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面对他。留佛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只得匆匆离开。
眼前一黑。周身炙烤的温度骤然下降。再一睁眼。神识回到体内。依旧是原來的山洞。紫苏仍旧追赶着嚎啕大哭的犰狸。喧闹不止。
刚才的一切仿佛时间停止。又仿佛不过一个梦境。
“紫苏。犰狸。都过來。我们要走了。”留佛站起來冲他们叫道。
“姐姐。不用打开我肚子了。”犰狸哭到打嗝。躲着紫苏弓。迷蒙着眼睛问。
“不用。”
留佛眯着眼睛盯着紫苏。后者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手一招。紫苏被留佛握在手中。挣扎了几下。留佛抓的太紧。它洠в姓跬选
她朝着犰狸笑笑。并不怀好意对着紫苏道:“紫苏的意思不是你肚子有问睿6撬亲佑形暑}。让我给它敲几下。”
说到底。留佛还是为了报复。紫苏虽然无法说话。但它与暗夜祭痕肯定有一定的联系。否则也不会如此乖乖听话带她來到这里。告诉她封天印所在。
这个吃里扒外的紫苏。
什么解法。。只要留佛想要出去。这里到处都是解法。关键是暗夜祭痕放不放她出去。
想想还是觉得气结。不惩罚它难解心头之恨。揪着紫苏对它狠狠一劈。紫苏光芒大盛。将二人包围其中。越缩越小。最后化为星芒消失不见。
“那边有动静。快点跟上。”
一队手执寒冰锐器的妖兵嗅到不同寻常的气味。立刻从周围包抄围过來。
“该死。”
留佛咒骂一句。刚出來就被发现了。月如浓当真是布满了眼线。于是嘱咐好犰狸。便只身率先引开追兵。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封天印就在犰狸身上。因此无论如何。留佛也不能暴露了犰狸。
“看见了。在那里。快去秉报妖王殿下。其余的跟我去追。”
“是。”
留佛东闯西撞。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悉。而万妖城戒备森严。处处都是重兵把守。且严阵以待。每一丝缝隙都会仔细搜查。防御几乎滴水不漏。
见这情形。留佛越发担心安渌维的安危。之前不觉得万妖城有什么不对。难道是月如浓早有准备。短短的时间内。就把兵卫安排的这么井井有条。如临大敌。
隐匿了周身的气息。利用混沌珠的力量。再次将自己变为小猫妖。低着头。提着水壶在花园里装作忙碌浇花的样子。
众人如预料之中。浩浩荡荡而至。
“饕将军。人。人不见了。”一个小妖兵胆怯道。
“岂有此理。明明看见那个丫头往这边逃窜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让她溜走了不成。”饕虎勃然大怒。满头浓密的棕色毛发随风狂舞。
小兵吓得双腿一软跪下來。饕虎怒气冲冲。看也不看。直径一掌劈过去。小妖兵化作一阵血雾。在空气中只留下丝丝腥甜和惨叫的余声。
其余人不敢做声。低头屏息。生怕这素來暴躁的饕将军。一个迁怒。再劈向他们。
饕虎铜目扫视一圈。见无人作声。更加气急败坏:“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搜查。。”
众妖神情一凛。齐声道:“遵命。”
“慢着。。”
饕虎伸手止住。慢慢向留佛走近。危险地像一只敏感多疑的狼。
“你。抬起头來。”
留佛捏了把汗。心中下定决心。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月如浓不会杀了她。
饕虎目光在留佛身上掠來掠去。深色骇人的瞳孔中聚拢着浓浓的怀疑。他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归谁所管。早在前两日妖王殿下便吩咐下來。万妖城戒严。不许闲杂人等胡乱走动。这深宫别苑。当然也不能任意出入。可你。。这是作何解释。”
留佛低垂的眉目骤然一紧。月如浓果然是早有打算。
她缓了缓心神。装作害怕模样。颤着声音道:“回。回将军。奴婢知道城内戒严。可花园掌事的大人也早有吩咐奴婢。务必照看好这些珍稀花草。否则有个闪失便被打散修为。再也不能进万妖城。这几日城内戒严。但有些花草不能三日无水。奴婢。奴婢便趁着空挡溜进來为这些花浇水……奴婢。奴婢……”
“哦。是这样啊。”
饕虎目光触及身后遍开的花束。姹紫嫣红。浑身气息更加深不可测。指着这满园的植物道:“那你给我说说。哪些花草离不开水。若是说错一个。本将军就把你碎尸万段。给它们当肥料算了。”
留佛舒了口气。刚要开口。一个妖兵急匆匆赶來。上前跪道:“饕将军。属下们在西北城墙外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狸兽。此狸可化为人形。小女孩模样。但身手滑溜。极难捉拿。还打伤了数十妖兽。属下们不能确认她是不是妖王殿下要找的女孩。便不敢用全力与之对抗。还请将军定夺。”
饕虎的心思顿时全被吸引了过去。他凶狠的朝西北方向瞪一眼。便粗声咆哮:“那还不快带我去。”
留佛顿时心急不已。犰狸若是有个闪失。那么她体内的封天印岂不是会暴露。
索性心一横。刷地将承影剑抽出。以闪电之势掠到饕虎身后。在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刀已经架在了饕虎的脖颈之上。微微一使力。温热的暖流沿着指缝滑落。染红前襟。腥味扑鼻。
“抓住她。她是岳留佛。”众妖兵失声叫道。团团将她围困。武器发出森寒嗜血的冷芒。
“你们再近一步。我的剑便会切开他的喉咙。”留佛双脚凌空。臂膀夹着饕虎硕大的脑袋。眼睛冷冷地盯着不敢再有动作的众人。
饕虎不屑冷声道:“哼。要杀便杀。本将军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留佛不理他。继续对着围上來的众妖兵道:“你们。谁知道菩光尊者被关在哪里。快点带路。否则我手中的利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心知早晚都会被赶來的月如浓捉住。这样做不过是让犰狸尽快脱身。
只是。不知道菩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众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俱不敢上前。留佛嗤鼻。手中力度再次加重。饕虎忍不住闷哼一声。血流如注。他痛到情不自禁跪下來。
“岳姑娘手下留情。”一个小兵上前道:“菩光尊者虽是被妖王殿下挟持而來。但妖王殿下并未对其伤害或是动用刑具。相反日日作为万妖城贵宾招待。侍候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岳姑娘既然为菩光尊者的朋友。我们妖王殿下如此款待他。你却劫持了饕将军。还要杀了他。这不是恩将仇报。有反常情吗。”
留佛总觉得这小兵话中有话。思忖了一番反问道:“贵宾待遇。何为贵宾待遇。为什么侍候的人会反复轮换。”
小妖脸一白。眼睛有些飘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洠蹈鏊匀弧5故趋一ⅰT芰诵┝ζ4⒆牌鸬溃骸盎共豢旃鱿氯ァ!
见小妖不敢再多言。并连滚带爬退到人群之后。留佛举掌朝着饕虎劈了一下。恨恨道:“老家伙。你。……”
“呵呵。还挺能耐的。居然将我城中三品的大将都给放了血。”
月如浓妖冶的眸子闪烁着危险。身上合欢花的香气还未散去。空气中丝丝腥甜。丝丝花香。诡异而又敏觉。
留佛嘴角牵出冷嘲。动作挺快啊。
“你把菩光怎么样了。”她质问道。
月如浓慢慢踱步。低头打量着凶神恶煞的留佛。好似什么也不在意。轻飘飘道:“如你所闻。他可是我城中贵宾。当然是好生招待。”
“好生招待。月如浓。”留佛几乎咬牙切齿大吼道。眼睛赤红。浑身发抖。她终于明白这其中意味了。
“山珍海味。仙琼玉酿。美女如云。难道岳姑娘还嫌我们妖界对菩光尊者招待不周。”月如浓无辜道。暗红色的眼底流动着浅浅的水波。
“嗤”地一声。利剑穿透喉间骨骼。喷溅的血液洒了留佛一脸。她愤然丢掉饕虎死不瞑目的尸体。陡然提剑冲到月如浓面前。沉痛地摇头道:“菩光可是出家人啊。月如浓。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什么行不通的路。非要逼他破戒你才甘心。用这样残酷的手段逼他。为什么。月如浓你告诉我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菩光,你喝酒了()
“发这么大火气作什么。本尊不过是以礼相待。何况菩光他也乐得接受。你发哪门火气。杀了本尊的下属。还毁了本尊的合欢林。”
“你说……菩光他。自愿的。”留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声音打结。
月如浓长眉微挑。眼角泛着诡谲的浅笑。云淡风轻道:“你说呢。菩光的为人。若不是他要求。本尊能奈他何。”
“咣当。”
承影剑落地发出清脆响声。留佛跌跌撞撞后退几步。嘴唇发白。指尖哆嗦。差点站立不住。也只是几秒钟。她眼睛变得血红。跳上前去狠狠扯住月如浓衣领。厉声道:“他在哪。带我去。你若是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我岳留佛不会放过你。”
月如浓慢慢伸出手。将留佛泛白的指头一个一个掰开。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道:“之前不是东躲西藏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改变注意了。你让我带你去我就带你去。你把本尊当做什么了。”
留佛不惧地盯着他:“月如浓。你少装模做样。你不惜亲自将我从魔界骗回來。自然有你的打算。我改变注意。也是有我的打算。带不带随你。菩光。我是救定了。”
“说的这么肯定。你可知缘腓和那个姓安的小子现在可都在本尊的手里。本尊让他们生。他们便能活着。本尊让他们死。他们绝不可能再出现在这六界。你不过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女弟子。凭什么和本尊对抗。”
留佛贴近一分。大声怒道:“就凭你月如浓不敢杀我。”
霎那间风止云停。寂静的洠в腥魏紊簟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中间卓然而立的少女。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震痛了每个人的灵魂。
月如浓呆愣了半晌。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紫。忽地将手举高。掌中盈聚着暴躁的力量。巨大的妖气肆意。狂风大作。翻涌的怒气让人睁不开眼睛。
眼看就要一掌拍下來。留佛不死也会丢掉大半性命。她却动也不动。眸中倔强而又坚定。甚至是嘲笑。
掌风逼近。掀起她垂落在额前细碎的刘海。倘若这一掌真的拍下。几乎**崩裂。留佛依旧睁大眼睛。丝毫不惧。
最终月如浓败下阵來。手停在留佛额头一指之处。轻微颤抖。月如浓气的几乎要发狂。妖冶精致的面容扭曲着。恨不得将留佛生吞入腹了才解气。
“好。本尊不敢杀你。说的好。哈哈哈哈……”
月如浓怒极反笑。陡然用力掐住留佛一只胳膊。两人一闪。便消失在吓呆的众人面前。
一路浮光掠影般经过层层深宫。月如浓手如重钳。差点将留佛胳膊都要扯断。
不过半刻。便來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重重叠叠的高级结界。三步一兵。五步一兽。将整座院落里里外外包围的水泄不通。这些精兵无不是目光炯炯。神情戒备。
留佛心跳加速。她知道。菩光就在里面。淡淡的佛光从屋舍溢出。属于菩光独有的味道已经窜入她的鼻尖。
然而。却有些不同。
正恍惚间。两人已至。月如浓猛然将她丢进院中。长风吹动他鲜红的长袍。猎猎飞舞。他阴狠地笑道:“去吧。菩光就在屋里纵情享乐。你闻见了吗。多么浓郁的酒香啊。”
留佛从地上爬起。刚要说话。屋内娇滴滴的媚声此起彼伏。女子欢笑的**** 如魔咒一般。让留佛如遭雷劈。
她再也不管不顾。疯了似的一脚踹开房门。一室酒味和浓厚的脂粉味。闻之欲呕。里面的情形让她心痛至极。
“菩光。滚开。你们滚开。都滚开。”留佛拿着剑朝着那群衣着暴露的妖艳女人乱劈乱砍。眼中被水雾蒙住。
她恨不得杀了所有的妖女。怎么可以这样玷污菩光的清白。一室惨叫声。奔跑声。桌椅碰撞。杯碟碎裂。血流溅了一地。留佛大声吼道:“肮脏的女人。都该死。”
眼睛里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她真是恨极了。恨极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恨极了月如浓。
“小佛……控制。控制自己。别。入魔。”角落里。菩光虚弱的声音蓦然让留佛清醒几分。
她丢掉剑。失神了一瞬。妖女们敛着衣服便趁势逃脱。
“菩光。菩光……对不起。我來晚了……”留佛摇头哭泣。自责不已。
这才过去多少时日。菩光越发消瘦不堪。体内真气几乎耗尽。衣衫有些凌乱。满身酒气。只是一双温润的眸子。仍旧淡然悲悯。
留佛忍住眼泪。快速打了个印结。不由分说拉住菩光的手腕为他渡入真气。
菩光摇头。淡淡道:“洠в玫男》稹U庋换崾实闷浞础D愕钠⒂胛业钠⒏蘸孟喾础V换峒铀傥姨迥谡嫫乃ソ摺!
“为什么。为什么。月如浓他对你做了什么。还有你这酒气。这酒气……菩光。你。你……”她再也说不下去。
“本尊洠ё鍪裁础1咀鹬徊还窃诎锼选K羰遣黄凭平洹>偷闷粕洹A秸咧荒苎∑湟弧!痹氯缗ň痈吡傧隆?醋畔嘤档亩恕I袂橛行└丛印
“你滚。你给我滚。”伴随着留佛愤怒的话语。一支尖锐的箭呼啸着向月如浓袭去。
从未有人三番两次挑衅月如浓的尊严和权威。留佛今日显然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让他滚。月如浓暴怒。眼见又要打起來。
“你走吧。”菩光慢慢起身。虽一身狼狈。酒味弥漫。可挡不住浑身淡然气度。他的语气有些冷。亦有些怒。
月如浓拳头攥的咯吱作响。深深看了一眼菩光。隐忍着怒火。冷哼一声。转身摔上房门。
菩光晃了晃身子。似有些支撑不住。留佛连忙上前扶住。犹豫着问道:“菩光。告诉我。你是不是自愿过來的。月如浓虽然法力强大。可不至于能困住你。你何必这般……”
“是。是菩光自愿。”
他一说话。呵出的酒气混合着他原本清新的气息。让留佛有些难受。她微微别过头。眼圈通红。似责怪又似心疼。低头为他整理着衣衫道:“你的信仰便是留佛的信仰。今日你破戒饮酒。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言喻的苦衷。倘若佛祖知道。也不会怪罪于你。”
菩光黑眸看着留佛忙碌。声音有些飘渺和迷茫:“小佛。菩光……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是不是。曾经菩光在如來大殿。每日聆听佛祖教诲。超度众生亡灵。体察民间疾苦。以为这样便是菩光的一生。所有的一切都信以为真。但是。突然有一天。菩光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幻影。用任何的佛理都解释不通。且菩光总是为它所动。不由自主随它牵制。小佛。佛祖会怪罪的。佛祖已经抛弃了我。菩光现在连自赎都不能。”
头一次见到他如此无助。如此凄惶不安。留佛心像是被刀一片片割下。鲜血淋漓。慢慢俯下身。将菩光抱紧。安慰道:“无论菩光是仙还是佛。都改变不了他是留佛心中的天神。你要做你自己。不能为他人左右。我知道你自责。你彷徨。你身不由己。可是菩光。人活着就要坚持本心。佛家的道理留佛不懂。但我知道。我的生命中。不能洠в衅泄狻!
阳光从窗柩透过。流泄在相拥的二人身上。碎星点点。尽管一室杂乱。满地狼藉。却挡不住温情蔓延。
而窗外。月如浓靠在门边。微仰着额头。清风拂过他艳红的衣角。眉心朱砂泣血。他面对阳光。微闭着眼睛。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菩光露出个极淡的笑容。漆黑的瞳仁在折射的阳光中越发璀璨夺目。脸色依旧消瘦苍白。他开口道:“菩光的信仰只有佛祖。若一定要感激。菩光最感激的就是佛祖让我遇见了小佛。你说的对。做什么事情。莫不如坚持初心。才不会后悔。”
留佛使劲点头。一瞬间又仿佛回到从前。菩光依旧是那个不染凡世。淡然高贵。对她浅笑的静雅佛坨。
她坚定道:“留佛一定会保护菩光。”
菩光摇头苦笑。看着地上一片片的血迹。伸手将它们净化。温润的看着留佛道:“仙别山中。鱼暖湖底。那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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