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从那个摩挲人家出来,我对这个传说中的女儿国,充满了隐隐的失望。
也许冥冥中,我还希望看到真正的“母系氏族”社会吧。
可是,这里早已不是一片净土。
入夜,泸沽湖开发出来的繁华商业处,酒吧到处都是,那些旖旎交错的灯光,还有那些穿着摩挲服饰的妖艳女子,在街头做着揽客的生意。
我的心里一片悲悯,其实,我也做着和她们同样的事情。
后来,在一个自称是摩挲女子的盛情邀请下,我们和那几个总们去了这里的特色酒吧,只能说,这里和大城市的酒吧大同小异,到处都已经同质化。
除了酒吧女是穿的摩挲服饰外,再无特点。
但是,酒吧的确是一个艳遇的地方,据说,那晚,有一两个总后来留宿了……
那晚,回到里格岛的酒店,我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那一夜,沈云岸又被他表哥邀约着出去了。只是那晚,他们都没有回来。
天亮的时候,沈云岸才回酒店。
他看着已经起床的我,居然说:“烟罗,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昨晚,特意让你一人在酒店放心住下。
不为别的,我只想你休息好!”
那刻,我心里顿时涌起股股暖流,我想说一些感谢他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我终归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不管怎样,我只是他这次的女伴,他也只是我的客户。我们之间有原始的交易,只是,他是君子,放过了我。而我,其实也算失约,没有尽到一个公关的三陪任务。
对沈云岸,我总觉得欠了他的,所以,许多话,已经到了喉咙口,我又咽了回去。
最终,我只对他说了五个字:“沈总,谢谢您!”
他却按住我的肩头:“烟罗,我们一定后会有期!”
我和他相互击掌相约。
我的心里却但愿着下次我们的见面,我可以和他比肩同行,而不是这次这样令人尴尬的处境和身份。
那日,我们从泸沽湖回到丽江后,就搭乘包机返回了北京。
飞机上,易虹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她特意走到我身边,小声道:“夏桐,你是有福气的人,这次,你赚大发了。”
我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指的是什么,我对她笑了笑。
易虹却指指她给我的红包:“里面的钱,可以让你安心读完大一了。夏桐,我如果是你,一定会留下沈总的联系方式。
这么好的人,你以后到哪里去找?”
我不知道易虹究竟知道我这几天多少的事情,但是,她的话却再次在我心底荡起了涟漪。
可是,每当想起沈云岸那张清俊的脸和他温雅的举止,我就自惭形秽。
那刻,在飞机上,我对自己说,以后,一定想法另觅出路,不要靠这种出卖自己身体的方式来换取自己的所需。
这是一点也上不得台面的!
所以,尽管,沈云岸那么好,我还是只能关闭自己的心门。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没有任何男人会娶一个做“小姐”的女人!
一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我又何必当真!
李婷坐在我旁边,依然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次只是一次突然的旅行一样。
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和哀乐。
而其他三位,则相互炫耀着她们这几天拿到的小费。
其实,只有我知道,这一趟,赚的最多的是李婷,因为,庄博那晚把他赢的那撂钱,全部给了她。
也许,正是庄博那天善意的言行,和那几句很暖李婷的心的话,让她为他打开了心门。
我不知道这对李婷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整个行程中,我知道,庄博没有对李婷一见钟情。
否则,他怎会对我那样纠缠?
下飞机后,我们各自分道扬镳。
易虹特意的向我们挥挥手,道:“下次想赚钱了,又给我电话!”
我和李婷只好尴尬的给她笑笑。
但是,易虹像没事儿的人一样,妖袅的消失在人群中。
而明天,就是九月一号了,是我入学报道的最后期限。
那晚,我回到李婷地下室的出租屋,我仿若做了一场梦一样。
梦醒后,日子又照旧,只是,我终于有钱可以去学校报道了。
那晚,李婷很久都没有睡,她在床上一直用画板画着,我后来偷窥了一下,才看见,他居然画的是庄博。
那刻,我知道,李婷的心已经因为庄博凌乱不已!
虽然,她说回来后,她会把他忘记了,可是,看那情形,她又怎会把他忘记得了。
或许,庄博已经深入她的骨髓里了。
我躺在床上,却想着,明天就去换张手机卡,我要把这次丽江行彻底雪葬。
就是,那个让我记着他的人,我也要深埋在心底。
尽管,这次,一些人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涟漪,或许,会让我一生难忘,可是,我必须把他们忘记,只有这样,我才能做到有尊严的生活下去。
那晚,我以为,从此,我凭自己的努力,只要在北京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我就一定可以凭努力在这个城市立足下来。
我对自己说,我要努力,我要拿奖学金,用这个供我以后的学费。
另外,我也折磨着,开学后,我就去找家教或者别的什么活,总之,我要换一种方式生活。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管我怎样努力,它却都又逼迫着我向一条不归路走去。让我欲哭无泪,只有,在现实生活的车轮下,将自己的青春碾压——
翌日,李婷送我到了我的学校,她才去她的学校。
临走时,她特意给我配了她出租房的钥匙,她说,那个地下室的铺她会留着,以后课余或者周末,可以去那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个地下室的铺,但是,我知道,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就像易虹,她到现在也还留着那个地下室的床位一样!
我挥手向李婷告别,看着她消失在人海中,我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的北京,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一个好人,虽然,她和我差不多窘迫,但是,她却好心的让我和她在她租来的地下室混了那么多天。
我不敢想象,这些日子,如果,不是李婷收留我,在人海茫茫的北京,我又将何去何从?
看着李婷消失的身影,我不由泪眼模糊。
我努力的隐忍,想一些尽量能让我开心的事情,才把我这浓烈的愁绪散尽。
终于,走进了我梦寐以求的大学。
我的心里是那样的沉重,因为,只有我知道,为了这次能走进这个校门,我用了怎样的努力和屈辱去换得。
看着校门口,好多家长开着车将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送来学校,他们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而我的心里不由涌起股股忧伤和难过。
怅然中,我埋头向学校里的新生报道处走去。
这时,一个学长走到我面前,接过我手上的简单行装,告诉我他是负责接送新生的。
在他的帮助下,我那天顺利的办了入学的手续。
第23章 别无他法()
何丽悲哀的看着我,她吸吸鼻子,又说:“夏桐,我已经想通了,我牺牲自己的某些东西,让它为我自己换取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有我哥娶媳妇的钱。
所以,这一个下午我都在想,我或许会去酒吧、夜场那些地方,只要能解决我的困境,我出卖自己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她捉住我的手:“夏桐,我想,只要我的灵魂和心灵不肮脏,我的身体脏点儿又有什么呢?
我别无他法,只有靠出卖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刻,听完何丽的话,我心里不由就涌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只说:“何丽,我理解你的困境,也支持你的决定。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现在只管我自己,不会管家里。”
那刻,我也把自己的境况和盘托出给了何丽。
她听完我从小到大的遭遇,和我抱头痛哭。
我想,那夜,没有哪个新生宿舍有我们这个宿舍这样一片悲戚,愁云惨雾吧。
哭过后,我们俩又相互鼓励,不管怎样,我们都努力为改变自己命运而坚强的活下去!
后来,我们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何丽却对我说:“夏桐,我那晚看见沈总对你很好,他还帮你夹寿司。如果,他要帮你,你就接受他的帮助吧。
我都在想,如果,有一个像沈总那样温文尔雅的人愿意帮助我,我永远在他身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都可以!”
我听后,苦笑一下,没有回答何丽这个问题。
但是,那刻,我的脑海里却又交错闪过了沈云岸和庄博的身影。
我以为,换了手机卡后,我会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没有想到,一经提起,他们两个人居然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更气人的是,我用什么方法,也将他们不能从我的脑海里赶去。
听着何丽在上铺辗转反侧,我居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沈氏山庄进去那么严,那晚,那个龙哥怎么会进去,而且还敢在那里猥亵你?”
我这一问,何丽不由激灵了一下。
她翻身坐起来,看了睡在下铺的我一眼,惊讶道:“夏桐,你怎么知道那晚的事情?”
我那刻想借别的话题赶走我脑海里那两个交错出现的妖孽身影,就说:“你还记得那晚,那个龙哥挨了一石头子吗?”
她更惊异了,那双漂亮的眸子看着我,仿佛看见了神!
我苦笑一下,告诉她,那石头就是我打的。
何丽听到这句话,直接从她的上铺爬下来,坐到我的旁边,一脸膜拜的看着我。
她惊讶又欣喜的抱了我一下:“夏桐,你就是我的贵人!那晚,如果没有你的跳舞相助,我不知道要被那几个下流胚子怎样玩弄。
说真的,夏桐,我那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你不知道,做我们那一行,什么客人都可能遇上。
多数客人还是能用道德约束自己,用艺术的眼光去品尝和欣赏我们的人体宴。
可是,少数龌龊之人,拿我们当性工作者都不如,他们在我们的身体上将那些精美的如艺术品一样的佳肴各种吃,有些动作真的无法启齿,无语言说,反正,那些禽兽不如的动作,你懂的!
有一次,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居然直接拿嘴吃我身体上用来装饰的那朵花,他不仅叼起了花,最后还很龌龊的把他的口水流在了我身上!
所以,那晚,我不敢想象,要不是你出手,那帮总们还会玩什么花样?”
我不由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揽紧了她突然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那刻突然后悔,自己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贸然挑起了这个话题。
我轻轻的拍打着何丽的后背,希望这样给她减轻点压力,给她一点安慰。
良久,见她没有那么激动了,我对她说:“忘记这些记忆吧!以后,咱不做人体宴嫩模了,哪怕去夜场坐台,也比这个好点。”
我当即就把易虹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了她。
那晚,何丽最后没有上她的床,她直接和我并肩躺在我的铺上。
她说:“夏桐,以后,我们做最好的姐妹。以后,我们有难同当,有苦共享。”
我和她在被窝里双手紧紧相握,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她。
听着她的故事,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想起我小时候和我妈一起艰辛度日的那些日子,想起我爸和我后妈对我的冷言冷语,还有我自己拿到高考录取通知书后的遭遇,我和何丽一样,百感交集!
那刻,我紧紧的抱住何丽。
我对他说:“嗯!此后余生,我们相互取暖,相互照应!”
那个夜晚,因为和何丽抱团取暖,我对这个才入住的宿舍没有了丝毫的陌生感。
我们相拥了一会儿,直至我们的心情稍微好点,不再那么悲伤时,何丽说,以后,我们俩做事情要小心点。
她说她感觉我对面上铺的杨贝贝特别娇生惯养,大概不太好相处。
我想起我今天进寝室时,她妈正帮她整理床铺,而她却大小姐一样站在下面颐指气使,及她满身透露出的优越感,让我对何丽的话有了认同。
也许,我对我们这个四人的宿舍还充满了好奇,就又八卦的问何丽:“我对面住的那个林璐如何?我还没有看见过她。”
何丽想了一下,她道:“挺斯文的,看起来很有教养,她爸妈一看就是知识分子,言行举止,都彬彬有礼的。”
我听何丽这样说,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我生怕我对面的下铺也是一个飞扬跋扈的矜贵主,那以后,我们这个宿舍住起来就麻烦了。因为,我太了解一个寝室有两三个飞扬跋扈的人的破坏性。我高中时,有个宿舍就住了这样一对“活宝”,结果,让那个宿舍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也许,我和何丽因为我们能踏进这所大学太艰难了,所以,我们十分珍惜。
人家都说,大学和高中比起来,简直是天堂。
但是,我和何丽丝毫没有放松。
我们仍然像高中时候那样刻苦。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没有资格来享受这个天之骄子的生活。
一周就这样匆匆过去。
周六的早上,当杨贝贝坐着车回家时,林璐打算好好在北京逛逛时,我和何丽却一个早起,我们要分头去找工作。
我还是坚持自己事先想好的办法,我想自己在学校努力,争取拿最高的奖学金来给自己交学费。而我的生活费,就靠课余的兼职。
因为,我想活一个大写的“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不想出卖自己的青春!
而何丽和我不同,她要给她哥挣娶媳妇的彩礼,所以,她必须要选择那种钱多的伙计。
而对于一个在校读大学的学生来说,要想挣钱多,除了走那条“不归路”的捷径,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了!
所以,那个周六,何丽毅然去找了易虹。
因为,易虹不管怎样,也比她那个老家的龙哥靠谱。
我们从学校门口分手后,我毅然去了职介所,何丽则去了她和易虹说好的地方。
我那天应该是第一个去职介所的人吧,我站在职介所门口时,那里都还没有开门。
但是,门前的广告牌上,却贴着琳琅满目的招聘启事。
我看了一下,发现招什么的都有。
那刻,我不仅松了口气,觉得这帝都果然就业环境良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么多的招聘广告,不过是职介所用来忽悠人的噱头。尤其是我们这种干兼职的工作,简直微乎其微!
也许,那天我运气好,老天长眼了吧。
当职介所的人把门打开,问了我的来意后。
那个工作人员一笑,说,正好有人找家教。
不过,她却告诉我,那家的孩子今年十七岁,是个不好侍候的主,今年该读高三,前前后后,已经换了不下十个家教老师了。
我听后,不由一愣,心里也开始打起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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