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被她凉了心,但没有责备:“苏苏,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朕不懂。可否简单明了。”
苏苏就直对他说:“皇上,苏苏觉得自己不配伺候皇上。只怕皇上来了汀草轩,也不会开心,那苏苏就又罪加一等了。”
心沫不能看到苏苏这么泄气,说到底,苏苏还是介意皇上对她的那一掌,还有吵架时两人的恶言相向。
而这一切,都是因心沫而起。
心沫走过去,谴责苏苏:“你犯的罪有多大,你可知?携拐皇子出逃未遂,这是死罪。皇上不愿整个皇宫知晓,封锁了消息,五天五夜,装扮成护卫来找你。五天没有上朝。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超过三天不上朝。苏苏,本宫从不对你说重话,今日这么说,只希望你能理解皇上的苦心。”
苏苏走到皇上正面,向他行俯首下跪抱膝大礼:“苏苏知错,还请皇上惩罚,任何责罚,苏苏都愿接受,只是苏苏的两个孩子,请皇上安置好,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一生。”
皇上和心沫面面相觑:找回了苏苏,却是个没了原本可爱澄明向上本性的苏苏,取而代之的是中规中矩萎靡的苏苏。
不知怎么办了。
初秋来到汀草轩,对皇上说:“禀告皇上,金公公令奴婢来禀告,这五日,贻福殿不断有后宫侍女和太后来访。金公公尽全力挡住,但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
“初秋,皇上不在贻福殿,是否有人为难金公公?”苏苏内疚地问。
初秋对她也有些责怪,都透在语气里:“回苏美人,皇上令金公公谎称中了风寒。贵妃娘娘在贻福殿照料,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才遮住了所有人的疑惑。”
“那么,太后和皇宫侍女们,还有朝臣们,会不会都将责任推到贵妃娘娘头上?”苏苏的愧疚让她问地急促,无法静下心来。
“苏苏,这个你不必担心,他们一直介意本宫的存在。只是你,瘦了那么多,记得要保养好身子,延广和梦回都还未断奶呢。”楚心沫安慰她时,突然晕倒。
“皇上,贵妃娘娘跟着皇上跑了五日,这身子哪里受得了?”初秋话里怪罪苏苏。
苏苏再次跪下:“皇上,苏苏该死。”
“苏苏,你先休息好,找心沫所说,保养好。朕先回贻福殿,明日,必须上朝。否则,心沫会被唾骂的。”皇上急匆匆走了。
苏苏只觉不安,对不住皇上和心沫。可是,算了,没有可是了。既然决定在皇宫做一个怨妇了,那就别再想什么了。
金元宝在贻福殿前守地也难受了五日,谢绝了所有来访侍女的探视。特别是那容妃。
心病的她很快好了,要来看皇上。被金元宝挡住。
她就展示她平日的风范,夸张地昂首挺胸:“金元宝,你可是本宫岑蔚殿的奴才啊。怎么今日一下扶摇直上了,还有机会为皇上秉笔?了不起了啊,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金元宝弯着腰,低声下气笑着:“容妃娘娘过讲了。奴才是皇上的奴才,也是容妃娘娘的奴才,不仅要伺候皇上,也要伺候容妃娘娘。”
“狗奴才,就算做了皇上的奴才,也还是个阉人,这说话还是知道个分寸。”容妃扔下为人不尊的话离开。
金元宝对她不屑一顾:容妃,风水轮流转,你不会一生这样高高在上。
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回来,那已是亥时,皇上特意选择这时回来,就是为了不让他人看见自己从汀草轩来。
金元宝迎上去,哭着脸:“皇上,贵妃,终于回来了,奴才为你们火烧眉头,这边对那些来探视的人又要焦头烂额。”
“金元宝,别多说了。贵妃身体不适,让她好好休息。”皇上怀抱楚心沫,回到贻福殿内殿,让心沫躺下。
心沫已醒,惨白的脸,撑着气息,对皇上说:“皇上,心沫只是太累,没有大碍。皇上明日须早朝,才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鬼丫头,这五天都不听你说累,现在才说。朕就知道你假装的。”皇上也是疲劳着,但不忘与她玩笑着。
心沫再了解不过皇上的心思,疲倦而放松地笑着:“那时没有找到苏苏和延广,心里好怕,怎么可以累。现在找到了,皇上怎么说心沫欺骗假装,心沫都不怕了。”
心沫慢慢睡了。皇上也睡了:“朕不会罚你,鬼丫头。”
心沫睡了,韩云端从体内出来。警视前方的她,没有忘记今日那围着延广的一群小鬼。始终放心不下的她,要去一趟汀草轩:白天小鬼们很难出来,可晚上,他们就容易出没了。虽然我不知他们为何要对延广下毒手,吸食他的阳气,但必须去保护延广,否则,没了延广,皇上的江山后继何人?
汀草轩,果然有看到一群小鬼在对着延广吸食他的阳气。韩云端屏气凝神,将双手伸在头顶,晃动俱灰链,怒喊:“这又是那路小鬼,敢吸食凡人阳气?还不快快将所吸食的阳气还予三皇子,否则这俱灰链让你们灰飞烟灭!还不快!”
小鬼们已觉身体轻飘,魂魄要散,一小鬼受不了,害怕道:“女仙莫要取我魂魄,这就将三皇子的阳气还给他。”
然后一个个小鬼将所吸食的阳气逼出,从手中推还到延广体内。
韩云端去摸摸延广的头,太阳穴,丹田,脚底涌泉穴,心放下了,然后朝小鬼们阴邪地笑:“算你们识时务,保住了小命。若还敢再来打三皇子的主意,就收了你们的小命!快滚!”
小鬼们道谢后散去。
韩云端却无心离开:地府的小鬼是层出不穷的,万一又来一群怎么办?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保护延广不受他们侵蚀。
汀草轩宁静,只有悠悠溪水涤荡。韩苏苏也已入睡,很香,是跑了五日,没有睡好,所以才倒头就睡,韩云端舒心地笑着:“苏苏,休息好,和皇上调好关系,姐姐为你保护延广。”
可不能夜以继日地守在延广身边啊,要不然,楚心沫怎么办?让她每日躺着吗?
焦头之时,莫崇彦来了。韩云端觉得找到了问题所解,就迎上去:“崇彦哥,你来地正好。我有事请教。”
莫崇彦看到心上人这样期待自己,希望和失意皆有,浅淡一笑:“云端,你是不喜欢我来皇宫的。今日这么欢迎,是为了左丘比叡吧?为了他的三皇子延广是吗?”
“对不起,崇彦哥,我不知不觉中,在利用你。”云端放下了紧握莫崇彦的双手。
“罢了,你也是为情而迷,我也是为情而困。云端,我么都一样,就不多说那些无用的话。看看这个襁褓中的三皇子吧,他才是你担心的。对吗?”莫崇彦在地府,知道一切。
第二十一章 鬼来仙至()
韩云端连连点头:“崇彦哥,为何那些小鬼,独独对延广不放过,想要吸食他的阳气?”
莫崇彦皱紧了额头,说出地府的事情:“云端,你记得我与你说过,你以鬼魂的身份伴随在人中之龙身边,并助他理政,地府的生死册随之更改。人间众生的命运随你而改变,大郑国的烛火也由熄灭渐燃。地府阎王和十位判官不敢将此事告之天庭,否则他们会遭受不知怎样的处罚。”
韩云端不解:“此事是我为。与延广何干?他们为何要侵蚀延广?”
莫崇彦稳住云端:“你别着急,听我说。如今,大郑国的下一任国君已初现形。地府判官讨论,侵蚀他,吸食他的阳气和龙脉,让他成为凡人,那么大郑国就此一代,不会再有幸维持十代了。天下众生的命运也不会大规模变化了。”
韩云端心惊胆战:“崇彦哥,你说的下一任国君,是否就是延广?”
“正是。他是龙脉所延续,若他阳寿未尽,地府无法取他性命,只有想出此方法来,侵蚀皇储,让三皇子不具备统领天下的资质。大郑国就依原来的生死册,在左丘比叡这一代,灭亡。”莫崇彦平淡地叙述,因为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想要做的,只是将韩云端想知道的告诉她。
韩云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看着可爱的延广,她咬牙下决心:“罢了,我只能选择放弃楚心沫的身体,日夜守在延广身边了,直到他被立为皇储。”
莫崇彦在地府多年,自由他的办法:“云端,你不必如此。三皇子是皇储,这龙脉之气会保护他不受鬼怪侵蚀。但周岁之内难保,所以地府急着要在他周岁之前侵蚀他,吸食他的阳气和龙脉,让他成为凡人。待他过了周岁,就连阎王爷无法在他有生之年取他性命。”
“真如此?”韩云端眼光闪亮,有了主意:“崇彦哥,你说这俱灰链能挡住地府所有鬼怪的侵袭吗?”
“地府宝物,阎王爷都抵抗不住。”莫崇彦回答,但很快意识到韩云端的想法:“云端,你想干什么?”
韩云端快意地笑着,将俱灰链摘下,对着摇篮中熟睡的延广说:“延广啊,今日,姨母给你戴上这对俱灰链,保你周岁之内平安,不遭妖魔鬼怪侵袭。你一定要健过了周岁,到时,就可凭你自己的龙脉之气赶走地府阴气。姨母就不用担心你了。”
莫崇彦抓住韩云端的手:“你不要命了,就剩一魂魄,还把保魂的俱灰链给了三皇子。你自己要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魂飞魄散,不超生。但是,我要助皇上中兴大郑国,成为一代守成之君的愿望不可灭,所以皇上的储君不可有差池。就算斗不过地府,陪上我的魂魄,又如何?”韩云端摸着心爱的延广,满是欢心:“延广,这下姨母就可安心了。”
“云端,我不放心。这俱灰链是用来保护你的,你却将它用来保护苏美人的儿子。让将我心意至于何地?”莫崇彦指责,心痛难受,不禁要去抢延广手上的俱灰链。
韩云端下了指令:“崇彦哥,若你如此,我只能与你一刀两断,不相往来了。希望你懂我的心。”
莫崇彦惆怅地回头看她:“算了。我们在蕴州一起长大,处处照顾你,似乎此生就是为你而活。你想如此,就如此吧。”
韩云端也不愿让莫崇彦心寒,但让他断情是最好的办法,不能再让他牵扯进自己的事了:“崇彦哥,你我现在都是鬼魂,阴气太重,离开此处,不要伤了延广。”
“好吧。”莫崇彦跟随韩云端出来,不愿离开,到了贻福殿附近。
韩云端不想再说送客的话,而莫崇彦却无心离开。他心里全是韩云端,生如此,死如此,关心着她的一切:“云端,你不听黑白双煞的话,不肯安心留在灵毓冢,是为了左丘比叡,可现在,你将与你长相酷似的妹妹韩苏苏送到比叡身边,鸾凤和鸣,为他产子。你不难受吗?左丘比叡当每日与你一起,才对得起你!”
韩云端挥手,劝莫崇彦别再说了,她也是心滴泪:“崇彦哥,我原本就是想着与皇上在梦境中夜夜相会,续完今生的缘份。可是,皇上的后宫前朝紊乱。我不得不改变初衷,为皇上找一个能伴他一生的女子,那就是我的妹妹苏苏。你知道我寿命不长,只有让苏苏成为皇上的知心枕边人,才可令皇上后宫无忧。”
“那你自己呢?你所要续的缘要如何?”莫崇彦吼道,摇着她。
即使莫崇彦摇晃地再痛心,鬼魂韩云端也没有感觉,她随意笑笑,无谓道:“皇上待我,已是盛宠了。我附在楚心沫身上,是相宜长公主的女儿,皇上与楚心沫是甥舅关系,可他为了能与我再夜里相会,不惜违背纲常,罔顾伦理,将楚心沫立为后宫之首的贵妃,让我可以常与他在梦里相见,这已经足够了。”
莫崇彦觉得自己在韩云端心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始终想问出那一句:“云端,对你而言,我是何人?”
韩云端看着从前衣裙飘飘,风度翩翩的儒雅书生莫崇彦,满腹才华,被先帝钦点为探花的他,为了自己这不值得爱的女子,却成了落发不束,黑衣长衫的地府之鬼,还不惜冒着被罚的危险,屡屡帮助自己,泄露地府机密,这,该如何报答呢?
“崇彦哥,你我是同乡,是故人,更是交心朋友。可惜我现在,无法帮你什么、、、、、、”韩云端说地断断续续,很勉强。
莫崇彦看她如此为难,也不强求一句欣慰的话了:“好了,云端,你当我是交心朋友,这对我,也就足够了。”
要走,莫崇彦还是回头一趟:“这个‘知音珠’虽无俱灰链那样能够驱逐鬼怪,保护你的威力,但它可提示你,若有地府鬼怪在附近,会闪光,你就赶紧想办法,逃脱。”
“崇彦哥,这又是你从轮转王那里偷来的宝物吗?你怎么还这样,迟早会被发现啊。到时会有何惩罚,我可以代你吗?”韩云端未说完,莫崇彦已无踪影。
他是想赶紧离开此处,免得伤心,再呆下去的唯一结果就是白白痴心一片,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韩云端无奈:崇彦哥,对不起,我心已满,给不了的爱就是给不了。
准备回到楚心沫身上,韩云端又忽见一白衣男子从身边飘过,却只见背影,不见面容。
“你是谁?为何在贻福殿出现?”韩云端去追赶,却始终是无法赶上他,只能与他保持一段不变的距离。
这个白衣长发男子的背影很熟悉,却猜不透他是谁,但他不是凡人,这一点无疑。他就是韩云端见过多次的白衣男子,这一点,也无疑。
韩云端不许贻福殿出现鬼魂来伤害皇上,但这个鬼魂能有本事,次次出入贴有驱鬼符的金碧城,不同一般啊。如果他不是受地府指令的话,那他会是谁呢?
跟着,飞着,竟然飞到了灵毓冢旁边。
“你到底是谁?是君子的话就以真面目示人,不要总是背对他人。我不怕你的威胁或是取魂魄。”韩云端视死如归般。
此人终于对她说话了:“韩云端,你别管我是谁,只要记得你自己是谁就可,记得你自己想要的就可。我,与你无关,于你无害。”
“于我无害?那你为何屡次出现,扰地我时常不能安眠?”韩云端质问:“转身,让我知道你是仙是鬼!”
“那是我的不对,现在就告诉你,以后看到我别害怕,我不会害你。仅此而已。”白衣男子的声音似乎是从四方飘来,令人感觉高深莫测。
可韩云端的怀疑岂是他这几句话就能随便放下的,她不解:“既然于我无害,那就不要出现在我耳边,眼前,不要让我烦忧!”
“我尽量不出现就是。以前给你的困扰,对不起。”白衣男子不知有何主意,最后一句话更令人费解:“韩云端,我就在这灵毓冢旁,日夜在此,护着它,陪伴它。”
“你为何要做这等怪事?我的坟墓,不需要守墓人。”韩云端对这亦仙亦鬼的白衣男子没有好感,也无恶意,反倒是多了些讨厌和疑惑。
白衣男子嗤笑:“这是我的自由,我想住哪里就哪里。这,韩云端你无须管。”
韩云端猜想,自己是斗不过这个诡异的人,就不与他冲撞,虽难确定他是友,但至少他不是敌人,想到此,韩云端就放下审讯的口气,道歉着:“刚才,是我太莽撞,说话让阁下不喜。其实,我应感谢阁下对我的多次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姓甚名谁?”
“慎觉。”白衣男子回答清楚明白。
韩云端也清楚地说:“慎觉,那好,既然你已知我姓名,那我就不须多说。我想,你为何要救我,我也得不到答案,就不问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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