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鸿感到难以置信,心里暗想:“是青云将凌氏云峰暗中卖给李远的?怎么会呢?青云敦厚老实,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不可能!绝对没有那回事!你在撒谎!”
李志雄额头冒汗,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冷笑起来,昂首说道:“凌弈,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
“我有人证!”
凌弈对杨知县说道:“知县大人,青牛大街的冯松林可替学生作证!”
“他能证明什么?”
“大人传唤之后便知!”
杨知县沉吟片刻,一拍惊堂木:“速传青牛大街冯松林上堂!”
“不必劳驾,其实冯某早就已经来了!”
一名男子走进了公堂,单膝跪下说道:“草民冯松林见过知县大人!”
“你就是凌弈口中所说的人证?”
“正是,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冯某去凌家茶坊购买茶叶,回家的途中正巧遇上了李远那厮……”
冯松林缓缓说起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将自己如何与李远相遇,到最后凌弈找上自己,揭穿了李远诡计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后,冯松林将调包了的茶叶全部呈上,作为李远犯案的证据。
李志雄见此情景,他的腿禁不住地发抖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让自己保持镇定。
堂下的百姓顿时哗然,发出了激烈的议论声:“照此看来,该不会真是李家在陷害凌家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经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的了!”
“被搞乱了,真的被搞乱了,如果凌弈说得是真的,那李家可就做得很过分了!”
“啪!”
杨知县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原告,可有话反驳?”
李志雄立即说道:“大人,千万不要被他们二人迷惑了,他们两个人早就串通一气,故意合伙诬告我李家,我李家绝对是清白的!”
“呸,无耻!”,冯松林直接骂了一句。
凌弈说道:“知县大人,您可传李远、李华等人和凌青云一同来公堂对质!”
“嗯,言之有理!来人哪,速传李远、李华、凌青云等人!”
说完之后,再次拔下了令签,丢给了孙捕头。
“卑职领命!”
孙捕头接过令签,带着几名衙役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李远、李华和凌青云一同来到了公堂,单膝跪在了一边。
杨知县简单地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尔等可有话反驳?”
“大人,我等冤枉啊!”
李远满脸无辜地说道:“他们是一伙人,一同设计来欺骗知县,大人不要被他们蒙骗了!”
“就是啊,我跟李远仅仅只是认识而已,但我毕竟是凌家的人,怎么会将凌氏云峰暗中卖给李家?冤枉啊!”,凌青云同样喊冤。
那名叫李华的年轻男子则满脸不屑,冷笑说道:“我倒要反过来问问被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有做过这种事情?”
冯松林指着茶叶说道:“那就是被李远调包过的茶叶,那个就是证据!”
“可笑,可笑!”
李华满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那茶叶被调包过,就真的被调包过了?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自己弄的吧?想用这个来诬陷我们,简直是幼稚!”
“你……”
冯松林无话可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李华又说道:“知县大人,这完全就是凌家的诬告。”
杨知县点点头:“这句话倒也说得对!”
李志雄脸色一喜,当即抬起头来,向李华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凌弈沉思片刻,说道:“近期我凌家柜台上,茶叶包装的右下角都写有我的名字作为标记,而冯松林买的茶叶却只有两包有那个标记,这不就表示另外三包茶叶被李远调包过了吗?”
“哈哈……”
李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扯,那个标记根本就是你自己任意添加上去,以此来诬告我李家,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
“这……”
凌弈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想不到李华居然这么能耍无赖,不过他说得也对,这根本就算不上铁证如山。
该怎么办……
忽然,凌弈眼前一亮,对杨知县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李远将茶叶调包之后,肯定会再次往其中投毒,大人可以搜查一下李远、李华二人家中,肯定能找到凌氏云峰!”
话音一落,李华的脸色终于变了,立即说道:“胡说!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杨知县思索片刻,拔下令签丢给孙捕头:“立即去李远、李华二人家进行搜查!”
“卑职领命!”,孙捕头行了一礼,带上七名衙役离开了公堂。
李远的脸色变得不自然了,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因为他家里的确还放有凌氏云峰,但不是为了继续投毒,而是留起来给自家人慢慢享用,毕竟李远也是用钱买了凌家的茶叶。
如果是随便丢了,李远觉得太可惜了,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许久之后,孙捕快再次回到了公堂,将数包凌氏云峰递给了杨知县:“启禀大人,卑职在李远家中搜到了凌氏云峰,请您过目。”
“不会吧?李远家中果真藏有凌氏云峰?这是怎么回事?”,群众又是一阵哗然。
“李远,你作何解释?”,杨知县厉声开口。
“这……这……大人,其实……”
李远有些紧张,不过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缓缓说道:“是这样的,这几包凌氏云峰乃是我岳父托人捎给我的,我岳父也甚是喜欢凌氏云峰,上个月他去买茶叶时就给我带了两包。”
“原来是这样!”,杨知县点了点头。
凌弈立即说道:“李远在撒谎!”
“我没有!”
“肃静!”
杨知县厉声一喝,忽然间冷笑一声,从案上抓起一包茶叶来,指着右下角说道:“李远,本县有一事不明,你岳父送给你的茶叶包装右下角,怎么会有凌弈的名字呢?”
“这……这……”
李远顿时骇然失色,额头上冷汗直冒,吓得连一句话也说不了。
这时候凌弈松了口气,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李远的家中还藏着那有标记的茶叶,那便是凌弈最后的铁证!
凌鸿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转机,心中大喜起来,任由李家再如何巧舌如簧,这次也赖不掉了!
杨知县又说道:“我记得凌弈刚刚说过,凌家茶坊近期柜台上的茶叶才会写有他的名字作为标记,既然是你岳父上个月给你买的茶叶,又怎么会有这个标记呢?”
“我……我……”
李远脸色煞白,情绪忽然间变得极为激动,对着杨知县磕头说道:“大人,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凌弈说得没错,确实是我从凌青云那里暗中买到了凌氏云峰,往其中掺毒以后再接近买茶叶的人,将他们买的茶叶暗中调了包,请您从轻发落!”
“李远,你说什么!”,众原告勃然大怒。
“完了,怎么会这样?李远居然把有标记的茶叶给调包了……”,李华脸色铁青。
“噗通”一声,李志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万万没有料到凌弈居然会在茶叶上留有标记,现在绝对是百口莫辩了。
“啪!”
杨知县一拍惊堂木:“大胆李志雄,尔等可知罪!”
“李……李某……知罪!”,李志雄低着头,语气都带着一丝哭腔。
堂下乡亲顿时哗然:“原来真是李家搞得鬼!太卑鄙了!”
“李志雄,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黑商,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茶商败类,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肃静!”
杨知县再次一喝,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朗声说道:“凌青云,你可有何话说?”
凌青云脸色难看,低着头说道:“草……草民认罪,的确是我暗中将茶叶卖给李远,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要往其中投毒,祸害乡亲们,请大人从轻发落!”
杨知县脸色一变,目光转到凌弈那边,看到凌弈正以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凌青云,心中猜测到凌青云肯定是在撒谎,不然凌弈不会不帮自己家人说话。
“大胆凌青云,事到如今还敢狡辩,罪上加罪!”
凌青云吓得魂飞魄散:“大人,我知错了,我不敢了,我承认我也是帮凶,请您饶了我吧!”
第二十四章 县试,排局鸣州()
“堂下听判!”
杨知县大声说道:“现已查明,一切均是李家暗中操纵,证据确凿,李志雄、李远、李华等人游街示众,判服役七年,罚李家白银千两,凌青云同为帮凶,按大梁法律同罪论处,凌家人等无罪开释,乡亲们的一切损失皆由李家十倍赔偿!”
“大人英明!”
凌鸿和凌弈顿时大喜,其余原告等人亦如此开口,众乡亲更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如此。
“不要,我不要游街示众!”
凌青云跪在了凌鸿身前,满是后悔地说道:“凌伯父,看在我也是凌家人的份上替我求求情吧,凌弈表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表兄弟一场的份上,替我说说好话吧!”
看到凌青云如此模样,凌鸿多少还是心有不忍,正要开口说话时,凌弈却说道:“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去珍惜。”
“我错了,表弟,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无情在前,休要怪我无义,凌青云,你已经不是我的表哥了!就算我能原谅你,还是要受到大梁律法的制裁。”,凌弈无奈地摇了摇头。
凌鸿点了点头:“青云,看在你我叔侄一场,我会瞒着你家人,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等你服役回来,再去见你的家人吧!”
“谢谢……伯父!”,凌青云对着凌鸿磕了一个头。
杨知县大喝道:“来人,将人犯押下去,游街示众!”
“是!”
众衙役一声应和,将李志雄和凌青云等人押上了牢车,开始游街示众。
杨知县一拍惊堂木,再喝一声:“退堂!”
“威~~武~~”
随着衙役的齐声高喊,这场公堂上的官司也宣告结束,凌鸿和凌弈还有其他人都一同退出了公堂。
“凌鸿,我们误会你了!”,众原告一同行礼道歉。
“大家都是本县的乡亲父老,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凌鸿客气地还礼。
“凌鸿兄胸襟开阔,让我等好生惭愧,在这里也向您赔罪了!”
凌鸿笑道:“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事情都已经过去,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好了,啥都别说了,今儿可是赶集,还是尽早散了吧!”
“对对对,我也有买卖要做,告辞,告辞!”
众人陆续散去,没过多久,衙门口就只有寥寥数人了,而凌鸿和凌弈也打道回府了。
回到凌府后,凌鸿先是喝了口压惊茶,然后才对凌弈说道:“这次真是好险,爹最近在商会忙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你及时查出了真相,咱们凌家今天可就要倒大霉了!”
“都已经过去了,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凌弈微笑说道:“对了,爹,我有一个打算,今年的五月初一就是全国的县试,我想报考。”
“报考县试?”
凌鸿脸色一变:“可你才刚刚考上棋生没有多久,这么快就要报考县试?虽然棋生和棋士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却有很大的差距,我看你还是在棋馆多学习一段期间,明年再报考也不迟。”
“一年?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凌弈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能考上棋士,只要我拥有了功名,其他人就不敢打凌家的主意,再说就算我失败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话是如此,可你还是太年轻了……”
凌鸿沉思起来,片刻后终于还是点了头:“也罢,便让你去试一试吧,”
凌弈顿时大喜:“谢谢爹,那我回房继续打谱了。”
说完之后,凌弈退出了大厅,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今天的阳光是格外的明媚。
“县试……真是期待啊!”,凌弈微微一笑。
……
在真相大白之后,行长陈明亮就继续让凌家做东,茶坊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意。
反倒是李家,自从李志雄被判服役之后,李家就由李文杰掌管,但李家也已经名声扫地,就连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短短的五天时间,李家茶坊就宣布倒闭,并且退出了茶行商会。
许多同行暗道可惜,李家的茶叶在邱平县也是名列前茅,就如此退出了茶行,对茶行来说确实是一个损失。
但可惜归可惜,终究还是没有人会去怜悯李家,因为这一切,都是李家一手造成,怨不得旁人。
转眼已经是五月初一,临近初五的端午节,同时也是全国的县试之日。
县试不同于考棋生,考棋生仅仅只是棋道的入门考试,而县试不仅是考验一个人的综合棋力,更是与功名直接挂钩。
只有达到及格线,才可以成为棋士,获得功名在身。
今年的县试,本县的棋生都会参加,足有近千人数,全都在棋馆的考房里进行考试。
邱平棋馆是本县唯一的棋馆,也是本县规模最大的建筑,每天都会有四五百名棋生来棋馆学棋对弈,容纳近千人却也不在话下。
“好多人啊!”
凌弈迈入棋馆,见棋馆中聚集了如此多的人数,着实也是吃了一惊。
随后,凌弈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木制考牌,是前几天在棋馆报名县试时发下来的,上面写着“三十六房第二十四位”等字,那里就是凌弈考试的位置。
凌弈按照考牌上的号码,来到了第三十六间考房,并且在二十四号的位置坐下,从背包中取出了笔墨纸砚来,等候考试开始。
“凌弈,你也是来报名县试的?”
前面左侧的一名少年忽然开口,脸上满是讥讽之色:“你才刚刚考上棋生没有多久,就想考中棋士么?呵呵,真是狂妄自大!”
“郑斌,我来报名县试是我的事情,没必要一见面就开口讽刺吧?”,凌弈无奈地笑了起来。
郑斌大笑说道:“不是我有意讽刺你,而是我觉得你还是太天真了,虽然你在茶行商会上一鸣惊人,但就凭那个水准想要考上棋士还差得远呢!”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都已经报考了。”
凌弈打了个哈哈,满脸不在乎的神色,却让其他人也忍不住一阵偷笑。
郑斌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而和其他人小声议论起来,大概就是在吹嘘他自己一定能考上棋士之类的话题。
许久之后,只听一道熟悉的钟声响起,整个考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又过少许时间,监考先生走进了考场,依次发下一叠的考卷。
发完之后,就在考房点上了三柱香,每一柱香的时间都是半个时辰。
凌弈粗略地游览了,然后开始动笔答题,最基础的题目依旧是棋局的杀法,这对凌弈来说自然是再简单不过。
紧接着就是中局的攻杀妙手,由易到难,前两题倒还容易,可越到后面也越是困难,不过,这仍然也难不倒凌弈。
再往后,就是解排局,比中局攻杀更加困难,其中陷阱重重,如果不是凌弈特级大师的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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