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笑着:“小伙子,不要那么好奇。我和老黎认识你怎么知道的呢?”
“他在我跟前提起过你”我说。
“呵呵,我和老黎倒是认识,但也不是很熟悉……这老黎在你面前还说我什么了?”
“别的没说”我说。
“嗯……”
“是不是老黎和你说我什么了?”我说。
“没有啊,”老李说:“前几天我偶遇老黎,他随意说起自己有一个忘年交的小朋友,我一听是你……不过我当时没多说什么,他也没说起怎么和你认识的,也没说你其他的事情。”
“哦……是这样。”我点点头:“那……这个老黎,你对他了解多不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呵呵……”老李笑了:“你和他是老朋友了,这个还需要问我吗,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
“那……你怎么会说老黎能帮这个忙呢?他难道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说。
老李含混地说,”我说能帮你忙,说怎么帮了吗?说他能量大了吗?”
“这个倒是没说,那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不觉得老黎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吗?”老李说。
“哦,你是说老黎能帮我出主意?”我说。
“呵呵,这个你自己意会吧。”老李说:“不过,你找老黎的时候,不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这么肯定老黎能帮我出好主意?”我说。
“我觉得大概或许可能吧……去试试看,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或许真的能行呢?”老李的话又有些含糊。
我心里有些失望,原来老李也没把握,只是让我去试试。
不过老李既然这么说,既然老李都这么看重老黎的智慧,我还真想去试试,或许,这就是病急乱投医吧。
“老黎这个人,你对于他了解多少?你觉得这人怎么样?”老李看着我。
“了解……对他的个人隐私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伙计有些家底子,起码是个百万富翁,早年是做生意的,现在隐退了,颐养天年,至于这人的头脑,我觉得实在不可小瞧,此人是个大智慧的人,分析问题的能力很强,经历阅历也很丰富。”我说。
“哦……就这么多?”老李说。
“嗯……也就是这些了。”我说。
“呵呵,这个老家伙。”老李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说:“你刚才说的很对,此人确实是个大智慧之人……不可小视,所以我才让你去找他拿主意。”
我看着老李:“看来你在他面前也自愧不如?”
老李说:“岂止是自愧不如,简直是不在一个级别层次上……此乃大隐之人哦……”
老李说话的神情有些神秘兮兮,似乎在隐瞒着我什么。
我说:“他不过一平民,你是副厅级的高级干部,怎么会说出这话来呢?”
老李说:“大智慧和做不做官做多大的官是没有关系的……真正的高手,往往并不一定在官场,民间的高手大有人在啊……”
我笑了:“此话倒是有些道理。”
老李说:“还是说到你们的那个总编辑,其实他的文笔是很厉害的,文采很好,倒是挺适合做个自由职业的作家或者撰稿人,非要在这官场混,实在是勉为其难……
“或许他自己没有想透,看不明白事理,脱离不了世俗的功利……想混官场却又看不透官场的本质,想进步却又不停触犯官场的大忌,或许,这是他悲剧官场的根本原因。”
“什么本质,什么大忌?”我说。
“你想知道?”
“嗯……想知道。”我说。
“做官是门技术活,更是一门艺术,所谓本质和大忌,其实很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老李说:“身在官场,你得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固执感,绝对不能去追求真理,也不能去探询事物的本来面目,把探索真理和事实真相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去做,这是他们的事情。
“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实在把握不了,可简化为:上级领导提倡而且对自己没有妨碍的就是正确的……要学会说假话,更要善于说假话。要把说假话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
“妓女和做官是最相似的职业,只不过做官出卖的是嘴,妓女出卖的是肉体而已。记住,做官以后你的嘴仅仅是吃饭时属于你自己的,说什么和怎么说一定要根据需要。”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李。
“在官场,要有文凭,但不能真有知识,真有知识就会妨害你做官。”老李又说。
“为什么?现在不都是要求领导干部知识化吗?”我说。
“那是糊弄傻瓜的。”老李说:“难道你不知道那句话:知识越多越反动吗?有了知识你就会独立思考,而独立思考是在中国从政的大忌。别看现在的领导都是硕士博士,那都是假的。
“有的人博士毕业就去应招公务员走向仕途,那是他从读的那天起就没想研究学问,肯定是在所学的专业里混不下去的不学无术之徒。记住,真博士既不屑于做官,也是永远做不了官或做不好官的。”
我点点头。
老李又看着我:“小易,我问你,你认为做官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高尚地说,是为人民服务,现实了说,是升官。”
老李说:“错,记住,做官的根本目的就是两个字:利益”
“哦……”
“身在官场,一定要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种利益。虽然现在老百姓把这叫腐败,但做官的有99。99(百分号)的不这样看问题,而是把这一点看作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而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
“你务必要时时想到:你的领导想方设法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心甘情愿服从你,也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时时处处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对一些不义之财,万一你良心发现,自己也可以不要,但属于别人名下的你必须给。记住,一旦你把攫取利益这个目的一模糊或放弃了,你为官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老李的逻辑似乎是在给我上反面教材课。
“小易,你说,做官要放在首位的东西是什么?”老李又问我。
“用人”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错”老李说:“是做人,做官要务必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去考虑做事。”
“为何?”
“这里的做人做事你可别错误理解为德才兼备的意思。这里说的会做人,就是会处关系。做事是实际工作,这点会不会都无所谓。会做人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关系中,成为这个关系的一部分,最好是很重要的那部分。
“记住,现在说谁工作能力强,一点都不是说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你仔细地琢磨一下,看看你周围的那些人,看看那些把能力片面理解为做事有本事的人,有几个有好日子过?”
我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曹丽,不由点点头。
“做官对待人和事,你觉得要用怎么样的思维?”老李又问我。
“用公仆的思维”我回答。
“又错了。”老李说:“要用农民的思想和方式对待一切事物和人”
“用农民的思维来对待人和事?”我大惑不解。
“对。”老李点点头:“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谁迎合了农民谁就会成功。我们周围的人无论外表是什么,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要搞短期效益,要鼠目寸光。
“一旦你把眼光放远,你就不属于这个群体了,后果可想而知。你生活在一群农民中,要多学习封建的那一套,比如拜几个把兄弟什么的,你千万别把这当作庸俗的行为而排斥,这一点也都不过分。”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老李确实有道道。
“做官最难掌握的一门艺术是什么?”老李又问我。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说。
“拍马屁。”老李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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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吃里扒外()
“拍马屁?”我说。
“是的,身在官场,要绝对相信拍马屁是一种不容易掌握的高级艺术,”老李说:“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屁只要豁出脸皮就行豁得出去的女人多得很,可能傍上大款或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是极少数,是凤毛麟角,大部分还是做了低层的三陪小姐。
“这和拍马屁是一样的道理。拍马屁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在人治的社会里,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唯一途径,别的都是形式,这一点不可不察。”
我若有所思,又想到了曹丽。
“还有一点,那就是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的,确切地说,执行起来都是可以变通的。”老李继续说:“法律法规政策制度的制订者从没想到要用这些东西来约束自己,而是想约束他人。但你要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坚决遵守,什么时候偷偷违反,让谁违反,要审时度势而定,否则宽严皆误……
“想一想,你们集团那位呆子总编辑能做到上面几条?或许你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你了解的话,他必定是触犯了上面的很多大忌……所以,干到快退休了,也只能在老黄牛的位置上出大力流大汗,给个没有权力的位置安慰着,出了问题还得做替罪羊。”
我呆呆地看着老李。
老李又说:“官场有一些行为准则是必须要遵守的,比如:托人办事必须花钱,事没成成必须退钱,报喜得喜报忧得忧,出了问题内部消化,捂不住了丢车保帅,领导的意见不能提,领导的看法就是你的看法,领导身边的人相当于领导,个人风头要少出,好处不可以独吞,遇棘手的事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
“对前任的事切忌不要去管,少自作主张多向上级请示,多开会多发通知多造声势少做实事,违规的事集体拍板后再去做,不怕慢就怕站,最怕队伍错站,没有提拔不了的人,只有站错了队的人,宁可用蠢才,不可用人才,最好用庸才,吃喝不犯法,栽花别栽刺,坐车量身价,副职不擅权。”
老李侃侃而谈,我听得眼花缭乱。
看我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老李笑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说多了你吸收不了……可能你觉得我说的这些都是很消极颓废的东西,但是真要混官场这些都是非常实用的秘笈。”
我对老李的话有些似信非信,觉得确实很消极,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不无道理。
和老李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告别老李,开车离去。
边开车,我边给老黎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老黎,你在哪里?”我说。
“呵呵,老伙计,我在喝茶呢……怎么,想我了?”老黎笑呵呵地说。
“呵呵,是,没事想找你聊天。”我说:“你在哪里喝茶的?”
“哦,我在北京路中段的天福茶庄。”老黎说。
“自己在那里喝茶的?”我说。
“不是啊,我宝贝闺女陪我一起的,这会儿她刚出去,不知要和谁打电话呢。”老黎说。
我一听老黎的孝顺闺女也在,不由来了精神,我早就想建见见这个传说中温柔贤惠女孩子了,老黎培养的闺女必定是第一流的。
“哦也,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说完,我不管老黎答应不答应,接着就挂了电话,开车直奔北京路天福茶庄。
刚挂了老黎的电话,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雨打来的。
一看到夏雨的电话号码我就头疼,却又不得不接,她是我的大客户啊,木有办法。
于是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二爷,额是你的二奶哦……”电话里传来夏雨的声音。
“嗯……”边开车我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夏雨:“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夏雨的声音一下子不柔了不甜了,恢复了以前的野蛮:“你这话听起来好不耐烦,什么意思你?”
我尽力让自己有些忍耐力:“没什么意思啊,我不就是问你有什么事吗?问问又怎么了?”
“那干嘛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这么不耐烦?”夏雨说。
“木有不耐烦啊,我木有啊……”我声音委婉地说。
“嘻嘻……”夏雨突然又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我不禁咧了咧嘴。
“二爷……”夏雨的声音又腻腻起来:“二奶想你喽……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我在外面办事呢。”我说着摇下车窗,外面的动静传进车里。
“嘻嘻,你个小鬼,骗我啊,刚才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动静大了,看来你是打开你办公室的窗户了吧……正是上班时间,我猜你是在办公室里吧。”夏雨说。
“没骗你,真的在外面办事的。”我说。
“我看你一定是在办公室,你一定是在撒谎,你不想让我去找你,于是你就给我玩把戏。”夏雨说。
“呵呵,你真聪明。”我说。
“是吧,我很聪明吧……嘿嘿……”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二爷,昨晚你没事吧。”
“没事。”
“昨晚……我很奇怪。”夏雨说。
“怎么奇怪了?有什么奇怪的。”我说。
“很多奇怪。”夏雨说:“奇怪之一你的前女友,也就大奶的前任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那个房间唱歌,奇怪之二冬儿为什么临走前打你一巴掌,奇怪之三秋姐为什么要说谢谢冬儿,奇怪之四你挨了打大奶和我要去找冬儿算账秋姐为什么拦住不让去,奇怪之五为什么冬儿和你前后脚进了包间……哎,好多好多奇怪。”
我说:“这些事都和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关心……用不着你来操心。”
“怎么都和我无关呢,你是我的二爷,我是你的二奶,既然和你有关,那么就和我有关。”夏雨说:“别忘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哦……二奶心系二爷。”
我说:“你真是闲扯萝卜淡操心,我的事和你的事木有任何关系,你少掺和。”
“我倒不是想掺和,就是想关心关心你,怎么,我不能关心你吗?”夏雨说:“那个失宠的大奶前任打你那一巴掌,可是疼在你脸上,疼在我的心里哦……昨晚我疼得好久都没睡好觉……这个失宠的前大奶,太过分了,昨晚我看在大家的面子上一直让着她,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动用了武力。”
我说:“夏总,有很多事你不懂,你也懂不了,我请求你,我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好不好?算我求你好不好?你能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不?”
“哎二爷,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成了你吃不好睡不好夜不成寐的绊脚石了,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关心你想帮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那前大奶谈谈,让她不要找大家的麻烦,既然已经失宠了,何必又不停地纠缠呢,这多没意思啊……”
我火了,说:“你住嘴。”
“好,我住嘴,我不说了。”夏雨听出我火了,忙知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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