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派完任务,我们便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我穿上中将给我的那一套衣服,外罩迷彩服,头戴帽子,将发下来的子弹什么的全部准备好,买了点东西充饥,等一切都准备好后,登机前往云楠。
到达云楠那座山上,天已经黑了,偌大的森林漆黑一片,四周有树叶的沙沙声,有不明昆虫的嗡嗡声,还有类似蛇滑动身体的声音。
因为我们都已经在脸上涂了东西,在漆黑的森林里,竟然和森林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的话,想必没人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除了我之外,这些人常常在野外执行任务,自然都习惯了这种环境。猴子有些担心的问我适应这环境不?我笑着说没事,我曾经在山上待过,他点了点头,给了我一瓶防蚊喷雾,说这里毒蚊子多,我要是受不了就喷一喷,拿着这瓶喷雾,我心里头感动。让他们也都小心。
苏景华冷眼看着我们,说道:“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别矫情的跟小姑娘似的,现在,大家找好埋伏点。”
“是!”
除了我和苏景华,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好埋伏点埋伏起来。我问苏景华:“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景华看了我一眼,他可能觉得我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吧,嘴角勾着一抹阴险的笑,看我的目光也像看死人一般,他说:“跟我来。”
我点了点头,将手伸进口袋里,摸到匕首上那颗宝石,按了下去。匕首上的窃听器,同样具备录音功能,这是为了防止没有信号,重要的对话没法记录。
我跟在苏景华的后面穿梭了好一阵子,见他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问道:“队长,你带我去干嘛?”
苏景华淡淡道:“怎么?怕我害你?放心吧,我虽然看你小子不爽,但我是个军人,不会做出这种残害队友的事儿的。我现在要带你去解决在云楠边境等着这批人的人,这群人既然选择偷渡面甸,必定有所依仗,他们很可能已经跟面甸那边勾结了,所以一旦我们和那群走私人员火拼起来。这群人必定过去帮助他们,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守株待兔,而是被瓮中捉鳖了。”
我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心里却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一不小心就给躲在暗处的枪口给一枪崩了。
跑了约莫半个小时,我们来到山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很宽的江,此时江边蹲着五六个人,江里还有一艘船,应该是为走私团伙准备的。
苏景华给我递了个眼色,说:“分头行动,还有。留一个活口。”
我点了点头,和他各自窜到一棵树上,我用余光瞄见他端起了枪,正当我准备开枪的时候,他的枪口突然转了个方向,对准了我,果断开枪,我立刻从树上跳下,骂了句“草”,听到苏景华在冷笑,而原本在江边的几个人也快速的朝我这个方向追来,苏景华还对着他们吹了个口哨。
我靠在大树后面,沉声道:“苏景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景华冷笑着说:“我是什么意思,你还没明白吗?陈名,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234 我为弃子(字数略多)()
苏景华说要让这里成为我的葬身之地,看来他是准备跟我摊牌了。
我一边保持警惕,一边掏出手机,调好闹钟,将手机缓缓放在树下,问道:“虽然你恨我,但我们是同胞还是队友,同为国家栋梁,理应同仇敌忾,你为何要何要勾结他国的人,置我于死地?为了我们的私人恩怨,值得你如此冒险吗?”
身后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我知道苏景华正在慢慢地靠近我,我赶紧朝着草丛深处悄悄挪移。
苏景华冷冷的说:“队友?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队友?你不过是个卖国贼的儿子!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得到国家的重用?你应该去死!”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他说我是卖国贼的儿子?我问他是不是疯了?他说他没疯,还说我可怜,说我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我骂他疯子,他问我是不是以为我爸是那个养狗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爸,也知道他是养狗的,可知道,他为啥还那么说?难道说……
这一刻,我的脑子瞬间乱了,我想到了苏若水和那个英俊男人说的话,想到那所谓的冤屈,想到中将看我时总提起的另一个人,想到美妇人看我时。那种像是在看故人的眼神,一个荒诞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生成,因为这个想法太过荒诞,我甚至不敢去相信。
这时,我就听到苏景华说:“陈名,你知道你那个养狗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不知道的话,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他偷偷把你这个该死的玩意儿抱回去养着了,至于你那个妈,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不瞑目吗?因为她恨啊,她恨自己的丈夫把你这个扫把星给带来了,恨他因为你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丢下了她们娘俩,你最敬重的妈妈,其实最恨的是你!”
听了这番话,我感觉难受的不行,虽然明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为了扰乱我的情绪,让我失去冷静,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了很多很多。
我想到我那个去世的妈虽然温柔,但是她对我挺冷淡的,相反的,她很疼爱妹妹,有什么好东西从来都是先给妹妹,再给我,所以以前我会开玩笑说别人家是重男轻女,到了我们家就成了众女轻男,我想到以前邻居议论我,说我长得既不像妈又不像爸,太奇怪了。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妹妹虽然娇俏,但长相并不算出挑,我和她完全不同,我的五官深邃,属于很精致耐看的那种,妹妹小时候还常常说嫉妒我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疑惑,难道说我喊了十几年的爹妈真的不是亲生父母?突然知道这么重大一个消息,我感觉整个人都懵逼的不行,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眼前突然人影一闪,我心下一跳,这时,我手机上的闹钟响了起来,原本要对着我这里开枪的苏景华突然将枪调转方向,朝着树下开了一枪,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对着他的手腕开了一枪,他手里的枪瞬间落在地上,他想用另一只手去捡。我立刻将枪对准他的另一个手腕,一枪下去后,我又连续朝他的肩膀,他的一条膝盖打了三枪。
打完之后,我冲出去,直接将倒下的他压在身下,抓起他的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这时,另外几个人冲了过来,我抓着苏景华的头,喊道:“都别过来!”
苏景华就像一条死狗,被我狠狠拉了起来,我很庆幸自己用手机做了一手准备,不然现在我可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苏景华冷冷的说道:“陈名,你知道面前这几个人都是谁么?”
我没说话,他冷笑着说:“这几个人是另外三个队伍里面的,他们是我的人。”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苏景华竟然已经成功笼络了别的队伍里的人,我真是小看了他的力量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枪响,我知道那边的人干起来了,苏景华冷笑着说:“陈名,你觉得待会儿大家都过来了,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我没说话,他冷笑着说:“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的人会告诉他们,你用那部手机偷偷和面甸那边负责接应的人联系,被我发现了。你这个‘叛徒’的身份暴露,只好想杀我灭口,百口莫辩,到时候你一样要死!”
好恶毒的心计,如果不是因为口袋里装着录音器,我此时估计已经慌的不行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苏景华,你觉得你的恶行能瞒天过海一辈子吗?”我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拖着他朝江边移去。
现在猴子他们那边战况不明,而按照中将的说法,苏景华背后的人肯定会全力以赴,所以绝对不会来四个人这么简单,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森林里伏击我了。我必须去江边,靠着那条船‘逃生’。
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我一边说道:“苏景华,就算我爸真的是卖国贼,又关我何事?你为何要杀我?”
苏景华似乎笃定了我不可能逃生,干脆实话告诉我说:“因为我背后有人要你死。”
“谁?”
“一个曾经和你爸称兄道弟的人。”
我有些惊讶,和我爸称之为兄弟的人,却要杀我爸的儿子?
我突然想起逗哥,心里泛起一阵刺痛,看来我爸跟我一样,都信错了人啊。
很奇怪,我竟然称呼那个人为‘我爸’,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已经彻底相信了苏景华的话。
我想,既然苏景华肯告诉我这些,肯定还肯告诉我更多的东西我干脆继续问道:“你背后那个人,是不是苏若水的老大?”
苏景华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语气平静的说:“猜的,想杀我的人,除了李孤笑就是他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之前似乎没想我死,后面怎么突然要我死了?”
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他让苏若水潜伏在我的身边,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否则我早就死了。
苏景华冷笑着说:“想知道?可我就不告诉你!”
妈的!我还要说话,突然感觉危险如刀般逼近,我瞬间朝一旁的沙地上扑去,同时,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随即便是几颗子弹同时扑面而来,我咽了口唾沫,飞快的朝江边狂奔,刚要上船,突然瞄见船舱那边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枪口对准我的心脏射击,我想躲开,却有心无力,整个人瞬间被强大的冲力给逼入了江里,不过,我穿的衣服是中将给我定制的防弹衣,所以虽然受到冲击,但我并没有大碍。
入夜的江水冷的让人直打寒战,头顶是不断飞来的子弹。我飞快的游着,同时将我背上的背包放下来,任由它飘向江面,因为方向不同,加上天黑,我又是沿着江边游得,那些人没发现我的踪影。就朝着我的背包打去。背包里装有血袋,他们一开枪,血袋里的血就会喷出来,染红江面。
如果我的计划没有失误的话,他们会以为我死了。
但如果他们下水的话,我就完蛋了。
正想着,我听到江面上传来苏景华的声音。好像在叫他们快走,随后,江面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我找了个地方悄悄换了口气,然后露出半个脑袋,当确定江面上没有人后,我才放心爬出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用芦苇掩护着自己的身体。
我想,苏景华刚才那么着急的转移,应该是得到了上头的通知。按照中将的计划,他会安排人在附近躲着,一旦我出事儿,这些人会立刻出来,而苏景华肯定是接到了消息,怕他们被发现,就赶紧带人跑了,连我的尸体都不要了。这个垃圾,是想让我死不见尸?死无对证?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我游上岸,冷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脱下衣服,我将卡在防弹衣上的子弹取下来,手已经泡的发白了,我搓着手,呵着热气,等待有人来接我。
终于,二十分钟以后。一辆直升机落在了江边,然后,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耳大爷。
我从地上站起来,好奇的问道:“耳大爷,你怎么来了?”
耳大爷赶紧将一件军大衣递给我。我裹上大衣,笑道:“太好了,耳大爷,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还跑来接我了?”
耳大爷看着我,目光纠结中带着沉痛,他就那么看着我,我让他别愣在那里了。赶紧上飞机吧,说着我就朝直升机快步跑去,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飞机上看到了宋佳音。
宋佳音目光平静的看着我,一只手搭在舷梯上,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五官照的那般深刻而美好。我站在那里,看着眉目如画的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我不能控制的雀跃。
说完这话我就懊恼起来,寻思我干嘛这么高兴?我跟她的关系可不好!
宋佳音淡淡开口道:“我来送你一程。”
我有些愣了,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送我一程?我们不是应该一起回京城的么?
这时,身后的耳大爷说:“陈名,我送你回南津吧。”
我转过身去,望着耳大爷,问道:“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回南津,我在京城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那个苏景华还有他背后的人还没有被一网打尽,还有,我得去找那个女人证实一下我的身世。我的妈妈……她可能还活着呢。”
宋佳音沉声道:“陈名,计划暂停了,上面放弃了对付苏景华和他背后那个人的抓捕。不,事实上上头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抓捕那个人,他们让你对付苏景华,不过是想警告那个人,若再不乖乖听话,他们就会下决心对付他。所以,你做的这些,只是上头为了警告那个人而已。”
这个消息让我如遭雷击,我转过脸来,望着她问道:“警告?拿我的出生入死,去警告他?”
宋佳音皱眉道:“他这些年在京城并无过分的动作,而且上头也确实一直不确定他是谁,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上有很重要的筹码,上头逼不得已,所以才利用你让他露出马脚,为的是警告他,让他知道若上头要深究,他和他的势力都会被瓦解掉,而这么做,就是为了逼迫他交出一样东西。”
“东西呢?”
“已经在国家的手里了。”
我指了指我自己,问道:“所以呢?我成了一枚弃子?”
235 拿回来()
“所以呢?我成了一枚弃子?”
我指着自己,嘴角带笑,可身体里却有一股子怒气在沸腾,我为上头流血流汗,几次三番在生死边缘挣扎,甚至因此险些失去我心爱的女人,好不容易录下了那个人的犯罪证据,宋佳音却告诉我,上头只是在玩我,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动对方。
呵,我还真是被利用的很彻底啊!
茫茫然站在那里,我心里五味陈杂。浑身不是滋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先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现在又被告知,我效忠的人和要杀我的人准备‘和平共处’,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身体很冷,但是这种冷哪里比得上心里的三分冷意?
耳大爷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内疚的喊了声:“小名啊,我知道你很愤怒,很难过,其实老爷子我也替你委屈。但是有时候,就算上头想收拾一个人,也得考虑一下那个人的死能给国家,给百姓带来什么影响。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可以不受国家机器控制,‘自由’生活的人,而那个人,他手上的东西足以让他毫不畏惧。而一旦得到他手上的东西,将会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喜事。所以……”
“所以……我这样活着对国家对社会做不出贡献的人,就活该被当做棋子,当成诱饵,被耍的团团转?”我好笑的看着耳大爷,他此时看起来好像苍老了十岁,我知道自己再生气也不应该对一个老人发脾气,不由蹲下来,用手捂着脸。
我知道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自身再强大有何用?我陈名在国家面前不过是个小丑,那些人让我做炮灰,我就得做炮灰,让我做棋子,我就得做棋子,如今,他们放弃利用我,我还得把这当成是一种恩赐。我不由想起了那个被称为‘卖国贼’的父亲,想起我母亲坚信着他无罪,想起中将提起他时的惋惜,我不禁想到,他会不会真的是冤枉的?我的父亲,他怎么可能是一位卖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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