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真是要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宫莫妖此话确实不假的,骨银银手中那么一只小小的银簪确实已经威胁住了他了。
不是因为这根银簪有多么的了不得,而是因为她对自己太狠,狠得竟然将银簪恰到好处的扎在了她自己颈动脉最危险的位置上,即便他武功如何的高,手段如何的巧,他相信,只要他一旦碰到她一星半点儿,她就算不将银簪狠狠的刺进去,只要她的手微微动个分毫,她便会动脉断裂而死。
他的医术确实很高明,却绝对还没达到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她动脉缝合接洽回去的本事,相反弄得不巧,还会让她死的更快。
呵,说来宫莫妖也是觉得好笑,骨银银那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发抖的手,现在竟然一点都不抖了。
当然,他也深知,这不是她怕死的表现,所以强制让她自己的手不再颤抖,而是因为她和他都知道,一旦她手一抖,命没了不要紧,可是却等同于她这个让花祭夜离开的砝码也没了。
故而,她当然要自己的双手保持镇定,再不能抖动一丝半点。
想到这,宫莫妖嘴角的慵笑有些发寒。
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她竟可以为了已经不再是人的花祭夜,一次又一次的把她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一次又一次把她自己逼迫到死亡的边缘,为的,充其量只是让花祭夜得到自由的可笑目的,因为僵尸,是很难死亡的,所以,她当然不会是为了让花祭夜活命才这么做……
到底,花祭夜于她而言,重要到了何厮地步?
明明这个问题让宫莫妖觉得哪哪都是相当的不爽快,偏偏他就是矛盾而执拗的想知道答案。
“让,还是不让。”骨银银没有打算和宫莫妖多说什么废话,直奔主题,那刺在脖颈上的银簪正如固执她一样,没有分毫的动摇。
这一下,宫莫妖竟然出奇的沉默了,然后二话不说,便挪开了步子,默不作声的往洞外走了出去,‘大度’的让洞外的阳光重新挥洒进了这洞口内。
在他转身之际,慵媚的蓝紫双眸里,悄无声息的闪过了一道阴霾,那脂唇微翘起的笑靥里,夹杂过一抹讥诮。
明明她的答案已经但如此明显了,他却还要偏执的想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多么可笑。
一直警惕的,一瞬不瞬与宫莫妖对峙的骨银银,在看到宫莫妖默默转身走开的样子后,心头突的涌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脑海里更是闪过一道可笑的念头。
她刚才,竟然恍惚的看到了宫莫妖身上出现了落寞?
这样的念头,怎不令她觉得好笑。
不过,不管这到底有多可笑,她都没有时间和心情再去顾忌,故而,她立刻调转了视线,用从未有过的凶狠表情和眼神,瞪向了一直矗立洞内墙角处的花祭夜,“我让你走,让你快滚,听到没有?!”
纵然花祭夜是个僵尸,还是一与初生之犊攸的一拼的僵尸,没有人情世故,更不懂什么是可怕,什么又是可爱的,但,被一直对他温柔,一直对他笑靥如花的骨银银这般突如其来凶狠无比的怒吼,他也免不了的抖了一下伟岸修长的身板。
然后,他面部僵硬,眼神空洞的对视向了骨银银,如果说,硬要将此刻的他形容出一个表情来,那定然是无辜二字。
见到他是如此的反应,骨银银觉得心头一软,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但是,她的表面却越发的强硬冷酷,小手猛地将刺进脖颈里的银簪抽出,毫不理会脖颈上的血流如注,锐利无匹的簪尖儿直指向花祭夜,如风中残烛一般不断摇晃的身子,缓缓的站立了起来,拖着一地的血迹,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向了花祭夜,“不走,是么?那就让我再将你封印起来,如何?”
花祭夜在看到骨银银脖子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时,眼睛都快饿的发红了,可是同时看到步步逼近自己的骨银银手中的那支银簪,又很是忌惮的不得不往后退却。
眼见美食就这么主动的送上门来,偏偏又碰不得,也吃不得,这感觉……
“犼!!”花祭夜顿时冲着骨银银就是一通大吼大叫,就像一个看得到糖果却怎么也吃不到糖果,而发了坏脾气的小男孩。
骨银银见状,又是心生怜悯,又是心生笑意,真真儿的苦笑不得。
没办法,她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豁了出去似的,要把自己所有的鲜血都拿来喂饱他了,因为一旦她被吸干死掉了,那自然就失去了与宫莫妖讨价还价的最后筹码,到时候,宫莫妖自会毫无顾忌的去对付花祭夜。
也许现在的对手是别人,她还会侥幸的想,‘吃饱喝足’的花祭夜说不定能突围,然后能平安的逃出生天,可是,现在堵截他们的却不别人,而是她从来都没看懂,从来都没看透,也从来都会对其棋差一招的宫莫妖!
这个人有多可怕,城府和心思有多深,她不知道,也根本无法估算,但是从他今天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表现来看,她却清楚的知道,他必定是有备而来。
所以,她不再用这么冒险的方式,不能让花祭夜落入宫莫妖这个可怕的妖孽之手。
一边如是分析着,骨银银一边越发步步紧逼向花祭夜,因为她怕下一刻,心思百转的黑狐狸就会反悔,故,只见她紧拽手中银簪,真的是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直朝花祭夜刺了上去。
第八章 宫莫妖算你狠()
一边如是分析着,骨银银一边越发步步紧逼向花祭夜,因为她怕下一刻,心思百转的黑狐狸就会反悔,故,只见她紧拽手中银簪,真的是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直朝花祭夜扑了上去。
花祭夜见她如此凶猛扑来,依着自身优越的速度,轻巧的就给避了开。
然而,如此三番两次,骨银银非但没有吓退花祭夜离开,反倒激起了花祭夜的斗性,就像个起了玩性的小孩子似的,还开始不停的在她身边跳来跳去,那挑衅得瑟的动作,就好像无声的再对骨银银说,“来啊来啊,来打我啊~”。
已经浑身无力瘫坐到了地上的骨银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硬是不肯离去的花祭夜,头一次竟恨得有些牙根痒痒……
这时,外面传来了宫莫妖懒洋洋的声音,“看来连老天都觉得你们‘兄妹’相爱相杀的游戏实在是太无趣幼稚了呢,这不,立刻就派遣了那一直紧追你们不放的猎人们,再来好好的陪你们玩上一局。”
“什么?!”骨银银一惊,若不是因为身体已全然无力,怕是立刻就要从地上跳了起来,不过她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不可能的立刻跳起来换成了闭目倾听。
随后,耳聪目明的她便清楚的听到了洞外阵阵的马蹄声,正是朝着这洞窟方向越来越靠近的传了过来。
“果然,宫狱的那个心腹大将军,这么快就返回这里了。”能在这样危险的沼泽地上如此嚣张的策马奔腾的军队,骨银银除了能想到那个有着十分冷厉的银灰色眸子的勿念将军之外,根本不做它想。
一想起勿念这个男人,她的脑子里便会自动的忆起刚才勿念临走时,那锐利的好像能看穿所有的宛若夜鹰一般的眼神。
所以,此番勿念这么快就回头来寻她,她虽讶异,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看来母后一点也不着急,想必,定是已经有了能和这个享誉七国的龙骑卫一较高下的好点子了吧?哎呀,儿臣着实是好奇的很,母后要是不嫌弃,不若说出来,同儿臣分享分享嘛。”宫莫妖懒洋洋的声音在洞口外又响了起来,不过呢,这话里怎么听,怎么都有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
骨银银听了,气狠狠咬了咬牙……这该死的黑狐狸明知道她已经山穷水尽了,居然还要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在嘲笑讽刺她!
“你如此大费周章的放长线钓大鱼,为的不就是等到我乖乖的主动成为你的到手猎物,那么现在我既然已经到了你的手上,想必,儿应该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到了别人碗里去吧?”骨银银冷笑一声,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踢给了宫莫妖。
听清了骨银银话中极坐山观虎斗好渔翁得利的意思,宫莫妖低笑了两声,“保护母后自然是儿臣的本份,想必一向疼爱母后这个好妹妹的东华太子,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闻言,骨银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算你狠,宫莫妖!”
宫莫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要是真敢打坐山观虎斗再好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他会立刻带她离开,然后把花祭夜一人独自扔给勿念和龙骑卫解决掉,根本连他宫莫妖的手都不会脏,多好的结果!
洞外的宫莫妖笑的谦虚,“彼此彼此。”
骨银银冷哼一声,不再和宫莫妖做口舌之争浪费时间,再度将视线落到了站在她不远处,一动不动盯着她的花祭夜,心中着实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他们的处境,完全就是前有追兵,后有恶狐,哪一个都不是善茬,所以,她现在必须立刻赶花祭夜走,必须。
骨银银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绿色的眼瞳中,已是妖光流曳蛊惑万千,她就用这样的眼睛温柔的看向花祭夜,笑靥舒展,声若蜜糖,“哥哥,你过来。”
一边充满诱 惑的说着,她一边将紧拽着银簪的右手背到了身后,左手则一抹自己颈上流出的鲜血,再朝花祭夜伸了过去,“喜欢这个么。”
僵尸的确是生猛的残杀性生物,但是它们的心思却很单纯,单纯的只是遵从自己饿肚子的本能反应,所以才会那么残忍,其实,它们很好骗,真的很好骗,毕竟,它们已经不再是有着诸多花花 肠子的凡人,也不是诡计多端的妖魔了不是?
尤其像花祭夜这样初为的僵尸,那智商,简直只有婴幼儿的程度。
所以,当花祭夜看到骨银银对自己又这么亲切这么温柔的说笑,还把那么美味的鲜血摆在他的面前,更重要的是,他也没再看到骨银银手里那支令他忌惮的银簪后,他根本就不知道犹豫是个什么东西,故而,立刻就朝骨银银扑了上去。
花祭夜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骨银银的面前,张嘴露出了森白尖利的獠牙立马就朝骨银银那对他充满了诱 惑力的沾血脖子咬去!
没想到,他的速度再快,却快不过已经拿捏好了时间的骨银银,几乎在他的獠牙就要碰到她的脖颈之际,她背在身后的银簪立即挥起,又快又准的刺向了花祭夜的脖颈!
登时,花祭夜冷硬的脖颈皮肤便被割开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喷洒了出来,溅了骨银银一脸。
银簪上是有强大驱邪的符咒力量的,花祭夜忌惮的就是这个符咒,所以此番脖颈被这带着符咒的银簪划开,顿时就疼的他嘶吼了一声,跳离了骨银银很远的距离,看向骨银银的那双没有情感色彩的空洞眼睛里,似乎染上了一种名为受伤的情绪。
他,被骗了,被他睁眼后,第一看到的,第一个唯一一个对他最好的人,给欺骗了。
骨银银手有些颤抖的抹去他喷溅在自己脸上的滚烫鲜血,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苦涩疼痛……原本她是不想这么狠的去划他的脖子,可谁要她之前为了不让他被那些荆棘所伤,而特意巴巴的不顾自身伤痕累累,扒下龙骑卫的那件刀枪不入的的盔甲给他穿呢?除了他外露的脖子能攻击外,根本就找不到攻击点了!
何其可笑,拼命要护他不受半点伤害的是她,现在为了护他,伤他最深的,居然也是她。
骨银银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伤感去自嘲,顿时扬着手中饱蘸了他鲜血的银簪,表情几近狰狞的对向他,“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其实她不知道,她即使不去扭曲自己的五官威吓花祭夜,她现在的样子,就已经足够狰狞骇人了……千疮百孔几乎呈肿烂状态的唇,满是泥泞满是荆棘刺出来的溃烂脸蛋,现在又加上满脸的血,所以她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渗人极了。
而对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僵尸来讲,花祭夜对于她如何丑陋甚至是恐怖的样子都是能无动于衷的,可是,她现在不但对他凶狠狰狞,还握着那支伤他伤的那么痛的银簪爬向了他,这不得不让他忌惮,发自本能的忌惮。
花祭夜被像只恶鬼一样爬向他的骨银银逼迫的步步后退,而这时的他也已经到了饥饿的巅峰,加之脖子上的鲜血流逝让他的力量消耗的几乎快要殆尽,不然他现在怎么也不会不是她一个弱女子的对手了,他的本能不断在告知他,再这么下去,他会饿到沉睡,会从猎人瞬间变成任人宰割的猎物!
终于,在退了十几步之后,花祭夜不知是愤怒,还是其它情绪的朝骨银银嘶吼了一声后,便转了身,头也不回的,迅速的闪身离开了洞窟。
到了洞外,不出意外的,花祭夜便一眼就看到了朝他笑的一脸得意的宫莫妖,然而花祭夜只是眼睛一红,冲着宫莫妖吼了一声,便纵身一跃跳上了树,在颗颗大树茂密的树杈之上几个跳跃起落,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僵尸,有一个自身的通病,就是对自己所咬的第一个人的鲜血,会特别的喜爱和眷恋,当然,它们也有所有生物都有的一个通病,那就是遇到危险强大的敌人时,都会撤退,不会盲目的去鸡蛋碰石头,不过这些通病,对于什么感知都没有的低等僵尸是除外的。
看着他迅速消失在了洞口的背影,骨银银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再提不起半点力气的软瘫在了地上,手中的银簪被她厌弃的一把扔在了地上。
第九章 同宫莫妖与世隔绝的二人生活()
跌落在地的银簪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说不出的清脆悦耳。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出兄妹残杀戏码,是看不到结局了。”宫莫妖脚步散漫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媚惑十足的微笑,“啧,看来儿臣得找个时间去和太子皇兄好好谈一谈,赶紧把这个龙骑卫的都统和羽林军的统领换成别人,谁让这个勿念大将军实在是个无趣至极的人呢,屡次三番喜欢坏了这些好戏。”
趴在地上的骨银银掀了掀眼皮,没好气的瞥了宫莫妖一眼,鄙视的眼神明显就是在无声的控诉,‘这个世间还能有比他宫莫妖更无聊的人?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当真是只有他这个脸皮比城墙拐还厚的死狐狸才说的出口’!
宫莫妖看穿了骨银银的心思,很是愉悦的哈哈一笑,然后在骨银银面前蹲下了身,带着逗弄意味的捏了捏骨银银的鼻子,“几天不见,母后竟然就能把自己虐 待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啧啧,母后该不是有自 虐倾向吧?”
骨银银很想把宫莫妖这该死的狐狸爪子挥开,可是对于力气耗尽的她来说,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有挥手的力气,所以她也只好暗自恼恨的作罢,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任由这死狐狸去了。
宫莫妖见她实在是虚弱到了极点,又见她裙摆下又渗出了鲜红的血,眉峰微微一蹙,便从袖子里的一个瓷瓶里倒出一粒红色的丹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见她好像睡着了才毫无防备的咽下了他的丹药,他才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你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直到现在亲眼所见,他才开始觉得太医令之前对自己的所言非虚。
她,或者干脆说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