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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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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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信。”桓止道,“当初宋国的王都被楚攻破,宋侯如丧家之犬逃到我这里寻求帮助,与楚王对战几个月,这期间宋侯一直在寡人身边,他的为人么,寡人还有几分了解,胆小怕事,庸碌无为,派人刺杀寡人他还没有这个胆量。或许你是哪个诸侯国派来的想借刀杀人么?”

    赵倾城轻笑,“陛下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桓止走到她身旁,蹲□来与她平视:“这个有很多种可能,可能是楚国,也可能是齐国,齐国不是一直想立桓子义么?”

    赵倾城眼珠转了转,并不说话。桓止又说:“你以为你不说,寡人就查不出来了么?把你交给宋国,宋侯怕事,肯定要给寡人一个交待,你是由谁推荐给宋侯的,逐个抽丝剥茧盘查下去,还怕找不出幕后指使么?你若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最好把解药交出来。”

    赵倾城抿了抿嘴唇,还是不吭声。

    桓止一字一字道:“这世间有两种杀手,一种是为了盈利而杀人的,这种杀手不会明知是死路还要来刺杀人,还有一种杀手,是为了家国大义或者心爱的人甘愿成为杀手,甚至不惜身死。显然你是后者,难道你想看自己的国家覆灭,百姓流离失所么?或者说你有心爱的人,你想看他被五马分尸么?”

    赵倾城吓得浑身一抖,桓止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不由又道:“寡人说到做到,你没有选择。而且杀了世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告诉我还有可能为自己在乎的人争取一条生机。”

    真是一针见血,赵倾城被他说得动摇了,是啊,杀一个卫世子对她有什么好处,救他的命她还可以为自己的国家和爱人争取一条生路,她张了张嘴:“世子根本没有中毒,只是会睡上几天罢了,这两天之内就会醒过来。”

    桓止压住心底弥漫的喜悦,望了床上的宋绯一眼,仍不敢轻易相信:“真的么?”

    赵倾城说完那番话仿佛耗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她闭了闭眼,眼角开始溢出血来,她掩住面,不停地拭去血迹,“自然是真的,陛下大可放心。我别无所求,只希望陛下不要让我这样狼狈地死去,给我换一身干净美丽的衣服,就算要死,也要以最漂亮的面目死去,陛下葬我的时候记得坟墓要面朝东方,还有陛下答应我的记得做到,你是一国之君,不能言而无信。”

    桓止平静道:“如果阿绯能平安无事地醒过来,寡人自然遵守承诺。”

    赵倾城脑袋里已经开始晕眩,她甚至来不及想他口中的阿绯是什么意思,她讨厌赵倾城这个名字,这不是她的名字,她多想有人再唤她一声:“姜儿。”

    慢慢躺下来,尘世缘分就此了断。一切都结束了。

 第66章须 终须一别

    赵倾城死了;死得悄无声息。

    宋绯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桓止躺在她身旁,两人合盖一条被褥。她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四下一打量;确实是自己的寝室。那他怎么明目张胆地睡在这里?不怕被人发现么?

    她轻轻撩开被褥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他摸索着伸出手又将她拉回怀里;眼睛仍是闭着;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疲惫:“再陪我睡一会儿。”

    宋绯见他这样平静如常,想必是早有打算。她嗯了声;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毫无睡意;他平稳的呼吸声在头顶响起,她仰脸看他;这么快就睡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昨晚她错过什么了?

    桓止一直睡到晌午才醒来,什么也没说,先是拉着宋绯用了午膳,吃饱喝足以后才开始谈起正事,将这三天里发生的所有事跟宋绯叙述了一遍。

    宋绯被一连串的消息轰炸得有些无力,仿佛置身梦中一般,她艰难地挤出话来:“你是说赵倾城死了?”

    “对。”

    “那她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好好安葬了。”

    宋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长长地吁了口气又问:“那她是谁派过来的?”

    “目前还不确定。我已经遣使通知宋国去了,看宋侯怎么说了。”

    三天之后,宋侯接到消息,被吓得不轻,他虽然不是人人称赞的明君圣主,还不至于蠢到明目张胆地派人去刺杀晋王。他的初衷确实是让赵倾城迷惑晋王来着。宋国与晋国比邻,晋国一直在强大,再任由他扩张下去,肯定会危害到宋国的利益。于是听底下臣子的意见万里挑一地选出赵倾城这么一位美人,至于赵倾城是怎么被选上的,一来,她确实有美貌,二来,是桓子义花重金贿赂了宋国负责此事的上卿。根本没有费多大力气。一个国家*到哪种程度,可见一斑。

    追本溯源,赵倾城只是齐国生长在齐国某个偏僻的小村庄,因为貌美,而被村里的巫祝选中要送给河伯做媳妇,那一日,春风柔软,她被迫躺在竹子编制的木筏上,木筏周边围了一圈不知名的小黄花,眼看就要被人合力推入河中,是无意中路过的桓子义救了她,他风姿卓然,贵气逼人,突兀地降临在纯朴闭塞的村子里,犹如天神一样的存在,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爱上他简直不正常,两人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日积月累,情根深种。可在桓子义的心中,什么都没有王位来得重要。当他刺杀桓止屡屡失败,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时,他心灰意冷,觉得人生已然无望,消极度日,像个废人。

    她想了很久,走到他面前说:“我可以帮你。”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凭借自己的美貌刺杀一个男人简直太容易。

    他当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心里知道他是不舍得她的,不舍得又怎样,他考虑了三天,还是答应了,握着她的手,万分诚恳地说:“姜儿,事成之后,我一定立你为后。”

    她摇头,这样的承诺太飘渺了。

    她是他的最后一步棋,如果她败了,他恐怕就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

    宋侯担心晋国围宋,立马下令彻查下去,从上到下,每个经手此事的大臣一个都不放过,挨个盘查,花了七天的时间,终于水落石出。

    宋绯心里舒了好大一口气,为表诚意,亲自到晋国赔罪。

    桓止先前就怀疑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桓子义,听宋侯这么一说,才确定下来。他心里盘算了下,面上平静道:“寡人自然相信宋侯不会做这种事,若是寡人要伐齐,不知宋侯可会助寡人一臂之力?”

    宋侯心里叫苦,可是他理亏加上心虚,不敢不应,立马答应下来。

    桓止笑了,宋侯真是识时务。当下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有了宋国相助,郑国和卫国此刻也依附晋国,再拉上这两个诸侯国。最后还有鲁国,鲁国和齐国紧挨着,不过齐强鲁弱,鲁国没少受欺负,受人撺掇,鲁国也加入到伐齐阵营里。

    五国联合伐齐,开始集结战车,备粮饷,造攻城器械,声势十分浩大。

    齐王开始坐不住了,若是和晋国拼战斗力,他们齐国是不怕的,可是加上宋鲁卫郑四国,唉,事情有些棘手。

    齐王顿时觉得被架在油锅上受尽煎熬。这时打卫国来的一位谋士觐见齐王时建议说:“晋国虽然声势浩大,但一直按兵不动,所以在下猜想晋王未必是有心攻打齐国,只是有所暗示罢了,暗示什么呢?大王想想,齐国和晋国之所以不睦,只是因为一个桓子义罢了,大王若是把桓子义交给晋王处置,晋军必退,其他四国唯晋国马首是瞻,必然也会退兵。如此,可不战而解。”

    齐王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又悄悄征求几个大臣的意见,大臣们都深以为然。齐王沉思良久做出了决定,跟整个齐国相比,桓子义算什么,只能牺牲掉他了。齐王怕桓子义得到消息后逃脱,先将桓子义软禁在宅邸里,再派使者前去晋国求和,晋王果然答应了。齐王喜出望外,将桓子义五花大绑交给了晋王。

    双方达成约定,一场大战瞬间消失于无形。

    其实,桓止本就不打算出兵,劳命伤财何必呢,他不过使了一番政治策略,齐国便乖乖地将桓子义交出来,至于怎么处置桓子义,这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是杀是禁,他召集群臣征询意见。

    结果是一半赞成杀,一半赞成软禁。他一时难以决定。

    身为阶下囚,桓子义见到他仍是不肯屈服,昂首一副孤高的模样。

    桓止带着他站在王宫的白玉石堆砌的高台上,指了指远处的山脉,说:“赵倾城就葬在那里,你想不想见见她?”

    桓子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闭了闭眼,艰涩的声音:“她死了么?”

    桓止淡淡道:“你派她过来不就是在逼她死么?虽然说我们互相视对方为敌,但你身上那股执着的狠劲寡人还是很欣赏的,解决方法的途经有很多种,可是当你派心爱的女人过来时就落了下乘,纵是赢了也是输了。”

    桓子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良久深吸了口气:“你为什么将她葬在那里?”那座山是晋国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桓止淡淡解释道:“放心,纵算你是乱臣贼子,但还是桓家的子孙,百年之后还是要葬在这里的,寡人仁慈,会让你和心爱的女子合葬一起。”

    桓子义抱着头跪下来,如果他及时悬崖勒马,结果也许就不会是这样。可是没有如果,他错得很彻底。

    桓止最近还是将桓子义软禁起来,不必他动手,他自己已经被悔恨吞噬得痛苦不堪。他刺杀屡屡失败时,也不曾这么痛苦过。人呢,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解决了桓子义,晋国上下的焦点又转移到他们的陛下和卫国世子身上。

    桓止最近也被直臣念叨得耳朵生茧。看来阿绯这事是该好好处理了,虽然心里极为不愿,但放她回卫国手迟早的事。

    挑了风和日丽的一天,桓止忽然对宋绯道,“阿绯,你想不想回卫国?”

    宋绯愣了一下,嘴角浮现浅笑:“怎么?陛下终于想通了,要送我回卫国?”

    桓止道:“嗯。”

    宋绯吓了一跳,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那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她小心翼翼地

    说:“理由呢?”

    桓止揶揄她:“不舍得是么?刚开始是谁总说要回去,还因为这个跟我吵了无数次的?”

    宋绯:“我……”她是不舍得他,可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去,眨眼间,离开卫国已经九个多月,她的故土,她想念得紧。两头都比舍得,唉,她踮脚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早晚有这么一天,不舍得有什么办法。我会在卫王宫里等着陛下,等你……”

    含在嘴里的话被他制止,他笑笑,眼底满是柔情:“这些话该由男人来说,你等着,等着我来娶你。等着寡人来娶你。”

    宋绯要离开,不能无缘无故地离开,桓止总得给群臣一个交待,他的理由是这样的,“上回伐齐,卫国从旁协助,卫侯私下对寡人说自己年老体弱,想近期之内传位给世子。当时盟约定的不就是如此么,卫侯退位,便遣世子回国。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寡人当时便答应下来。”

    群臣都暗自揣测他们的陛下应该有私心,可是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群臣无力辩驳,闷闷地应了。

    宋绯回去那天,天朗气清,她依然不敢置信,来时那样艰难,走时却是这样容易,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晋国的城墙在晨曦之下固若金汤。

    桓止骑着马一直送她到城郊。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言。又走了一会儿,宋绯叹道:“陛下不能再送我了,回去吧。”

    桓止应了一声,驱马离近一些,伸手替她整了整被风吹歪的披风,“好,路上小心。”

    他如此说着,却仍忍不住跟着,直到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宋绯冲他挥挥手,马鞭狠狠摔在马背上,一跃老远。身后只留下黄沙漫漫。

    作者有话要说:玉珠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6 20:16:11

    玉珠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7 20: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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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

 第67章 相思难抑

    谨慎起见;桓止派了两支卫队送宋绯回国;他还提前通知了卫国那边。所以宋绯走到半路便碰到了前来接应的卫国人。

    一路浩浩荡荡地回卫国,城门缓缓开启,宋绯跨坐在马上;春风扑面而来,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切。

    一路往王宫方向走去;她当初以世子的身份离开;此番自然要以世子的身份回来,离宫门口尚有一段距离;便瞧见一群文武大臣列队在宫门口迎接她,卫侯和王后被人簇拥在最中间。

    王后很是激动,不待宋绯走近,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宋绯见状忙下马,一下子飞奔过去,本想抱住母后,但顾及自己现在是男人身份,大庭广众之下拥抱太失礼,她硬生生压抑住:“母后……”

    王后眼含泪花地握住她的手:“我儿受苦了。”

    宋绯摇摇头:“不苦。”她偏过头,无意瞧见母后耳鬓旁一缕银发,心头狠狠地一颤,母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生了白发,她微微哽咽道:“母后你……”

    王后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好端端的,母后很欣慰。”卫侯昏昏碌碌,王后早已死心,唯一的寄托就是膝下的一双儿女,可儿子生死未卜,女儿在外寄人篱下,她操碎了心,如今,人都回来了,她总算圆满了。

    宋绯又和王后寒暄了几句,上前拜见卫侯。帝王家就是如此,国礼在先家礼在后。好在卫侯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虽然对这个女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但愧疚还是有几分的。

    他伸手扶宋绯起来,道:“一切都过去了,平安归来就好。”

    宋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意谈了几句,借口路上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先安置去了。

    真是许久不曾回来了,宫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都分外亲切,只是没见大哥,

    她冒充他,他自然也不方便露面,待两人换回身份后一切就好说了。

    这时,内侍附在宋绯耳边道:“世子在寝宫里等着公主。”

    宋绯哦了一声,加快步伐朝大哥的寝宫走去。

    宋谨的寝宫里静悄悄的,料想应该是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她玩心突起,合上殿门轻轻走进去,玉罗帐垂地,她躲在柱子后面,偷偷露出脑袋里,只见大哥坐在案后,手里握了竹简,宽衣大袖随意垂在案上,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这每一个场景在记忆里都是那么熟悉。她顿时觉得人生无比圆满,她躲在帷帐后冲着他喊了一声:“大哥。”

    啪一声竹简掉落在地,宋谨早在得知她今天会回来时已在这枯坐了半个时辰,此刻见到真实的她,激动地站起来,宋绯笑笑走过去:“大哥,久别重逢,你还好吧?”

    他凝视她良久,含笑点点头:“我很好,倒是阿绯你受苦了。”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从小就不像别的公主过得那样娇宠,却比别的公主要承受更多。他往后退几步,细细打量她,笑容里有欣慰,“阿绯,你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宋绯坚定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大哥只是久未见我,觉得我应该有些变化,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变化。”她已经够高了,再长高会让男人活得有压力的。

    宋谨道:“怎么没有变化,你不是和晋王……”

    宋绯眨眼:“大哥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呢?”

    宋谨道:“若晋王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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