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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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孽缘-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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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感到手足乏力:“没想到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金兵还能占领我们四座城池,这只能说明我军的长城防线脆弱不堪。”

    祖大寿也叹气:“袁大人,这四座城是遵化、滦州、永平、迁安,大寿这次特地来与袁大人商议怎样夺回四座城池的。袁大人先请听听大寿的计策怎样,我打算将关宁铁骑兵分两路、、、、、、”

    “万万不可,祖将军,”袁崇焕立刻拿出自己的计策:“兵分两路的话,只会削弱我们的兵力,没有益处,胜算很小。既然有四城,你就这样,从近到远,先从遵化开始,带上炮兵和红夷大炮,远程炮轰,等金兵乱了方寸,再令骑兵近距离攻击,将城内金兵全数清除。其他三城的金兵可能会前来支援遵化,如果这样,你就立即调遣部队迅速占领其他三城,这样,遵化的金兵也被围困住了,来个瓮中捉鳖。如果其他三城的金兵不来支援遵化,你就稳扎稳打地拿下遵化。再依次,如法炮制,扎实地夺回滦州、永平、迁安三座城池,从南到北,步步为营,一城一城地夺回。这样打,得胜算最大,对敌军的杀伤也最多,亦可将我军的军民伤亡降到最低。”

第三十五章 另有一子() 
祖大寿眼睛一亮:“袁大人不愧为我们的袁督师,正如钱阁老所言,一计良策。属下祖大寿就依此计。”

    “祖将军,我已被削职,在我面前不可称督师,也不可自称下属了。”袁崇焕郁郁地说。

    祖大寿很诚恳忠心:“袁大人莫自暴自弃,但愿祖大寿夺回四成后,皇上会因此而放袁大人出狱,洗清罪名,官复原职。”

    祖大寿才刚说完这句话,身后的太监就傲气地提醒他:“祖将军,皇上有令,您与袁崇焕的谈话只可涉及战略战术,且速谈速回。既然已经说完,就请您回去吧。”

    “行了,知道了!没根的男人还这么霸道!”这时祖大寿的火比袁崇焕还大,然后祖大寿又转回头对袁崇焕说:“袁大人,祖大寿今天只能跟你谈到这了。愿袁大人早日得到皇上的平反昭雪。”

    “快走吧,大寿,别在这阴暗地呆太久,沾上晦气。”袁崇焕的声音中透着悲凉:皇上竟然还派人监听我和祖大寿的谈话,看来他还在怀疑我,也不知自己还要在这地方呆多久。

    祖大寿离开了袁崇焕所在的监牢,但他俩都不知,这是他们上司下属人生中最后一次相见。

    快过年了,前线传来的捷报让崇祯帝开心了一下:“塘报,祖大寿将军依照袁崇焕的计策,已经逐步夺回遵化、滦州、永平三城,现在正在攻打迁安,金兵实力大减,早已不敌我军,估计年前就能拿回迁安。”

    崇祯帝眼中雪亮:“终于有令人欣慰的消息了。看来这个袁蛮子的确是一员能将!传旨祖大寿,夺回迁安后,将金兵尽数驱逐出境,再回宁远担任原职,朕会好好犒赏祖将军及其部下兵士。至于袁蛮子,朕相信他不会有勾结皇太极和朋党营私的恶行,等审理完后,朕会放他出狱!”

    “恭喜陛下,夺回四城!”众臣朝贺。

    而温体仁失望极了:皇上若如此的话,看来要逼倒袁崇焕没那么容易。

    祖大寿正在攻取四城的最后一城迁安,此时正值崇祯二年腊月三十,下午,邱玉蟾在为狱中的袁崇焕准备年夜饭,她边做边畅想:“祖将军依照袁大人的计谋即将夺回被金兵攻占的四座城池。皇上大喜,这样袁大人肯定能因此而出狱。”

    吴三桂没有过年的喜悦:袁大人,我吴三桂的心上人全心全意都是你,我是该羡慕还是嫉妒你呢?

    “诶,吴三桂,过年了,怎么还不回家团圆呢?”邱玉蟾也关心一下这个对她娘俩关照颇多的人。

    “哦,舅舅让我照顾袁大人的家眷。”吴三桂撒谎了。

    邱玉蟾笑了:“祖将军真太好了,可我们都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人,哪里还需照顾呢?吴公子还是回家与父母团聚吧,免得吴家二老担心。”

    吴三桂看到邱玉蟾这么开心,虽然完全是因为袁崇焕,但心里也觉得暖和,便鼓起勇气说:“我父母有兄弟照顾,不用三桂操心。袁夫人,吴三桂大胆问一句,可否容三桂称你一声邱姐姐?袁夫人这个称呼太生疏了,而且三桂年幼时就在关内见过你,早就不是生人。”

    邱玉蟾笑得和蔼可亲:“我长你十几岁,若你不嫌我老,称谓一事,叫姐姐也无妨。”

    “不,在三桂眼里,邱姐姐从不老。”吴三桂喜上眉梢。

    “我去狱中给袁大人送年饭了,今晚就不回来了,有劳三桂与陈国易夫妇照顾湲湲了。”邱玉蟾满心欢喜地走了。吴三桂又失落了。

    其实邱玉蟾对袁崇焕出狱并不抱百分百希望,一想到那个年轻的崇祯帝便忐忑不安。

    年三十,外面热闹非凡,袁崇焕在狱中却是凄风苦雨,但邱玉蟾的到来,让他不会寂寞。

    “袁大人,今天年三十,我让陈国易夫妇带着湲湲过年,我来陪你过。你看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家乡菜“牛展汤”,还有陈嫂做的甜点,可多了,今天吃不完就留着明天吃。虽然在狱中,可我们还是要像在家里一样开心地吃年饭。今晚玉蟾不回去了,陪袁大人一整晚,直到明天天亮。”邱玉蟾说了一大堆,尽量保持从容,心中对崇祯帝还存着一丝希望,毕竟他曾经那么信任袁大人。

    袁崇焕想起邱玉蟾初次来探视自己那天,嚎啕大哭,而今天已能坦然面对这一切了,心中觉得安稳了许多:“玉蟾,我袁崇焕让你原本平静的一生受尽了苦楚。在宁远跑生意为我赚取军费和开支,纳你为妾又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八抬大轿,还不断地让你担惊受怕,不得安宁。叫我袁崇焕怎能对得住你呢?”

    邱玉蟾笑袁崇焕:“袁大人今日说话像个深闺怨妇,感慨颇多,让玉蟾笑话了。袁大人,你别想着对不住谁,一切都是我们有缘,有情,有意,不是吗?袁大人也别对皇上失望,让我们一起期待着圣恩浩荡吧。今晚,玉蟾不回去,就在此陪你过年。”然后,邱玉蟾和袁崇焕隔着柱子抱在一块。

    值班的狱卒见他们情深至此,也不忍再骂。

    年过完了,到了拜年时节。正在想着如何整垮袁崇焕的温体仁无心放鞭炮,也无心出去拜年。而年初一温家就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周延儒。温体仁早就想与他联手谋夺内阁一职,而他今日不请自来拜年,肯定也有要事。

    “温大人,属下年初一来就是想借着拜年时节避嫌,谈谈政事。”时任礼部右侍郎的周延儒在礼部尚书温体仁面前还得自称属下。

    “这年初一的,周大人就要谈政事,真是体恤国民啊。”温体仁略带玩笑,因为他明白,周延儒绝没那么忧国忧民。

    “属下所谈是温大人心中所想,也是延儒心中所想,温大人想整垮袁崇焕,然后将钱阁老牵连进来,拉下马,谋得内阁一空缺。温大人是周某的上司,周某理当帮衬着才是。”周延儒一语中的。

    “啊呀,周大人不愧是状元出身,察言觉色,穿透人心啊。”温体仁没想到自己没开口,周延儒便将话说开了。

    “三杯两盏淡茶,怎地他乍暖还寒?温大人,咱俩还是饮酒结盟,如何?”“好,上酒。”

    说到温体仁家,不得不说钟不渝,她嫁给温体仁做妾已有三年,凭着自己的精明强干和口齿伶俐,完全赢得温体仁的喜爱和信任,凡事都依着她。而温体仁的原配已逝世,钟不渝就以温家主母的身份主持着温府的一切事务。这次京城遭劫,袁崇焕勤王,又献计给祖大寿夺回四座城池,却还被关在监狱,全城都知道,她也不例外,虽然为袁大人忧心忡忡,却无办法挽救他出狱。

    晚饭时,温体仁有意问钟不渝:“不渝,你有没有听说蓟辽督师、兵部尚书袁崇焕被押入了大牢?”爱记恨的温体仁还记得钟不渝在梦话中喊着“袁大人”,所以故意问她,看她什么反应。

    曾经做过奸细的钟不渝敏锐地察觉到温体仁在试探自己,因为自己曾屡次在梦话中喊着“袁大人”这事,丫环已经告诉她了,温体仁可能在怀疑自己对袁大人有情意,所以要小心回答:“全北京的人都知道这事,不渝怎么会不知道呢?”

    温体仁还不放过她:“袁大人是你在东北宁远的救命恩人,你难道没什么感触吗?”

    钟不渝回答地很得当:“袁大人的确是我的恩人,可不渝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为他祈祷平安了。而且袁大人对我的恩惠哪里及得上温大人呢?”这话让温体仁心花怒放。

    为了扭转温体仁脑子中的疑虑,钟不渝故作娇媚扭捏:“今天是年初一,温大人就跟不渝一女孩子家谈政事,不渝哪里懂啊,好无趣,温大人这让不渝今晚怎么服侍您呢?”

    钟不渝的媚态万千总是把温体仁弄得乐不可支,云里雾里,疑虑的念头也全打消了。可钟不渝却觉得恶心极了。

    钟不渝本想求温体仁在崇祯帝面前替袁崇焕说话,但又怕这样只会让温体仁更加嫉恨袁大人。“那就去瞧瞧温体仁对袁大人持什么态度”,钟不渝这样想着进了温体仁的书房。

    为了袁崇焕,她不在乎什么“私自翻阅他人书信书籍乃小人之举”的话。她熟练地翻阅温体仁的书信和奏章书稿,看到其中一封信后大惊失色,连忙将温体仁的书房整理成原样,赶快关门出来,真想飞奔去狱中将信中内容告诉袁大人。

第三十六章 拯救袁大人() 
年后半个月,元宵节都过了,还在疑虑中的崇祯帝把袁崇焕的事搁在一边,在朝上只字未提。邱玉蟾心神不定:上次找祖大寿将军,可现在祖将军又被皇上派到宁远戍边了,在京城我还认识谁呢?

    邱玉蟾闭上眼睛想,朦胧中鄱阳湖上的回忆出现在脑海中:钟不渝,她的夫君温体仁,虽然袁大人说温体仁是个小人,但他毕竟已是礼部尚书,级别高,如果他能为袁大人说话,或许袁大人就会多一分希望。还有钱龙锡,是个胸怀国民的好官,定会站在袁大人这一边的。可是我与钟不渝熟一些,先去找她夫君吧。

    邱玉蟾一路询问找到温体仁的府邸,钟不渝见到她,喜极而泣:“邱姐姐。”

    邱玉蟾本以为可以和钟不渝在温府里谈论袁大人的事情,却没想到钟不渝抱着儿子,带她到一僻静无人处,还四面张望,怕闲杂人看见。

    邱玉蟾觉得奇怪:“不渝,你一路紧张兮兮地在做什么?我们三年不见,为什么不在温大人的府邸好好谈谈呢?”

    钟不渝这才静下心来:“邱姐姐,这事不能在温府说。幸好你来的时候温体仁上朝去了。被他看见你来,我就解释不清了。”

    “不渝,邱姐姐知道你对袁大人情深意重,这不是你的错。难道温大人知道此事?”邱玉蟾问。

    钟不渝落泪了:“不渝要说的不是这些,邱姐姐,我想去见见袁大人,让他看看他的儿子,让他的儿子给他磕头。”

    邱玉蟾并不是很惊诧:“原来这真的是袁大人的儿子。三年前在鄱阳湖上我就有所感觉,原来真的是。不渝,难道是天启六年在宁远时,你被迫做奸细与袁大人的一夜之欢?”

    “是的,虽然这孩子是孽缘所生,但孽缘是我造的,孩子是无辜的,袁大人也是无辜的,”钟不渝含泪诉说着自己的苦衷:“离开袁大人和邱姐姐之后,我在鄱阳湖畔被温体仁相中,纳为妾,我想自己身份卑微,有个家已经不错了。可那时我不懂事,刚嫁给温体仁就觉得身体不适,看了大夫后才知道自己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我算了日子,那时离我与袁大人的初夜正好三个月。我是完璧之身就跟了袁大人,所以这个孩子肯定是他的。虽然温体仁待我好,可我还是舍不得拿掉孩子,于是我就弄了个七月早产的骗局骗过了温体仁,说孩子是他的。其实我的宝贝儿子是我怀足了十个月生下的。”钟不渝脸紧贴着儿子的脸,孩子笑得灿烂可爱。

    邱玉蟾见钟不渝这么想念袁崇焕,想让他看看他的儿子,心中滋味重重,但她还是握着钟不渝的手:“不渝,我们冒险去见袁大人,他无论如何也要见见他的亲生儿子。”

    “不,这样的话,被温体仁知道了,我们和孩子都会有危险。”钟不渝问:“邱姐姐,你和袁大人是至爱,可我却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你不恨我吗?”

    邱玉蟾温和地笑着:“那时在宁远我恨透了你的所作所为。可转念一想,当时你的亲生姐姐被劫持,你也是身不由己。没有苦衷的话,谁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去做奸细呢?不渝,这孩子不是你和袁大人的孽缘所生,是天意,是老天爷赐给你的礼物。”

    钟不渝泣不成声了:“邱姐姐,你如此大度地对待我,不渝无颜面对你。”

    “看你,哭得鲛珠频滴。好了,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让袁大人看到他的另外一个儿子。”邱玉蟾提醒钟不渝。

    她擦干眼泪:“邱姐姐,我想好了,你善丹青,我已备好笔墨,劳你为幼子画一画像,捎给袁大人。”

    邱玉蟾欣然答应,她边画边说:“不渝,我在鄱阳湖上就觉得你的儿子长得像某个人,亲切,眼熟。现在又看到他,越长越像袁大人了。让袁大人看到这画像,不知该有多欢喜。”

    钟不渝眼中略带忧思:“儿子长得像他亲爹,我也开心。而温体仁把他当作老来子,心肝宝贝似地疼着,只怕哪天温体仁发现,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邱玉蟾说:“不渝,温体仁老了,我想他应该看不出来。”

    这时,孩子欢快地喊着“娘,娘”,钟不渝温存地哄着“娘在这,乖儿子”,然后对邱玉蟾说:“这孩子三岁了,都已经咿呀学语,会念小诗了,唯独只喊娘,从不喊爹。儿子啊,等你亲爹出狱,娘再想法带你去见他。”

    邱玉蟾不明白地问:“不渝,你一直叫他儿子,孩子,为什么不叫他的名字呢?”

    钟不渝郁郁寡欢:“记得在鄱阳湖时跟邱姐姐说过,孩子的名字是温体仁取的,叫温祈禄,这个名字太庸俗,我厌恶。邱姐姐能否让袁大人给他的儿子取个名字?”

    “我会跟袁大人说的,袁大人不像温体仁那么谋求荣华富贵,肯定会给小家伙取个好名字。”邱玉蟾说:“不渝,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实际是想找温大人,他与袁大人在鄱阳湖有一面之缘,你我又是好友,想请求温大人在皇上面前替袁大人说句好话,依温大人现在的官职、、、、、、”

    钟不渝止住了邱玉蟾的话:“邱姐姐莫说此话。不渝原本也有此意,可我不慎让温体仁知道了我对袁大人的情意。温体仁是个十足的小人,嫉恨、吝啬、贪贿、媚上。若不是他以为孩子是他的老来子,若不是我对他心怀愧疚而百般讨好他,不知他会怎么对待我。邱姐姐,你去探视袁大人时,有件事务必要告诉他:我看到温体仁的书信中、、、、、、”

    邱玉蟾听完后心惊胆颤,将画好的画像叠好:“不渝,你放心,今日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会转达给袁大人,还会将这张画像给他看,让他知道你离开我们后的一切。”

    狱中,袁崇焕拿着邱玉蟾画的画像,才看了一眼,便惊喜地出乎意料地问:“玉蟾,这个孩子跟阿志三、四岁时一个样,你是怎么画出来的?而且抱着孩子的女人是,是钟不渝?”

    “对,袁大人,这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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