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夕眯着眼,显得极为轻浮和不正经,“哪里,墨染浑身上下都是好的,这汗嘛,自然也是香的。”
将手中档案袋扔她手里,扭头看着窗外。
静许久,那边没动静,萧墨染看向慕颜夕,就见她直直望着手里画纸,笑的像是偷到鸡的狐狸,不由问道:“怎么呢?”
慕颜夕翻过手中画纸,笑的更欢,“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个人,我知道他在哪儿。”
萧墨染觉得画中的男人有些眼熟,说:“他……偷你钱包的那个?”
慕颜夕将画纸揉成一团,迅速播出个电话,“王经理,你手底下,是不是曾经有个偷儿?而且技术还不错?”
那边王诀明显声音一抖,“您是说……孟仲祥?”
“两个小时之内将人带到我那儿去,就这样。”说罢挂了电话。
王诀听着忙音欲哭无泪,天知道他早就断了跟这人的交情,慕老板最讨厌这种手艺人,现在让他上哪儿找人去?
怪不得今天出门头顶乌鸦哇哇乱叫。
流年不利。
第21章 墨染莫染()
慕颜夕没有立即就开车走,将空调调整一下,温度慢慢降了,萧墨染额前落下几缕碎发,睫羽细长,眼眸清亮如水,。
道长的侧脸轮廓柔和,美不胜收。
慕颜夕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撩萧墨染的碎发,正正对上她透彻的眼睛,仿佛能看见映着自己的身影。
蓦然头疼欲裂。
伸过去的手就这么落在萧墨染腿上,下意识的要攥成拳头,又猛地松开。
片刻之间,慕颜夕脸上沁出一层薄汗,眉心赤芒若隐若现,压抑的凝眉。
萧墨染眼里的水光晃了下,神色平静,慕颜夕修长的手搭在她腿上,圆润的指尖迅速苍白,掌心浮起金光,覆上她的手。
不经意间抬头,很远的地方像是站着个人,面对她们,目光如剑般射过来,黑色礼服,黑羽面具。
如夜深沉,似暗沉寂。
再想细看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快的像是幻觉,眼前是潮水一样的人流,再平凡不过。
慕颜夕长长的呼出口气,适才的头疼已经好了许多,萧墨染没问,她也没解释。
她勾唇,眼尾妖娆旖旎,道长真是善解人意,聪明的很。
慕颜夕仍是有些虚弱,突如其来的头疼对她的影响比料想要大,脚步虚浮的上楼,好不容易到了六层,她撑着几步去沙发坐着,手指抵着眉心往下按。
有杯清水放在她面前。
毫不客气拿起杯子抿一口,这才感觉舒服许多,慕颜夕抿唇轻笑,“多谢道长。”
萧墨染凝视,“我以为慕老板从不对人说谢谢。”
慕颜夕眼底笑意莫名,“道长不一样。”
萧墨染也笑了,淡淡的笑意衬的她容颜更加柔和,墨色清亮的眼眸不知何时揉进许多调戏,“是么?若是慕老板能改了这一身的妖气,这才是不一样。”
慕颜夕挑眉,不置可否。
王诀的效率非常不错,才晚了十分钟就将人送到,他推着被绑的人,让他走快些,那人欲哭无泪不知为何又被请到慕颜夕的地方。
等王诀看见慕颜夕面无表情的脸,才知道迟到是很让老板火大的事。
慕颜夕水润勾人的眸子尽是平静,精致的天生妖气的脸微微侧着,淡淡撇向来人,“请孟先生坐下。”
王诀搬来椅子,孟仲祥两眼溜溜的转,瞥见慕颜夕看她立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孟仲祥本来不想坐,他一面对慕颜夕不知怎么的就心里发毛,奈何王诀硬按着他的肩膀给按在了椅子上。
居高临下,可对面女人隐含审视冰冷的目光让他总想弯腰。
慕颜夕看他许久,直到他快俯下身,才轻笑道:“孟先生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今天劳你前来,就是想问几个问题。”
孟仲祥点头哈腰:“慕老板尽管问,属下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慕颜夕轻浮的眼尾勾着,妖媚惑人,手指搭在茶几上不轻不重的敲,“孟先生肯合作,那再好不过了,王诀,把箱子里的东西打开给孟先生看看。”
王诀将茶几上放的一个小纸盒打开,里面有只玉鹤,质地青翠纯净,却没了当初的灵光,细看之下,中间还有镶好的裂痕。
孟仲祥见着玉鹤倒是安静下来,眼珠也不转了,更不说话,就这么瞧瞧公寓,再偶尔看看慕颜夕。
“看来孟先生是知道了解这东西的人少,想考虑考虑。”慕颜夕神色很安稳,不急不躁,她抿口咖啡,微不可察的皱眉,将微卷发丝撩到耳后,她挑眉望向王诀,“王经理,孟先生的儿子,有三岁了吧,根据传来的照片,孩子很可爱,不过,若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孟先生又没法再生育,无子送终,可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对不对?”
孟仲祥挺了挺胸,刚刚镇定的神色闪过些慌乱。
慕颜夕见他这样子不以为意,“孟先生是个聪明人,你照实说了,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信息费,要是孟先生觉得这个交易不公平,那也行,我多派人去找,总会找着的,只是就得委屈孟先生,受一些痛苦,我总得给别人个交代不是,当然,孟先生经验老道,给我个假信息骗过去也不会有人察觉什么,不过我这人呢,最恨人家骗我,要是孟先生这么做了,王诀,你记得要把我那坛用眼镜蛇的蛇毒泡制的酒,让孟先生尝尝,最为答谢。”
孟仲祥跟脊梁骨塌了一样软下来,他忘了古话,最毒妇人心。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不再敢四处乱瞟,说:“是这样的,慕老板,这玉鹤是我入室偷的,一个月前我在成华区踩到一户肥羊,我跟多方打听过,这家人都没什么正经工作,啥事都是干一天没一天的,可这家人车库里好几辆车,平时也不愁钱花,这年头不是卖件好古董能吃一辈子不是,我就想着可能家里还存着什么,不然摸点现金也成,反正这家人烂成这样,估计什么坏事都沾,也不敢报警,我就等着这家人晚上都出去的时候进去摸东西,我在这家摸了点现金,又在墙壁夹层的暗格里找着这东西,您甭说,这东西藏的嘿,真是地方,经验少点都找不着……”
慕颜夕挥挥手打他的话,眼底水色稍沉,“一户人家偷来的?地址在哪儿?既然是你偷的,怎么公交车上又给扔了?”
孟仲祥尴尬一笑,说了一个地址,“慕老板您甭看我的行当是摸东西,我的眼光那可是很好,我当时没细瞅,回了家一看这玉鹤感觉坏事了,不瞒您说,我也喜欢玉,就是没钱去赌玉,不然我早发达了,这玉鹤一看就是千年以上的古玉,而且雕刻手法材料等等那都不是汉唐以后的东西,这年代,还得往前推,况且人家又藏在这么费心思的地方,万一舍不得宝贝报了警,这东西就得砸我手里头,人家再花俩钱,指不定就把我逮着了,我就想着干脆扔哪儿算了,就给扔公交上去了,谁捡着还能转移一下目标,没想到是被您的人给捡着了。”
慕颜夕让王诀给他松绑,眉眼妖娆,乌黑眸子像是剔透的琉璃,笑道:“孟先生,早合作不就没事了,现在你可以回家,放心,给王经理留个账户,答应你的价钱,明天就给你打过去。”
孟仲祥连声说不敢,灰溜溜的回去了,临走给王诀留了个账户,还是忘不了那点钱。
王诀静静的站在慕颜夕面前,见她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了,心里很是紧张,“慕老板……您看这……”
慕颜夕冷笑道:“这人聪明过了头,踩肥羊,无业游民多了,如何那么凑巧就让他踩到一只,怕警察,现在有几个小偷是怕警察的?他是不想跟我说实话,不过这地址应该是不假,只是有人雇他将这东西偷出来,你去盯着他,再好好问问,不过为了保密,跟之前一样就行,给他钱让他离的远远的。“
王诀疑惑,什么时候慕老板把灭口改成给钱了?
只见慕颜夕轻轻瞥了眼客房,王诀顺着她视线看去,想起来这里还住着位道长,当下领会精神,应承一定让她满意。
慕颜夕敲敲萧墨染的房门,没人开,继续敲。
撑不过她第三波敲门声的萧墨染出来了。
乌墨长发披散在肩上,衬衫开着一格口子隐约露出纤细的锁骨,肤色白皙晶莹,像是沁了蜜一样,眼眸清亮如水,映着慕颜夕的身影。
慕颜夕朝她眨眨眼,眉眼笑容十足的妖气,“墨染,我饿了。”
萧墨染脊背挺的笔直,站着不动,“慕老板不是向来不喜素斋?”
“墨染想听真话假话?”
她觑着这女人,表情寡淡,“慕老板两个都说便好。”
慕颜夕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假话就是,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去周武王墓一趟,到时候就吃不着了,趁着现在,多补充点,真话是,我喜欢你为我做的东西。”
萧墨染沉默了会儿,眼底依旧平静,脸上神色淡淡,越过慕颜夕走向厨房,“真假话颠倒来说,许是只有慕老板才喜欢这般心思。”
慕颜夕不介意,跟着萧墨染进了厨房。
萧墨染套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熟练的择菜洗菜,切好然后码上盘子,全是各种青菜,透着水色清润的光泽。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罐子,里面有些类似草药的东西,不过没有草药的味道,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
用这不知名的草沁水,在将青菜重新清洗过后,慕颜夕觉着一直萦绕在鼻尖的那种化学制剂味道消失了。
萧墨染神情肃敛,极为正经,就像手中的东西不仅仅是一顿饭,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如同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将一切调料备好,她抿着唇,侧头,“慕老板对下厨感兴趣?”
慕颜夕挑眉,“不,我只对下厨的人感兴趣。”她恶意的顿了下,继续说:“你不是也对我很好奇么?萧道长。”
“看来慕老板对这项不正经的戏耍很有继续的愿望。”萧墨染抬眸瞧她,乌黑的眼眸泛着润泽的光,“出去吧,会有油烟。”
慕颜夕摊了摊手,轻笑一声便走了,萧墨染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许久,微微叹口气,将碗里的葱姜倒进锅里,飞溅的油花在她手背上烫了一下,转眼红了大片。
她越来越不像自己,却不觉得这种变化不好。
以证人道,才得天道。
真的是这样?
第22章 妖孽不再妖孽()
王诀晚上传回邮件,地址是没错,他已经派人去盯着,孟仲祥也确实是偷到玉鹤,只不过,这一切他都是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他被绑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女人交代他去偷这只玉鹤,并告诉他地址,将玉鹤给沈凝也是女人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见过人。
修改成短信发给萧墨染,通知她明天一起去拜会玉鹤的主人。
慕颜夕已经习惯了早晨定时响彻的经文声,唯独这次早了许久,她困的很,咕哝一声继续睡去。
等她被惯常生物钟在8点叫醒,收拾清爽出去,却发现萧墨染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端着杯果汁慢慢抿。
萧墨染抬头时有一瞬的怔愣,慕颜夕改掉以往的样子,清淡妆容,修身正装,目不斜视,眼尾妖娆的轻浮都散了许多,仿佛身上的妖气被藏起来,剩下她本身勾魂摄魄的容貌。
“你……”萧墨染眼底沉了沉,散去瞬间的惊讶。
慕颜夕顶着张妖精脸偏偏正经严肃,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妖气十足:“道长觉得我这模样如何?”
“……”萧墨染不知说什么好,“我并未让你一定如此。”
慕颜夕依旧正经严肃,“道长心念,我自当听从,我改邪归正,道长可有奖励?”
萧墨染决定视而不见,起身开门,“该走了。”
慕颜夕并不习惯正经严肃的感觉,是以她正经起来总会很僵硬,为了增加严肃感,神情凝重的像是要参加人大会议。
只不过这种感觉蔓延到整个人,连脚步都显沉重的过了头,脸上的凝重表情近似哀伤,走过大堂的时候,惊的王诀一口豆浆喷了出来,不由问道:“慕老板,你这样……是破产了?”
慕颜夕蓦地站住,回头,眉宇紧皱,“你才破产了,王经理,我破产了,是很值得你欢欣的事么?”
王诀被噎了下,眼睁睁瞧着她威严的背影默默垂泪。
孟仲祥给的地址是成华区双华路的新胜小区,这是旧楼区,每栋楼房只有5层高,住的都是老人,现在外面温度正好,许多老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牌,不多的几个老式公共座椅都围满了人。
最里面有个后建的车库,那样子很久,大概是用了许多年。
慕颜夕注意到有个老人老态龙钟,脸上皱的像树皮,手上拿着只没点火的旱烟枪靠坐在公共座椅上。
他对面有两个人下棋,平常围观下棋的人少有做到观棋不语,即使面前已经换了三拨人,可他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身边的老人也不跟他交流。
他的样子跟所有普通老人一样,却又有点不同。
慕颜夕走到他身边,轻唤:“老人家?老人家?”
“丫头你别喊了,这人是个疯子,天天在这儿坐着,不到晚上不回家,刮风下雨都不改,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你跟他说话他也不会理你。”
其中一个下棋的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将‘马’踩了对方的‘炮’。
慕颜夕嗯了声,唇线轻轻的勾起来,从箱子里拿出玉鹤。
抬高,松手。
老人无动于衷。
最后一刻慕颜夕伸手接住玉鹤,捕捉到老人余光中一闪而逝的复杂。
她笑道:“我找的就是一个疯子。”说罢,执着‘车’压在对方空门,把对方一下逼死,反败为胜,“将军。”
刚才说话的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斥责说:“小丫头,你这样不合规矩,怎么能替人下棋,你这做法不对。”
“做法如何不重要,关键是我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我赢了,不是吗?”慕颜夕回话,视线却紧紧盯着少言寡语的疯子。
鼻息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土腥味,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疯子身边有股奇怪的凉意,似是不受天气影响。
慕颜夕凑近疯子,声音压的极低,“墓王先生,我认为,我们之间,该好好谈谈,不过,你可以考虑是否想跟我谈。”
她转身便走。
过了许久,疯子老人掏出打火机点燃烟枪,吸一口,周围散开呛人的烟土味,待一袋烟丝抽完,随手在椅子边缘磕几下倒出烟灰。
老人起身,颤颤巍巍跟过去,像是一步步离开自己所处的世界。
小区外停着慕颜夕的车,老人拉开门,用了很长时间才坐进车里,车内的冷气让老人打了个哆嗦,干咳几声,声音仿佛因为常年不说话有些嘶哑,“丫头,你找个地方吧。”
慕颜夕勾着唇,眼尾轻浮邪肆,踩油门,车一下飘了出去,萧墨染始终不很喜欢她每次出来都飙车,反观后面的老人丝毫影响都没有。
开到附近一个茶楼,她早就让王诀定了位子,这里的茶,水都是上乘,还有经验老道的茶师。
跪坐在茶室,萧墨染熟练的择水、取火、侯汤,动作如行云流水,沉静高洁,似仙人烹茶待客。
老人兀自沉默,神情木讷,让人以为他不过是将呆坐的地方换了一个,没什么不同。
慕颜夕说:“墓王谨慎太过,今日你我会面,没有第四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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