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酒馆- 第5部分

　　　　白夜偷偷看了眼零，后者依旧站在吧台，鬼面具下的面容看不真切，想必也是一如往常的平淡吧。和芯片说的一样，零根本不是人类，她似乎连正常的情感都没有，有时冷淡的和冰山一样，有时却又会对白夜非常毒舌。

　　　　“没关系，这和殿下您无关。不过说回刚才的魔女邪恶论，实际上我确实对这个观点抱有保留意见。”白夜把玩着玻璃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他们交流，“如您所见，我和我的女仆基本一直呆在自由者酒馆不怎么外出，关于许多大陆上的传闻都不甚了解。为什么你们会对素未蒙面的魔女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这很奇怪么？千百年都是如此啊。教廷、各个种族以及许多的势力都将魔女定为最邪恶的存在，永恒的敌人，这难道还不具有说服力？我有一个朋友，她亲眼见到变成魔女的妹妹残忍杀害了父母，最后要不是被及时抓捕送进魔女监狱，我的朋友可能也会被她杀死吧。”说起这个女仆长一脸愤恨，显然她和这个朋友的关系非常密切，眼中对于魔女的痛恨也十分明显。

　　　　亲眼所见么？实际上白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宗教的舆论控制，即便在这样的异世界，没有非常迅捷的通信手段和便利的交通，信息和舆论依旧是掌握在强大的势力手中的。但如女仆长所说，除了教廷，其他所有势力几乎都和魔女敌对，这就值得玩味了。

　　　　所有生物的天敌？自己要接触的究竟是一群多么可怕的怪物啊。白夜撇了撇嘴，他希望这只是教廷的一面之词，但看上去这些传言会有一大部分是真实的。

　　　　“即便如此，我依旧保持着我的观点。在没有亲眼所见前，我们不可以妄自评判任何事物。”白夜悠悠说道，他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地球的教育虽然让人痛苦难受，可对于三观的塑造却异常有效。

　　　　“大自然给了我们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是让我们去从事物的外表评判它的优劣，而是去仔细分辨其真实的内在的东西。”

　　　　“而所谓的魔女，在没有判定她们真正罪无可恕时，她们也拥有与我们一样平等的人权不是么？”

　　　　莉莉安三人包括零都震惊了，尤其是他们三人面露惊愕的表情，被白夜的一席话给深深震撼到了，人权？他是想说那些贱民和尊贵的王女一样平等么？

　　　　女仆长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在大笑一通后用极为悲哀的目光看着白夜抛下一枚金币——远远超出一杯泡沫咖啡的价值。

　　　　“希望您能在亲眼见到魔女的时候也可以和她们友好的谈论人权问题。”女仆长嗤笑着和一脸复杂的王女从次元之门离开了。泡沫咖啡确实美味，不过这个奇怪的馆主。。。。。。

　　　　莉莉安还是礼节性地对着白夜笑了笑，她在菜单上看见了酒馆每十天开启的提示，期待着和这位馆主的再一次相遇。

　　　　“谢谢您的招待，十天后我还会再来的，祝您好运。”瑞特也坐不下去了，在他眼里馆主神秘而强大，加上这番惊人的言论，足以被记录进他的探险手记里，当然还有美味的冬泉酒与火歌汉堡。

　　　　白夜微微点头，目送瑞特离开，心里却是想着魔女的问题。

　　　　邪恶的存在？究竟真相如何，未来必然会揭晓，他期待着与魔女们相遇的一天。

第七章　不速之客（）　
“哈，吃饱了。”白夜长长出了口气，看着眼前几个空荡荡的盘子，他感到心满意足。从前就是个吃货的他现在能够享受到许多另类的美食，这一刻总觉得就算无法离开酒馆都可以接受了。

　　　　零坐在他的面前优雅地喝着咖啡，她似乎异常喜欢这种苦涩的黑咖啡，明明那么的难以下咽，她却甘之如饴。

　　　　“看来今天的客人就只有那两位了呀。”

　　　　白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想到接下来有九天的假期，他总觉得有些无聊，不过今天的收获还是不少的，不仅赚到了不菲的收入，还了解到了许多书房没有的讯息。

　　　　“馆主，没有过午夜12点，就意味着今日酒馆还在营业呢。请不要太过放松的好。”零抿着咖啡不合时宜地提醒着，旋即她难得对白夜发问道，“对了，馆主。您在白天曾说过自己不相信魔女邪恶论，这是真的么？”

　　　　“零你一定认为是因为我有那个什么魔女好感度任务才这么说的吧。”白夜拨弄了下脸上的鬼面具悠悠说道，“毕竟谁也不愿意和恶魔为伍对吧？”

　　　　零没有说话，继续喝着黑咖啡，不过面具下的大眼睛眨了眨，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光泽。

　　　　“实际上呢。。。。。。并不是。我说的都是我内心的真正想法，没有亲眼鉴定过，就不可以轻易下结论。”白夜深受前世的舆论之害，往往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出现惊天反转，而被愚弄的永远是那些没有自己主见的人。

　　　　“是这样嘛？”零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个馆主和记忆里那个贵族少爷似乎有些不同。

　　　　咚！咚！咚！

　　　　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突兀响起，这个点居然还会有客人上门，白夜急忙戴好鬼面具与零共同起身走向次元之门。

　　　　许多年后他们再度回忆起这次见面，芬里厄总会涨红了脸一言不发，那时她从未想过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是以那副姿态。。。。。。

　　　　锵——

　　　　“呃。。。。。。欢迎光临自由者酒馆。”白夜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着，以免对方一个手抖，那柄巨大无比的阔剑就把自己脆弱的身体给撕裂了，“您、您可以放下武器吗？”

　　　　他该怎么去形容眼前的景象，身材娇小的美女，身高只到他的胸口，皮肤白皙，波浪般的冰蓝色长发四散下来，几乎拖到了地面，将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身姿隐约遮掩住。

　　　　她没穿任何衣物，容貌绝美，是一个全身＂chi　　luo＂的极品小萝莉，光着漂亮的脚丫子，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是从暴雨中走来的。

　　　　最动人心魄的是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以及一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同样是冰蓝的瞳孔，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兽耳？尾巴？白夜注意到了小萝莉的不同，尖尖、毛绒绒的兽耳以及臀部上的灰棕色尾巴，她不是人类？

　　　　“酒、酒馆？”小萝莉操着一口蹩脚的人类语，有些疑惑地侧了侧头，她单手就能拿住如此巨大的阔剑，黑色的阔剑上荡漾着蓝色的光芒，六角冰晶状的护手极为惹眼，寒冷的气息一丝丝从剑身以及她的身体中传出。

　　　　整个酒馆的温度似乎都降低到了冰点。

　　　　“未知模型建立成功。力量：7。7，速度：10。1，体质：12。4。体内不存在奥能元素，疑似为生物——魔女。”

　　　　咝——

　　　　白夜在心里狠狠抽了口凉气，这巨剑。。。。。。难道是白天莉莉安说的寒霜巨剑？双兽魔女，什么“冰之巨狼”和“冰之幼狼”。再仔细看那个一脸戒备，好像只要他动一下就会毫不犹豫用剑杀死自己的小萝莉，以及她身后那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小萝莉。

　　　　自己的运气真的那么好？或者说那么的糟糕？

　　　　天呐，7倍于正常男子的力量，她一拳下来自己恐怕会变成一滩肉泥吧。白夜咂舌，感慨着魔女数据的变态，这根本就是非人类的存在。

　　　　“呃。。。。。。没、没错，这里是酒馆，可以吃东西，喝饮料的地方。”白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手语一起比划，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非常愚蠢，一边紧张地绷直身体，一边还僵硬地手舞足蹈。

　　　　看起来根本是在侮辱对方的智商。

　　　　不过小萝莉好奇地侧着头，左手拉着近乎昏迷的小小萝莉，右手却是依旧死死抓紧巨剑，仿佛这是她最安全的依靠。

　　　　“她们是魔女。”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咻！

　　　　巨剑猛地一颤，小萝莉瞳孔颜色陡然变黑，暴虐的杀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大厅，冰度下甚至在大厅里出现了点点雪花，只要再前进一寸，白夜就会提前终结自己的异世界之旅了。

　　　　这该死的女仆，诚心要害死自己吧！白夜一脸苦笑，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对着人家的面说最忌讳的东西。

　　　　“这、这个，你先不要激动。”白夜双手摊开高举在头顶，一副可耻的投降姿态，然后急忙把定时炸弹一样的零给差遣开，“零，你去拿两块热毛巾给她们，顺便把房间里的医疗箱拿过来。”

　　　　“是的，馆主。”她轻轻一笑，似乎很享受白夜的窘样。即便被鬼面具遮挡，但她那放肆的笑意还是传入到了白夜的耳中。

　　　　这、这个家伙，居然在欣赏自己的丑态。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白夜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与眼前的小萝莉交流，她应该是半兽人种族，无法准确理解人类的语言，所以应该要使用最简单的表达方式。

　　　　“你的朋友，受伤了，需要治疗。”

　　　　小萝莉睫毛颤动了下，她回头看了看快死的小小萝莉，她和自己有着几乎一样的容貌，只不过是个缩小版而已，她是自己的妹妹，妹妹快死了。。。。。。不过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波动。

　　　　紧接着的是一阵咕咕的叫声，她饿了。

　　　　“你看，你饿了，吃东西。然后你的朋友，治疗。”白夜从未如此煎熬过，面对一个身材火辣的＂chi　　luo＂小萝莉，却时刻担心对方会把自己刺成烤串。

　　　　小萝莉摇了摇头，她看到了桌上剩余的白面包，明显咽了一口口水，不过本能告诉她不可以随意吃来历不明的食物。她没有在这个奇怪的人身上感受到一丝敌意，和那些敌人不同，他没有杀气。

　　　　身为人狼一族的后裔，她对杀气的感知异常敏锐，而评判是否为敌人，她也只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来预估。小萝莉带着小小萝莉高举着巨剑躲到了墙角，似乎那里能提供给她久违的安全。

　　　　离开了寒霜巨剑的威胁，白夜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对方很可怕，但是总觉得和王女他们所说的魔女相差甚远，怎么看都像是情智没有完全发育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吞食人类的恶魔？

　　　　“馆主，热毛巾两条。”零将热毛巾与医疗箱递到他的手中，面具下的双眼却是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多谢。”

　　　　白夜接过热毛巾，温热的触感让他感到非常舒服，因为她们的到来，整个大厅就像是进入了寒冬一样，他试探性的将热毛巾递到小萝莉的跟前。

　　　　叮！

　　　　一声轻响，还好白夜反应的快，在一瞬间就将热毛巾抛飞出去，寒霜巨剑眼花缭乱的舞动下，两条热毛巾刹那就成了无数细小的粉末！

　　　　“嗷呜。”小萝莉举着寒霜巨剑，浑身炸了毛一般，杀气剧增，想要发出可怕的怒吼，最后却是带有极浓厚萝莉音的软绵叫声。

　　　　“别激动，这只是热毛巾，擦身体和伤口的热毛巾！”

　　　　白夜算是服了这个小祖宗，连忙跳退到一边慌乱地解释道。

　　　　“不喜欢。。。。。。你。”小萝莉收起敌意，继续缩在墙角一副可怜的样子。

　　　　零纤细的手指遮住嘴唇，避免笑出声，看来馆主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

第八章　芬里厄和斯库尔（）　
白夜满脸黑线，被可爱的小萝莉直接说不喜欢什么的，突然有种失恋般的感觉。不过她似乎有些理解自己的意思，眼中的抗拒之意不再那么明显。

　　　　他使了个眼色，零很快又去二楼拿了两条新的热毛巾过来。这一次他毅然决然的拿着热毛巾直接冲了过去，顾不得危险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小萝莉已经奄奄一息，脸上身上除了各种污迹外还有大片殷红的鲜血，一道可怖的伤痕从左肩一直到腹部，皮肉翻开，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利器能造成这样可怕的伤口。

　　　　她和身侧的小萝莉长得太像了，同样精致的脸庞，粉藕般的小脚丫，只是此刻完全被鲜血染红，脸颊有些苍白，无助地抱着小萝莉的手臂，身子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铿锵——

　　　　寒霜巨剑再次被举起，这一次锋利的剑刃几乎和白夜的胸口零距离接触了，只要在稍微迈进一步，他就会被刺穿。一旁的零安静地看着这一切，面具下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十分迷茫。

　　　　“不。。。。。。”小萝莉后续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白夜粗暴地抱住用热毛巾狠狠擦拭着冰冷的身体与湿透了的头发，她有些目瞪口呆，寒霜巨剑依旧高举着，却一动不动。

　　　　这种温暖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她都快记不得热毛巾的温热感了，与皮肤的亲密接触间传递来的丝丝暖意和寒霜巨剑上缭绕的冻气完全相反。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一家人坐在火炉边，妈妈也是这样用热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唔。。。。。。”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味道，她整个人都快融化了，眼泪忽然扑哧扑哧就往下掉了起来。小萝莉叼着白夜塞进她嘴里的白面包，久违的感觉让她止不住大声哭泣。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白夜吁了口气，其实选择这样直接的方式他自己也有些后怕，不过那是芯片分析出的最优方案，总比自己盲目的去尝试其他方法比较好。

　　　　当脑海里响起魔女好感度任务开启的声音时，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孩子实在太敏感了，要让自己被她接受绝对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还好他还是成功了，迈出了日后可以离开酒馆的第一步！、

　　　　“零，别在那边傻乎乎的看啦，帮我将这个小小萝莉的身子擦干净，我要给她处理下伤口，不然一会儿病菌交叉感染了就麻烦了。”白夜从医疗箱里取出手套熟练的套上，头也没有回，就这么蹲坐在小小萝莉的身旁，开始着手治疗，还好自己之前闲得无聊在书房里看了许多关于医学的书籍。

　　　　脑海里的芯片迅速对小小萝莉的伤势进行分析解读，很快就列出了十几种处理方式，他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成功率最高的方案，自己本来就是个医盲，自然是哪种几率高选择哪一种。

　　　　“病菌交叉感染？”零接过热毛巾细心地帮小小萝莉擦拭着身体，有些血痕已经凝固许久了，不过在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中很快就化开了。馆主又一次惊讶到了自己，无论是刚才那个果断的选择还是现在专业的治疗医术，他似乎和记忆中那个可笑的贵族少爷越来越不同了。

　　　　应该说不愧是被选中的第二任馆主么？

　　　　她微笑，继续配合着他的治疗。

　　　　一旁的小萝莉啃着白面包，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强烈戒备之心，她偷偷跑到桌子边用手将白面包抓紧嘴里，狼吞虎咽一番，因为太过心急发出的咳嗽声还吸引到了白夜的注意力。

　　　　“她。。。。。。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妹妹的伤势。”白夜心头一颤，小萝莉眼中没有太多的担忧之色，仿佛他们在治疗的只是一个和她无关的人，眼神里没有浓浓的情意。

　　　　放着刀叉不使用，即便至亲之人濒临死亡也没有任何悲痛的感觉。这分明就和野兽一样，就算她们是什么人狼族的兽人，也不可能连人类最本质的东西都没有吧。

　　　　小小萝莉嘴里发着“呜呜呜”的悲鸣声，她的眼里透露出对活着的极度渴望，疼痛让她几乎昏厥，但她不敢闭上沉重的眼睛，否则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白夜尽量使用温柔的语调跟她说着，一边用清理着她那快要腐烂的伤口，一边用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冰蓝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