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打两下,又被别人从背后给踹开了。
赵军和栓子被围住,两人背靠背和沈涛他们动了手。要说一对一,赵军是谁都不怕。但是沈涛这边人多,他和栓子两人根本就不沾什么便宜。
栓子一不小心,就被人给拽开按住打。赵军下手狠,没人敢轻易动他。可赵军自己面对付沈涛和其他人,就更不乐观了。四五个人一拥而上,赵军也没招,被拉胳膊拽腿的放倒,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下。
沈涛上去想踢赵军两脚出气,可没想到赵军突然挣脱,一拳就砸在他鼻子上。打得沈涛又是鼻涕又是眼泪,跆拳道一点也不好使了,被赵军揪住就是一顿狂扇。
“都别过来,不然我今天就抽死这货!”
赵军气势很强,再加上领头的沈涛被打的挺惨,别人都不敢再上前。
我过去扶起了郑秋,这家伙被打的嘴角都流血了,还在喘粗气。栓子也被放开,脸上带着巴掌印,雄纠纠气昂昂象个英雄似的走过来。
“赵军,走了。和他们纠缠没意思。”我叫了一声。
“我兄弟发了话,今天就放你一马。再有下次,你除非不上学,不然你也跑不了!”赵军将沈涛一脚踹开。
我和赵军栓子还有郑秋离开,出了学校的大门。
“你们今天怎么来学校了?找我是有事吧?”我问赵军和栓子。
我一问,赵军就笑,“当然是有事,对我来说可是大好事。”
“你还不明白啊,军哥攒够了钱,要带奶奶去城里做手术了。奶奶快能看见了。”栓子说。
“这么快你就攒够钱了,了不起。”我给了赵军一拳,“什么时候去,我和栓子跟你一块去陪着。”
“你就算了,整天上课还陪我们干什么。你少挨两次打,我就放心了。”赵军嘿嘿笑,和傻子似的。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向郑秋。
结果郑秋也没帮着我说话,“别看我,这次我可是为了帮你,才被沈涛他们打的。要不是有我分散火力,估计你更惨。”
“你们两个都挺怂的,让人给欺负成这样,要是我,早就和那伙人拼了。”栓子很不屑的瞥了我俩一眼。
我和郑秋异口同声,“吹吧你!”
“肖阳,过两天我就带奶奶走了,等我回来就请你们来我家吃个饭,庆祝一下。”赵军这回很豪气。
平时花钱的时候,赵军小气的很,有栓子在多半都是栓子掏钱。这回奶奶的眼睛治好了,他也要好好的请我和栓子一回,这也是他早就说过的。
郑秋和赵军栓子两人,也算认识了。下午快上课的时候,我和郑秋才回了教室。
中午被打了,虽然我收拾了一下自己,可也并不是那么整齐,脸上还有几道擦伤很明显。
一进教室,就看到刘佳佳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也看到了我。我对她笑了笑,但是她却扭过头去不看我。忽然又用疑问的眼神盯着我的脸,明显是看出来点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没去理她。转头去看沈涛的座位,结果沈涛的座位上没人,估计是被赵军在脸上抽得不轻没来上课。我也没在意,坐下自己翻书。
和教化学的卢老师打赌,我的压力好大。卢老师就不应该教化学,她明明政治手腕这么高,教化学真是可惜了。我一边翻书,一边琢磨,没有老师这样算计学生的,我倒霉透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了,栓子火烧火燎的跑来喊我。
“肖阳,快点出来!军哥出事了!”栓子脸上又是泥又是血的,还一身的土。看上去非常狼狈。
“你怎么这样就跑来了?”我急忙出了教室。
刘佳佳和许蕾她们看到栓子找我,也凑过来听。除了她们俩,很多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先别管我,军哥他、他让人给打的好惨,连肋骨都断了!”栓子眼泪都快流出来。
我一听也很着急,拉住栓子的手臂,“人呢?送医院了没,现在怎么样?”
“他还能动,就是胸口疼的受不了。已经送医院了,你姐正找医生呢。我等不及,就先过来通知你一声。”栓子说。
我松了口气,赵军并没多大的危险。
“咋回事,这是谁干的,你这样子肯定在场吧。”我问栓子。
栓子说:“下午来了辆面包,非说上次在我们厂修过车,没两天就坏了。要让他们拿上次的维修收据他们也拿不出来,推推搡搡的就动开了手。军哥上去拦,结果被人揪住就是一顿毒打,打得他都吐血了。”
“后来老杨打电话叫了几个人来,两边认识才停了手。听老杨的意思,好象是军哥惹了什么人,对方叫人来厂里闹事,就是针对军哥的。”
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涛,估计这些去汽修厂闹事的,就是他找的人。
“走吧,咱们先去医院,看看赵军怎么样了。”我和栓子两人往外跑。
“还有一节课,肖阳你不上课了?”刘佳佳叫住我说。
“上什么课,我本来想让你帮我补下初中的化学,可你又不打算帮,这时候知道让我上课了。”我说。
刘佳佳说:“我是班长,当然要管你。”
“那今天也不行,我还有事,回头再说。”我没多说,和栓子一溜烟跑了。
到了医院,赵军已经被护士姐姐安排了一个病床,正躺着输液呢。看到我们来了,他还笑。
“你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我过去上下看赵军,“断了几根肋骨?不会要做手术吧。”
“还断几根,一根就已经很疼了,你给我断几根肋骨试试?”赵军咧着嘴说。
“军哥,啥时候开刀啊?”栓子也问。
赵军想用枕头去砸栓子,可动了一下就疼的脑门冒汗。
“不用开刀,我这肋骨虽然断了,但是医生说不是开放性骨折,固定好养三个月就能好。说幸亏我年轻,骨头的韧性好。不然要是开放性骨折,捅破了肺就麻烦大了。”说完赵军还掀起被子让我们看。
他身上缠了好多的绷带,人都快被裹成木乃伊了,颇有点丧尸出笼的架势。
“老实待着吧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现个什么劲。啥时候能出院?”我说。
护士姐姐这时候走进来,看到我正问赵军,就顺口回答了我,“他先住几天观察一下,没意外一周以后就能出去。”
“要这么长时间啊?”赵军开始挠头,“我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人管,我可有点不放心。”
“你老老实实的,先让你奶奶放心吧。”护士姐姐知道我们是朋友,也没对赵军有多客气,“你们这些半大小子,一个个的整天惹事,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军哥,你放心在医院养着,奶奶有我照顾,保证没问题。”栓子拍着胸脯说。
赵军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栓子,你可记住了。就说我出几天差去外地,几天就回家。还有,我奶奶做饭不太好吃,你可别露了馅,吃饭的时候记着多夸她几句,她老人家就吃哄。回头等我回去,就请你吃大餐。”
栓子的脸都皱到了一起,情绪明显低落,“行了军哥,咱们能不提这个不?上回奶奶给做的红烧肉,我吃了都快变成咸鱼了。不过有你的话在,我就是真变成咸鱼,也认了。”
“你们呀!”护士姐姐指了指我们三个,“少打两回架,就用不着这样了。”
“这次可不怨我们,赵军这是因为我才被人打的。”我把赵军来学校找我,正碰到我被人打的事说了。
护士姐姐摇了摇头走了,她对我们这些人的事,有点不能理解。
“原来是沈涛那小子干的。”赵军的脸色阴沉的很。正要给奶奶去治眼,结果却出了这么件事,自己被人打伤了。原本给奶奶治眼的钱,先用在了自己身上。
“我饶不了他!”赵军狠狠一拳砸在病床上,牵动了断掉的肋骨,疼得他脸色发白。
“军哥,我这里还有些钱,等你好点了,咱们先去给奶奶把眼治好了再说。”栓子怕赵军弄出更大的事来,急忙说。
“对啊,先把奶奶眼治好,沈涛那小子就别理他了,那是一条疯狗。”我也劝说赵军。
赵军自己也明白,继续闹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对方能找来那批人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可是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有点难受。他没再说话,可是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我回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去了食堂打饭,只有沈涛一个人在自己床上躺着。
一看到沈涛,我的怒火就腾的一下蹿起老高。
“沈涛,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去汽修厂找人麻烦,别这么没种!”我指着他说。
沈涛脸上还肿着,不过他不屑的表情一点也没变,“你跟我就不是一类人,屁道理都不懂。我告诉你肖阳,在你眼里,好象单挑之类的就是英雄了是吧?狗屎!有种没种不是你说了算的,滚一边去。”
第二十七章 礼物()
沈涛很是瞧不起我,甚至连我的朋友赵军他们也没瞧在眼里。更是摆出一副我很深沉,你们不懂我,也无法揣摸我心思的恶心模样。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不是能模仿出来的,是骨子里的。
“真他妈恶心,你有什么道理?你打我我认了,可是你连我朋友都打的住了院,你还在这里夸夸其谈,真有脸!”我是豁出去再挨一顿打,也得问问他。
“没脸的是你才对,你说说你自己有什么脸?论什么你没什么。论成绩,你是个学渣一样的存在。要说别的,你家很有钱吗?平时你自己的吃穿都不强。要说权力你们家也没有,不然你也不在三中混日子了。你说你有什么可依仗的?别的就不多说了,只从这些事上,就能看出来你没钱没势没地位,将来也一定是个没出息的货色。”沈涛冷笑不已,“你的层次差得太远了,我跟你说实话,这世界从古到今都是掌握在精英的手里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就是当个混混也要管上一帮小弟,才能自称草莽英雄。你是什么?你就是个屁,放不放要看别人的心情。”
沈涛骂得我说不出话来,他说的有理有据,我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
可是不说话我太憋屈,总不能就让他这么嚣张。
“我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自己有手有脚,将来可以自己去挣回来,不用象你这样依仗着家里。你要不信,咱们走着瞧吧。”我说。
“哎呀嗬,你好象挺厉害的,你先赢了和化学老师打的赌再说吧。到时候怕是不用我动手,全班的同学就把你收拾了。”沈涛十分不屑的说。
我僵了一下,不禁又头疼了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啊。
连着两天,我放学了都会去医院看赵军。栓子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可是关键时刻还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又是顾赵军奶奶,又是给医院的赵军送饭,人都瘦了几斤。
赵军自己,则对于用去了一部分给奶奶治眼的钱而耿耿于怀,看着心情不是那么好。
周五晚上,赵军忽然对我说:“肖阳,你说我奶奶的眼能治好吗?”
“当然能了,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而且白内障又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奶奶的眼肯定能治好。”我说。
“军哥,你就别担心这个了,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这几个月的工资还剩了一部分,到时给奶奶凑一下就够了,你放心吧。”栓子说。
赵军拍了拍栓子,“你家的条件也不怎么样,钱你自己留着吧。我自己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从老杨哪里借一点,他应该会答应的。”
“老杨?”栓子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是不会借的。”
“怎么回事?”赵军怔了一下问。
栓子犹豫了一下,才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早晚会知道,老杨就不是个东西。你在汽修厂被打伤了,怎么也能算工伤了。宏利汽修虽然是私人的,老杨也应该给你出点医药费吧,他出了没有?就是不出医药费,他过来看看你也没什么吧?可是他的人根本就没露面。他前天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说,说你在外面惹事,让厂子也受到牵连,他让我通知你把你开除了。”
我看到赵军的面色没变,可是他手已经紧紧的攥住了床帮,手指关节都白了。
本以为他会发火,可赵军却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没了老杨我就不信自己还吃不上一口饭。既然他想赶我走,那我就还不在他这干了。等我出院就带奶奶去城里找个工作,到时栓子你要愿意接着和我一起干,我站稳了脚跟就通知你。”
栓子挑了下眉,“军哥,你太小看我了。说好了将来一起开汽修厂的,你自己先去城里算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别嫌我笨就行。”
“军子,你这事是受我拖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话,我一定帮。”我自己知道现在能力有限,但是对赵军非常的过意不去,想出一份力。
“你就拉倒吧,还上学呢能帮我什么忙。”赵军这家伙一点没把我的话放心里,“你要是想帮我,等你将来有了出息再说吧。”
欠了人情还不上,多少心里也是有疙瘩的。仔细一算,我是欠了多少人的情啊?几乎身边所有的人,我都欠他们的。这种感觉不太舒服,压力太大,就好象自己是个废物似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到周六我坐车回了家,爷爷还是老样子,他给人泡药酒也自己喝,身体还是挺不错的,但也能看出头发又白了一些。
进门的时候爷爷挺高兴,问我在学校怎么样。我哪敢说学校的那些破事,要是把爷爷再气到,我真是罪大恶极了。
“对了,小梅给你寄来点东西,我放到你屋里,你去打开看看是什么?”爷爷说。
我回了自己的屋,床上放着一个包裹。包裹不大,用不透明的塑料袋封着。爷爷也没打开,他是老派人,看到包裹上写着让我收的,他就不会动。可是爷爷对于妹妹也很是关心,想必心里一定痒的不行。
撕开包裹之后,里面居然是两个盒子。上面写明了一个是给我的,另一个是给爷爷的。
爷爷一看到妹妹寄来的东西居然有他的份,高兴的和收到礼物的小孩似的,还哼起了京戏。
我打开自己的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部手机。爷爷这里只有一部固定电话,但并没手机。我和妹妹从小过的也并不富余,别人家的孩子初中就有手机,但是我一直没有。
谁知道妹妹分开三个月,就给我寄来一部手机,她哪来的钱?爷爷看到我是一部手机,他这时才舍得打开自己的盒子。
爷爷的盒子里面,是一部电动按摩器。包装里还有妹妹的一张字条,“爷爷总给别人推拿按摩,我走了就没人给爷爷按摩了。爷爷,我想你。”
字条很短,可是爷爷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之间,眼里就有泪水流出来。
“好孩子,爷爷也、也想你。”爷爷咕哝着说。
“爷爷,你怎么哭了?”我问。
爷爷抹了一把脸,“胡说,我这么大岁数,怎么可能会哭?你看看小梅给你写字条了没。”
岁数越大脸皮越薄,爷爷不肯承认,我也并不计较。妹妹在我的手机盒子里,也放了一张字条。
“哥,我想听你的声音,手机里有我的号码。”
爷爷也看到我的字条,“你还不给小梅打个电话?”
我打开手机,在通讯录中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我直接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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