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稻花香- 第9部分

　　　　说到这里，岳娘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来看毛毛醒了没。见毛毛正睁大着眼睛，她轻笑着把毛毛从被窝里扶了起来，把衣裳拿来给毛毛穿好，然后抱她去厨房洗脸。

　　　　珈珈逮着一个机会朝睡眼朦胧的毛毛做了个鬼脸，显然心情恢复得很好的模样。

　　　　毛毛洗完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背书，没一会儿，就听到院门口的大狗在叫唤，紧接着，又有小姑娘的清脆声音在喊：“珈珈！珈珈！”

　　　　珈珈立马从屋里跑了出来，打开门，然后又从外面牵了两个小姑娘进来，不过这次已经不是小雨和小燕了。三个人模样亲热，毛毛忍不住感叹：珈珈的小伙伴真多啊！

　　　　那两个小姑娘看到模样显得呆萌的毛毛，一脸惊喜地冲过来，伸手就来捏毛毛的脸。毛毛躲闪不及，被捏了两下后，赶紧用手把脸盖住了，但是小身板被别人抱住了，想跑却跑不脱，欲哭无泪。

　　　　“毛毛，乖！喊姐姐！”

　　　　“我是小果姐姐，她是小香姐姐！”

　　　　两个小姑娘很活泼、很爱笑，对着毛毛甜甜地哄着。偏偏毛毛不怎么高兴，不停地挣扎着身子。

　　　　珈珈看到岳娘正探出头来看毛毛，她唯恐岳娘会不高兴，连忙把毛毛从小香和小果的手里解救了出来，任毛毛像逃难似的跑回屋里去了。

　　　　院子里的三个小姑娘无忧无虑地坐在椅子上说话。

　　　　小香道：“珈珈，去看热闹不？我们特意来喊你的！”

　　　　珈珈满脸惊喜，兴致颇高地问：“又有什么新鲜热闹了吗？”

　　　　小果道：“嗯！是红儿姐姐家的事！你去就知道了！”

　　　　珈珈立马站起身，急切道：“我去跟我娘说一声！”然后飞快地朝窗台下跑去了，面带喜色地朝窗内的岳娘问道：“娘！我去外面玩一会儿，行不？”

　　　　岳娘不在意地应道：“别去水边贪玩！”说起来，岳娘限制珈珈出门，也只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平时，只要她是在家里面，珈珈总是能出去玩。

　　　　“嗯！娘，我会听话的！”喊完，珈珈就拉着小果和小香跑出门去了。

　　　　毛毛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这会子心有余悸地回到院子里，继续背书。她现在正在为能够一口气说满三个字而努力！

　　　　到了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时，珈珈才带着满满的兴致回家来了！看到毛毛坐在院子里，就先兴奋地去把毛毛抱了抱，又亲了亲，然后不顾毛毛的满脸不乐意，她又拔腿朝厨房跑去了。

　　　　珈珈大着嗓门道：“娘！刚刚村里出大事了！红儿姐姐的未婚夫婿赶集回家，在路上被疯狗咬着了，现在已经是死了呢！”

　　　　玲玲惊呼道：“这太可怜了！”

　　　　岳娘心情伤感地叹息道：“这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和缘法！”

　　　　珈珈大着嗓门，怜悯道：“不巧是在这个时候，红儿姐姐还差半年就满十六岁了，她家现在着急着要再给她找个夫婿，不知道会找个什么样的？唉！她爹娘肯定也害怕被衙门里罚钱！”

　　　　玲玲道：“衙门不知道的话，就不会罚钱了！”

　　　　珈珈不以为然，道：“到时候，咱村里肯定有人会去衙门告状的！告状有赏钱领呢！想要钱、不认人的人多着呢！”

　　　　毛毛早就好奇地趴在门边听着了，越听越是疑惑不解，这会子忍不住大声问道：“为、什么、要、罚钱？”

　　　　珈珈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朝着毛毛道：“这是朝廷定下的规矩：家中有男子满十八岁不娶妻的，罚钱两贯！家中有女子满十六岁不嫁的，也罚钱二贯！”然后换作忧心、肉疼的模样道：“这么多钱呢！谁家会舍得给出去啊？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多村里人一起住着，瞒又瞒不住，等着去告密的人多着呢！到时候衙门里的差役上门来索取钱财，谁敢和衙门对着干、不给钱啊？要是没有钱的话，家里的柴和米、柜子和桌子，包括床和屋梁，都能被衙门的人抢走去！”

　　　　玲玲激动地敲着手里的火钳，连忙附和道：“就是！谁要是遇上这事啊，真是倒大霉了！”

　　　　毛毛听得目瞪口呆，震惊于天下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律法，还不准人当大龄剩女和单身汉了？这样也要故意罚钱？怎么搞得像现代的计划生育一样不近人情啊？还流行身边邻居去国家机器那里告密、领出卖别人的赏钱？唉！真是可怕！

　　　　－－－－－－题外话－－－－－－

　　　　加油！天天开心！远离牙痛……

　　　　标注：这样变态的法律在中国古代是真有其事！不是我瞎编出来的！千万不要觉得荒诞喔！

第十八章　做小孩的烦恼（）　
穿越来这里一个多月，骤然发现这里的女子必须要十六岁之前嫁人？毛毛顿时觉得焦心和烦恼！心想：十六岁还没成年呢！就要赶鸭子上架似的去嫁人、生孩子了！上辈子她当怕了大龄剩女，难道这辈子老天爷送她来做未成年妈妈了？可是，她不想做未成年妈妈！为什么运气总是这么衰呢？

　　　　看到毛毛皱巴巴着一张小脸，像是懂得这事，并且很忧虑的模样，珈珈忍俊不禁，弯下腰去轻轻捏毛毛的脸，逗弄道：“毛毛你愁什么呀？你听懂了呀？是在心疼钱……”

　　　　还没等珈珈的逗弄话说完，毛毛就脱身跑了，因为她最烦别人把她当小孩子耍着玩了！心中气呼呼地想：我又不是玩具！

　　　　珈珈站在厨房门口，双手叉腰，面朝着毛毛的背影，很不满地大喊：“臭毛毛！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还不快跑回来！”

　　　　毛毛才懒得理她这话呢！反正热闹已经听完了，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清静地来思考和消化那个突然的信息。她跑到了院门口，贴在篱笆门上任外面的微风吹拂在脸上，心里觉得拔凉拔凉的！用心声道：这场穿越真是危机四伏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岳娘很不喜欢别人喊毛毛作“臭毛毛”，当即皱着眉头对珈珈道：“珈珈，你来烧灶火，让玲玲去歇会儿！”

　　　　玲玲立马很乐意地把火钳递给珈珈，然后她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珈珈伸手接过火钳，在灶门口的长凳上坐下，口中抱怨道：“毛毛越来越精怪了！不过就摸一下她的脸，居然会生气！喊都喊不回来！”

　　　　岳娘嘴边露出温柔的笑窝，欣慰地感叹道：“毛毛长大了，懂事了！”

　　　　珈珈看了一会儿岳娘的神情，然后低下头，失望地叹气！“唉！”心想：不管毛毛做什么事，娘都觉得她好！所以还是不长大的好啊！我这个长大了的孩子就总是挨罚！

　　　　等阿亮骑着牛回家来之后，一家人就开始上桌吃晚饭了，菜色照旧是多素少荤。

　　　　晚饭后，家中没有点灯，偏偏天上又没有明亮的星星和月亮来照耀，所以一会儿之后，屋子里就显得漆黑漆黑的！

　　　　堂屋东侧，因为大峰和阿亮睡在那屋里，于是在临睡前一段时间内，那里是书声琅琅，且声音显得正气浩然，把毛毛对黑夜的恐惧都驱散了！

　　　　堂屋西侧，珈珈和玲玲在她俩的床上小声地聊天，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还时不时地发出几阵嘻嘻的笑声，显得无忧无虑。

　　　　另一张床上，小五、毛毛和岳娘睡一起，小五睡最里面，毛毛睡中间，岳娘贴着毛毛睡在最外面。小五吵着要岳娘讲故事给他听，然后连带着毛毛也一起听了一个长长的且极具教育意义的民间神话故事－－《精卫填海》。

　　　　听完一个长长的故事，就该睡觉了！毛毛的头一沾上枕头，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偏偏小五在旁边动来动去地不安分。突然，毛毛的嘴巴里一甜，一小块云片糕进了嘴里，顿时让她既惊讶又懊恼极了！立马转过头去怒瞪着小五！

　　　　小五正吃得欢实，看见毛毛的眼睛在放光，他嘿嘿笑着，把脸朝向毛毛，开心地问：“毛毛，好吃不？这是我口袋里留的，没有偷你的！嘿嘿，吃完才睡得着。”

　　　　毛毛懊恼极了！很想冲他大吼：我特意漱口了的！谁让你往我嘴巴里乱塞甜食的！长了虫牙，我找你算账！呜呜－－气死她了！小五这个小捣蛋鬼！

　　　　黑暗中，小五的大眼睛也亮晶晶的，他又嘿嘿两声，遗憾地道：“毛毛，你还想吃啊？都吃完了，没有了！”

　　　　毛毛气呼呼地转过脸，面朝上睡着，睡觉的心情被搅得一塌糊涂。她默默而沮丧地心想：再照这样发展下去，我的脾气一定会被弄得暴躁且糟糕透去！呜呜－－任凭是谁也没法保持淡定啊！她一个大人竟然每天被当成小孩子来让人戏耍！

　　　　岳娘见他们两个小家伙睡得不安分，伸过手来在他俩身上轻轻拍拍，轻声道：“小五，别说话了，早点睡觉！”

　　　　小五乖巧地应道：“我知道了！娘。”说完，就真的不乱动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了。

　　　　毛毛心里烦躁得睡不着，心情不满地伸出右手去小五的脸上捏了一把，结果小五在睡意朦胧之中觉得脸上痒痒，立马伸手打来，把毛毛的小手当作蚊虫给打了个正着！

　　　　岳娘睡觉时十分警觉，朦朦胧胧中，感觉毛毛的小手在乱动，她在闭着眼睛之中就连忙伸手去把毛毛的手拉回了被窝里头，同时把毛毛又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把她的小身子紧紧地搂着。

　　　　毛毛被搂得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睛默默地背诵三字经来给自己催眠。

　　　　－－

　　　　大清早，空气里夹带着凉意，毛毛和小五的脸都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因为正在背书，口中不停地冒着雾一样的白气。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这是小五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毛毛的声音。

　　　　听着小儿女的两道稚嫩书声，岳娘脸上止不住地泛着愉悦笑意，心口被欣慰塞得满满的！

　　　　玲玲吃味地囔囔道：“娘！这些我也会背！比小五背得还要好！”说完，她就真的张口大声背诵起来。“云对雨……”

　　　　岳娘连忙阻止她，道：“烧着柴火呢，满灶的灰！小心把灰都吃到肚子里去了！等吃完早饭了，你再背给娘听听！”

　　　　玲玲甜甜地笑着点头，心中信心满满，停下来不背书了，继续烧火。

　　　　过了一小会儿，玲玲忽然做兴奋状问道：“娘，是不是以后就轮到毛毛来烧灶火了？我就可以和大哥、二哥、三姐出去捡木耳和蘑菇了？”

　　　　岳娘微笑道：“是啊！过两年先让小五烧火，等毛毛六岁了，就再让毛毛烧火！你们几兄妹啊，轮流来！”

　　　　玲玲嘻嘻笑，道：“这样好！我还想跟二哥去学放牛呢！”

　　　　岳娘只是温柔地笑着。

　　　　早饭后，珈珈远远地朝岳娘喊了一声：“娘！我出去玩了！”然后又跑出去找小伙伴了，估计又是一起看热闹去了！

　　　　毛毛在心里打趣道：东家长，西家短，道不完的八卦事啊！看不完的热闹啊！三姐真是太忙了！

　　　　－－－－－－题外话－－－－－－

　　　　加油！开心！

第十九章　亲自去看热闹（）　
冬天里，外面已经没有了野菜可以挖来喂猪，前些日子里收取了很多灰菜籽，家里装了满满几个麻袋，再加上把谷子碾成米后，又积了几个箩筐的糠，冬天里即使青黄不接，这喂猪的猪食却也是足够了！

　　　　没了打猪草的任务，珈珈每天出去玩耍的时间更多了！通常是一吃完饭，人就跑没影了！岳娘知道她一般是在别人家，和村里其他小姑娘一起学绣花和打络子，所以也就并不拘束她，任她去外面到处跑。

　　　　岳娘自己是个喜欢过清静日子的妇人，平时只在家里织布，不爱出门，更加不会赶去别人家瞧热闹。

　　　　毛毛一直跟着岳娘在自家院子里清清静静地生活，但是每天看到珈珈兴高采烈地出门去玩，珈珈回来后又兴致勃勃地不停地说村子里的热闹事，惹得她现在也很想出门去看看热闹了！

　　　　午饭前，珈珈回来了！她去瞧热闹，但也没有耽误干活，手里提着两捆柴。把柴放下后，珈珈立马就奔到厨房，去给岳娘讲八卦。毛毛也很想听八卦，赶紧跟在珈珈的身后，跑到了厨房门口，扶着门框站着，带着满心的期待。

　　　　珈珈大着嗓门，兴奋道：“娘！今天红儿姐姐的未婚夫家托媒人上门来了，来讨要聘礼呢！但是红儿姐姐的爹娘不肯退还聘礼！”

　　　　正坐在灶前烧火的玲玲立马兴致高昂地问道：“那岂不是要打架？把人脑袋打成猪脑袋啊？”

　　　　珈珈道：“只来了媒人！这又不干媒人的事，打什么架啊？等正主儿来了，才有得吵闹呢！”

　　　　岳娘抬头看了珈珈一眼，心下好奇，问：“为什么不肯退还聘礼？”

　　　　珈珈大着嗓门，做兴奋状，道：“红儿姐姐的爹爹说啊，要等红儿姐姐在十六岁之前顺利地嫁出去了，衙门不罚他家的钱，他才会把聘礼退还回去！不然，就不给了，还要找那未婚夫家赔钱呢！”

　　　　毛毛心下道：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

　　　　岳娘轻轻地叹气。“唉！”

　　　　玲玲急切地问：“三姐，那后来呢？事情怎么样了？”

　　　　珈珈不慌不忙地道：“后来啊，媒婆就自己回家去了呗！估计下午，那未婚夫家就要亲自上门来要聘礼了！”

　　　　毛毛顿时在心里打了一个主意：下午我也跟三姐出去看热闹去！

　　　　然后，她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吃过午饭，毛毛的眼睛就盯着珈珈不放了，她也不去睡午觉，只在院子的门边把守着，生怕错过了机遇。

　　　　珈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没一会儿，她就又朝岳娘喊：“娘！我出去玩了！”

　　　　岳娘道：“早点回来！”

　　　　珈珈心情雀跃地朝院门跑来，毛毛瞅准机会，登时伸手把珈珈的一条腿给抱住了，紧紧搂着不放，耍赖道：“我、也去、玩！我、也去！”

　　　　毛毛心想：平时我都是作为小毛孩被别人揉捏，现在我也来享受一把小孩子的福利了！无齿就是无耻啊！耍起赖皮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珈珈立马大声朝岳娘喊：“娘！你看！你看毛毛！她闹着要跟我出去玩呢！”

　　　　岳娘把头探出窗外，朝毛毛道：“毛毛乖！听话！跟娘在家里玩！”

　　　　毛毛抱着珈珈的腿就是不肯撒手，珈珈不耐烦地伸手来掰扯毛毛的小手，毛毛自知自己力气太小，敌不过珈珈，急中生智，立马放声哭嚎起来！哭得只有声响，而没有眼泪！

　　　　珈珈顿时觉得头疼，不敢再动毛毛的小手了。

　　　　岳娘连忙走出了屋子，朝毛毛小跑过来。

　　　　书房里的大峰、玲玲和小五，他们听到毛毛的哭声，也好奇地跑到了院子里，都盯着毛毛看。

　　　　大峰问：“毛毛怎么了？”

　　　　珈珈没好气地抓抓毛毛头顶上的冲天辫，道：“毛毛要跟我出去玩！抓着我的脚不肯放呢！”

　　　　毛毛一边哭嚎，一边还不忘了喊道：“去玩！去玩！”

　　　　岳娘把毛毛温柔地搂着，不忍心责怪她，轻声地哄着：“别哭了，乖啊，毛毛听话！”

　　　　大峰笑着道：“娘，正好我看书也看累了，不如我带毛毛出去转转吧！”

　　　　毛毛眼巴巴地点头答应，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岳娘。

　　　　岳娘抿着嘴唇，鼻子里舒出一股浊气来，伸手摸一摸毛毛的头，无可奈何地吩咐：“转一圈就回来，别玩太久了！”

　　　　毛毛立马破涕为笑，仰着小脸，开心地看向大峰。

　　　　大峰走过来把毛毛抱起，刚要抬脚出门，顷刻间，玲玲和小五迅速地跑来把他的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