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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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孽缘-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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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田妃心里情绪激昂但不能表露:“恭喜皇上得一员猛将。”

    崇祯帝喝了一点酒,发现平日有些触景生情的田妃今日霁风朗月般微笑,双颊绯红,不觉赞叹:“什么猛将?多少猛将都不及朕的爱妃。”说着就抱住了田妃。而田妃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次日,文华殿,崇祯帝正在批阅奏章,司礼监太监来禀报:“皇上,新任兵部尚书袁崇焕和内阁已在平台候着。”

    崇祯帝合上奏章:“更衣,朕即刻去。”

    平台内,内阁首辅成基命和几位次辅都在等着崇祯帝的到来,男装的邱玉蟾心中崩得紧紧的,稍稍看了一眼,除了钱龙锡大人是她认识的,其余一个都不认识。

    崇祯帝来了,袁崇焕立即下跪:“微臣袁崇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邱玉蟾也以奴才的身份跟着跪下。

    崇祯帝一挥手:“袁爱卿,平身。”“谢皇上。”

    崇祯帝开门见山:“袁崇焕,朕重新启用你,想必你也知道朕的心意。朕给你十年时间复辽,你可否向朕承诺?”

    袁崇焕镇定自若:“臣袁崇焕向皇上保证,不出五年,扫平金兵,平复辽东。”这话令在座的内阁辅臣瞠目结舌,都觉得袁崇焕在吹牛,太自傲了,钱龙锡几乎要破口骂他了。

    而年轻的崇祯帝听到这样的话却是满心欢喜:“袁崇焕,有志气。你若真能五年复辽,那么加官进爵,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朕都许你。”

    袁崇焕如战场上严正以待地说:“皇上,臣袁崇焕征战沙场不为个人名利,只为保国土不失,万民安乐。

    朕已读了你上疏的“陈辽东兵事疏”。今日召见你是想问你对辽东兵事有何计划?”

    “皇上,五年复辽不易,臣还请陛下给予支持。”袁崇焕向崇祯帝提出了要求。

    崇祯帝一挥手:“这是自然,如何支持,且说。”

    袁崇焕说开了:“皇上,凡战场开战均是兵马未到,粮草先行。即粮草、军饷、兵器三样,是战之根本,缺一不可。”

    崇祯帝点点头:“此话有理。成先生,着户部知晓,日后税收先支付边疆开支。”

    袁崇焕接着说:“皇上,辽东乃大明东北边境,常年遭金兵袭击,因此,当地所用官吏,无论文臣武将,均与朝廷用人,省府基层用人不一。辽东所任职的官吏,不仅为官,还须征战,不仅要懂朝廷政策,还须懂边防策略。”

    崇祯帝点头:“袁尚书说的对,选人用人,是关键,朕会下旨吏部皆按你的标准选拔边疆官吏。袁尚书该叙述你的边防具体策略了。”

    袁崇焕胸有成竹:“陛下,臣曾向您上疏:余复辽,上策乃以辽人养辽土,以目前局势,防为本,功为主,和为辅。而执行此番策略应循序渐进,求实效而非图虚名,所以不应妄想突飞猛进。这是臣拟的基本策略,但战事风云突变,在战场上做不到以不变应万变,而是随机应变,所以策略会随时有所变动。以上所述,皆为臣与辽东官吏分内之责。臣等定当尽心尽力,完成陛下所托。”

    崇祯帝听得欢欣鼓舞,问:“袁尚书,说得有理有据,令朕心潮澎湃。朕是否还有可为之事助尔等复辽官兵?”

    袁崇焕拱手:“陛下英明。您手握生杀大权,选拔,惩处,罢免官员都在您一念之间,而这些都是重中之重。刚才陛下已经说过给予臣选用辽东官吏的特权,但臣还是担忧,特恳请皇上,边疆管人官吏和办事官吏当遵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道,给予边防官吏充裕的空间,若束手束脚,难成大事。望皇上成全臣的不情之请。”

    崇祯帝一直是赞颂有加的语气:“朕知道边防官吏与朝廷官吏不同,你且说来,这不同之处具体是什么?朕与你又该怎样驾驭?”

    袁崇焕略加思索:“皇上,军队疑难杂事繁多,更何况边防军队,人人肩扛重任,职位越高,责任越重。凡是利于边防、军队、国民之事,却容易给己身招致怨恨、灾祸。若内有异己者馋言,外有敌军离间,则防不胜防。综臣所述,边防官吏须管辖当地财政、民生和边防,还要处好与朝廷众臣的和谐来往,防谗言离间,实难也。因而臣认为:对边疆官吏应着重于边防大局成败,而不便因言行小节过失而束缚过重,责罚惩处过于苛刻。”

    崇祯帝一拍御榻,越加赞赏:“袁尚书所言,朕身为国君,却从未想过。原来边疆为官与在朝为官差异甚多。首辅成先生即刻拟旨,将袁尚书方才所言之意传旨六部,让各部凡事配合,以复辽大计为重,袁尚书看,如何?”

    袁崇焕听到崇祯帝如此器重他的意见,立即下跪磕头:“臣袁崇焕谢陛下隆恩。”

    崇祯帝摆摆手:“袁尚书若果真五年复辽,当朕谢你才是。来人,赐玉带、银币。”

    袁崇焕又磕头:“皇上,臣惶恐,怎能受此隆恩?”

    袁崇焕与崇祯帝谈得尽兴,邱玉蟾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崇祯帝:年方十七,接替皇位,刚与弄权宦官魏忠贤斗智斗勇,并一举铲除了魏氏一党。这比他刚殡天的哥哥天启帝那个木匠皇帝要好得多。眼看大明局势虽江河日下,但今日见到年轻有为的崇祯帝,似乎大明中兴有望了。

    崇祯帝已经注意到袁崇焕身后的奴才在盯着自己看,便随意问:“袁尚书,你身后那个奴才是怎么了?”

    袁崇焕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太监说话了:“大胆奴才,竟敢偷窥圣上龙颜,眼珠子不想要了。”

    邱玉蟾低声念着“糟糕”,立刻跪下:“庶民不懂礼数,皇上恕罪。”

    袁崇焕忙替邱玉蟾解围:“皇上,这是臣的奴才,初次见到圣上,倍感圣恩,想一睹龙颜,却不知礼法,冒犯了陛下。是臣管教不当,臣定当惩处此奴才。请陛下恕臣管教不严之罪。”

第二十章 成亲() 
此刻的崇祯帝对袁崇焕的欣赏正在爆棚,当然不会拿他怎么样,只是说:“袁尚书的奴才,自己管教好便可。朕怎会责罚你。方才所赐的玉带,你不受也可,但银币且收着,莫再拒朕的良苦用心。”

    “微臣袁崇焕谢皇上赏赐银币。”袁崇焕谢过崇祯帝。

    崇祯帝准备此次平台召见结束,却发生了一件谁都料想不到的事:有一人从崇祯帝的御榻后跌倒,倒在一侧。崇祯帝本想龙颜大怒,但一看是田妃,便和颜悦色:“爱妃,朕在议政,你怎么在这?”

    “臣妾从未来过平台,又不知皇上准不准,所以悄悄躲在皇上身后,皇上不会因此而惩处臣妾吧?”田妃嗲声嗲气,手似柔荑伸出给崇祯帝,这自然引得崇祯帝怜惜疼爱地扶她起身:“爱妃想来平台,日日可以来,何必躲藏。众位爱卿,还不见过田妃娘娘。”

    “臣等参见田妃娘娘。”“平身。”

    田妃手握崇祯帝,眼睛却深情脉脉地望着袁崇焕。袁崇焕注意到了,立刻向崇祯帝说:“皇上,辽东军政要事一刻耽误不得,臣请求出宫后酉时即刻动身前往宁远。”

    “袁尚书护国之心可嘉,准奏。”崇祯帝回应。

    田妃听到袁崇焕见到自己后就要马上离京,心中大怒,又不便说,只得与崇祯帝赌气:“皇上,平台本不是后宫该来的地方,以后臣妾不会再来干扰皇上理政了。”说完,田妃瞪了袁崇焕一眼。

    崇祯帝和在座各位众臣都被田妃弄得莫名其妙,只有袁崇焕和邱玉蟾知道其中的缘由:田妃太大胆了。

    袁崇焕和邱玉蟾从平台战战兢兢出来后,一只兔子跳到袁崇焕面前,这只兔子的耳朵旁边还系着一顶小帽子。

    袁崇焕一直认为兔子是他的克星,这可把他吓坏了,问身边的刘公公:“刘公公,这皇宫大内,怎么会有一只戴红帽的兔子?”

    而刘公公却被袁崇焕这个样子吓坏了:“袁大人久经沙场之人竟然被一只戴红帽的小兔子吓得脸色煞白,这要是袁大人有什么不适,老奴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刘公公,没什么,把它弄走吧。”袁崇焕说。

    这时,一小宫女过来,抱起兔子说:“奴婢见过袁大人,刘公公。这是袁妃娘娘最喜爱的兔子,惊扰了袁大人和刘公公,请莫见怪。”

    刘公公对这个宫女说:“你看你家袁妃娘娘在向你招手示意呢,还不快把兔子抱回去。”“是,刘公公。”

    袁崇焕和邱玉蟾远远看到兔子的主人袁妃——袁庆庆,在向袁崇焕挥手微笑,那是祝福的微笑。袁崇焕和邱玉蟾也不便上前与她交谈,都只能相互微笑祝福。

    终于出宫,在马车上,袁崇焕和邱玉蟾没有“平台拜堂”的喜悦,而是被皇上责怪邱玉蟾偷窥龙颜吓得胆战心惊,又被田妃刚才骇人听闻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最后被袁妃的戴帽兔子吓破了胆。当然做得最过分的是田妃,而袁崇焕对田秀英的确没有兴趣,甚至烦躁:“这个田秀英,空有一身美貌,却没脑子,恃宠而骄,身为后妃,连平台也随意进出。”

    邱玉蟾手在抖,脸也在抖:“刚才吓坏我了,袁大人。田妃她不是不慎跌倒,是故意的,我看得出来,我曾多次跌倒,都不是她这个样子,她这样做是为了让你看见她。其实她喜欢你没错,可命运弄人,她已身为后妃,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家族的命运。一旦皇上起了疑心,不知会累及多少人。”

    袁崇焕会心一笑:“玉蟾,别管其他人,今日我们已经在紫禁城的平台,拜堂成亲了。”

    邱玉蟾抱着袁崇焕:“袁大人,你原本还欠我一千两,这次平台觐见,给你免了。不过 ,袁大人,以后玉蟾还是不跟你去平台了,太危险了。”

    回到驿站后,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袁崇焕仍眉头紧锁,也不多言。邱玉蟾给他倒了一杯茶,好奇问道:“袁大人,你方才与皇上在平台那简直就是一出明君贤臣之谈,足可彪炳史册。可你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袁崇焕喝了邱玉蟾倒的茶,眉头稍解,却仍有顾虑:“皇上对我一味顺从、赞许,毫不思索,也没主见,非明君之像。而我,仕途近十年,结怨数多,更难为贤臣。”

    邱玉蟾仔细想想,说:“袁大人是否太自谦,对皇上的评论又是否太苛刻。他还年轻着,还没磨练。”

    袁崇焕指出:“对,就是这个年轻,让我不安。一面智勇果敢,一面犹豫脆弱,易受蛊惑。就拿启用我一事来说,皇上曾不受他爷爷和父亲待见,对朝野之事本就知之甚少,更别说边防。选用我是因为朝中推举者多,皇上信了。若有朝一日,异己者众,皇上又会听信谁?”

    听袁崇焕这么一说,邱玉蟾也不安了,但她还是安慰袁崇焕说:“袁大人似乎顾虑过多。你只要恪尽职守,排除万难,玉蟾坚信你一定可以一举荡平辽东,成就大业,实现抱负,助大明中兴;到时也没人敢再谗言诽谤你了。”

    可袁崇焕还是闷着:“在东莞与退伍老兵李二叔闲聊。他从军多年,早已悟出:征战取胜非军队一己之力啊。”

    邱玉蟾觉得莫名:“袁大人今日心情低落不少,难道是今日在平台,玉蟾给你出丑了?”

    袁崇焕训斥邱玉蟾了:“皇上一眼看穿你不对劲,还好没再追问。你也太大胆了,我与皇上对话时,多是低头,你还直盯着他,幸好他没动杀心。”

    邱玉蟾听如此甚是惶恐:“袁大人,进一次平台让玉蟾脚都软了。”

    袁崇焕看邱玉蟾被他吓成这个样子,乐了:“下午就起程去宁远,见皇上的次数少之又少,不会脚软了。”

    驿站的人来报:“袁大人,钱阁老来见。”

    袁崇焕听是钱龙锡,忙说:“快请。我和钱阁老要开怀畅饮了。”

    袁崇焕先向钱龙锡行礼:“钱阁老,本应是崇焕去拜谒您,没曾想您来驿站相见,崇焕失礼了。”

    “咱就别说场面话了,”钱龙锡说袁崇焕:“袁大人,皇上准你十年复辽,你却自称只需五年,你那张狂性子还没改吗?各位辅臣都以为你在吹牛,本辅也如此以为。若十年之内复辽,或许皇上会嘉奖你。而你却说只需五年,那么即使你能在十年之内复辽,皇上也会认为你失信于他而惩处你。五年复辽有多难,看你如何是好,真是气煞我也!”

    袁崇焕解释道:“钱阁老莫生气。崇焕自有自己的想法。五年复辽并非崇焕张狂之言,而是为了鞭策自己,更是为了鼓励幼主和臣民。”

    “什么幼主?皇上快十八岁了,他多疑的性子,老夫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钱龙锡双手交叉摆在身后,边走边说:“崇焕,凭我钱龙锡多年为官经验:虽然先帝天启帝怠政,而新皇勤政,但为新皇任职比为先帝任职更加危险重重,你我都要慎而又慎。”

    “新皇多疑,从前有所耳闻。而钱阁老所言慎而又慎恰是崇焕的弱点。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性子早就牢牢地钉在自己身上,虽然在鄱阳湖上钱阁老一番良言,崇焕铭记于心,且尽力改进,但这性子也不是说该就能全改。钱阁老,容崇焕多言,军务繁琐,如何做到慎而又慎?”

    “崇焕,还是老话,随沧浪之水濯缨濯足,效仿圣人随物推移。”钱龙锡说:“唯如此,才可做到尽职尽责,一并保住自身。”

    袁崇焕看着辽东的方向不禁深思忧虑:五年复辽确实不易啊,先不想这个,还没正式问候钱阁老呢:“崇焕会将钱阁老的规劝全部铭记,钱阁老放心。眼下,崇焕还没向钱阁老道喜,您是皇上重组内阁的第一人选。在首辅和钱阁老的带头整理下,大明政坛已吹起一股清流之风。,这是您夙愿实现的前奏啊。崇焕想这次在辽东,有首辅和钱阁老辅政,崇焕亦不必过于担忧。”

    钱龙锡的一席话很中肯:“崇焕,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能过于松懈,首辅和老夫也不知能否完全维持政局。不过,但愿如此。你的复辽大业,我整顿吏治的宏愿都能完善实现!”

    “五年后再会!”“五年后再会!”

    钱龙锡从驿站出来,袁崇焕和邱玉蟾出来远送,暗处的周延儒看得一清二楚,他歪着嘴笑,记下了所见到的一切。

    驿站内,收拾衣物的邱玉蟾笑看袁崇焕:“钱阁老每句话都在批评和规劝袁大人,而袁大人的倔强性子却无丁点火气。看来贤臣就是贤臣,连袁大人都礼让他。”

    袁崇焕捏着邱玉蟾的鼻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议论辅臣大人。”

    “玉蟾连平台都去过了,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况且,在鄱阳湖时,袁大人就说钱阁老是贤良忠臣,不是吗?”邱玉蟾年龄虽长了,但在袁崇焕面前还是耍点俏皮。

第二十一章 回到东北() 
终于启程去宁远了。在驿道上,两人乘坐马车向着宁远的方向前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哭诉声:“袁大人,等等我。”

    袁崇焕下马车,见到田妃策马而来,立刻低头下跪:“臣袁崇焕参见田妃娘娘。敢问娘娘出宫,皇上是否准允?”

    田妃下马,玉容泪频滴:“管他皇上准不准。本宫问你,袁大人,为何一见本宫就说,酉时启程去宁远?为何不多看我一眼?现在紫禁城外,本宫命你抬头看着本宫,像在扬州一样称呼一声“田姑娘” !”

    袁崇焕依旧低头跪着:“田妃娘娘,臣惶恐,未经皇上准许,不敢一睹娘娘芳容,更不敢直呼娘娘名讳。”

    田妃气得踢了袁崇焕一脚:“本宫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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