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素妃,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错了。我会天天给你烧香祈福,求你不要每夜来我梦中了,自从你去世后,就一直来我梦中,你安息吧,别折腾自己了。”
何倩姈的头发散开,露出灯笼眼,再一次吓到容妃:“你害死我,害死我的女儿惜颜,想就此了之,没门!”
说着,何倩姈去追着逃跑的容妃。容妃往西边逃,却不知怎么逃都会逃到东边,逃到听月池边。
只见她死命地要逃离听月池,却有一股力量抓住她的双脚,让她走不了。那股力量,应是她自己的恐惧。
“韩锦衣。”听月池中传出了一阵幽冥的声音:“你为何要推我下水?我是你的亲姐姐,你下得了手吗?”
随着声音,听月池中出现一个同样是黑发白衣的女鬼,那是韩云端的模样。
女鬼韩云端极其恐怖,披头散发之外,还有一双火红的双眼直盯着容妃。
容妃逃不出听月池的范畴,就向女鬼韩云端跪下:“云端姐姐,事情过去多少年了?为何你一直在我梦里,不肯散去?害你的人还有雍妃,有徐琼,有大哥韩子辅,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单单来找我?云端姐姐,你不要记恨了好吗?休息去吧,让锦衣替你伺候皇上,算是锦衣的赎罪吧。”
“可你能让皇上开心吗?能让皇上有伉俪之好的舒意吗?韩锦衣,你与雍妃徐珂等人一起害死我,这仇,是终身的,我会夜夜出现在你的梦里,向你索命!”女鬼韩云端浮出水面,飞过掐住容妃韩锦衣的脖子。
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幕,都是容妃梦境中的幻影。看到那些,韩云端与何倩姈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容妃那被恐吓的梦境。
“容妃已得到报应,我不想再去吓唬她。没想到,她梦里的我,会是那么凶恶。”何倩姈放下了报仇的心思
韩云端也暂时释然了:“听她梦境里的对话,似乎自我死后,她梦里一直有我的魂魄在吓唬她。刚才那都是她自己的幻境,她自己吓自己。可是,她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却能成为皇上的妃子,生下了二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凭什么可以获得这么多,活得这么好?就这点噩梦,对她又算什么?”
韩云端似乎把持不住情绪。
何倩姈看出:“韩云端,你在皇上身边,不仅是想续缘,还要报仇对吧?你的仇人可不少啊。”
“不仅要续缘,报仇,还要助皇上成为中兴大郑国的一代明君,要帮他铲除权臣,佞臣,包括我的父亲。”韩云端说地坚毅如钢,字字铿锵。
何倩姈大惊:“韩云端,你父亲可是韩承宪韩丞相,你要为了皇上而大义灭亲吗?”
“他已被权利迷惑了心智,我会让他下台,让他将权力交还给皇上,并保他安然返乡。这是最好的做法,如果不让他下台,他会毁了自己的。”韩云端一手亲人,一手爱人,都无可奈何,必须做到两边完好。
何倩姈赞叹她:“韩云端,虽我不懂政事,但听你这么一说,就觉得。你若没有被推下听月池,将是一代贤后,无可比拟。”
赞叹之中,透着何倩姈的自卑:“当夜,在世昌宫门口,我让你不要挡住我的去路。其实你替我挡住了黄泉路,可天知道啊,我还是执意走了过去、、、、、、”
何倩姈诉说着悔痛,但时间已不多,黑白双煞赶来:“何倩姈,你的魂魄迟迟不肯离宫,想要做甚?”
“这就回去吧,黑煞白煞,请问我的女儿惜颜可好?”何倩姈放低姿态问道。
黑煞回答:“照你的请求和判官的判定,今生惜颜没有安然来到世上,错在你,来世,她依然会投胎成你的女儿。但是,来世她会成为你的累赘。这是你今生造的孽。”
“好,不管她来世如何,我都会尽一个母亲的责任,这是我欠她的。还求来世不要活在皇宫里。”何倩姈的灵魂成熟有责任感,只是她死后才懂得这些,太晚了。
黑煞带走了何倩姈,白煞要给韩云端警示了:“韩云端,你死了快四年了。你刚死时,我警告过你,安心呆在灵毓山的坟墓内,度过剩下的三十二年阳寿。可你偏要走出坟墓,来到人间,附入人体,伴人龙侧,入人梦境,这条条种种,都违背了灵魂的禁令。你可知,这样的惩罚是什么?”
韩云端不在乎什么惩罚:“白煞,谢谢你提醒我,可我不怕惩罚。你也曾说过,我还有三十二年阳寿,与皇上的夫妻情分也还有三十二年,难道让我在坟墓里过这三十二年?这算是阳寿吗?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至于惩罚,你们不是为我定好了阳寿吗?可我却没能活到你们为我定下的年龄——五十岁。我不怪你们,只求你们让我这样在皇上身边与他相守,过完那减半后的十六年阳寿。”
“执迷不悟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会在今生,也会持续到来世。暂不说给你,你反省吧。反省地越早,你的债务就越少。”白煞作为一个宣读官,只能这么说,也不能执行什么。
韩云端不畏所动,依旧站在那里,看白煞走远后,却转身见到白衣男子在她面前,却立刻转身。把她吓地魂飞魄散:“干什么。没有被容妃的梦吓死,倒被你给吓死了!”
白衣男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善恶终有报,已初现了”。
“喂!”韩云端还想问,可白衣男子已消失。
她就回到了世昌宫,仍然入了皇上的梦境,陪伴他。
第三十九章 后宫不容()
每夜噩梦的容妃意识到皇上已知晓自己是杀害素妃的真凶,如果任其下去,自己则不会再得到皇上的临幸,她必须想办法,获得皇上的原谅和再度宠爱。
办法是可以很快想得到,并付诸实施的,只看是妙计还是失策了。
这不,晚春收到宫女的消息:岑蔚殿有几十个新入宫的宫女,年龄与楚国夫人相近,在七岁到九岁之间。
晚春将此事告诉楚心沫,楚心沫怀疑:“这容妃是要做什么啊?晚春,你可知选宫女的年龄界限?”
“回楚国夫人,十四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晚春对宫中的规矩熟记于心。
楚心沫就想到了:“这些小宫女,与我年龄相近,那也是与容妃所生的二皇子年龄相近,难道是给二皇子选王妃?可是容妃不会给她的儿子选个无门无势的女孩作王妃的。容妃该不是想让她们来伺候皇上吧?这么小的女孩子,怎么能来侍寝?容妃若有这样的心思,那真是该遭雷劈!晚春,初秋,随我去岑蔚殿看看这些小女孩。”
“是。”晚春回答着,想道:楚国夫人,三小姐,你也是小女孩,从四岁开始住在世昌宫伴君侧,你也让人奇怪啊。
晚春不问这些不该问的,反正楚心沫人小心大,而且对晚春和初秋姐妹两都好,就听从她的意思。
来到岑蔚殿门前,楚心沫没有进去,只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女孩的哭声和鞭打声,还有容妃的大声训诫声:“你们记住,见到了皇上要怎么说话,怎么行礼,怎么笑,说什么,都记住了?”
有几个小女孩逃出来了,又被抓了回去。楚心沫都看在眼里,听在眼里,她没有进去,因为知道自己现在还斗不过容妃。
在回世昌宫的路上,楚心沫思虑着问:“晚春,初秋,你们也看到了几个想逃走的女孩,觉得她们长得怎样?”
活跃一点的初秋先回答了:“楚国夫人,奴婢觉得,这些个小女孩都是美人胚子,只是还未成人,要是成人了,这后宫,可真是后宫三千佳丽了。”
“楚国夫人,刚才容妃的话,是要这些小女孩去见皇上的,不是做宫女。可奴婢听到那些小女孩害怕的哭声,真不知容妃哪里弄来这么多漂亮女孩。”晚春说到了重点:容妃此事做得过分了!
“暂时没办法,待皇上下朝后,只能劳皇上来处理这件事了。”心沫倚在槐树上,无能地说。
等到皇上下朝,用了午膳,心沫就急不可待地拉着皇上去岑蔚殿:“皇上,容妃要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呢。”
“她能有什么惊喜给朕,不作恶就不错了。心沫,是你有什么瞒着朕?”还未换下朝服的皇上,跟着心沫走。
心沫笑地有些淡:“皇上去了岑蔚殿就知道了。”
果然今日的岑蔚殿,虽外面没什么变化,可里面确是焕然一新啊。
皇上坐在正座上,听着那些小女孩一个个走过来向他说:“皇上,奴婢愿陪伴皇上登上祁山之巅,领略‘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的仙境。”
小女孩说完赶紧退下,另一小女孩走过来,使劲想着背诵着:“皇上,奴婢愿与你到东海之沿,探访海的另一边的风景,同享‘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意愿。”
另一小女孩过来,想了好久也没说出话来,眼看容妃要发火,她才憋出一句话:“皇上,奴婢愿随你去烟雨江南,体味鱼米之乡的,的,的、、、、、、”
记不得词语了,容妃挥手让她下去,另一小女孩上前,准备说那些备好的台词。
可皇上对此很奇怪:“容妃,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小女孩?为何让他们对朕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等容妃说,心沫先说了,她笑瞟了容妃一眼:“皇上,你可记得四年前,心沫在皇上的生辰宴上所说的‘为陪伴皇上飞上彩云之端,宁可寿命减半’,皇上大喜。皇上听今日这些小女孩所说的话,是否与心沫所说的类似?”
皇上知晓容妃的用意了,容妃还想说什么,但皇上已开口:“容妃,这么小的女孩,不适合做宫女,侍女。”
转而对太监说:“小刘子,句将这些小女孩的姓名生辰记下,贴出告示,让她们的父母领回她们。此事一定办妥,若有一小女孩没有回到家里,拿你是问!”
“是,奴才遵命!”小刘子回答。
皇上不想多听容妃多说一句,在容妃喊着“皇上,请等一下”的声音中,皇上起身一挥袖,眼望前方,头也不回:“心沫,随朕回世昌宫。”
回到世昌宫,皇上要午睡一会,但午睡前还是温存地说了楚心沫的不对:“鬼丫头,有事情就直说,弄地朕走了一趟不想走的。”
“皇上,眼见为实,心沫只是怕说不清楚。”楚心沫在卧房里开心地乱转。
皇上闭上眼睛入睡,脸上却是笑意:“哪有你这个鬼丫头说不清楚的事啊。”
皇上睡了,心沫的孩童劲也静下来了,看着皇上点滴微笑的,舒适的睡姿睡颜:皇上,你要永远如此舒心,心沫才可放心。
世昌宫舒适了,岑蔚殿的容妃不舒服了,好不容易令人从京城各处收集的小美人,就这样被皇上拒之门外了:都怪那个楚心沫,她一定有妖术,用妖术来霸着皇上!我以后只能靠皇上对云端姐姐的思念来重新获得皇上的最宠。
殊不知,她这已是痴人说梦。
不说容妃了,看雍妃吧,与容妃同住西边的雍妃,两人对对方都是相互忌惮的,所以,容妃做了什么,雍妃是第一时间知道。
她在瞻钰殿耻笑:容妃啊,你就是没脑子,你想要扳倒楚心沫这个绊脚石,就靠那些不懂事的小女孩有用吗?楚心沫入宫四年,你还没看出,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否则怎能与皇上共处世昌宫四年,让后宫怨言不止?
这怨言,也包括雍妃在内,她和容妃的想法一样:楚心沫一日不除,皇上一日不会宠幸自己。
但瞧雍妃,比容妃高明多了。
在建安宫内,对着徐太后捏肩捶背,一口一个姑母,叫地可甜了,甜地让人发痒:“你可一定要把私下的保养秘诀传授给珂儿,要不珂儿到了姑母的年纪,怎能有这般与年龄不相符的容颜啊?”
简短两句话,把徐太后说的是心花怒放,这谈话开了个好头,就进入发展阶段:“姑母,你可否让珂儿每晚去东宸殿伺候皇上批阅奏章?珂儿也好得到皇上的关注啊,将来多给姑母添个孙子,岂不两全。”
徐太后暂不把这段话放眼里,她觉得一向聪明的雍妃这回傻了:“珂儿,不是姑母说你。咱姑侄两就敞开了说,男人啊,不喜欢会文墨的女人,而是‘魅惑’。这话虽在宫里不宜说,但姑母可跟你说了,女人在男人面前,就是要柔,要屈,要魅,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这不废话吗?徐太后这些若保管用,那为什么她不能获得先帝的宠爱?生下了先帝的长子,如今的皇上,可当时还是个昭仪。
雍妃笑徐太后傻,但此话可不能说出,她装傻:“姑母的话,珂儿记住了。只是姑母,那个楚国夫人就在东宸殿伺候皇上的笔墨,珂儿以为,那样才可得皇上的垂青。不过听姑母一说,又豁然开朗了,楚国夫人那样,只是皇上的一时玩弄罢了。”
“什么?”半躺着半坐着的徐太后坐起,脸色突变,青了:“东宸殿是皇上批阅奏章和接见重臣之地,怎容一小女孩进出?她楚心沫是得寸进尺了?”
“姑母生气了?是珂儿说错话了?”徐珂见谈话已到了**,觉得自己可以赶紧消失了,就连忙惶恐地跪在徐太后面前。
“珂儿,此事与你无关,继续给哀家捶背吧。”徐太后随口说着,心里想着对策。
雍妃则想个方法离开,让徐太后去处置楚心沫。
知天音进来。看这个脸保养地如女人般白嫩的男人,徐珂早知他们的苟且,就知趣地说:“姑母,你看,珂儿也忙着照看大皇子念书,今日还真要违背姑母的意思,没时间给姑母捶背了,这就先退下了。”
雍妃这是把建安宫留给徐太后,让知天音这个男宠去侍寝。这也合徐太后的心意,只是雍妃想着:太后姑母,你享乐完,可别忘了本宫刚才说的事。
徐太后什么事都不忘,今夜就没让知天音来侍寝,而是去了东宸殿。虽明文规定:后宫女子不得进出东宸殿伺候皇上批阅奏章。
但更多的规定只是摆设,皇上就违背了规定,让楚心沫来东宸殿伺候。
而今日徐太后也要违背规定,她要闯入东宸殿,凭她太后的权势,让楚心沫离开东宸殿,离开世昌宫,离开皇上身边!
不等太监宣喊“太后驾到”,徐太后就已进入东宸殿,走过正厅,进入内殿,一眼看到楚心沫在给皇上静心地磨墨,皇上在仔细地批阅奏章,两人还相视一笑。这和悦的场景,让徐太后火气中烧。
她不允许相宜长公主的女儿牵走了皇上的心!
一声不说,她走到皇上的书案旁,将楚心沫推到在地,墨盘砸在她头上:“你算什么东西?怎能伺候皇上批阅奏章?”
楚心沫被击中脑袋,立刻晕了过去,皇上过去抱起她,对自己这个霸道的母后忍无可忍:“母后,朕召楚国夫人来伺候朕,不是她的错!今晚,朕批阅奏章就到此为止!”
“皇上,把楚心沫放下,自有太医给她疗伤。你继续批阅奏章!”徐太后睁眼昂头,不容否定的口吻。
但皇上就是否定了:“朕以心沫的平安为先,国事放一边。另外,母后,心沫被击中了脑袋,若有恙,那朕向天下宣布:皇后薨逝!”
徐太后半晌无言,她根本想不到皇上的内心是怎样的,居然这样反对自己。
第四十章 亡魂真言()
徐太后确实被皇上这话给气着了,但相宜之死,已足够让她高兴至极了,暂且不管皇上的气愤,先处理掉楚心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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