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九具棺木中间围拢的青石棺椁发出了一阵响动的话,估摸着众人就得要石化在这里了。
众人顿时悚然一惊,纷纷求救般的看向了骨银银,“姑娘,这,这不会是那僵尸王就要出棺了吧!我们该怎么办啊!!”
骨银银正了脸色,对众人竖起了手掌,示意众人安静,莹绿眸子投出的淡漠视线一瞬不瞬的望向了九具棺木围拢在中间的青石棺椁,丝毫没有惧色,“你们退后,我前去看看再议。”
众人闻言,虽然心中惭愧于自己的胆量不如一个小姑娘,但这毕竟是生死关头,刚从僵尸爪下幸得生存下来的他们,哪里还敢再去尝试一下去鬼门关的恐怖滋味?
故而,他们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劝阻不怕死的骨银银,纷纷听话的退得越远越好。
骨银银没时间去管他们是否会关切自己的生死,人类是什么样虚伪自私的生物,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此刻全副的心神和视线,都落在了逆天阵中央摆放的青石棺椁,神色既凝重,又有些跃跃欲试的狂热,“宫狱,你竟逆天改命,养尸成僵,也不怕天雷焚了你!”
僵尸这种东西,本是逆天而生的物种,所以便才隶属了六界之外,不入轮回,所以,它们才不死不灭。
虽然她见过统领过许多的僵尸,但是都是一些自然形成的僵尸,所以,她从来都没见过,也没试过一个人造僵尸的威力如何。
似乎看穿了骨银银心中所想,书生忙一把拉住了走向青石棺椁的骨银银,直摇头阻挠,“娘子别去!这回倒让那些饭桶狱友们蒙对了,这青石棺椁里的,很有可能是太子宫豢养出来的尸王!”
“你怎么还不走?”骨银银冷漠中略带嫌弃的看向了拉扯着自己书生,随即眼珠一转,眼角一抽,“谁是你娘子!”
“你啊!”书生毫不犹豫还有点羞涩的脱口而出道。
“滚蛋!”骨银银嘴角和眼角同时抽了抽,飞起一脚,就把书生给踹到了墙口去了,然后转身,继续往青石棺椁走了过去,期间,还头疼的低咒了一声,“就会添乱的家伙……。”
这还真身滚了几圈,终于滚到了墙口边的书生,衣衫褴褛瘫坐在地,泪眼婆娑神情悲戚的朝离去的骨银银伸出了无助的小手,“娘子……娘子……不要丢下相公……不要啊……。”
突然,也不知道是从哪飞来的一只破。鞋,咣当一声直砸到了书生的面门上,终于阻止了书生这副小媳妇被抛弃的苦情戏的继续演出……
这时,走到了青石棺椁前的骨银银,突然心下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顿时让她涌起的猎奇心被淹没了一半。
“这颗心脏又想闹什么花样?”骨银银郁悴的暗骂一声,却仍旧一边阴沉着脸,一边伸出手去推青石棺椁上的棺盖。
说来也是奇怪,这青石定然是极沉极重的,不曾想骨银银这下并没有耗费多少的力气,竟轻易的就将棺盖给推动了。
然而,此时的骨银银却并没有因为能容易打开棺盖而感到欣喜,反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反常态的心中沉闷揪痛,连呼吸,都无法抑制的停顿了起来。
这让骨银银很是不解,也激发了她越想看清这棺椁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会让这副皮囊这样的难受!
故,不待棺椁全部打开,迫不及待看进棺椁里的骨银银,就已将里面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了,只是,当看清时,她的瞳孔竟然紧紧的缩了起来。好不容易在斗僵尸中有了些许健康红晕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唇颤抖的不行。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用力的捂住了脑袋,狠狠的揪住了头发,骨银银一边恐慌不已的摇头直重复着这几句话,一边不断向后倒退,即便随后跌倒在了地上,仍然维持着这副受惊不小的样子,狼狈的手脚并用着直往后倒退起来。
就好像,那青石棺椁里有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令一直以来遇到不少惊险波折却一直淡定自若的骨银银,会露出这样惊骇失措的样子来?!
乖乖呆在外面围观的囚犯们几乎惊呆了,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惊恐的面面相觑,期间,各个脚步同时向更远处退去,无一人再敢靠近这间僵尸密室,去询问骨银银为何如此,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危难当头,是真心还是假意,立竿见影。
“娘子,你怎么了,怎么了?!”被骨银银踹到了墙边口的书生见骨银银突发如此状况,二话不说,没有半点犹豫就跑到了骨银银的身边,蹲下了身,满是污秽的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忧的问向了骨银银。
然而,骨银银对书生的询问子若罔闻,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惨白小脸上的惊恐之色瞬息便自顾的换上了充满杀气的森冷神色,“宫、狱!我要杀了你!!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一边语气冷到冰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浑身充斥着萧杀之气的骨银银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果真一扭头转身就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完全就是一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书生见到她现在这么可怕的样子,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懦弱胆小的害怕,反而一改前态,胆大包天的死死拽住了骨银银的手臂,大喊大叫的劝慰道:“不能去啊!太子宫身边不知暗藏了多少的高手暗卫,只怕你还没来得及接近他,就要横尸当场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终于感觉到了书生存在感的骨银银,愤怒的低喝一声后,便一味用力的挣脱起了书生箍在自己手臂上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完全忘记了去想刚才还文弱的风一吹就会被吹跑的书生何以来的这么大的气力拉住自己,而且她竟然丝毫也挣脱不得。
“为,为什么?”对于骨银银这样的回答和反应,书生错愕了一瞬,这一瞬的时间里,他突然很想知道,很想去问她,到底那青石棺椁里是什么东西,不,确切的说,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让一向处事冷静自持毫不怜惜他人性命,冷血无情的她,如此丧失了理智?
然而,也就是书生这一瞬间的错愕,竟让一直使尽全力挣扎的骨银银有了可趁之机,如凶猛的野兽终于挣脱了牢笼的束缚,随之便风一般的直往墙外奔跑而去了。
可,就在骨银银刚一跑到墙口之时,那青石棺椁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响动!
那声音是尖锐的,刺耳的,好像,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拿指甲抓挠着青石棺盖一样,听得不禁令人鸡皮疙瘩乍起,头皮发麻。
这甬道本来就已经沉寂的鸦雀无声了,所以这挠棺盖的声音虽不大,可墙里墙外的众人都听得分明,故而,顿时惹得已经退无可退的众人一阵惊呼,“里面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怪物!!”
同时,听到了声音,已经歪歪扭扭的跑到了墙口的骨银银,却忽然停止了脚步,还阴冷的瞪了惊呼的众人一眼,“谁敢再说一句怪物试试!”
满是警告的森然话语甫一落下,不待被她骇的不清的众人惊疑询问,她便已经再次转身,回了墙内的僵尸密室,且,一直直往那樽青石棺椁走去。
所有人都对她的反应看的有些不明就里有些发了愣,独独酸书生突然一把拽住了快要再次靠近了青石棺椁的骨银银,担忧的声音里充斥着一丝罕有的强硬警示,“娘子,不能再过去了!虽然看逆天阵的情形,太子宫的确是想将棺内之人炼成尸皇,可显然阵法的实施不过才三日,根本还是个没有成功的半成品,但饶是如此,被血腥气息惊醒的半成品尸皇,仍是比外面那些普通的僵尸要强上千倍万倍的!!”
自然形成的僵尸,有些或许会经过百年,甚至是千年万年,才能修成一具,有些运气好的,有能力逆天而为的,兴许的确是几天就可形成,不过,短时间内自然形成的僵尸却是最低级的黑瞳僵尸。
然而,人造僵尸,在人的逆天阵法以及许多古老的禁术扶持下,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炼制成高等的僵尸,更甚是尸王尸皇尸尊级别的顶级僵尸。
骨银银虽然懂得这其中玄机,却没有深想下去,也没有任何的心情去过问这酸书生为什么对炼制僵尸的秘术知道这么多,只是狠狠的甩开了书生的手臂,从百宝袋里掏出了一枚装有霹雳火的陶罐对书生面无表情的威胁道:“再敢阻挠,我就杀了你。”
说完,没有半点理会书生反应的心思,便径直转身往青石棺椁迅速的靠近了过去,冰冷的,充满肃杀的眼睛,在将视线投射到青石棺椁上的一刹那,全全化为了痛惜的,绝望的,自责的两汪,沉沉的柔软湖水。
她全副的心思和视线都倾付在了那副青石棺椁上,哪里会看得见,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书生那满脸满眼的受伤样子……
走到了青石棺椁前,骨银银没有像之前那般急不可耐的去打开棺盖,而是素手抚。摸着只开了半点的棺盖,似呢喃,似轻语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这就帮你出来,好不好?”
一百三十四章 死了的花祭夜被炼成了一具僵尸()
走到了青石棺椁前,骨银银没有像之前那般急不可耐的去打开棺盖,而是素手抚。摸着只开了半点的棺盖,似呢喃,似轻语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这就帮你出来,好不好?”
骨银银身后不敢再靠近的书生听言,一脸的受伤刹那间被惊慌取而代之,根本顾不得骨银银刚才的威胁,一径急切的对骨银银出言相阻道:“娘子!切不可放此等恶物出来啊!它定会在世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你就听相公这一回吧!!”
正要再度掀开棺盖的骨银银闻言,竟低低的笑了起来,那若冰凌撞击的笑声,明明是动听悦耳的,却在此情此景的烘托下,是异常的诡异,“天下苍生,血雨腥风?呵呵呵……。”
“娘子你,你别笑了,别笑了好不好?”书生微微蹙起了淡色的长眉,明知道她实则是个怎样冷血无情的女子,却还要将之前正义凛然的话题继续下去,“相公私以为,娘子既也是这天下苍生的一份子,便如古人所言,当为这个天下尽一份力才是,不管这力是绵薄的也好,是强劲的也罢,所以,现下遇到尸皇此等逆天邪物,娘子不但不能放,更应该替天行道才是,即便它与娘子有……。”
骨银银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笑声蓦地停止了。
就在书生以为她听进去了此话而要感到欣喜若狂时,骨银银却攸的将头转向了书生,伤痕累累的嘴唇牵起的笑靥,瞬的冷却了下去,一向流曳在绿瞳中的妖异流光似被全全冻结在了寒彻的瞳底深处,“与、我、无、关。”
说完,骨银银便将头扭了回去,同时,手上一个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看似无比沉重的青石棺椁给掀了开来。
当青石棺椁被掀翻在地,发出沉闷的翻滚响声时,她墨羽般的双睫便低低的垂了下去,由于睫毛太过浓密纤长,以至于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投下了两片幽暗的仄影,让人再也看不见她双睫下的眼睛里,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神色,只能以角度看来,她的视线是不遗余力的,全全投放在了此时已经没有了棺盖遮掩的棺椁里。
没有了棺盖的遮挡,棺椁里面的所有便毫无保留的曝露在了人前。
棺椁里面没有别的物件,的的确确只有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里面,不,确切的说,是一具僵尸,还是一具男僵,非常美艳的男僵。
这个男僵,有一头长及小腿的银发,此时披散而下,铺满将近半个宽大的棺椁,每一根银丝在这满堂蜡烛的摇曳烛火下,端的是熠熠生辉,恍若高温融化掉的鎏银被拉出来的一根根极细的丝儿,华丽精致的令人目眩……
这男僵,还有一张比这头银丝更抢眼夺目的容貌五官,略细的雾眉微扬上挑,两扇紧阖上的长长眼睫,是与发同样的颜色,浓密微翘的样子像极了一双银色的羽翼,微挑的左右眼角下各有一枚小指般大小的精美黑梅花印记,高蜓的鼻子下是一双若寒冬腊月里才会开出的红梅一般的削薄嘴唇,即使他此刻红唇紧闭,却在隐隐约约间,已然能闻到那唇上散发出的幽幽梅香……
他是艳,却艳的并不女气,是一种专属男人少有的艳,让女子会怦然心动,会不自禁去陶醉的艳,即使他现在躺在一具石棺里,仍旧艳的令人挪不开视线,夺尽所有视线的焦点。
如果不是现在他的肌肤没有半点的血色,没有半点活人该有气息,所有看到他的人怕只会以为,是谁恶作剧的将熟睡的他放进了这具棺椁里吧?
又有谁会联想到,他现在已经只是一个死物,一个只会吸血杀人的猛兽,一个被人操控在手的木偶玩具,一个再没有了人性没有了情感的怪物!
“哥……哥哥……。”骨银银颤抖的苍白而冰凉的小手抚上了棺中美艳僵尸的脸,脱口而出的是自身皮囊对这美艳僵尸的称呼,她不抵触,不讨厌,反而像怎么也喊不够似的,上瘾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唤着这两个对她从来都陌生的字眼,“哥哥……哥哥……。”
他的脸是僵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她抚上的小手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明明都是那么的冷,却在彼此相触上的那一刹那间,竟擦出了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炽热,几乎,快要将彼此融化。
就连站在不远处一直不肯转开眼睛的书生见了,都似被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炽热温度所感染,随之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了一句本不是他该说出的话,“这样冰中生火的罕至情感,真的……只是兄妹么?”
话一出口,书生便懊恼的一锤自己的脑袋,喊疼的同时不忘咒骂起自己来,“这该死的脑袋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再敢乱想,回头就拧下来给娘子大人当球儿踢去!!”
骨银银完全一味的只沉浸在了与花祭夜的世界里,对周遭事物根本就没有半点所觉,所以,此时当花祭夜嚯的睁开了眼睛,她只是心中苦中泛甜的喊着哥哥两字,对书生突起的惊呼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
书生见骨银银对自己的呐喊半点反应也无,顿时急的双目喷火,随即一边火急火燎的跑向了骨银银,一边怒喝道:“娘子你疯了吗?!他现在是僵尸啊!!”
然而,书生这已经足够整个甬道每一处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怒喝声那么的靠近了骨银银了,骨银银却依旧置若罔闻,还像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似的,对苏醒过来的花祭夜笑的甜美,“哥哥,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明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初成僵尸的花祭夜,是不可能会说话,不可能会听得懂,还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的……可她,偏还要这么天真的去问。
苏醒的花祭夜,没有去想骨银银的话,一眨变了颜色的,一银一墨的眼睛后,便遵从了身体最本能的感觉,对骨银银做出了第一反应,吸血!
他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一头饿极了的猎豹一样,一个闪电般的起身坐起的动作,尖利的僵尸牙齿便又快又准又狠的咬在了骨银银的脖子上!
下一刻,除了骨银银呼吸不稳的声音之外,只有那血液被吸食的汩汩声,诡异惊悚的响彻在了整个密室里,以及墙外的甬道中。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他们不敢相信,就在刚才,那个还将他们拯救与数只僵尸爪中的奇女子,那个秒杀僵尸连呼吸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的冰窖美人,现在却甘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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