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相宜这怨恨的话不反对:“相宜姐姐说的在理。昨夜,朕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宫女都不如,几乎让心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相宜不想听皇上多说了,就等楚心沫的答复,楚心沫恨为难,但她还是自私地让相宜伤心了:“娘,有皇上在心沫身边,心沫不害怕。心沫已不想离开皇上了。”
稍微蹲下的相宜站起来,愣愣地站起来,无神中透着失望,哀怨地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姐姐求你照顾好心沫。若是你哪日有了新人,可否特许让心沫回到姐姐身边来,不要让她在后宫里孤寂一生?”
“相宜姐姐,朕不会让心沫像后宫其他女人一样孤独到老。”皇上似乎与心沫这个小女孩情比金坚。
但这样的话,只能听听罢了。相宜知道,帝王可以对一个女子许下诺言,但也可以对另外一个女子许下同样的诺言。在皇宫长大的她,看透了:曾经先帝,她的父皇,宠爱过多少女人,但这些女人的盛宠都如昙花一现。
相宜也不告别,就这样离开了世昌宫。
楚心沫与皇上只能是对不起她了,说什么都无用。
第三十七章 放过真凶()
素妃的死没有那么简单,皇上看破了实情,恨明显的杀人灭口,嫁祸于人,至于幕后主凶是谁,皇上也有几分猜测。皇上想要查明,但查明容易,处理则很困难。皇上想的更多的是怎么处理。
心沫则动手查了,猜到幕后人想杀了素妃是嫁祸于自己,致自己于死地,一举两得,那么此人的目的就只完成了一半,不会善罢甘休。心沫就引蛇出洞。
“这槐树上还缺一个鸟窝。有了鸟窝,就可引来南方的燕子,燕子会带来吉祥的。”心沫站在槐树下,孩童般的眼神说着:“晚春,去给本夫人准备一个鸟窝,初秋,去准备一个梯子,本夫人要亲自将鸟窝送到槐树上去。”
“是。”晚春和初秋照办。
子时,晚春和初秋抓住了那个对木梯子动手脚的人,将她带到世昌宫密室审问:“腊梅,本夫人不信你要致本夫人于死地,也不信你想杀害与你无怨无仇的素妃。是谁指使你的?”
白天如孩童般的心沫,现在俨然是刑部尚书了。
被五花大绑的腊梅知道命不久已,无望地回了句:“腊梅对不起楚国夫人。”
然后她闭上眼,表情痛苦而奇怪。
晚春看出她的想法,立刻上前一步,用手使劲捏住她的两腮,让她的牙齿露出,只见腊梅的嘴里出血了。晚春掏出手帕,塞到她嘴里,禀告:“皇上,楚国夫人,腊梅她想咬舌自尽。”
皇上怒而不发:“腊梅,是你的指使者让你这样做吧?如果你不保守秘密,那么你的家人就会有危险是吗?那你可知,现在你已暴漏了身份,那么你的家人性命也在朕的把握中。朕可以保他们安全,但也可以让他们为此事殉葬!”
“腊梅,你想清楚了,皇上是九五之尊,可比你的指使者权力更大,只要你说出指使者是谁,你的家人就有救了。”心沫的心中,这指使者是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所以她问地很仔细。
而皇上,只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腊梅点头,晚春拿出她嘴里的手帕。腊梅急着说:“是容妃娘娘,她说只要奴婢让素妃死去,嫁祸给楚国夫人,她就可一箭双雕,皇上就会临幸她。”
皇上闭眼而叹:“腊梅,你犯下滔天大罪,本因祸及全家,但朕念及楚国夫人心善,不愿杀生,所以不会要你家人性命,可是你,害死素妃,惜颜公主,还有宫女夏蝉,你不可活!”
“腊梅知道自己罪不可赦,但求皇上和楚国夫人放过腊梅家人,腊梅愿来生为皇上和楚国夫人做牛做马,以报恩惠。”腊梅此刻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家人的性命。
皇上一挥手,晚春会意,出去下命令。
密室内,一片死寂,皇上和楚心沫对容妃作恶一事,都只能忍而又忍。
时间待到寅时,关于腊梅家人的消息传来。晚春进来问:“腊梅,你家可否是住在葫芦巷?”
“是的。”腊梅期待着说着。
但晚春的答案让腊梅已无生机:“腊梅本姓元,刚查到,元家昨日突然不见,今日白天回到家里,却是所有尸体状。有街坊邻居说,腊梅家人是去了玲华街之后才死在了葫芦巷里。”
“天哪!当初奴婢受要挟时,就该一死了之,也不会导致家人全部毙命!皇上,楚国夫人,腊梅拜别了,去和家人相见了!”腊梅飞落的眼泪流入嘴里,随血液流出,她终究咬舌自尽了。
皇上念到:“玲华街?那里是京城第一繁华街道,韩丞相住在那里。即使腊梅不承认幕后人是谁,凭此,也显而易见了。”
心沫走出密室,回到卧房,她怒了,恨了,累了,难过了,害怕了。难以入睡。
皇上知道她心里的愤怒,安抚她:“心沫,朕想处置容妃、、、、、、”
“皇上,容妃的父亲是韩丞相,你若处置容妃,那皇上和韩丞相那一派官员之间的关系可就一时难调理了。皇上,君子有卧薪尝胆的忍耐胸怀,暂且搁置,总有一日,会有机会处置作恶人,为死亡者报仇的。”心沫躺在床上,无力地说着皇上的心里话。
皇上也是觉得自己无能,望着他处:“心沫,朕空为一国之君,却让你事事忍辱。”
“没有,皇上凡事当以国事为先。”心沫感觉眼皮沉重,却总是睡不着,但不能让皇上休息不好:“皇上,这又是一个不眠的晚上,耽误休息了,快入睡吧。”
“鬼丫头,朕总是让你像个成人一样承担各种屈辱,让你失了孩童的许多乐趣。”皇上将冰冷的心沫搂入怀中,心疼地说她。
“有皇上的盛宠,心沫就要付出。否则,这就失了天地间的平衡。”心沫使出一点力说。
“好了,不说君子之言了,心沫就是朕的天赐,快睡啊。”皇上似乎困了,但今日梦里,没有韩云端。
她还为素妃的死耿耿于怀,虽嘴上不说,但心里难以抹去。
素妃之死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韩云端的身体——楚心沫,一直为此事提不起精神来,她趴在桌上,念着一些名字,就莫名地落泪。
特别是当她想到夏蝉时,更是后悔莫及:自己本可以凭违背黑白双煞的禁令,用灵魂出窍的法术来挽救自己,但迟迟不愿使用,就怕自己现出原形,不能和皇上在梦里厮守了。
皇上想要让心沫的童颜回到脸上,就抱她去荡秋千,可心沫这些天言语极少,唯一说了句她难过原因的话就是:“皇上,心沫觉得,夏蝉好可怜。”
原来如此,皇上心里计划好了,无论如何,要给心沫一个喜悦的答复。
在建安宫的家宴上,难得皇上不请自来,还特意与容妃特别亲近。容妃受宠若惊之余,还是惊慌失措多些。
皇上先是夸了容妃一番,举起酒杯对她,装作眼前一亮:“容妃今日的打扮是别有风韵。”
容妃心里有鬼,但面对皇上的夸奖,她也自豪起来:“皇上,这发髻叫灵蛇髻,臣妾用了两个时辰才梳好呢。这身衣裳是仙鹤齐鸣赏,都是臣妾为皇上着装打扮的,只为博皇上一笑。”
“容妃有心了。”皇上现在再讨厌她,也要顺着她说几句:“今日与朕一起饮了京城赫赫的夏氏纯酿。”
徐太后不高兴了,微微睁大眼睛:“夏氏纯酿是那个害死素妃的夏蝉家的酒吧?这个夏蝉,死不足惜,皇上没有让她全家为素妃殉葬就很好了,还将她家的酒搬上金碧城来,这岂不是太放纵这个夏蝉了。让丫环们知道,还得了?都来个有样学样,这金碧城可怎么管?”
皇上将准备给徐太后的话说出:“母后,夏蝉不是真凶,那夜,她是为了救差点枉死的楚国夫人而承认罪行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朕已找到,此人叫腊梅,就在世昌宫内,已被朕处决,连她那些住在京城葫芦巷的家人也被灭了九族。”
这话,也是说给容妃听的,此刻她已无心对她的装扮夸夸其谈,却是连筷子都拿不稳。
是的,容妃即使脑子再迷糊,也听得出:皇上已知晓真正的行凶者,而皇上一直不罚自己,完全是看在父亲庞大的势力上,或许还有对云端姐姐的一点爱意。
此时,皇上端着酒杯,看酒品酒,说了重点:“此酒色有淡又深,香有清有浓,味有轻有醇,有酸有甜,可谓各种色香味俱全,聚集了大郑国东南西北各地的味道。朕想着,金碧城出了令人不快的事,就下一道令人欣慰的旨意,封这个夏氏酒坊为夏氏国酿,赐匾额,赐资金,扩大生产,以后后宫用酒全出自这夏氏酒坊。容妃,你喝了这酒,觉得如何啊?说给母后听听。”
心里咚咚跳的容妃现在就顺着皇上的意思,但说起话来不那么尖嘴滑舌了,像是被绳子缠住了舌头,高傲的头也低下:“回皇上,回太后,臣妾觉得,皇上所说极佳,这夏氏酒坊的酒,虽说是刚酿出的,却像是十年久酿,香味沁人心脾,是酒中上品。若是封他为国酿,他完全担当地起。母后,你看,皇上,和臣妾都极喜爱这夏氏纯酿,就等着你一句话了呢。”
徐太后觉得封个国酒纯酿也无所谓,就没多想,答应了:“好吧好吧,都喜欢就好。那以后就有这个国酿了。”
皇上的想法也达到了,只是有些心酸和搞笑:朕是一国之君,想册封一个酒坊,还要通过后妃去争取母后的同意,窝囊!
宴席散了,容妃战战兢兢地回到她的岑蔚殿。
雍妃在瞻钰殿得意着:“皇上已知道容妃是凶手,看来以后容妃要想再得到临幸,是很难了。本宫就是后宫第一了。”
聪明的雍妃想多了。
皇上回到世昌宫就跟着心沫走。
“谢谢皇上将夏氏酒坊封为国酿,想必夏蝉在地下也会瞑目的。”心沫这回终于舒展了眉心,牵着皇上,她还走在前面。
皇上看她恢复了笑颜,也不难受噎着了:“心沫这下高兴了。但是朕看心沫还有想法。”
“是啊。心沫的想法一直多着呢,这辈子都说不完。”楚心沫回头一个嘻笑,来到一阁楼前:“皇上,你看,这个阁楼叫听月阁。记得心沫入宫时,皇上赐心沫入住这里,但心沫害怕孤单,一直没有入住。现在,心沫想着,宫里有个听月池,就不要有个听月阁这样重复的名字,叫‘听蝉阁’,以此表达我们对夏蝉的怀念,是否更好?”
心沫望着皇上,皇上顿时入了梦境:“好。就叫‘听蝉阁’。”
皇上的梦境里:是四年前韩云端在东边的莲水池边,对皇上说:“太子殿下,你看这莲花不是季季开放,但这月亮却是月月闪亮,你觉得这个莲水池更名为‘听月池’是否更好听?”
第三十八章 美梦噩梦()
第三十八章 美梦噩梦
楚心沫虽现在不能看到皇上处置视人命如草芥的容妃,但她可以去警告一下容妃,来点吓唬,让做了亏心事的她就怕了鬼敲门。
楚心沫的警告就是:去容妃的梦境里装鬼。
夜晚,她从世昌宫出来,这时的她,就是韩云端的魂魄了,在夜空里飞着,风雨冷热皆无感受。
直接飞到岑蔚殿的她,看到容妃睡在粉丝床上,床帐吊地很高,很美,可这样美丽的寝殿内,容妃睡的并不安稳。
韩云端看到她脸上丝毫无白天的唯我独尊,而是害怕,紧缩,痛苦。容妃毒辣,但心智不坚定,所以这噩梦缠身,也是自然。
韩云端进入容妃的梦境后,里面是一片漆黑。韩云端想到皇上的梦境里,总是明媚灿烂的,与容妃的恐怖梦境相比,就印证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此时幻化的魂魄是黑发长留,白色寿衣,一个女鬼的样子,这是用来吓唬并警告容妃的。
她想找到容妃,可是,一开始看到的人,不是容妃,而是已死亡的素妃何倩姈的魂魄,也是黑发白衣的女鬼样子。
凡是要入阴间的亡魂,都是这样的打扮,就像人间的身份证照片一样,不可有任何装饰。
这样黑丝白衣的何倩姈,也没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风范,更像是个路人。
遇到韩云端的魂魄,她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你是楚心沫身上的灵魂。”
韩云端对何倩姈的出现感到惊讶,但对她的问话并无可怪:“何倩姈,你是在逝去后才看清楚的吧?”
“是的,当我的灵魂离开身体时,看到你就在楚心沫的身体上,魂体不合,一眼看出。你,到底是谁?”何倩姈说话比生前稳重多了。
韩云端全盘告知:“我叫韩云端,是皇上曾为太子时的恋人,在听月池旁被人推下水溺死。”
何倩姈大悟彻悟,微张嘴:“难怪,难怪小女孩楚心沫可以将皇上留在身边,让后宫都无宠幸。韩云端,你将你的身份告诉皇上,他信吗?”
韩云端听道这里,失意而怅然:“我没有将真实身份告诉他,只是每夜进入他的梦境,与他行夫妻之和。”
何倩姈更是惊彻摇头:“你怎么敢每夜进入皇上的梦境?鬼魂入凡人梦境是要遭严处的,这是黑白双煞再三提醒我的。韩云端,你这样做,会给你的来生造孽。”
“不妨告诉你,我十八岁那年死去,遇上黑白双煞,说我与皇上今生本有三十二年的夫妻恩爱。但既然枉死,就安生呆在坟墓里,过了这三十二年再转世。可我与皇上的三十二年的恩爱就此烟消云散了吗?我没有听从黑白双煞的话,一定要与皇上续完今世的情缘,即使下辈子苦难劫数不断,也不可断了我今生对他的爱恋。”韩云端想哭,但是灵魂无泪。
何倩姈无限感动:“即使我再美,也比不过你与皇上的爱,韩云端,你才是皇上可以当之无愧坐在皇上身侧的人,只可惜,皇上不知你日夜在他身边。”
“不说这些了,何倩姈,你即将转世,为何还停留在人间?为何入容妃的梦境?”韩云端疑问。
何倩姈说道这个就怒恨全身了,但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握紧拳头,眼神凶狠:“我趁黑白双煞繁忙时,偷逃出来,去了我表姐雍妃的梦境,问她,凶手是谁,她说是容妃。因此,我要让容妃知道厉害,活着的时候没能逃脱她魔掌,死了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永远没有好觉!”
何倩姈是要报仇的样子,转而问韩云端:“你为何来容妃的梦境?”
“我被溺死在听月池,雍妃与容妃是凶手之一。我本不想入此二恶人的梦境,但是这次容妃害死的人太多,包括你,你的女儿,宫女夏蝉,腊梅,以及腊梅全家。她害地皇上失去了一个公主。我的心,堵地难受,我要让她的梦里痛苦不堪!”韩云端的表情举动心思与何倩姈殊途同归。
“好,你我同意思,那就一起去,看我先去吓地容妃魂飞魄散吧。”何倩姈眼露恨光,去找梦境中的容妃。韩云端紧随其后。
找到容妃了,何倩姈本想抓十指,张血口,翻白眼去吓唬容妃。却见容妃对着一个女鬼求饶,哪个女鬼正是何倩姈。
同样的黑丝白衣,这个女鬼抱着一个女婴,头发遮住脸,声音恐怖嘶哑:“韩锦衣,为何要害死我?为何要害死我的女儿?”
容妃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素妃,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错了。我会天天给你烧香祈福,求你不要每夜来我梦中了,自从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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