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贸然回去，惹得阿爹不快。”
“我这不是旧伤复发，需要静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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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笑眯眯的挪下身子，将头枕在李秀宁腿上，“揉揉，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睡觉着凉，一早醒来头就昏昏沉沉，难受的要死。”
“无赖，从户县出发到如今，都吃过多少东西了，我就没看出来，你有一点难受样子。”李秀宁剜眼周成，却还是将青丝捋在耳后，伸出素白手在他额间轻轻按捏起来。
“男人嘛，难受也要难受在心里，怎可浮于表面，让你担心……嗯，秀宁你身上的香味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有何不一样，还不都是洛阳桂坊的香粉。”
李秀宁推住周成蹭向怀中的脑袋，娇嗔道：“不许这样，你昨夜都答应我什么了？”
“答应过不脱你衣服，不亲你嘴，不和你生孩子……”
周成掰着手指数道，“我现在，一条都没犯啊。”
“你……”
李秀宁睁大眼睛，似是没想到面前男人，下流起来竟会如此没有底线，恼怒的咬咬下唇，正想话，就听外见传来阵阵哭喊。
马车一顿，随即停下。
“怎么回事？”两人同时坐正身姿。
“好像有群流民被军卒挡住了。”
木鱼声音从外传来。不多时，马三宝折返到马车旁，“是户县的鹰扬卫在设卡，驱逐南来的流民。某已递上文牒，待官道让开，便可通行。”
“流民？来长安逃难？”
周成挑了挑眉。
“是！”马三宝虽不知周成是何人，但瞧李秀宁对他的态度，当即也不敢怠慢，抱了抱拳，便嗡声道：“近年来兵霍天灾不断，故而每到春荒时便会有流民往长安洛阳逃来，南北州郡不挡，京畿的郡县却不得不挡，毕竟，大批流民涌入长安、洛阳，势必会带来极多麻烦……”
话间，马车已再次前行。
通过哨卡后，哭喊的声音已变得极是清晰。
周成撩开卷帘，就见道路两侧尽是衣衫褴褛，面色饥黄的百姓。其中，多为老弱妇孺，偶有几个青壮，也是瘦骨嶙嶙，神态颓然。
“阿娘，你不是是紫薇城里的天子，有好多好多粮食吗？”一个年约六七的女孩坐在地上，她身材单薄，颧骨高凸，呆呆睁大的双眼中，满是疲惫疑惑，“他吃都吃不完，为何不施舍给我们一些？”
“天子在仰头观天，顾不得俯首看地，他见不到我们也是自然。”
布衣妇人似是读过书，言语间，并不似周遭流民那般粗俗。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俯首看地呢？”
“阿娘也不知道。”
妇人神色凄然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块干硬面饼，塞进女孩儿手中。女孩儿吞口唾沫，眼睛亮了许多，“阿娘你还有吃的？”
“呵呵，早些时候留下的，揣在怀中忘记了。你快些吃吧，吃饱肚子，才有力气走路。”
“我们要回家吗？”
“对，回家！”妇人温和笑着。
女孩儿神色顿时变得欢喜，“阿娘，我才饮过清水，如今已经饱腹，这食物还是给阿弟吃吧。”
着，她凑到妇人身材，将面饼掰成碎块，凑到襁褓前，“阿弟醒醒，姐姐喂你吃东西咯？吃饱了肚子，咱们就回家。呵呵，整天躺在娘怀中睡觉，心日后长大变成懒虫。嗯，阿娘，阿弟怎么不睁眼睛？”
妇人泪水无声落下，深吸口气，她红着眼睛摸摸女孩儿脸颊，“你阿弟困倦了，让他好好睡吧。不准，梦中还能见到你阿爹。”
“那奴也要睡，好久没有见到阿爹了，真得好想他啊。”
女孩儿眨眨眼，侧身依在妇人怀中，寻个舒服姿势，竟是很快打起轻鼾。
妇人看着她，犹豫须臾后，还是将面饼拿起，掰开一角，往她口中塞去。
然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探来，扼住妇人袖腕，“她还，还有青葱年华，漫漫人生可以走过，你这样剥夺了她性命，不觉得很残忍吗？”
“如今世道，活着才是残忍。”
妇人看眼周成，“你们这些贵人不会懂的。”
“我不懂！但我知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坚持，便有希望。”周成微笑着转身，“将钱财食物散给他们，通知户县县尊，从现在起，这些人我荣耀侯府收了。”
“嗯？”妇人豁然抬头，满脸惊讶神色。
周围原本绝望的流民，则是在短暂的难以置信后，纷纷叩首于地，放声痛哭。
“你的儿子虽然死了，但你的女儿依旧活着，去洛阳，将她抚养成人。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美好，让她知道人生在艰难也莫要没了希望。”
周成将手书盖上官印，轻轻放在妇人面前，继而淡然起身，迎着李秀宁复杂至极的眼神，重新登上马车。
“你这样，会惹祸上身的。”
“呵，我自入仕以来，就没少被人参过，现在不照样活得很好？”
周成微笑着放下卷帘。
“不一样的。”
李秀宁摇摇头，“自古以来，流民处置都是难题，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收买人心，意图不轨的罪名。你虽然深的当今陛下信任，但涉及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为妙。”
“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如果因为害怕陛下猜忌，就眼睁睁的看着百余条性命饿死路边，那我这荣耀侯，做得还有何意义？”
看着满身正气的周成，李秀宁突然陷入沉默。
第201章 月光爱人（）
夜色降临，星辰漫天。
因为处置流民，耽误了多半日时间，没能赶到下处落脚点的众人，只得在官道边寻处空地歇下。好在春日时节，天气暖和许多，几顶营帐扎上，宿营环境倒也颇为舒适。
“所以啊，察言观色很重要，大块头，你要对无双姐姐有意思，就得多学学师尊的手段。”木鱼叼着根野草，懒洋洋的依在树下。
“你是想，主人今天收留那些流民，完全是因为秀宁姐？”
周强想学着王海的样子打坐，可腿太粗，盘了半天盘不起来，索性岔开，大刺刺的坐在地上。
“这个嘛，倒也不至于。师尊还是很有善心的。但今天动作如此麻溜，却绝对和秀宁姐有关。”
木鱼轻咳一声，压低嗓子道：“你可能没注意。再看到那些流民时，秀宁姐的眼神特别哀伤，不管是怜悯，还是有所触动，师尊在这时果断出手，都能在他心中留下极佳印象……”
“然后，他就在陛下心中留下了极坏印象。”
王海冷冷接过话茬，“接济流民，收买人心，放在历朝历代都是大忌，一旦有人趁机推波助澜，就算荣耀侯圣眷在浓，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我还真没想到。”
木鱼抓抓脑门，“不过，以师尊的睿智，他敢做，必是有所退路，至不济，也有其道理在内。”
“如果是自然最好，可怕就怕温柔乡成了英雄冢，他只知美人，忘了天下。”
王海长叹着闭上双眼。
……
周成并不知道老太监的忧心忡忡，此时，他正站在处高坡上，笑眯眯的看着抱膝而坐的李秀宁，“怎么，心情不好？”
夜风吹拂，缭乱的青丝，让李秀宁娇美容颜少了几分妩媚，多出几分冷清，“没有，就是突然想静静。”
“静静是谁？”
周成撩开袍子，坐在她身边，“不会是你背着我偷偷养得面首吧？”
“呃……你这人还真是讨厌！”
李秀宁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娇嗔着捶下周成。
“讨厌这个词，在我家乡还有另外种法，叫做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周成眨眨眼，“秀宁，你这么，是在想我隐晦的示爱吗？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点，你知道，我不会反抗的。”
“才正经半天，就又变成无赖了。”李秀宁哭笑不得。
“那你是喜欢我正经，还是喜欢我无赖。”
“自然是……都不喜欢。”
李秀宁轻哼着别过头，将旁边的陶埙抓起，放在嘴边，似是想吹，可最终又叹息着放下。
“你会吹埙？”
“很久以前有人教过，但许久没碰，早已忘干净了。如今带在身边，不过是留个念想。”李秀宁手指轻抚着陶埙，眼神有些落寞。
“那还不好，我再教会你就是了。”
“你？”
“瞧人了是吧？本侯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区区一个埙，自然是手到擒来。”周成将埙放在唇边，深吸口气，一阵忧伤深沉的曲调便在月色下响起。
李秀宁怔了怔，没想到周成真会吹埙，更没想到他吹出的曲调，会是如此……复杂。李秀宁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只觉得，那舒缓而优美的旋律下，似是隐藏着惆怅而悲伤的人生，有寂静，幽远，又有种令人怦然心跳的情，缠绵悱恻，流淌其间。
不知不觉中，李秀宁痴了。
她怔怔看着天边圆月，直到埙声落下许久，方才轻轻道：“这曲子叫什么？”
“月光爱人。刚才看着月光将你照耀，突然有所感悟而作。”
周成把玩着陶埙，目光深情的看着李秀宁。
李秀宁紧了紧手指，下意识垂下眼帘，“既是为我所作，何以如此悲伤？我……我不是已经应承下你，只等日后……”
“这跟日后不日后没有干系。”
周成摇摇头，“因为，我觉得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李秀宁娇躯微微一颤，但旋即，她便轻笑着咬住嘴唇道：“你这无赖又想耍何手段骗人？”
“不是耍手段，是你真得变了。”
周成伸手，将李秀宁眼帘前的青丝温柔的挽在耳后，“你以前，刁蛮任性，现在却变得温顺可人，你以前爱笑，但笑得虚假，现在虽少笑，然笑容每次都带着纯真，还有你的眼睛，清澈通透，就像是天边繁星皓月，恬静而纯美，看到它们，我心中即便在乱，在烦躁，却也会很快变得安详。”
“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现在。”
周成斩钉截铁，“哪怕你换张脸面，换副身躯，哪怕你不是秀宁，我依然会喜欢，依然会爱。”
风吹！寂静无声。
李秀宁羞涩的轻啐口，“你这人，当真坏到极点，移情别恋的话，都敢在我面前，你就不怕，我伤心难过，从此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就去单挑突厥可汗。”
周成满脸悲壮的搂住李秀宁蛮腰。
李秀宁犹豫下，却是没有挣扎，将头依在他肩上，便幽幽道：“又胡八道，你死了，我难道就不会伤心吗？”
“所以啊，为了不让彼此伤心难过，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一办吧。”
“何事？”
“就是咱们在洛阳经常……”
“周成你讨厌！”
……
接下来几天，马三宝明显发现，自家姐脸上笑容多了，似乎和周成在一起时，她整个人都卸下了千斤重担。而木鱼则是满脸崇拜，深深觉得，师尊撩妹手法，简直出神入化，实乃我辈楷模中的楷模。至于王海……老太监的目光痛心疾首，每每听到李秀宁的娇笑，他都会长叹一声红颜祸水，然后，将满是褶皱的老脸，无语对向苍茫蓝天。
可惜，周成才不理他。
整日缠在李秀宁身边，似是有着不完的话。
就这样，时间流逝。直到大业十三年春末，方才抵达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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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周成忍不住砸吧下嘴，“终于到了啊。”
“是啊。终于到了呢。”
李秀宁轻叹口气，眼中复杂一闪而逝。
第202章 抵达（）
谒者夫如何被迎接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个既张旗鼓也低调微服秘闻司夫被迎接场面相当隆重
礼乐奏鸣百姓夹道太原府百余文臣武将通通迎出城外半里为首英姿笔挺面如冠玉虽然身着华服却依旧难掩沙场铁血凌厉气势
他正唐国公渊嫡长子！
见个玄武门事件主角突然觉民也挺可怜
都渊子女秀宁生美艳倾城长俊朗非凡轮民却心路甲摆明欺负嘛
荣耀侯何故叹息？
话声音铿锵力给种堂皇气感觉
什么只见子后突然想以前做首诗
噢？愿闻其详
扬扬手四登变安静如此威信让下意识眯眯眼旋即轻笑吟道：秦明月汉关万里长征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教胡马度阴山本侯原以为飞将军广已天赐神将于汉千年之内中原恐再无般福音却料今日见子风姿气度竟犹胜当年飞将军呵呵难怪突厥屡屡犯边均折戟沉沙现在看来北地子坐镇边患当真无忧矣
先愣旋即爽朗笑
飞将广名垂青史伟绩丰功将自己和他相提并论子会话
早听闻荣耀侯诗才无双今日见果然非同凡响请！府中已备好上等酒宴只待给侯爷接风洗尘！
很实在上等酒宴上等酒宴当走进郡守府前厅和院落均已被腾出上百矮桌绵延而置精美器具乘着果品糕点上百侍女持银壶美酒俏立在后别布景先且单阵仗比起当初杨广在含元殿百官宴便过之而无及
朝堂别匆匆已数月夫可曾安好？
在迎面走来他长相普通却笑容温润如若谦谦君子看眉头挑眼神登变玩味多谢民兄关心本侯爷吃好睡好今年还长胖两斤民兄从今往后恐怕要劳心劳力辗转难眠
呵呵侯爷起居衣食乃事某自然要劳心劳力多多思量
民儒雅拱拱手
般作态和当日洛阳两次相见完全犹若云泥之别
双眼微眯默作声而感两间似对秀宁则柳眉轻蹙连忙上前道：哥二哥宴会将开阿爹也快什么话如落座再？
也好！兄请
轻笑着伸手虚引先前称呼还荣耀侯如今已变兄般变化让突然觉似乎并表面那么风光至少暗地里他已经察觉民带来威胁否则至于般迫及待向自己抛出橄榄枝来
当即众落座
民在最初寒暄后便微笑着再言语秀宁捻着酒杯闷闷乐偶尔瞥眼神情些嗔怪和谈古论今聊煞投机
如此间流逝约莫半刻钟后声宣喝从外传来
渊！
众纷纷起身行礼
也例外放下酒杯行礼同认真打量起个承爵北荣耀隋男他想象中富贵仪态也战场将军铁血凌厉身着布衣袍双鬓微斑白渊看起来像个田舍农翁除长很魅力可以看出年轻必然个英俊公子外在他身上还真找出什么特别
但在身后传来王海低沉声音含元五腑返璞归真！想渊些年功力竟已高般境地？
多高？
若死战退寻常宗师三十招内必然血溅五步
倒吸口凉气传中宗师？
呵那倒也至于宗师太过艰难即便天刀宋缺潜心修武也在临门脚之地徘徊多年入渊俗务缠身能如此修为错！
话间渊已穿过厅堂落座主位也知刻意为之还天性使然渊并和过多寒暄两句话后便向下示意开宴
当即各色佳肴流水般呈上其品类之丰富让很想长叹声朱门酒肉臭路冻死骨过想阀为自己接风洗尘他果断将想法抛九霄云外眉开眼笑抄起筷竹往口中狂塞起来
：
秀宁：
民：
哎你们都看我干嘛？吃啊！
含糊清道：想贵阀厨子技艺如此精湛羊肉烤外焦内嫩连青菜竟都制般滋味唔若手宽裕走候妨给我带上十来八个也省回洛阳后想念太原美味却无从口
王海以手掩面着痕迹退后数步
嘴角微抽却很快回神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