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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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孽缘-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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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召集关内外文武众官商讨皇太极征讨朝鲜一事。袁崇焕思量着:“趁着皇太极征讨朝鲜,我军是否该有所作为。”

    祖大寿明白袁崇焕的意思:“袁巡抚,属下提议,趁金军、朝鲜作战之际,我大明军民立刻修缮因战争被毁的各个城池。”

    “甚好,”袁崇焕拍案赞赏:“好计策。袁某记得天启三年,祖将军曾奉命修筑宁远城墙,已是满肚子经验。这次就由祖将军组织人力、物力修缮锦州,大小凌河三城的城墙!”

    “是,属下遵命。”祖大寿已是袁崇焕的得力干将了。

    祖大寿刚领命去修缮城池,朝廷就来人了:“报,朝廷文书。”

    袁崇焕打开一看:

    说与辽东巡抚袁崇焕知,如今朝鲜遭金军侵袭,东江岛亦遇袭。因朝鲜为大明属国,东江岛为大明驻守之岛。今遣袁崇焕火速派兵支援朝鲜和东江岛,协助驱赶金兵。

    袁崇焕看完文书,很是烦闷:刚跟金廷议和,想喘口气,准备修缮各地城池,而今又要分散精力派兵出征。袁崇焕将桌子上的茶杯和文书一并拍散在地,又静心思考着御敌之策。一会,袁崇焕下令:“东江岛环水,左辅、赵率教、朱梅三人率九千兵力增援。”

    坏消息又来了:“朝鲜倒戈,与金军结盟,一同进攻我大明东江岛,岛上毛文龙将军不堪重负。”

    “什么?”袁崇焕怒发冲冠:“朝鲜是我大明属国,年年进贡,在大明的羽翼保护下生存,现在居然背叛大明?传我令,左辅、赵率教、朱梅手下九千兵力分出一半水军,逼近三岔河,牵制金军,以辅助毛将军抵御金军和朝鲜。”“是。”

    终于在袁崇焕派遣九千兵力的牵制下,东江岛毛文龙将军率兵将金军和朝鲜双双击败。

    金军大败后又得休整一段时间,袁崇焕趁此间隔继续修缮各地的防御城池,主要还是锦州,大小凌河。先后派了祖大寿、赵率教、尤世禄来督造。

    这段间隔稍稍喘口气吧,袁崇焕时常回自己的府邸用餐了。这些天觉得有些异样,吃饭时问:“坠儿,这半个月来怎么经常连续几天不见玉蟾用晚餐,而且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弄什么名堂呢。”

    坠儿详细解释了一番:“袁大人,这半个月来邱姐姐一直束发扮男装出去南南北北地跑生意。她有生意经,总是有不菲的收入。回到府邸后,她总说吃了晚饭,然后进屋写字画画,我在一旁磨墨,然后第二天我也束发,去街市卖字画。只可惜了邱姐姐字写得好,画画得好,可在这战乱纷繁的日子,谁还有心买字画呢?”

    “原来玉蟾还在做生意。”袁崇焕豁然明白:“她的字画可以卖给我啊。”

    坠儿听袁崇焕这么说,很为难:“邱姐姐说,袁大人没钱,买不起她的字画。”

    老王在一旁,不高兴了:“坠儿,死丫头,不会说句好听的?哦,袁大人,邱姑娘已经帮您付了我们一年的月钱,还多付一个月的,算零花。袁大人您就不用操心我们的月钱了。”

    其实坠儿和老王的话都让袁崇焕羞愧难担,自己仆人的工钱和府邸的花销要让自己的恋人出门栉风沐雨地去赚回来,唉。

    吃完饭,男装的邱玉蟾驾着马车回来了 ,车上还有一些货物。只听玉蟾笑似银铃,高兴地有如穰穰满家:“今天除了老货物,那些御寒衣物和珠玉、翠石之外,还发现了人参,鹿茸,枸杞等药材,从北边租车,加急运到山海关一带,好几天,累坏我了。不过换个地一转手就利润几成啊,若是能够运到江南去,那就成了富商了。对了,还有从江南运来的上中下等布料在觉华岛大批进购,运到松山和锦州,女人们可喜欢了,几乎是抢购,因为我薄利多销。货物太多,所以我租了几辆马车。对了,在前屯看到一些瓷器,青瓷、黑瓷、白瓷、彩绘瓷。我一看就知道是从从景德镇运来的,也有上中下三等,价格不一,只是运不动,又怕被马车颠簸坏了,所以没有进购。要不,又是一番收益。对了,今天还有点剩下的货物,王叔,坠儿,咱们分了吧。”

    袁崇焕从未见过霁风朗月、秀雅端庄、文质彬彬的玉蟾如此喋喋不休,将她拉到一边,心疼又责备:“玉蟾,你这样栉风沐雨,不辞辛劳,东奔西跑,到底是为什么?你要用多少钱啊?”

    邱玉蟾简单地付之一笑:“袁大人,玉蟾说过多少次了,来自商贾之家,经商是爱好。哦,袁大人,这个给你。”

    邱玉蟾递给袁崇焕一包碎银,同时向他下跪行臣民大礼:“民女邱玉蟾向辽东巡抚袁崇焕捐献一百两碎银作军费。”

    邱玉蟾这么一来,让袁崇焕很尴尬:“玉蟾快起身,我知道你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比种田种树强,但你一姑娘束发扮成男人,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也不容易,又怕出事,还是把这些碎银自己留着用吧。”

    邱玉蟾谈笑淡定:“早知道袁大人会这么说,请袁大人看看玉蟾的收入吧。”

    来到邱玉蟾的房间,邱玉蟾打开抽屉:“这几张银票共六百两,是我这一年辛苦赚的,也是我所有的资本。所以袁大人不用担心玉蟾,玉蟾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也不会委屈自己。”

    袁崇焕没想到邱玉蟾居然有这么多存款,惊得合不拢嘴:“玉蟾,这么多钱,要好好保管。”

    邱玉蟾破颜微笑:“那是自然,以后我还会向袁大人的军队捐献军费的,所以这一百两碎银就捐给你了。”

    袁崇焕部队确实需要钱,就说:“我只得厚颜说谢谢了。”

    本来都很开心,可袁崇焕又来了一句严肃的话:“玉蟾,你有无按律纳税?”

    邱玉蟾听罢气不打一处来:“袁大人,我是生意良民。男女授受不亲,请您出去。”

    袁崇焕被推出去了,邱玉蟾坐下,双手托腮:袁大人,玉蟾知道你清廉得过着穷苦日子,出了两件官袍是新的,其他衣裳都旧得难看。赠你一百两,去做几件吧。赠钱给你,是玉蟾离开你之前能为你做的最有用的事。记得曾经你还给玉蟾做过新年衣裳,可玉蟾已经无意于你了、、、、、、

    金军自从被毛文龙和袁崇焕合力打败后,几个月没有动静。袁崇焕为防金军再度来袭,除了屯田、修筑城池等基本策略外,还苦思冥想,召集祖大寿、满桂一起商讨对策。因为祖大寿是辽东宁远本地人,又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对辽东再熟悉不过,让他一起商讨肯定事半功倍。而满桂虽然对自己妒意丛生,还有过节,但这样做的话能够让作战勇猛的满桂信任自己。

第三章 战略() 
开始讨论了,袁崇焕先提出问题:“满将军是蒙古人,祖将军生在辽东,两位是所有将领中对金军最为了解的。袁某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请教二位。”袁崇焕秉着刚柔并济的交流方式很奏效。

    满桂放下工夫茶杯,淡淡地说:“袁巡抚,请教不敢当。”

    祖大寿也说谦辞:“袁巡抚,但说便是,何来请教?”

    于是袁崇焕起身踱步说开了:“两位这么爽快,袁某直问了。在去年宁远一战中,我在城墙上仔细观测了金军的布阵和战法,发现他们的步兵、骑兵都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在前面进攻,第二部分在后面跟进。咱们的红夷大炮出击时,前面的步兵被吓退了,骑兵的马也被吓退了。可是当他们后退时,就被后面的兵士用剑戟刺杀。我就奇怪了,既然他们同为金军,为何要相互残杀呢?”

    “哈哈”性格外放的满桂谑浪笑敖:“我作战时就是向前进攻,也没注意他们的布阵。可能这是他们歪风邪道的用兵策略吧。所以才在宁远输了。”

    “不,没那么简单。”祖大寿对此很严肃认真地说:“我对他们这种用兵之道觉得很不耻。其实这就是金军一直沿用的“死兵,锐兵”的方法。方才袁大人所说金军中靠前进攻的叫“死兵”,他们被命令必须一直向前进攻,如果后退,就会被后面的“锐兵”刺杀。“死兵”们后退必死,前进则可能有一线生机,所以都选择奋勇前进。”

    “这种用兵布阵策略的确让金军取得多次胜利,”袁崇焕深思熟虑后评价: “可这谁当“死兵”,谁当“锐兵”,或是轮流当“死兵”这两种兵的军饷又如何?”

    祖大寿不屑地说:“他们就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事与王侯将相搭上亲的,或是家底丰厚,孝敬了军中长官的就当“锐兵”,其余没钱没势的就当“死兵”。军饷嘛,都一样,牺牲多的“死兵”并没有得到更多军饷。”

    “太不近人情,惨无人道了。”袁崇焕很愤怒:“即使战场再凶狠,也不能想出这种对同胞残杀的兵法啊。厚此薄彼,天理何在?可是为了生计,我看他们金兵中的贫苦人也只得去当“死兵”。 ”

    虽然是帝国的事,但三人还是因此沉默了半天。

    袁崇焕打破了沉默:“我们是否可用“死兵,锐兵”一说来使金军内部起内讧,让“死兵”们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死兵”得轮流当才公平,而且“死兵”的军饷得加倍。这样至少让他们内部半年时间不稳当。”

    “是个好办法。”满桂眼睛一亮:“不过这事得先找人混入金军,然后蛊惑“死兵”起内讧。”

    祖大寿点点头:“我去军中寻些会讲汉语和满语的辽东士兵。”

    “都说得好,不过有一条,”袁崇焕强调:“混入金军的士兵可能会散命,必须给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足够的奖赏。还有,如果某个士兵不愿意,绝不能强迫。否则,有害无利。”“是!”

    三人商讨到很晚,工夫茶喝了一整壶。

    大概是晚上戌时了,袁崇焕匆匆敲开邱玉蟾的房门:“玉蟾,我有急事求你。”

    “袁大人有话就说吧,求字可不敢当。”邱玉蟾还在画画,边画边说。

    袁崇焕不太好意思:“玉蟾,我,我是来向你借钱的。”

    这是邱玉蟾意料之中的事,于是她停下画笔,打开抽屉,也没看袁崇焕一眼,拿出五张银票给袁崇焕:“袁大人,上次玉蟾捐了一百两,这次再捐五百两给辽东大军,玉蟾只剩下一百两了,就留给玉蟾做本钱吧。”

    拿到五张银票,袁崇焕喜上眉梢:“当然了。玉蟾,你为什么说这是捐呢?这是我向你借的,以后会还你的。”

    邱玉蟾一笑置之:“早就知道袁大人不会为自己借钱,这是为军队借的,对吗?所以才算是玉蟾捐的。”

    “玉蟾,什么都被你看穿了。若你是敌军的人,我该如何取胜于你?”袁崇焕还想道谢却再次被邱玉蟾推出门外:“袁大人,玉蟾明白你的谢意,不客气。请回吧,玉蟾还要继续作画呢。”袁崇焕虽借到了钱,但心中有点失意地回房了。

    接下来,袁崇焕、祖大寿、满桂三人秘密张罗关于派遣人力潜入金军的事。眼前有十位士兵,个个整装待发的样子。不过都不太像汉人,也不太像满人。

    袁崇焕开始严厉地提问了:“你们十人,严肃、准确地回答我的问题,不得有任何隐瞒,否则军法处置!”“是!”

    袁崇焕问:“你们都是辽东士兵,可都会讲满语?”“会讲。”

    祖大寿接话:“袁大人请放心,我已经用满语跟他们个个对过话了,讲得都很好。”

    袁崇焕听到这,很欣喜:“好!你们十人,是否家中独子,若是独子,出列!”

    有一人出列,袁崇焕立刻说:“既然你是家中独子,若此次任务不幸散命,谁来赡养父母?所以你不用去了。”

    此人抗衡:“袁大人,我叔父叔母育有一子,已娶妻生子,但叔父叔母已经过世多年,堂弟一直视我父母为亲生父母,所以我不用担心父母的赡养。请袁大人给小的这次为国尽忠的机会。”

    袁崇焕见此人诚恳,便说:“你说得有理,若真不幸,就将你堂弟过继给你父母。祖大寿,记下他的名字和情况。”“谢袁大人!”

    袁崇焕继续问:“是否都已娶妻?”有一人回答:“袁大人,在下不幸丧妻。”

    “那你家由谁来帮你继承香火?你出列。”袁崇焕下令。

    “袁大人,”此人跪下了,垂泪:“在下爱妻遭金军侮辱,又惨死在金军刀刃之下,在下正愁报仇无门,恳求您答应我,让我参与此次任务。十人当中,在下年岁最长,经验最为丰富,且在下妻子生有两子,长子已过“授冠之年”,已经娶妻,不用担心无人继承香火。”

    满桂听到年岁最长就来气:自己比袁崇焕年长十岁,久经沙场几十年,却要事事听命于这个曾经只会握笔杆子的小子。

    可是袁崇焕还是在思索让不让此人去,这个年长的士兵已经磕头了:“袁大人,在下宁肯不要赏金,也要参与此次任务,为亡妻报仇!”

    袁崇焕握拳答应了:“好,既然你已有子嗣,且长子已过授冠之年,亦娶妻。许你去。你们九个,可有子嗣?”

    “回袁大人,在下育有三个女儿。”一人说。

    袁崇焕问:“你无子,愿意干这九死一生的任务吗?”

    “在下愿意。”

    “好,”袁崇焕拍案而起:“你长女今年芳龄?”

    “年方十七。”

    袁崇焕答应他:“任务完成后,不管你是生是死,由本巡抚做主,为你家长女招上门女婿。”“谢袁大人。”

    “祖大寿,赏金都给了吗?”袁崇焕问赏金了。

    “每人十两。”祖大寿有些低声下气,不敢回。

    袁崇焕不满:“人命才值十两银子吗?”

    “袁大人,本次任务是秘密进行的,不便透漏。而且,军费本来就不够用。不是属下吝啬,其实我也想多给。”祖大寿委屈地回答。

    “袁大人,就算没有赏金,我们为了大明,为了自己的家乡土地,也会按您的命令完成任务的。”十位辽兵齐声回答。

    而袁崇焕正气凛然:“我这里有十张银票,每张五十两,你们十人每人一张,过来领取吧。算这次危险特殊任务的赏银,回去分给父母妻儿,这是一个男人应做的。”于是,大家各自领取了五十两银票。

    满桂有意出了点疑惑:“袁大人,咱军费都紧缺,你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

    袁崇焕对满桂的故意刁难很生气:“满将军请放心,这五百两银票是我向朋友借的,绝对干净!”

    满桂还有点坏事地说:“袁大人,两年前,令尊大人过世,朝廷不许你回广东守孝,当时你连买香火蜡烛、冥币纸钱的钱都没有,是我满桂和祖大寿分别借给你十两银子,你才在宁远支了个灵台,给你令尊大人磕了头。这十两银子你到现在还没还。现在你又去借钱了?那我们的十两岂不是没得还了?”

    袁崇焕以为满桂这次是无心之言:“满将军,祖将军,等我凑齐两月的俸禄就还你们。”

    而十位辽兵听到袁崇焕官至巡抚,却过得这样贫苦,顿时肃然起敬,都把银票放在桌上,年长那位说:“袁巡抚正二品官职,身着锦雀狮子官袍,尚且如此清廉,我等当奉为楷模,尊为圭臬,我们远赴敌国完成任务是分内之事,怎可贪图赏银?”

    袁崇焕没办法,只得怒斥:“我辽东巡抚袁崇焕的赏银,尔等岂敢退还?退还就是不给我面子,在抽我的脸。五十两嫌少吗?都给我收好!给你们一天时间,安顿好父母妻儿。”

    十人仍然不动,袁崇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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