来这张不过才十岁的面容却往往不是才十岁的神态,封逐月给人的感觉有时候更像是已经经历过诸多沧桑的人。若非如此,她如何能小小年纪便有着那样一双平静深邃的眼。封逐月那双眼睛本是极其漂亮,更让她整张面容都越发娇俏明媚,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眼中满是平静,平静的仿佛一片死水一般。而那明亮的灯光之下,她眼中的那片死水却更像是一片澎湃的江海,这其中不知道带着多少秘密。
这样的封逐月,同那个人,居然是有些相似的。似乎是一种极其相似的神秘莫测,又满带着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这种感情,他是说不出来的。
封逐月虽然只是区区幼女,可她却也有一种世人所没有的的决绝。她所背负和承担的外人自然无从得知,可是他跟在封逐月的身边已经并非一日两日,他从封逐月的身上窥探到了太多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知晓封逐月的心中藏着太多秘密,太多不得人知的东西。封逐月将那些东西压抑心中,她似乎从未想过要同任何人述说,仿佛她始终没有找到可以倾听她心中苦闷的人,又或者是只是因为她心中搜埋藏的那些事情都太过沉重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已经深深记住。说来奇怪,封逐月这人若是狠下来,便是极狠的,可是她却似乎也未曾真的狠下来过。他知晓封逐月并非生来便满腹心机算计之人,也知晓封逐月的决绝和狠戾并非是为了算计他人。
第409章 不要在意()
有些事情本就是一报还一报,又或是因为身处其中身不由己可纵然如此,似乎也同样有不能为人所容之处,可是他不知道这世间所谓的黑白又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对错又是什么他只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解开封逐月心中的心结,能成为那个她愿意对他倾述的人,只需要在她身边听她说说她心中的苦闷,那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那一日,却似乎终究很远。他和封逐月之间都各自隐藏了太多。
也许正是他们之间有着微妙的相似,他才会一点点被封逐月所吸引,也或者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和封逐月的步步为营实在是相差太远
封逐月所做之事,也许真是他不敢做又不能做之事他说不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又是起始于怎么样的羁绊。而时至今日,他才刚刚明白那大概便是喜欢。只是他依旧尚且不知道何谓喜欢。
但眼下,他却知道自己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锦瑟还正在发愣,便听封逐月又是笑道:“何故眼下无人你还叫我小姐。你我既然说好了姐妹相待,眼下没人,你叫我名字吧。”
只看封逐月这么浅浅一笑,他忽然想到春季来临时候花开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封逐月若是露出欢喜的样子,他便也觉得心中欢喜。可是封逐月若是难过,他便也会跟着难过。想来自己的情感早就被封逐月所左右,而他自己他以为自己懂得了什么是欢喜什么是悲哀,可是没有了封逐月,他似乎便又不知道何谓悲喜何谓悲伤。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继而缓缓抬头朝着封逐月看去,他的面容上未曾带上笑意,面无表情的面容,依旧显得煞是淡漠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冽。一切仿佛并无一丝异样。更无人能猜测出在他身上又发生一些什么。如此这般,他才又缓缓开口轻声唤了封逐月的名讳。
封逐月对着他展颜一笑,那般温柔的笑容算不得如何明媚,却似是发自内心。
他看见封逐月笑,便也觉得高兴,可是他虽然觉得高兴,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想来封逐月虽然说那是他的私事她是自然不会管,但封逐月却显然是一直都在等他回来。封逐月决然不是对这事情真的没有一丝好奇或是在意,只是心知他是不愿意说这事情的,故而封逐月才不曾多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等你?”却听封逐月忽地开口道,她仿佛一眼便能轻易猜中眼前这人的心思,“我不过是睡不着罢了,可不是为了等你。锦瑟,其实我也有隐瞒你的事情。我们虽然说好了从此以后便将彼此当做姐妹,坦诚相待,无话不谈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的。这样的道理我懂,那是因为我也一样有不能叫别人知道的事情。不该说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的事情。你不必因此内疚。但你能因此觉得内疚,那便说明你将你我之间的约定放在了心里,这便又叫我觉得欣喜不已。我曾经发过誓以后决然不会再亲信什么人。但你给我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封逐月如是说着,这些似乎便是她心中的想法,如今她已能将心中的想法说与眼前的人听,她便是的确愿意信任眼前的人。
锦瑟却是面上一愣,继而一言不发,叫人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眼下最希望的就是能听封逐月对他说出她心里的心事,封逐月眼下所说之事虽然听着甚是简单,但今日封逐月愿意同他说这些,对他而言却已是极好。只是他却反而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封逐月。他本来以为只需要倾听便好,可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赫连文之说的那样,不知道也许反而比知道了更好只因为你虽然知道了,却始终无能为力。
“封逐月,可惜我却不能帮你什么。”锦瑟道。
“怎么会?”封逐月听锦瑟那话中语气似乎带着些许无奈,“你听我说这些话,便已经是在帮我。有些话我藏在心里,不知道要去和谁说,若是没有你,我便只能将那些话一直藏在心里。其实,我也是等到自己终于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才方才晓得,能有一个人倾听自己心中的苦闷,那是如何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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