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云苦笑不得,“这么说,你认罪?”
“我有罪。”和尚作势就要拿伞。
“等一下,你能说说,你要这伞有什么用?”李飞云不禁好奇起来,自己的伞已经用了五六年,不是新伞,不知道这和尚到底想做什么。
“挡雨。”和尚答道,眼睛瞅了他一眼,又诵了一声佛。
“今天不可能下雨了。你也用不上。”李飞云说道。
“用的上,只要你送我,我就能用。”和尚答道,一把将黑伞抓在手中。
李飞云一把抓住他手,却感觉他手劲奇大,似乎有异常人,“和尚,你这样,你告诉我,这伞到底有什么功用?”
“与我半点关联没有,跟你关联就大了。所以我带走的好。”和尚平静的看看面前的李飞云,“为是罪苦六道从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
我在伞中,只觉自从被他抓起,双手与双脚如同被缠住,丝毫动弹不得,心里不禁惊惧起来,这个和尚,一定是发现我了。
“这伞总是我的吧,我要是不给呢”李飞云冲着和尚说道。
“你不后悔?”和尚问道。
“我有什么后悔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伞。”李飞云觉得莫名其妙。
“那好,你就自己留着。贫僧不要了。”和尚也干脆,放在了桌子上。
李飞云正要询问,一个警察走来,冲他说道:“李队,所长找你。”
李飞云示意看着和尚,自己出去了。
和尚将我放在面前桌子上,死死的盯着我。
“修行不易,若你皈依,我举荐你做罗刹。若是不愿,就让五方鬼帝处理你。”和尚低声说道。
罗刹是什么?
“狱地鬼卒。负责刑法之职。八大罗刹下分十大罗刹女,再分十二大罗刹女,每一罗刹下还有五百小罗刹,合各小罗刹合计十数万众。”
说的什么玩意?你是谁?
“我乃地藏。”那和尚的声音更低了。
地藏。是什么?
“你修人道,经历丧父母亲友之痛;修鬼道,习得除魔没怪之法;修道缘,斩孙恩,说张角,控尸灵,如今有归真之路,在你取舍之间。弃道从佛,早登大道吧。”
他知道我经历的一切!你能把我身体取回来么?
和尚不答。
高人,我有急事,我的女儿作恶,倘若在那个占了我身体的鬼物教导下,一定会再入歧途,我一定要把身体取回,把她拉到正道来。只要她走了正路,我就是魂飞魄散也无所谓。
“我曾为母,你今为女。各自修功德吧。”和尚说道。身子逐渐淡去,竟在我面前消失了!
这玩意是鬼么!
李飞云进到房间,眉头一紧,“和尚呢!”
那警察还在抢上的红包,笑着抬头道:“不就在哎?人呢”
李飞云走到桌子前,两万块钱就放在桌子上,还有自己的黑伞,那和尚不见了。
“李队,刚才他就在这儿,我守着门口,根本没有进出人啊。”那警察解释着,李飞云看了看办公室紧闭的窗户。呼了口气,将两万块钱拿起递给那警察,“去,把钱还给老人去。”
自己的压力巨大,界桥市彼岸花酒吧出现了集体械斗,在场的人无一生还。所长接到分局命令,马上要组成专案组,限期破案,但是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抬头看了看办公室中间的挂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自己该回家准备一下了,在专案组没做好准备之前,自己也许还能洗个澡。
这么想着,他拿上了办公桌上的黑伞。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水帝现身()
李飞云今年三十五岁。刚进警队的时候才二十四岁。因为父亲是当时的所长,所以表面上,所里的人都给他几分面子,却不想他青出于蓝,不但身手敏捷,而且行事谨慎,连着破了几个跨省的凶杀缉毒案件。在三十二岁时被所里提到了刑侦队长。
也就是同年,自己外出办案,父亲独自在家,突发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他母亲早死,至此李飞云的婚姻大事,因为无人监管也就耽搁下来。本来提议他做所长的意见,也因为他没有成家,而被搁置。
自己也被所里的同事介绍了一些姑娘,但是不是谈不来,就是嫌弃他的工作太危险。对此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总相信,属于自己的缘分一定会到来。
而自己做刑侦队长,已经过了三个年头,今天又出了大案,彼岸花酒吧的死亡人数达到了一百多名。均是被利器所伤。
至于酒吧仓库的地下通道中,更是出现了的人体残肢,现场地上有一滩恶臭的污水。墙上只留下一只巨大的背影,四条固定在墙壁四角被鲜血已经凝结的铁链上究竟拴过什么?
李飞云回到家,抬头看着家里客厅上的全家福。半晌才放下了手中的黑伞,转身去收拾衣物,准备冲个澡。
我猛地从伞底窜出,大口的吸取房屋的阴气。幸亏他不常回家,四周聚集了不少。其实刚才他一进楼道,我就感觉好多了。只是缩着不敢出来,那个叫什么地藏的说过,如果我吓死了他,会心神俱灭。
不过他又看不见我,怎么吓到他?
我猜测他也许能,因为我是附着他的伞离开的,也就把我和他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我得小心一点才行。就算有一天被他发现,也得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呜。我一不小心,触碰了椅子。眼里出现了满是酒瓶和啤酒易拉罐的茶几和沙发。不禁皱了皱眉。听到他的脚步声急速的向着厅里走来,我急忙附在了天花板上。
李飞云走到我身下,看着面前的凳子。将后脑勺留给我。我的长发快要垂到他的头顶了。
我将头发捋了一下。
他耸耸肩,拿着手里换洗的内衣,进了卫生间。
不多时,水声哗哗地响了起来。
我这才从天花板飘下,看着一旁的穿衣镜。心里一惊!镜子出现的是一团带着黑色气流的黑影,脸惨白而无血色。就连嘴唇,都透着发青。长发披在脸前,遮住了半边脸,只露一只黑色的眼睛。眼中没有一丝眼白。
黑色气流已经遮住了我身上的衣物,看上去活像我穿了长裙。
这是我吗?
我这个鬼样子,不吓死人才怪。起码快要吓死自己了。
呃。我已经死了。
我无论怎么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惊世骇俗的。我得想个办法。我看了看满屋子的灰尘和狼藉。或许我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收拾屋子。
起码让他有个准备也好。
我开始飞速的打扫起来,速度快到我都不敢相信。并且一点也不疲倦。不到二十分钟,整间屋子一尘不染。接着哐当一声,他竟赤条条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径直跑到客厅,伸手在我刚打扫的沙发靠背上寻找着什么。
我看着他满头的泡沫,知道他被迷了眼睛,想起刚才收拾靠背上有一件已经满是汗味的内衣,将它从盆子里卷起,甩到沙发上。
就在此时,门锁响动,一把钥匙插进锁眼,将门打了开来。我避无可避,钻进了衣橱。
一股刺鼻的卫生球味闯进脑子。我身上沾了不少。
李飞云擦干了脸,忙用脏内衣遮住了羞处,冲着打开的房门看去。
门口站着自己的上一个相亲对象赵晓妮。“呃。你等一下,”李飞云大窘,急忙窜进了卫生间,“你先找地方坐吧。”
赵晓妮笑了笑。相亲的时候,李飞云给她的印象还不错,虽然不讨父亲的喜欢,但是自己还是找到了他的工作单位。同事们见自己的队长终于开始张罗自己的终身,一个个热情的给她端茶送水,告诉了她李飞云的住址,还把李飞云办公室里留的一把家里钥匙递给了她。
却没想到,李飞云还在洗澡。
想起刚才一晃而过健硕男人的身体,自己的脸有些红了。
走进客厅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李飞云从卫生间里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呃。喝水吗?”李飞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里乱,你别介意,平时我”他走来看着自己的房间,愣了一下。
眼前屋子像是焕然一新,半点灰尘和杂乱都没有。
这是她打扫的?李飞云打量了一下赵晓妮,这也太快了吧。
“你喝水吗?”
“不,不渴。我去了你单位,但是没有找到你,你同事说你回家了,还给了我钥匙,所以就过来看看。”赵晓妮说着,将钥匙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李飞云给赵晓妮倒了杯水,坐到了一旁,“呃,那个,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赵晓妮莫名其妙。
“你”李飞云指指房间。示意说你帮我打扫了房间。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赵晓妮会错了意,以为李飞云说自己来找他的原因,“其实上次相亲,我对你了解比较少,所以,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还找女朋友了没有?”
赵晓妮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李飞云。
李飞云不好意思的笑笑,“工作忙,没顾上。”接着看着面前的赵晓妮,“这样吧,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个案子,等案子结束,我请你”
他的电话猛地响了起来,他瞅了一眼,是所里打来的。“不好意思,我接电话。”
“李哥,你接到嫂子了吧?我看人挺不错的,就干脆定了吧。”电话里是办公室的小刘,他是户籍警,平时同李飞云关系很好。
“你把钥匙给她的?”自己的房间被客人打扫了。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嗯呐。你回头得请我吃饭,好好谢谢我这个媒人。我向局里给你请了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一天吧。”
小刘把电话挂断了,“这小子。”李飞云说道,既然已经请了假,自己倒不用太过着急了。就是等彼岸花里的化验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
“晓妮,我请你吃晚饭吧。”李飞云说道。
“好。我下午去一趟单位,就没事了。晚上和你通电话吧。”赵晓妮站了起来,自己其实下午一点事情也没有,只不过,自己冒失的举动总要正过来,要有一点矜持。
“那下午我给你打电话。”李飞云掩饰内心的激动,冲着赵晓妮说道。
赵晓妮冲李飞云告辞,李飞云将女孩送到了门口,锁上门的他猛地原地跳了一下。“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手舞足蹈的唱了起来。
他三蹦两蹦,猛地跳到衣橱面前,拉开了柜门。
“别!”我张口叫道。但是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发出的是一声:“呃。”
李飞云脸色一变,喉咙里咕了一声,朝着身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急忙从衣橱里钻了出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被我吓昏过去了。
谁叫你兴奋来着!
谁让你拉衣橱了?
佳人有约,看看自己穿什么也属正常。
我将他拖进了房间,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毕竟在我不能四处移动的时候,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如果不好好合作,会很麻烦。
我呼了口气,在客厅等着他慢慢醒来,不知道那个聚阴术士带着我的身体现在和秦逸白蕊到了哪里?
我怎么能说服这个警察带着我去京城呢?
听着屋子的鼾声四起,我知道,这个刑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估计他醒来,得到半夜不可。
还得再被我吓一次。我又不能去别的地方。电话响了数次,我看了一下,都是一个码,估计是赵晓妮打来的。
我又不敢接,一串呃呃呃过去非把另一个吓坏。
看着月光从厨房处照射进来,我不自觉的吞吐,透过窗户,我看到街面上正有一个蓝色的光影飘过。
是张不认识的脸孔。
我不禁长叹一声。耳朵里听到了咕咚一声。
他醒了!
我一时琢磨该怎么出现才不会突兀,但是,无论我用什么办法,对他来说,都是突然的。
啪嗒一声,房门吱呀一声,慢慢打了开来。
李飞云慢慢走出屋来。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摸着自己额头,摇着头笑笑。他一定认为是自己的幻觉。
再难面对,也还是要想办法,我只能盼望,他的心脏很好。
我从厨房飘出,踏进了客厅。
滋啦,随着我踏入客厅的一瞬,电灯开始不规则的闪烁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再看向李飞云,李飞云也转过脖子,从仰着看灯光的状态拧了过来。
“哇!”李飞云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沙发旁,惊恐着看着我,“你是谁?”声音因为惧怕而不住的颤抖。
“呃呃”我无论说什么,反馈回来都是这几个字。我终于明白了夏侯妍在靠近我时的无奈。
我现在的形象,也太吓人了。
李飞云从地上站起,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架势。在狂奔了两步后,我挡在了他的身前。
该怎么和他交流呢?说又不能说。
他朝着另一个房间跑去,猛地锁上房门,将桌子上的观音像一把揣在手上,缩在了角落。
我修道,就算是死,能克制我的,也是道家诸神,佛像对我来说,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还不如口里喊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有效。
我张口说着菩萨恕罪,拧开了房门。
李飞云右手将观音像冲着我高举起来。脸上满是豆大的冷汗。我伸手将观音像夺了过来。
“啊!”我什么也没做,李飞云就喊叫起来,看来条件反射还是相当快的。
我恭敬的将观音像举起,双手托着放回原位。
诵起罪过。
李飞云站起又要逃走,被我一把抓住。他的双腿开始打起冷战。我诵完罪过,慢慢的拧过脑袋看他,透过长发的缝隙,那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已经变了形。
我确实也十分焦躁,无法与他沟通的我,恨不得撕碎他吸了他的元神了事。但是,那样的修炼不适合我的本性。
还是先把他捆起来吧。
我提溜起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凳子上捆了起来。找了一块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李飞云皱紧了眉毛。不过看我没有要害他之意,逐渐平静下来。
我将脸凑了过去,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中间。
听不懂我说话,看我手势总能懂吧。
他如鸡啄米的点点头。我取下了他嘴上的毛巾。
“你想干嘛?你是什么东西?”
“呃”
李飞云听着如同地狱般的呜咽,咽下口水,“你能说人话吗?”
“呃呃。”
“好了好了好了。呃。你能写字吗?”李飞云说道。
也许,我能做到。
我伸出手指,在空中写起字。灯光的闪烁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烦,挥了一把左手,灯光停下了闪烁,明亮的照下。
“彼岸花。”李飞云念道。
“你是那里的死者么?”李飞云激动起来,浑然忘我,将凳子向靠近了一些。
我是死在那里,却不是死者,这事要是说起来,估计一夜也说不完,而且,我还得一个字一个字写。
正在愁虑际,厨房传出滴答一声。一粒水珠的响声像是狠狠敲击在我胸口。我莫名慌张起来,朝着厨房飘去,看着厨房的水龙头。只见正在滴水,那水似乎反射刺目的光芒,我挡住双眼,又是一声,我就像被狠击了一下。
再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