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一声落下,大殿后方的顿时传来,一阵叮铃铃的乐音,声音如同深山老林的一线潺潺溪水,发着叮当悦耳的脆鸣,又如悬挂巍山的瀑布,水落而石出,轰鸣不绝,震撼心灵。
只需往后一扫,便见一群伶官,或抚琴拨瑟,或吹箫弄羌,或击罄擂鼓,或持金敲钟,或弹奏箜篌,一阵古韵古色轻快音乐,徐徐升腾,蕴饶整个大殿。
紧接着,两行秀丽女婢端着盘子,迤逦而来,踩着莲步,缓缓挪移,登时一股菜香弥漫四野,挑动食指,不由大动。
女婢百余,整齐而有序的错开,各自将盘中的美酒佳肴,布置完好,才低首慢慢退出大殿。
菜肴美食,约莫十余种,甜点水果,亦不或缺,美酒玉杯,精致华美,应有尽有,罗列开来,摆满整个木桌。
未等众人回神,十余个美娥舞女,身著彩带长裙,方一现身,便引人注目,许是舞裙紧凑,且又略显透明,隐隐可见,轻纱罗裙下的莹白肌肤。
殿中男子,喉结滑动,口干舌燥,目光灼灼,炽热不已,一股邪淫之色,愈发浓烈。
舞女不露神色,纤腰款款,步步生莲,携卷着一股芬芳气息,步到中央处,向靖王屈膝一礼,便各自散开,舞动起来。
长袖挥动,彩袂飘飘,裙裾缱绻,身姿摇曳,娇躯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舞步翩翩如蝶飞。长愁罗袜凌波去,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不可自拔,不知今夕何夕,目光迷离。
夏宇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低头大吃特吃起来,作势要与桌上的美食做个了断,便鼓着腮帮子,拼命的往嘴里塞东西。
陆菲坐在一旁。见男子海吃海喝。不去看美姬跳舞。不但不阻止,反而嘴角漾起一缕笑意,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大甜起来。
大哥就是与其他男子不一样呢。
夏宇淡淡瞥了一眼,见场中长袖曼舞的美姬,不由索然乏味,嘴角一翘,老子什么舞姿没见过,虽说搔首弄姿挺卖力,且又穿的少了点,但老子在海滩逛一圈,比基尼美女随处可见。一些洋妞索性来个一丝不挂,光着屁股到处晃荡,老子不想看都难啊。
于是,淡定一笑,觉得桌上的美食长势可爱,油滋滋香喷喷的,一看就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便抹了抹手,拿起一只羊腿啃咬起来。
诸多官宦贵族见了,侧目而视,暗暗摇头,目光透露着蔑笑,一介低贱平民,纵使结交上了王爷,依旧改不了一身俗气,一举一动,粗陋无礼,不登大雅之堂。
端坐对面的叶慕枫,冷冷的望着,俊美的面庞,阴晴不定,忽明忽暗,眼中暗光闪烁,牙关紧咬,眸子转溜着,时时与身后的一名幕僚,轻轻耳语着,不知谋划些什么。
王爷高居王位,见夏宇摸样,也不作怒,反而笑了笑。
张元宗不知想些什么,拿着筷子,沾着酒水,在桌上点点划划,嘴里喃喃有词,皱着眉头思虑着。
夏宇丝毫不理会,埋头苦吃,吃到一半的时候,脑海一动,拿起方巾,抹去嘴边油渍,给自己和陆菲满上一杯酒,站起来道:“王爷,今日是您的诞辰,我就祝你牙好胃好身体好,吃嘛嘛香,腰好腿好脾性好,干嘛嘛爽,年年都是四十岁,孙子早娶贤妻,孙女早择良婿,百子千孙,开支散叶,心想事成,福禄满堂。”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倒,杯口朝下,不落一滴。
殿中立时一静,诸人的神色全部定格,仿佛冻僵了一样,都睁大眼睛,错愕的看着男子,听罢他一长串祝词,额上黑线簌簌的下,除了恶汗就是暴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
却又暗骂,又嘲讽,这男子不知礼数,粗陋不堪,寿宴时,往往需时逾半响,由王爷举杯,才可起身祝贺。
司徒雄铁一顿,大笑一声,拿起酒杯,也不赘言,仰头喝尽,“好,好,说的好,只是为何是四十岁,不是十八岁?”
夏宇嘿嘿一笑,脸上带点猥琐,“男人四十一枝花,四十岁足矣。”
诸人无语,又是一阵恶汗,这马屁吹的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但貌似效果不错,看来,这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想要清新脱俗,也得有才才行。
一旁的陆菲,扑哧一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见王爷欢喜得紧,不由抿嘴一笑,大哥的这一张嘴,无论是谁,都能哄得住。
夏宇带了头,其他的官宦贵族,络绎不绝的起身恭贺,生怕慢了半拍。
“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王爷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 。。。
等到酒过三巡,殿中诸人,早已略带醉意,惺忪醉眼,面带酡红之色,正值诸人窃窃私语时,一个声音蓦然传来。
“圣旨到——”
众人浑身一颤,沉沉的醉意,瞬间散去,面露惊愕,但又飞快的敛去,立马站起身子,步到殿中央,挥一挥长袖,齐齐跪倒,噤若寒蝉。
夏宇微微一愣,抬起头,朝殿门望了望,便见一个身著官府的老者,立于殿门口处,其身后杵着几个年轻汉子。
司徒雄铁和张元宗,神色淡然,分毫不露异样,默契的站起身,迈步而去,张元宗见夏宇发呆不动,赶紧拉起他,屈膝跪倒。
夏宇愤愤不平,很想站起身子,奈何张元宗一直扯着他,让他站起不得,不由暗恨不已,便抬头见宣旨的老者,白发无须,面颊粉嫩,拿着拂尘,声音尖锐,禁不住暗啐一声。
死太监,竟让我下跪,咒你生儿子,没有小**,要么,就两个小**。
“靖王接旨!”
司徒雄铁跪倒,“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中秋佳节,适逢王爷诞辰,赏黄金万两,绸缎万匹,琉璃麒麟两对。。。,靖王劳苦功高,忠君报国,为大赵立下赫赫功劳,加封兵马大元帅,另兼任天武侯,督掌天下大军,即刻入京,钦此。”
“臣接旨!”
老太监说完,司徒雄铁站起身来,接过圣旨,便转身递给张元宗,便抱拳作揖,“海德公公,数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ps:需要修改一下,大大们,可以等到明天再看!!
诸人徐徐起身,听罢圣旨,不由震惊不已,脸上满是诧异之色。即使早已知道靖王势必得到重用,却没想到皇恩如此浩荡,不可估量。
不但赏下诸多宝物,价值海量,而且一下子,赐封靖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大赵百万大军!
不仅如此,还让靖王兼任天武候一职!
兵马大元帅,手持兵符,可调动大赵任意一支军队,连皇城的禁卫军都能调动,故而,往往手持兵符之手,都是皇帝心腹之人。
而天武候,尽管仅仅位居候位,但一个‘天’字,却表明诸多问题,古时‘天’字,或‘第一’等字眼,往往非同小可,而当用来敕封的话,意义更是深重。
天武候,便是如此,这个候位,乃大赵治下,百候之首,连寻常的王爷,都不能与之相比,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纵使斩杀王侯将相,只要证据确凿,便可先斩后奏,不会获罪。
皇恩浩荡,也莫过如此!
海德公公连连还礼,面露恭谨,丝毫不敢倨傲,“哪敢,哪敢,这么多年,王爷风采依旧,不减往昔,此乃大赵之福,万民之幸,可喜可贺。”
说罢,右手一挥,身后的汉子,端来一个金盘,里面盛放着一枚将印和一枚兵符,以及一份赏礼清单。
司徒雄铁一挥手,一旁的腾誉。向前接过,又退了回去。
靖王大手一摆道:“公公,路途遥远,恐早已心疲,本王备薄酒几杯,权当给公公接风洗尘,请!”
海德公公面露难色,连连罢手,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给圣上办事。纵使刀山火海。奴才也不敢抱怨半分,本来圣旨该应两日之前到王爷府上,奈何半路遭遇暴雨,耽搁了路程。如今哪敢滞留。王爷美意。奴才只能心领了。”
海德公公一脸为难,靖王邀请与他,他自是高兴万分。如今靖王手握兵权,身份尊贵,能与之结交,攀谈感情,他当然不会放过的。
靖王哈哈大笑,面露惋惜之色,但也不去在意许多,朗声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强留公公了,待到本王上京,定去拜访一二。”
海德公公眸中划过一抹喜色,当下点头,道:“既然圣旨已宣,那奴才就不打扰了,王爷请留步。”
说着,便带着一群人趁着月色离去。
“恭喜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待到海德公公身影消失不见,诸人又立时拜倒,齐齐高呼一声。
“哈哈,起身!”靖王大笑一声,心中大快不已,一下子变得精神万分,豪气无匹,一股雄心壮志,又回到心中,不由咧嘴一笑,道:“中秋佳节,岂能无月,腾誉。”
“在!”腾誉走出,铿锵一字。
“移驾清风苑。”
。。。 。。。
诸人随着腾誉缓缓行走,许多女婢打着灯笼,将路径照的通亮,没走多久,便到一处极其宽广的空地。
此处,便是清风苑了。
清风苑,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广场,视野开阔,无甚遮蔽,位于王府东侧,是赏月的极佳之所。
清风苑中,建筑都诸多流觞之用的桌台,里面流水潺潺,无断绝之象,夏宇暗暗咋舌,这王府当真是极尽奢华,不但建筑林立,装饰豪华,且有诸多浮华之物点缀,风雅之事粉饰,不愧是王爷尊位。
此时,清风苑中,早已布置好许多圆桌,上面摆满瓜果糕点,美酒香茗,众人纷纷入席,拥群而坐。
夏宇和陆菲也寻了一个桌子坐下,而后,虎子和王落凯三人,也跟了上来。
“大哥,那个叶慕枫总是往这边看,我猜他定是不怀好意,要不我叫人,把他永远留在扬州——”虎子嘟囔一声,眼睛划过一丝杀机。
夏宇吓了一大跳,身子一颤,当下给了他一个爆栗,我晕,你以为瑞王府世子说杀就能杀的吗?
“你小子以为瑞王是吃素的,你杀了他,我们都得死。”夏宇翻一个白眼,赶紧打住他的想法。
“我们把事情做的干净点,不留尾巴不就成了?”
“狗屁,你以为那样就能逃得一死吗?叶慕枫死在扬州,那跟他有怨,瑞王绝不会放走一个,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一个王爷,手段几乎通天,要是把他儿子杀了,他不发怒才怪,虽不会伏尸百万,但若杀他个几百几千人,想必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虎子讪讪一笑,缩了缩头,当下捏断了这个想法,但又不敢的道:“难道我们就只有等着他来杀我们不成?”
夏宇咧嘴一笑,道:“不急,放心吧,他目前不敢杀我们,就算敢,也不会亲自杀出手的。”
他说着,往右边看去,便见叶慕枫满脸杀机的看着自己,叶慕枫见他看来,一派倨傲的样子,嘴角勾起一缕残笑。
夏宇撇了撇嘴,朝他比了一个中指,满脸不屑,表示对他的强烈鄙视,叶慕枫见了,不由大怒,脸色巨变,却不等他作出下一步动作,夏宇已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
既然已经得罪,没有回旋的余地,又何必隐忍,何必低头?
这个时候,王落凯见陆菲手上拿着一卷画卷,不由好奇起来,问:“嫂子,这是什么?”
陆菲面色一红,瞪了王落凯一眼,见对方笑眯眯,丝毫不知错处,不由暗诽一声,大哥也真是的,总与这些人在一起,都被带坏了。
若是夏宇听到了,定会泪流满面,感动万分,搂着她来个湿湿的吻,然后潸然泪下,大言不惭的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菲儿也。
至于躺着中枪的王落凯和廖峰,若得知后,立时吐血三升,摇摇欲坠,不甘倒地,哀嚎一声,六月飘雪,便冤枉无比,死不瞑目。
嫂子,你这完全被爱情蒙蔽了双眼,那么漂亮湛亮的眼睛,怎么会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呢,我们才是被带坏的那两个,有木有,有木有!
“这是张大人送的,不知里面是书法,还是画作?”陆菲一语刚落,便惹来诸多人的注目。
王落凯和廖峰诧异万分,难以置信的惊呼道:“是张大人的送的?”
夏宇汗了一下,瘪了瘪嘴,嚷嚷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什么叫?”
至今,他可是大有怨言,你当了益州太守,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让我给你献计,如今少爷第一次结婚,你就只送一副话,也忒小气了点。
王落凯和廖峰顿时哑口无声,看夏宇跟看怪物一样,吞了吞口水道:“大哥,你可知道,张大人的字画在黑市炒到了多少?”
“多少?”夏宇一动,问。
王落凯伸出三根手指,吐出一句话来,“三十万两纹银,而且只高不低!”
虎子讪讪一笑,缩了缩头,当下捏断了这个想法,但又不敢的道:“难道我们就只有等着他来杀我们不成?”
夏宇咧嘴一笑,道:“不急,放心吧,他目前不敢杀我们,就算敢,也不会亲自杀出手的。”
他说着,往右边看去,便见叶慕枫满脸杀机的看着自己,叶慕枫见他看来,一派倨傲的样子,嘴角勾起一缕残笑。
夏宇撇了撇嘴,朝他比了一个中指,满脸不屑,表示对他的强烈鄙视,叶慕枫见了,不由大怒,脸色巨变,却不等他作出下一步动作,夏宇已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
既然已经得罪,没有回旋的余地,又何必隐忍,何必低头?
这个时候,王落凯见陆菲手上拿着一卷画卷,不由好奇起来,问:“嫂子,这是什么?”
陆菲面色一红,瞪了王落凯一眼,见对方笑眯眯,丝毫不知错处,不由暗诽一声,大哥也真是的,总与这些人在一起,都被带坏了。
若是夏宇听到了,定会泪流满面,感动万分,搂着她来个湿湿的吻,然后潸然泪下,大言不惭的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菲儿也。
至于躺着中枪的王落凯和廖峰,若得知后,立时吐血三升,摇摇欲坠,不甘倒地,哀嚎一声,六月飘雪,便冤枉无比,死不瞑目。
嫂子,你这完全被爱情蒙蔽了双眼,那么漂亮湛亮的眼睛,怎么会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呢,我们才是被带坏的那两个,有木有,有木有!
“这是张大人送的,不知里面是书法,还是画作?”陆菲一语刚落,便惹来诸多人的注目。
王落凯和廖峰诧异万分,难以置信的惊呼道:“是张大人的送的?”
夏宇汗了一下,瘪了瘪嘴,嚷嚷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什么叫?”
至今,他可是大有怨言,你当了益州太守,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让我给你献计,如今少爷第一次结婚,你就只送一副话,也忒小气了点。
王落凯和廖峰顿时哑口无声,看夏宇跟看怪物一样,吞了吞口水道:“大哥,你可知道,张大人的字画在黑市炒到了多少?”
“多少?”夏宇一动,问。
王落凯伸出三根手指,吐出一句话来,“三十万两纹银,而且只高不低!”(。。)
第二百四十六章 赏月!()
咏毕,苑中立时一静,群人面色沉醉,心中一阵痴迷,望着画卷,不言不语,但隐隐中,眼光湛然,愈发灼灼。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