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畏其手中的致命利器以自身躯体保护后宫嫔妃。
真是一个“好”皇后啊……
沐如嫣在心里感慨。
“荣琪,住手!”
齐瑾帝厉声一喝,几个大步跨到叶荣琪那边,劈手夺下她手里的长剑。
“皇上。”
叶荣琪“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瑾帝冷着脸将手里的长剑丢开,环顾屋内一圈见沐如嫣跪在柱子边,眼睛眯了眯,声音严厉:“沐良娣,你又为何在此?”
“回皇上,三皇子一事,妾身很是担心修容姐姐,便去她宫里看望,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妾身便追着修容姐姐到了此处。”沐如嫣不慌不忙的回答。
齐瑾帝背着手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注视着她,薄唇抿了抿:“哦?朕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会使得荣琪如此生气,不如沐良娣细细说来?”
“妾身遵旨。”沐如嫣淡定应道,而后把布偶一事慢慢说出。
“皇上,沐良娣所言句句属实,三皇子这些日子接触过的东西里,除了臣妾宫里的东西外,就只有高氏这个毒妇送来的布偶,定是她害三皇子此刻命悬一线!”叶荣琪激动的接过话,纵使跪在地上也不忘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那边的高容华。
高容华在那边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望着齐瑾帝,嘴里弱弱争辩:“皇上,嫔妾冤枉,且不说嫔妾不敢谋害三皇子,就说嫔妾有何理由要去害一个根本没见过的皇子?”
“臣妾觉得高容华说的有理,她连三皇子的面都没见过,和管才人也毫无交集,确实没有理由加害三皇子,还请皇上明鉴。”皇后这么说完,停顿一下,眼睛倏地看向沐如嫣,红唇轻启:“叶妹妹性子急又没有什么心机,难保不会被人挑拨利用,单凭几个布偶怎么就能证明高容华暗害三皇子呢,良娣妹妹冰雪聪明,你觉得呢?”
随着这话,齐瑾帝的目光也落在了沐如嫣身上,神情高深莫测,眸子深处升起几分寒气,连带声音也降了几个温度,冷得刺骨:“皇后说的有理,沐良娣觉得呢?”
话锋突然对准自己,沐如嫣没有丝毫慌张,仍旧平静地跪在那,微微抬了抬头,“妾身觉得皇后娘娘所言确实很有道理……”言至此,面上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道:“只是妾身方才追来娘娘宫里时,偶然遇见两个太监正抬着一具尸体偷偷摸摸的往别的地方走,咋一见着妾身,两人皆神色惊慌言行可疑,妾身觉着奇怪便派人拦住他们细细盘问,一问之下才知道高姐姐的宫里死了个宫女……”
“后宫这么大,宫女太监无数,死了个宫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沐良娣说这些做什么。”皇后蓦地打断她,再没好气的瞥着她:“沐良娣前几日才因违反宫规被高贤妃惩罚,身上的伤怕是还没好吧,不在宫里好好养伤到处乱嚼舌根多管闲事,你……”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可没道理了。”
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突然插入,硬生生截断了皇后的话,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袭绣花长袍头戴精致朱钗的夏贵妃步了进来。她优雅的迈着步子,头上的步摇随着步伐轻微晃动,白皙的脖颈肌肤晶莹如玉,锁骨下山峦高耸,一块绣着珍珠的腰带裹着纤纤细腰,往下是挺翘的臀部,种种皆可看出她的身材有多妖娆迷人,难怪齐瑾帝一见着她神色就柔和了不少。
“爱妃怎么来了。”齐瑾帝勾起唇浅笑,手冲她抬了起来,“到朕身边来。”
“是。”夏贵妃屈了屈身子,粉唇噙着一抹妩媚的笑,衬得她容颜更加艳丽耀目。
不愧是后宫第一宠妃,她一出场,整个凤仪宫包括皇后在内都被比了下去,何况人家还有皇帝宠着,那就更显得光芒万丈了。沐如嫣注意到,除了高容华外,皇后和叶荣琪的脸色都“唰”的一下变得很难看。
“哦,臣妾差点失礼了,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夏贵妃到了皇帝身边才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回身对还跪在地上的皇后行礼。
“妹妹无需多礼。”皇后的脸都快扭曲了,毕竟她还跪在地上呢,估计皇帝也觉得不妥,这才让她站起来。
待皇后站起来后,正欲接着刚才的话题发落沐如嫣,但夏贵妃却先她一步开口,说出一件爆炸性内容。
高容华宫里死的那个宫女,是出天花死的。
“妾身方才便是想告诉皇后娘娘此事,正是此事让妾身觉着,三皇子出花一事,与高姐姐的宫里兴许是有关联的。”
沐如嫣慢悠悠的开口,然后成功看到皇后气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当场打脸的感觉好爽,高容华既然连见都没见过三皇子,那她宫里的太监为什么会那么巧也得了天花死掉呢?
第26章 宫变()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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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大白天处理尸体,不过或许那人胆大包天,干脆走一步险棋,故意在白天处理尸体,反而更显自然。就如皇后所说,后宫里那么多太监和宫女,死上一个两个的,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没什么可疑的。
沐如嫣会碰上那两个太监,还真的是偶然罢了,追着叶荣琪跑,绕老绕去迷路了,因此才恰好撞见他们,又那么巧的碰到了夏贵妃,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宫里头死了个宫女正常,可死的宫女若恰好得了天花那就不正常了,夏贵妃这一发话,高容华彻底傻眼了,杵在原地大睁着眼一声也不敢吭。
“皇上,臣妾命人查过那名死去的宫女,的确是高容华宫里的,经太医验尸后得出此宫女染上天花已有几日,是在今早被人用绳子勒死的。”夏贵妃端坐在齐瑾帝身旁,凤眸瞥向下方的高容华,“不知是何缘故,高容华可要解释一二?”
“嫔妾、嫔妾……”高容华声音都在发抖,整个人看起来很害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往下落,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往前爬了爬,大喊一声:“嫔妾冤枉!前几日锦翠殿确实有个内务府新派来的宫女感染风寒高热不断,嫔妾只当她是水土不服生了小病罢了,谁知她竟然得了天花!皇上,若嫔妾知道这名宫女得的是天花,怎敢让她继续留在锦翠殿?嫔妾是冤枉的,皇上将内务府的人叫来一问便知。”
“爱妃觉得如何?”齐瑾帝没看高容华,只问身边的夏贵妃。
“若真如高容华所说的,此宫女是新派来的,那让内务府的人来一趟也可。”
夏贵妃这话刚说完,皇后便立即让一个太监前去内务府。
“皇后娘娘还真关心自己的妹妹,早前还有传闻说娘娘待自己庶出的姐妹们很是不好,看来传闻有误啊!”夏贵妃倏地阴阳怪气的开口,扫一眼地上的高容华又看向下方立着的皇后,“娘娘对庶出的高容华这般关心,真有高家嫡女的气度,臣妾真羡慕高容华,若臣妾也是娘娘的亲妹妹,那娘娘恐怕也会待妹妹好一些。”
“夏妹妹此言差矣,后宫嫔妃本宫向来一视同仁,无论是高容华也好,还是你也罢,本宫都视作亲姐妹。”皇后没有被她带刺的话影响,不温不火的回答。
目睹这一轮口水战的沐如嫣表示,宠妃就是了不起啊!正宫皇后在下边站着,她却坐在皇帝身边,还能出言不逊,一点都不给皇后面子,大齐国这个后宫,夏贵妃权势最大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
一会儿后,内务府总管来了,是个脸圆圆的身体胖胖的中年男子。
“回皇上,锦翠殿前个儿确实新指了两个宫女过去,其中一个是刚进宫的,另一个则是贤妃娘娘亲自指了送给高主子的。”
内务府总管此言一出,剧情又有了大逆转,高贤妃亲自指了一个宫女给高容华,这信息量,很大!
“哦?你且说说,高贤妃为何要亲自指一个宫女给高容华,这宫女名字叫什么?”
这次是皇后在发问,没来得及先开口的夏氏只得闭上嘴。
“回皇后娘娘,宫女名叫·春华,贤妃娘娘说是她赏给高主子的,奴才便将春华与新进宫的那个宫女一起送到了锦翠殿。”
“何时送过去的?”
“回皇后娘娘,三日前。”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后抬了下手,再转头看向齐瑾帝,道:“皇上,太医曾说过三皇子的天花并非是骤然爆发,而是接触过花毒多次才被感染,这当中有个病体潜伏期。宫女春华一事,高容华受了惊吓,一时慌张才会想将尸体处理了事,但她之前已将此事告知了臣妾,臣妾也正准备派人拦下那两个太监,好将此事仔细调查。不想臣妾的人还未过去,就先被夏妹妹碰上了,如此便产生了误会。”
“是不是误会,待太医验尸后便知,无论是谁,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朕绝不轻饶!”
齐瑾帝掷地有声,难得为自己那个尚且一岁便几经苦难的儿子说话。
“皇上,前方急报!”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份用火漆封口的信封。
李忠齐忙接过来呈给齐瑾帝,后者拆开快速看了一遍,下一秒猛地站起身来大步离开了凤仪宫,只留下一帮嫔妃面面相窥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一走,夏氏自然不好再坐在凤位上,只得慢吞吞挪到下首,皇后噙着一抹微笑缓缓坐回到正宫之位。
“妹妹方才坐在皇上身边,可知急报上写了些什么,使得皇上如此焦急?”
闻此言,夏氏拿起一边桌上的茶盏轻饮一口,睫毛往上一翘,凤眸微弯,粉唇勾起:“有人的父亲自负战功卓越便狂妄自大,不顾众位将士的劝阻,一意孤行进攻大金国的梁光城,结果惨败,兵马损失颇重。”
“老将军年事已高,其实早该告老还乡了,夏妹妹觉得呢?”皇后笑眯眯的接过话。
两人的对话,在场众人几乎一听便懂,说的就是高贤妃的父亲。
沐如嫣心里有些幸灾乐祸,高贤妃恐怕要倒霉了,前线父亲闯了祸,后宫她自己又被皇后和夏贵妃联手对付,日子怕是要难过了。事实证明,做人果然不能贱到去欺负小孩子,会遭报应的。
“娘娘,太医在殿外等候。”
“传!”
……
太医过来了,验尸得出的结果是宫女春华在四日前发病出花,有人用药给她吊着使其表面看起来并无异样。
“皇后娘娘,嫔妾是清白的!有人要害嫔妾,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太医的结果洗清了高容华的嫌疑,她立刻哀声委屈,“春华到锦翠殿后的第二天就病的下不了床了,嫔妾不曾派她去过修容姐姐的华清宫,那些个布偶除了嫔妾的贴身侍婢外无人碰触过,试问如此,嫔妾怎可能害三皇子呢?嫔妾好冤啊……呜呜呜……”
“本宫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先起来,本宫自会为你讨回公道。”皇后心疼的望着地上哭得可怜兮兮的高容华,让宫女扶她起来,再厉声道:“来人,去祥和宫请高贤妃。”
第27章 逃()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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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嫣没能在凤仪宫见着高贤妃,因为接下来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她也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凤仪宫。
晚一点时,三皇子一事终于有了结果,罪魁祸首就是祥和宫的高贤妃,或者现在该叫她高婕妤。
从正一品贤妃到从三品婕妤,连降五级,看来齐瑾帝是真的动怒了,但动怒的原因是因为她谋害三皇子还是因为她那个自负的爹,这还真难说。
天花这件事,皇后细细调查后的结果是高贤妃早就想害死三皇子,乳母和三皇子尚未去华清宫之前,她便指使宫女春华将天花病体感染给乳母,再通过乳母感染给了三皇子,担心乳母告发,索性在昨夜杀了乳母和宫女,再伪造遗书混淆视听。
另一方面,大齐国和大金国因边界摩擦而燃起的战火越烧越旺,大齐的军队一连攻破大金国好几座城池,后因高婕妤之父常胜将军自负轻敌,导致兵马损失惨重,军队不得不暂停进攻原地休整,等待朝廷派兵马粮草增援。
“主子,高婕妤做贤妃时仗着娘家权势大,经常欺负宫里的嫔妃们,如今她被降位,母家又犯了错,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一定难过。”
夏菊给她梳理着发髻,眉开眼笑的。
沐如嫣从铜镜里看她一眼,没什么反应,随意“嗯”了声。
夏菊捏着梳子的手一紧,欲说些什么,听雪却刚好快步走了进来。
“主子。”
“听雪,你一大早去哪了,也不帮主子洗漱更衣,怎么当差的!”夏菊埋怨的看着听雪,后者一愣,许是没料到会被她说教,顿时惊讶的望向她,道:“我去御膳房给主子拿早膳去了,以为有你服侍主子应该没问题的,再不然还有秦柳姑姑呢。”
听雪话音未落,夏菊便没好气的开口:“秦柳和咱们又不一样,咱们是主子母家的人,她算什么呀!不明不白内务府派来的,说不定是别的宫的奸细,主子的贴身事宜除了咱们之外,谁也不能做!您说是不是呢,主子?”
沐如嫣转身对她一笑:“夏菊待我的心我是知道的,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奴婢一心一意只为主子。”她冲她福了福身子。
“你和听雪都是我最信任的,我知道你们的心向着谁。”沐如嫣笑着,随手拿起一个发簪塞到夏菊手里,“我瞧这珠花碎玉簪戴在你头上挺适合的,不如就送给你。”
“主子,这可是皇上赏给您的,奴婢怎敢要。”夏菊连忙跪下。
沐如嫣将她扶起来:“你我主仆情分深,何须在意一个小小发簪。”
“奴婢多谢主子!”夏菊看着手里的发簪,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你服侍我一早上也辛苦,早膳就让听雪伺候吧,你去后院看看秦柳她们有没有把瓜果拿出来晾晒。”
沐如嫣很自然的打发走了夏菊,待她走后,听雪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主子,这是老爷托谷太医送来的密信。”
沐如嫣接过拆开,信上的内容大致是讲大金大齐两国之战现下的战况,沐承奉还说高氏一族经梁光城一事再无翻身之力,因为齐瑾帝本来就想削弱他的兵权,常胜将军仗着自己战功雄伟,在京城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甚至干出过强抢民女的勾当,齐瑾帝早想发落他了,此事正好是个理由,相信夺·权的圣旨很快就会颁布。
如此,高氏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她也少了一个要对付的人。
沐如嫣放下信走到桌边用早膳,听雪连忙过去服侍。
“辛苦你一大早就去外头了,别伺候了,你我情分就如姐妹,一块用早膳便是。”沐如嫣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听雪赶紧起身,不住摇头:“主子待奴婢好是主子心善,但奴婢不敢忘记身份乱了规矩。”
“你这丫头,小心谨慎是好的,但在我面前还要这般就显得生分了,若真心为我,便坐下一起用膳。”沐如嫣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嘴里嗔怪道。
她都这样说了,听雪也不好再推辞,便坐下与她一起用膳,不过动作十分拘谨。
“对了,主子,谷太医说高容华那个布偶确实没有问题,看来是我们猜错了,凶手确为高婕妤。”听雪刚拿起碗就想起了这事,忙告诉沐如嫣,话毕,又压低了些声音再道:“主子,谷太医还说伺候三皇子的那个贴身宫女并非是被烛台刺死的,而是被长剑一剑穿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