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愕然转头,
“导师?”
“假长……呃,导师!”
不远处,那背负双手走来,明明有着东方面孔却作西方浪荡子打扮的中年男子,不是黄印班导师里斯特又是谁?
终于等来了……叶席目光一闪,心中顿时长松了口气。
没错,叶席方才在学院外所说的等,就是等这里斯特的消息,虽然说不上来什么缘由,但从杨泽口中得知里斯特被学院方面叫去商议后,不知怎的,叶席就觉得对方能搞定此事……
“见过里斯特导师。”虽然不同班,也不归管辖,但里斯特毕竟是有着学院导师身份,阎少与那两名跟班都是客气行礼。
但走近的里斯特却显得不是那么客气,扫眼过来,直接问道:“你们是哪个班的?”
“地印班。”
“哦,地印班我熟啊,给你们导师皇甫明带句话,问他上次一起去喝花酒的钱他打算什么时候还我,或者什么时候回请我一顿?就这样,去吧。”
“是……呃……”下意识转身回走,但随即阎少几人又怔在原地,转头看着随意摆手示意他们离开的里斯特,不由都是愣了愣,不只是因为那信息量颇大的传话八卦,还因为对方这态度,呼来喝去,强势的不留余地。
也是因为如此,那阎少自方才一碰面就在这苦心经营的压迫气氛,也被瞬间一扫而空。犹豫了下,还是颇为不甘心的试探问道:“刚才导师说黄印班的节目……”
里斯特似笑非笑看来:“你倒是对我们黄印班的事情挺关心啊。”
“我只是……”
不等解释,再次被里斯特打断:“告诉你也无妨,学院商议结果是黄印班可以上台表演。要我说多大事啊,不就是妓女嘛,学院里那帮老头去青楼的还少了?装什么假正经啊,净耽误事……咦,你们还不走?”
“呃,这就走……”
“等等,这帮人是谁?你们朋友?那一块带走啊,傻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
能看得出来阎少对于里斯特这种不着调风格是很不适应的,再一次被摆手示意退去后,走出几步,经得提醒,方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帮朋友留在后面,只得又灰溜溜走回来,再次行礼离开。
没有以势压人,更没有动用印术手段压人,只是寥寥几句,那方才手段百出的阎少就被呼来唤去,直如个提线木偶。
叶席几人见状自是看的眼中异彩连连,不过与只觉得大为解气的秦瀚冰几人不同,叶席看的要更为深入一些——这是纯粹气场的压制,就像一个大人站在小孩面前,哪怕这大人与小孩之间并无关系,但当那大人挥手令小孩做些事时,小孩还是会不自觉选择服从。
当然这只是比方,实际要更为复杂,那阎少可不是懵懂小孩,他出身于官宦世家,又是天赋惊艳的修印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属于见过世面的那类人物。但实情就是如此,当他站在里斯特面前时,他是被压制的弱者。
一直等到走出几丈距离远离后,叶席有注意到那阎少回了下头,看向这边,目光中满是羞恼愤恨,很显然,他终于从方才唯唯诺诺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可惜已经迟了,该丢的脸早就丢了……
“还愣在这做什么?”强势退走阎少一行人后,里斯特转过身来,看着叶席几人,皱眉,“开学礼就要开始了,你们还不赶紧去礼堂?”
愣了一下,只顾着高兴的秦瀚冰几人这才意识到什么,不由激动道:“我们班的节目真的可以参加开学礼了?”
“废话,商议时桌子都被我拍烂了,这点小事我还办不来?”里斯特理所当然道,随即想起什么,上下打量了眼叶席,像是第一次认识似的,“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些花花肠子呢,就是眼光差了点,地印班那林千雨我见过,也就相貌不错,差得远了。不过各花入各眼,我你,别给黄印班丢人,赢下表演,拿下那林千雨!”
“……”叶席无语了,有心想要解释什么,但看着里斯特一副看同道中人的瞧来眼神,叶席败退了。
实际上叶席还是低估了里斯特的节操,因为对方在大义凛然的给他们鼓完劲后,竟然转身就走进了那群青楼女子当中,一边嘀咕着货品不错,一边找到了胡妈,从后者口中得知凤仪楼招牌名后,方才心满意足离开。
“其实这假长毛……瞧来也没那么讨厌。”看着依旧那副浪荡子模样,踩着漫不经心步伐离开的里斯特背影,潘胖子忽地长声感慨道。
秦瀚冰与杨泽俱是附和点头,显然都是同意潘胖子这番见解。唯有叶席,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别特么废话了,一礼堂在哪?带路!”
就在叶席等人匆匆离开时,又是一众人跨入广场,应是学院请来观礼的,甚而有身着学院金边白袍的西方人陪同,身份地位应是不低。便是在这群人中,一身处中央位置的玉面青年似乎若有所觉的样子,转头瞧向叶席离去背影,微皱眉头,
“怎么了,陆侯爷?”
“哦,没什么,方才看到个人似有些眼熟,一时又记不起来在哪见过……恩,应是我看错了……”
…………(。)
177章 君子报仇 小人报仇()
“恩,应是我看错了……”
“呵呵,陆侯爷瞧走眼的时候可不多。”
“偶尔总会有。”这颇有温润君子气质的俊朗青年摇头笑道,“东南地界我本就很少踏足,夜倾城更是第一次来,如此又哪里会有什么熟人?这不,听说今晚这里有热闹可瞧,便迫不及待过来见识了。恩,倒是劳烦公务繁忙的秦副城主你随之陪同了。”
与之答话的是个束发带冠的中年男子,下颌留有尺长黑须,虽只是身着便服,但却有隐隐威仪透出,显然是个久居人上的主。不过现在他却落后那青年半步,神态亦显得颇为郑重:“陆侯爷客气了,这是下官的荣幸。而且即便陆侯爷没有此行,下官今晚也会过来的。”
“哦?这是为何?”
“小侯爷初来此地,可能有所不知,这学院每逢开学礼时候,都会寄出请帖请我等前来观礼。当然来与不来都是自愿随意,不过据说这黄金狮鹫家族在西方帝国地位不低,类似我王朝一地藩王,势力甚大,如此自不好太过驳面。若不是城主临时有要事在身,脱不开来,那此次陪同陆侯爷前来的就不是下官了。”
陆姓青年闻言恍然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我这次还是来对了,也见识见识西方藩王所属势力与我东方到底有何不同?”
“差异处自是有的,但眼下这只是个学院学塾,也瞧不出多少来。待会开学礼上的表演,也不过就是些歌舞吟唱,并无什么出奇……”顿了顿,束发带冠的中年男子再道,“除了请帖相邀驳不开面子外,下官此来还有个原因,那便是下官有一犬子,今年入得这学院进学印道。”
青年讶然:“竟有此事,这般说秦副城主的爱子也是名修印师?”
中年男子先是点头,随即又是轻叹摇头:“惭愧,下官那子虽有些修炼天赋,却资质驽钝。学院每届共招收四班修印学员,名为天地玄黄,下官那子只能入得末席,实在汗颜。”
“秦副城主此言差矣。”陆姓青年似有不同见解摇头道,“印道一途,道有万千。天赋虽甚为,却也不是决定性因素,至多在前期修炼中占得些进展迅速便宜,到得后来便没那么轻易了,一步一重天,还得看悟性机缘与努力程度……”
微顿,看着中年男子略有些茫然神色,这才想及对方并不是印道中人,青年想了想,笑道,“这样吧,如果秦副城主不担心我误人子弟,待会得空可携爱子过来让我瞧上一瞧。”
“这……这可如何使得!”中年男子闻言先是一怔,似有些不敢置信这天大机缘竟如此轻易就砸到自己头上,随即反应过来不由身躯微颤,激动狂喜不已。
“无妨。”青年温言摆手,“恰好我也想见识下西方印道,权当交流而已。莫不是秦副城主信不过我?”
“不敢不敢……那下官在此便厚颜替犬子谢过小侯爷指点恩德!”话落,躬身便要行以大礼,青年伸手拦住,“秦副城主太过客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好好!”连声应下,随即看着一旁陪同的学院中人面露难色,中年男子不由一拍额头,“我之过也,只顾着说话却忘了开学礼行将开始,侯爷请!”
“同请、同请……”
在金边白袍的学院中人指引下,一行人沿着叶席他们方才奔去方向,笑谈而行。
而如果叶席在这,彼此打个照面的话,那竟然会认出这陆姓青年,正是他在全州见过的那个来自皇城的陆千秋,也就是那个一脸主角相的家伙。
不过叶席能轻易认出对方,对方却未必能认得出他来,事实也就是如此,如今的叶席还没有被对方纳入视野的资格,会觉得眼熟,还是拜叶席当时坏了别人的好事……
……
话说两头,且先不管这抱着观礼游览念头而来的陆千秋,只说叶席等人在紧赶慢赶后,终于是来到了开学礼地点,也就是一礼堂。
其实所谓一礼堂,叶席等人都是见过的,就是开学时填写身份资料的那个状似大剧场的环形阶梯教室。恐怕也就只有这里,方才能容纳得下全院师生、以及邀请而来的校外人士落座观礼。
当然此时的礼堂与叶席先前见过的那个光秃秃教室已大为不同,数十道幕帘直接将场地分割开来,整体看来分为三部分,最靠近里面的是供表演人员休息、准备的后台,最外面的则是观礼地方,至于中间地带,也就是那环形平台,那自然是表演舞台。
除了幕帘外,教室内壁多了些饰物,大多是书画类作品,东西方风格的都有。前排座位上还摆着些瓜果点心等餐盘,那并不是用来吃的,只是用作装饰,能在那里落座的也只能是学院高层以及受邀前来的城内名流人物。
整体看来这里是有做些改动装扮,但也算不得张灯结彩,西方老外貌似不兴这套。整座场地最吸引人注意的,竟是上方穹顶悬挂下来的几十余水晶吊灯,一看就是西方舶来品,雕纹形态各异,华丽高贵,璀璨光明。
开学礼还未开始,因而人潮涌动的室内显得很是吵杂喧闹,聊天的、找位置的、呼喊姓名的等等,做什么的都有。一般来说,交头接耳瞧来颇为激动兴奋的那是新生;闭目养神、甚而拿出书卷来摆出副两耳不闻窗外事姿态的,那定然是前几届老生无疑。
一动一静,鲜明对比。
到得这里,叶席几人与苏念念等人本该分开,一去观礼落座,一去后台准备。但他们的情况与别的班级不同,别的班级即使是有请外援,也不会本班一个人不上,但他们却做得极为彻底,当真是完全外包。
如此,自然是要有人陪同带路的。
简单商议了下,最后由叶席带着苏念念等人去后台,秦瀚冰三人则去找寻本班位置落座。这样分派实属无奈,叶席甚至都不知道后台门在哪,但他是节目策划人,一旦待会节目有什么变动,只能靠他来进行,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叶席不是个张不开嘴的人,而且学院内似乎有类似学员社团类的组织存在,这并不奇怪,开学时叶席就注意到有一帮学长学姐,在学院各处为新生做着类似引导的工作,这当然不会是自发行为,只可能是有人在后面组织。只是因为叶席他们刚入学院不久,还没接触到而已。
眼下也是如此,在向个瞧来颇为面善的年轻学姐打听后,后者很是热情的将叶席等人带至一道帘幕前,伸手一指,“里面就是了,快快进去,你们差点迟到了,进去后会有人给你们登记并告诉你们何时出场的。对了,你们是这届新生吧,哪个班的,女学员竟然这般多?”
瞧着叶席身后那一溜排身着舞衣、显得很是专业的苏念念等人,年轻学姐不由好奇问道。
“谢谢师姐,我们是这届黄印班的。”
“哦……呃,黄印班?这届的?”
“是啊,那我们先进去了。”再次颔首致谢,时间紧迫,叶席也没注意到那年轻学姐瞬间变得古怪的表情,当先掀开幕帘,跨步走进。
有那道厚厚幕帘阻挡,外面一直萦绕耳旁的喧哗吵闹声瞬间减轻许多,显得煞是安静。
那学姐并没有骗人,叶席进来后转头就见到个坐在方木桌后面的年轻男子,桌上散放着几页纸张,应是登记地方没错。
转头点了下人数,确定苏念念等人都在后,叶席走了过去,拱手行礼:“师兄你好,我是这届新生叶席问是在这里登记表演吗?”
“没错,就是这里,你们怎么才来啊?”那年轻男子皱眉抱怨了声,随即也是不敢耽误,直接道,“说吧,你们是哪个班的……算了,现在才来登记的估计也就你们一个了,我自己找找看……”
“不好意思,有劳师兄了。”叶席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在心里暗自将那阎少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对方先前在广场上的耽误,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才来。
翻找了下几页纸张,年轻男子手上一顿,“找到了,你们是第九届黄印班的吧,新生啊,难怪……等等!”
霍然抬头,目光怪异的看向叶席,随即又从后方苏念念等人身上掠过,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弯,似笑非笑,“你们就是传闻中的那个……黄印班啊!”
年轻男子的声音不大,但因为这里要比外面安静许多,周遭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瞬间一静。与此同时,叶席只觉如芒在背,修印师的敏锐五感他感知到有诸多意味不明视线瞧来,似有趣、似鄙夷、似漠然……但大抵还是鄙夷轻视居多。
苏念念等人没有叶席这般敏锐感知,但出身欢场惯于察言观色的她们,还是敏感察觉到了周遭气氛的异常,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木,不自觉紧了紧身躯,小幅度挪动鞋尖凑近,好似寒天腊月里抱团取暖的山间小兽。
“你们班第八个出场,排在与你们同届的地印班后面。”年轻男子递来张纸条,目光大有深意的再次扫了眼苏念念几人,轻轻摇头,指了指里面,“排到你们节目估计得一个时辰后了,自己先去里面找个位置歇息准备吧。”
叶席定定看着眼前那张纸条,没有伸手接。
这一刻,他后悔了!
其实他这个节目未必是要妓女来表演的,换上诸如秦瀚冰说的私人豢养的歌姬舞姬,效果也是一样。只是因为他先前被那林千雨激怒后,想着靠一群妓女打败对方,能带来更大的雪耻效果——正是因为这个有意无意的念头趋势,影响了他的判断,最后方才选择了苏念念等人。
老实说,他这想法也不能说是有问题,如果没有被阎少那群人故意宣扬抹黑,先行在学院里面造成了声势,那等此事一了,谁又会去在意苏念念等人?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深吸了口气,叶席移开视线,摇头道:“算了……”话音未落,一只小手忽然从旁伸了过来,接过那张纸条,是苏念念,屈身对着年轻男子福了一福,脆生生道:“谢谢。”
转身,看着紧锁眉头的叶席,展颜一笑,“我们意的。”
……
外面,秦瀚冰三人找到了黄印班所属位置,不过匆匆而来的他们,同样没有注意到周遭古怪气氛。
这届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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