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你们，厌恶你们么？既然如此，那我就将魔女们塑造成这样给他们看好了。”
“理想中的魔女。。。。。。”赫尔有点懵，她不懂白夜口中理想中的魔女该是什么模样，反正不是她们现在这样，但那一定和现在完全不同。
没有给她们过多的时间思考，白夜开始传授最基础的课程，脑海里有芯片的辅助让白夜可以瞬间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里面储存的知识足够他将这些魔女们教导成真正的大师——只要她们的接受能力足够强。
当然白夜最大的优势不在这，而是在于他前世经历的，曾被记忆认定为痛苦的漫长学习生涯。在那个世界，他从小到大经历了一套完善的教育体系，不管是不是所谓的填鸭式教育，这样体系存活下来的他确实算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了。
最关键的是这其中蕴含的许多教育理念是弥足珍贵的，是几千年文化积淀下来的成果。这也是让赫尔最惊讶的地方，当白夜开始讲述基础音节、发音、字体的时候，她有些失望，看来和公学里的教育也相差不大。
每一位贵族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是这样教导芬里厄她们的，不过最后失败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白夜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他没有死板、按部就班的根据既定的教材施教，譬如公学里的教授固执的认为学不会音节就没有发音和识字的可能性，但白夜不同。
他的讲解方式生动有趣，在芬里厄她们一知半解时会用她们可以理解的例子来巧妙解释，用她们喜欢的东西来加以引诱，他将人类语分解为人类的历史传授下来，而不是一门死板的语言学。
赫尔第一次发现背单词也可以很有趣，发音练习可以结合表演来完成，种种闻所未闻的形式让她都不觉深陷其中，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芬里厄竟然也仰着头聚精会神的听讲。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这么飞快流逝了，以至于白夜说可以休息时，她们几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赫尔扭头看了看几位姐妹，冰焰和零面前的羊皮纸都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连芬里厄也用冰狼语记录了许多，只有她面前一片空白，这让赫尔有些羞愧。
“白夜老师，您的这堂课让我对人类语有了完全不同的认知。真难以想象您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居然和那些王国公学里的教授一样博学，比起他们您更加的风趣幽默。”赫尔发出由衷的赞美。
这让白夜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脑袋：“不用这么拘束，和我说话不必加上敬语。我的课程也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罢了，能让你们感兴趣说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未来我的教育想法就有机会实施下去了。”
“其实认字是一件非常基础却又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今后你们的外出行动还是日常生活，懂不懂人类语可能影响到一些至关重要的事。”白夜叹了口气，对他而言何尝不是，如果他能掌握龙语，那很多目前的困境也可以解决了。
尤其是只要他能看懂龙语，就有机会利用芯片分析那些龙语契约和龙语卷轴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如果可以量产，恐怕会给酒馆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第二堂医疗知识课开始了。
有了上一节课的铺垫，魔女们显然很期待这堂课，不出赫尔所料，白夜传授的医疗知识与公学里的又是截然不同。
医学课是赫尔以前最头疼的课程。在王国大城市中，医师一向是受人敬仰的职业，究其原因便是那些药剂、药材、器械等等东西都不是门外汉可以精通的，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师需要花费数十年的学习。
这也是为什么蓝妮被镇民们称为医师，但在她心目中自己只能算是个普通懂些护理知识的医务人员而已。
赫尔曾经励志成为一名伟大的医师，但当她看到要背诵的药剂配方时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因为白夜会开始给她们讲解厚厚的药剂药材知识等，他却让斯库尔跳上桌子平躺在大家面前，然后讲解起了一些所谓的“急救知识”。
如果在野外受伤了，受到了不同的伤势该如何利用现有的条件去医治自己。他讲解的东西全部是外出或是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使用的知识，有些赫尔也学习过，有些则听都没听说过。
关于急救，听说在军队里会偶尔普及一些战场急救知识，但那就仅仅限于如果不会迅速死亡。这么详细有条理的讲解赫尔是第一次听到。
在黯雅大陆，医学被医师们控制，平民难以接触，最多也只是懂一些基础常识，只有贵族们有资格在公学里学习，部分人可以成为新的医师。就算是白夜所谓的急救，也只有在高级作战部队里会教授。
父亲曾经说过，军队里的低等战力和那些可以被推出去送死的平民相差无几，将心思花费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再压榨出更多的价值。垄断医学，才会为贵族们带来更大的利益。
从赫尔口中听到这个，白夜更加确定这个大陆的各个势力信奉着高度的集权统治，为了金钱财富权力可以不惜垄断一切，让文明停滞不前，形成可怕的两极分化社会。
上层人奴役下层人，反正这个大陆最不缺的就是人口，只要保证他们能勉强活下去，上层人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一切。出现新的威胁，消灭或是拉拢即可，垄断了一切的他们也不会惧怕任何的威胁，对方没可能成长，就算有机会成长也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是典型的多数压制少数，然后高层统治其他的社会啊。
这确实是一种成型后非常稳固的集权统治，如果不会出现白夜这样的变数。。。。。。
白夜轻笑，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发展计划。
第一百零七章 恶灵之眼的魔女们（）
这是一片无人驻足的峡谷，阳光从头顶的银线稍微渗透了些进来，越往下气温就越低，四周不时响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一个巨大的岩洞位于峡谷的某处，洞口前用稻草等铺出了一条还算平整的小路，仔细往里看，有些许火光透出。
无形的黑色迷雾笼罩着洞口，和鲜艳的火光交相辉映，若不是有这层迷雾的覆盖，只要通过峡谷就可以轻松从火光注意到这个岩洞。
一个娇小的身影如同一阵微风般从洞口拂过，她的步伐轻盈灵巧，敏捷的身姿迅速钻入了岩洞里，那些阻挡在外的黑色迷雾一接触她的身体就被诡异的吸收走了。
然后少女发出一句娇媚的叫声，心满意足的朝里走去。
“是妮克斯么？”
一道温柔而颇为中性的声音从洞中响起。
紧随声音走出的是一个穿着绿色束身服的长发女子，她的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看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别有一番成熟女性的韵味。
透过耀眼的火光看清来人的相貌，她点头冲着洞中轻声说道：“是的，不过只有她一个回来。”
“赫尔大人她们还是没有音讯么？”洞中人叹了口气幽幽说着。
“我想是的。”长发女子一边回应她一边朝蹦蹦跳跳过来的少女挥手，“你似乎带了些好东西回来，妮克斯。”
“啊，是呀，快来帮帮我，赫斯提亚姐姐。这可是个大家伙。”少女穿着一身陈旧的皮甲，只能堪堪遮住身体的关键部位，清爽的短发，满脸污渍却遮掩不住惊艳的容颜。
她的年纪还不大，却已经有了美人的底子。
最让人震惊的还是她深紫色的皮肤还有遍布全身的密密麻麻的红色咒印，与此相比，那对欣长且尖尖的耳朵反而不那么奇特了。
妮克斯赤着脚，后背上有一把木质短弓，纤细的腰肢上挂着一个皮质箭袋，她双手交叉上撑，展露出圆润的上身弧线，然后努嘴瞅了瞅背后的一只狼形野兽，打了个哈欠。
“这头家伙就交给你啦，我要回去补个觉。对了，我喜欢烧烤味，你和美狄丝姐姐可以弄其他的吃法。”妮克斯头也不回的冲向岩洞内部，走到火堆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火光捧着一本红皮书看得入迷。
美狄丝的年纪稍微比赫斯提亚小一些，不过气质出众，就算只穿着一件亚麻长裙也无法遮掩那种书卷气，她留着一头及臀黑发，柔顺黑亮，让妮克斯万分羡慕。
她是恶灵之眼中除了赫尔大人外唯一一个上过公学的魔女，也是早期加入过那个魔女大组织的成员之一。听说她还曾是一位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享受着平民籍中最优渥的待遇——在成为魔女前。
美狄丝连头都没抬，聚精会神的借着火光研读着手里的书籍，在她的身侧还有许多高高垒起的书卷。妮克斯“扑通”一声躺倒在柔软的稻草上，然后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声音，要不是赫尔大人她们上次带回来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她可懒得出去寻找新的食物。
当然，要不是赫斯提亚与美狄丝的能力都不适合战斗，妮克斯也绝对不会承担这个责任的。还有什么比躺在温暖的火堆旁更舒服的事情么？妮克斯幸福的吧唧着嘴，幻想着一会儿的美餐，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妮克斯，你应该多读一点书学习警戒与暗袭，除了吃就是睡，我觉得你完全不像是一名合格盗贼。”美狄丝捧着红皮书柔声说，“还有，不要叫我这个名字。那是智慧女神大人的名字，你可以像她们一样就叫我姐姐。”
“智慧女神？拜托，我可不信仰这种神灵，而且盗贼为什么要精通你说的那些玩意儿。我们只要练好逃命的本领不就行了？”妮克斯把头埋在草堆里嘀咕道，“暗袭？我才不敢这种愚蠢的事情。”
“智慧女神大人可不能随意诋毁，妮克斯，虽然你是一名暗夜。。。。。。”美狄丝合上书籍，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个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是理应互相尊重才是。”
“唔。。。。。。”妮克斯扭过头嘟嚷着嘴巴说道，“反正你们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伙伴看。。。。。。”
她话还没说话，就感觉脑袋枕上了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妮克斯转身，发现美狄丝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走过来把她抱在了怀里，她的身体比稻草还舒服，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的怀抱一样舒适。
“傻孩子，我们没人会介意你的身份。”美狄丝温柔的揉了揉妮克斯的小脑袋轻声说，“只是赫尔大人曾经说过你的战斗天赋很好，觉醒以后的能力又这么适合暗袭，浪费了实在太可惜。因为听的多了，所以我才会总是忍不住说一说你。”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说智慧女神坏话才故意跟我这么说的呢。这么说你不介意了咯？”妮克斯扁扁嘴，用脑袋蹭了蹭美狄丝。
“我可没说过我会介意这种小事。”美狄丝笑了笑，岩洞的另一侧传来了野兽肉烧烤的香味，看来赫斯提亚已经开始动手了。
“唔，可是我还是想收回刚才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么？”妮克斯晃了晃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不该总是在你面前说智慧女神的坏话，你是教会的教徒，就算现在是魔女。。。。。。抱歉，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看着一脸懊恼的妮克斯，美狄丝摇了摇头柔声说：“没关系，我觉得这和我是不是魔女没有关系。智慧女神大人从不介意她信徒的身份，不过你想要收回刚才的话可来不及了。”
“为什么？”
“因为说出去的话就和看过的书一样，再想忘记是很难的，所以以后你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要因为无心和随意伤害到了珍视的伙伴。”美狄丝摸了摸她的短发，目光却是飘向了岩洞门口，“赫尔大人她们已经离开很久了，如果当初我不极力和她争辩，她也不会带着芬里厄她们偷偷溜出去行动。”
“呃。。。。。。赫尔大人她们会不会和以前那些姐妹们一样，离开了之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妮克斯忽然有点害怕，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加入团队中的时间不长，但那时候那个闻名遐迩的魔女组织还存在着，甚至在她加入时一度成为魔女圈子里风评最好的组织。
不断有新的姐妹闻讯加入，直到后来出了那些事情，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姐妹独自离开，就和现在的赫尔大人们一样，天亮时忽然不见身影，从此就没有了音讯。
啊，为什么生活这么的艰辛。妮克斯对这些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吃饱了躺在柔软的稻草上才是最舒服的享受，工作干活还有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啦。
“我不知道，但你最好不要再睡下去了，你的懒惰不改一改，等赫尔大人回来就又要说你了。”美狄丝再次低头看时，妮克斯已经假装沉沉入睡，发出一阵阵低沉的鼾声了。
她只能微微一笑，这样抱着她凝视着散发着热度的火焰。
。。。。。。
酒馆，房间。
赫尔对着铜镜为难得安静坐着的芬里厄梳头，无论是冰蓝色的尾巴，毛发还是这漂亮的长头发，在成为女仆工作后都变作了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冰狼的尾巴和黑猫的尾巴完全不一样，蓬松柔软，毛绒绒的样子一下子就铺开在地面上，稍不留神就会被人踩到，而芬里厄平时又从来不注意这些，头发也是一样，长的都快把长长尖尖的耳朵给遮住了。
不过看着这么漂亮的毛发赫尔也舍不得剪掉，只能用心帮她梳理打扮，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自顾自的说道：“芬里厄，你说馆主他为什么对魔女没有任何敌意？”
“我也见到过不害怕魔女的人，传闻虽然不堪入耳，但也有理智的人存在，但他们最多也只是选择不迫害我们，从不会有人站在我们的身边。因为这样做，他就等于站在了整个大陆的对立面。”赫尔又想到了自己变成魔女后家人的反应，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
芬里厄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咧嘴傻笑的她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每一个魔女身上都背负着许多痛苦的回忆，这让她们互相间更团结，同时也更加排外。
“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我们都知道他没有说谎。”赫尔叹了口气，这简直难以置信，在那个男人眼中，似乎和整个大陆对立也不算什么，或者说其实他还没意识到里面的关键点？
“不然斯库尔也不会这么粘着他，斯库尔对于危险的警觉性敏锐的惊人。”
“嗯，馆主。。。。。。没有说谎。”芬里厄的发音还是不太准，不过这几天的培训下来，她的进步是惊人的。两只冰狼的学习能力远超赫尔想象，看到她们在白夜的教导下神速进步，赫尔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比刺杀公爵失败还要感到无力。
不过这也让她对这个男人更加信任了一些，至少目前他没有一点加害她们的动机，而且在他的帮助下，她们确实变得更好了。
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愿意帮助魔女，就算有所求，那也和天方夜谭一样。她们当初躲避一切，向往海对面的生活，无非就是对这里失望透顶了，赫尔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早一步认识白夜。
那先前那个庞大的组织会不会有可能继续存续下去？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芬里厄忽然开了口：“赫尔大人，妮、妮克斯。。。。。。她们？”
“你是说让妮克斯她们也来这里？”赫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嗯！酒馆，吃的，玩的。。。。。。还有馆主。”芬里厄点头，眼中闪耀着光芒。
“可、可是。。。。。。妮克斯不仅是魔女，她还是。。。。。。我不知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