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是魔域,要是在其他界面,估计不等缘缘打的暗夜祭痕满地找牙,她自己就被天帝以祸乱天下苍生为名,五花大绑扔下诛仙台了。
他们打的尽兴,留佛看的更是津津有味,这可是强强对战啊,天界战神和魔域魔帝,光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然而,留佛发现,缘缘的折天戟虽然招招致命,尽往暗夜祭痕命门袭去,但暗夜祭痕每次都能躲避及时,轻易化险为夷,也不见他拿出什么辅助武器对抗,就那么硬生生见招拆招。
当战况进行到白热化状态时,缘缘突然大喊一声“停!”
暗夜祭痕立马后退三步,墨袍扬起张扬的弧度,紫发轻舞,瞳孔像透明的紫水晶,妖异中透着狂傲。眸光好整以瑕看着满脸通红,眼神愤恨的缘缘。
“怎么,不是满地找牙么,本帝一颗牙还未掉,你光焚我魔域山脉作何?”完美的侧脸嗤笑道。
“笑什么笑!呵,紫毛怪你可看清楚了,我只是焚了你数百山峰吗?你当我第一女战神的名号是空穴来风,只会动粗的笨蛋不成?真不知道你这魔帝是怎么当的,长着两双漂亮的眼睛难道只会勾人不成。”缘缘得意大笑,整个半空都回荡着她空灵快乐的声音。
“你觉得我眼睛漂亮?”暗夜祭痕直接越过重点,半眯着紫眸问道。
嘎?不仅是缘缘,连留佛也呆住了,魔帝搞什么鬼?不按套路出牌怎的。
“呸!你少臭美了!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是我的相公哥哥,最漂亮的眼睛也是我相公哥哥的,我相公哥哥浅琥珀色的眼睛比那万年琉璃还要漂亮!其他人顶多算是鱼目,鱼目你懂吗!”
缘缘反应过来破口叫道。全然不觉周围越来越冷的温度,越来越压抑的气氛,暗夜祭痕的完美的五官渐渐冷竣,正张脸已黑如锅底。
“本帝是鱼目?很好!”紫色透明的瞳孔划过一丝残忍,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暗夜祭痕广袖一挥,口中吐出一串咒语,一道紫黑色的光应声而出,直冲下不远处山脚某处。
“不要!”
缘缘大惊,她刚刚趁着打斗,在整个山脉悄悄布下阵法,只差一步便可将整个魔域的精气不知不觉锁住,不消百年,魔族便能日渐没落,再也不能危害人间。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啊!他怎么发现的,难道真要功亏一篑吗!
不行!降妖除魔,不仅是她的责任,更是对亿万生灵的负责。她一咬牙,便化为一道光芒,去拦截那黑紫色的袭击。
留佛也想救她,可是情急之下发现自己不过是一缕和空气融为一体的神识,连拿片羽毛都不可能,更别说救人了,不由急得直跺脚。
魔帝暗夜祭痕紫眸大睁,显然没有想到她竟会突然跑去阻拦,骂了一声,再也不敢迟疑,化作一道更快的流光,飞掠而去。
正当紫光刚要袭击到阵法中那关键地点时,缘缘仓惶赶到,正要使出浑身力气抵挡时,暗夜祭痕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两人身子齐齐一僵失了重心,双双沿着山坡滚落了数十圈,直到他后背撞到一块巨石,方停下来。
留佛双眼瞪圆,不能置信,稚嫩青涩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
“啪。”
一声脆响,暗夜祭痕完美的脸上立刻显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你,你你你……你这个无耻浑人!”缘缘恼羞异常,愤怒地似要炸开,狠狠瞪着脸色异样的暗夜祭痕,拼命用衣袖擦着嘴唇。
“堂堂魔帝竟是下流的登徒子,我也是开眼了,这愁我记着了,这梁子咱们结大了!暗夜祭痕!”缘缘咬牙切齿道。
“那本帝就拭目以待了,缘宝宝。”暗夜祭痕旋身而起,看着自己一身草屑,眉头皱起,一个净身咒落下,周身清爽如初。
“不要叫我缘宝宝!”地上头发凌乱的缘缘一记掌力甩过去,怒气冲冲。
显然,矛盾已从立场不同上升到个人恩怨。
“本帝就是这天,就是这规则,想叫你什么便叫你什么,你能奈我何。”脸上还火辣辣地疼,这丫头下手真狠。
留佛有些失笑,看来传言并不可信,魔族之主并非只是贪婪阴险,誓杀成性之人嘛。比如这暗夜祭痕,明明不是那么可怕。相反还和这性格灵动的缘缘,是对欢喜冤家呢。
忽然,眼前景色再次转变,暗夜祭痕和缘缘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暗淡,隐约的声音传来,听的不甚清楚,最后在一股拉力的牵引下,留佛渐渐陷入黑暗,陷入沉睡。
天血城,长庚殿。
“释尘上仙,臭丫头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她已经昏迷两日了,缘腓等的头发都要白了,不过听上仙说,她只是吸了少量合欢毒陷入迷梦,已服下回梦丹,现在并无大碍,只是缘腓有些百无聊赖。
“半刻钟后。”容非渊淡淡道,语气笃定。
“哼!幸亏我们赶到及时,才没让那化了形的吞魂兽把臭丫头的魂魄吃掉,要不然真的不堪想象了。”缘腓趴在床头,表情愤愤,但仍心有余悸。
容非渊轻叹 “也亏得这丫头平日练功没有懒散,将我的话听进几分。” 才没有导致她吸入过量毒香,从此陷入梦中,一睡不起。这点,容非渊没有说出。
“那又怎样,还不是弱的不堪一击。”迫于释尘上仙无形的压力,缘腓小声哼哼“要是在我手中,她现在估计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牛精了。”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声音微凉,他冷清的性子向来如此,并不想多作解释。
佛儿是魔根,修为越长,魔性复苏的可能性就越大,在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之前,只能任其缓慢发展着。
缘腓撇撇嘴,我需要知道你就会告诉我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梦中的留佛睡的极不安稳,时而嘴角含笑,时而面容苦涩,时而眉头紧皱,有时候还会轻声自语,缘腓几次好奇将耳朵贴近,想要听出什么,然而每次都大失所望。
容非渊静静立在窗前,圣洁如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为了封印洪荒眼,他已经多日不眠不休,且消耗极大,内力亦亏损严重。
刚刚徒儿虽看似平安无事,实则凶险异常,他一进那合欢花树林便知那林子的诡异之处。
先是用阴烈的毒香使人陷入昏迷,再用无处不在的吞魂兽将人魂魄蚕食,最后会有食肉虫从地下钻出,将躯体啃的连渣都不剩。
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早些年他曾经在一位故人那里遇到过,与其说是故人,还不如说是敌人来的恰当。
这次竟然以同样的方式遇到,让他不由想起一些前尘往事,内心竟罕有地淡淡失落,说不出是悲,还是忧。
正当大殿内寂静无声的时候,月如浓火红的身影走进来。
“容非渊,你随我过来,我有话与你说。”他站在殿内靠近门口处,冲着临窗而立的雪白身影道。
然而,并无回应。
月如浓看着那个清冷孤傲的侧影,有些无可奈何,想了想以传音的方式又对着容非渊说了几句话。那边才终于有些回应。
两人同时光芒一闪,都消失不见。
六十一章 狐媚子潜质()
“缘腓?”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便看见趴在床边,单手支着脑袋,困得小鸡琢米似的漂亮童子。
“谁,谁叫小爷,谁叫……小爷……”漂亮童子迷蒙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渐渐合并,趴在床头侧着脸一动不动。
留佛看的好笑,见缘腓睡的香甜,红红的小嘴微微翕动,睫毛轻颤,萌萌的样子让人忍不住逗弄。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动缘腓的睫毛,指腹传来滑滑的触感,这小家伙的脸真滑嫩呢。
困成这样,怕是为她担心不少吧,虽然不知他是怎么来到妖界的,但是这份情,留佛领了。
再怜爱地摸摸缘腓的脑袋,留佛从另一边掀开被子,小心地抽出身去。见缘腓这姿势睡的别扭,这可不行,醒来是要脖颈酸痛的。
索性用仙术加上手的托举,才将他小心翼翼移到床上,再盖上被子,方轻手轻脚走出殿外。
一边走一边满脑子问号,梦中的一切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包括紫苏弓一事,至今让她想起来就心里憋闷,说不出的滋味。
还有那个美得惊心动魄魔帝暗夜祭痕,为什么她会看到那样的情景呢?
再一想她最后的记忆是在合欢花树林的凉亭中,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之后便看到了一些东西。
难道……是那毒香有鬼?还是那凉亭作的祟?让她在机缘巧合下看到了一些被还原的事实?
一定是这样的!
她边走边想,奇怪,这走了半天怎么看不到一个人影?月哥哥到底在哪里!自己也不知躺了几天了,师父肯定已经回来了,如果发现自己不在……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邑罗从假山后慢慢走出。
留佛脚步一顿,回头道:“是你?”心头微微警惕。
“怎么,当真是在殿下的长庚殿里住娇宠了,除了殿下,连旁人都记不得了。”邑罗冷笑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妒忌。
留佛并不想搭理她,抬脚便走。
有些人,信过一次吃亏也就算了,她才不是那种傻白甜,这样满脑子算计,会使小心机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站住!”邑罗急忙吼了一句,留佛依旧脚不停歇“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你想怎样?”顿住脚步侧身问道。
“我……我,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的着吗!你说,你和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连长庚殿都给你住了,最好老实交代,别耍花招,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月哥哥是你主子,我和月哥哥是朋友,试问,有哪个俾子这么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竟然连主子的朋友都威胁。”留佛要被气笑了。
“呸!就你?你还配当殿下的朋友?”邑罗挑剔嫌弃的眼光将留佛上下打量个遍“想勾引殿下的女人上千的城池都装不完,你这狐媚子肯定是使了不知什么手段,哼,等着瞧吧,早晚你会有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狐媚子?留佛暗暗打量一下自己干瘪地没有几两肉的小身子,自己竟是还有当狐媚子的潜质……
只不过这邑罗说话也忒阴毒刻薄,自己是怎么惹她了,怎就这样狠毒地诅咒人,她现在就生不如死了好不好“不好意思,让你看出我的本体了,你说的对,倒贴月哥哥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我这一个。可笑的是某人倒贴了许多年,月哥哥仍旧不睁眼瞧一下,这是可悲呢,还是可悲呢。”
留佛是真的不想毒舌,可这邑罗也忒恨人。她自己本来就有些脾气,再加上受浣衣的熏陶,所以这番话说起来让她心情大好。
见邑罗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她不想再和这无聊的女人惩嘴皮子功夫,索性转身便走。
“你……你!”邑罗见她欲走,满肚子火气没法发泄,情急之下竟然对她放出杀招。
“妹妹不可!”
眉雅刚走到这便看见邑罗对着殿下亲自带来的那个小姑娘出手,虽然她不知道这二人有什么摩擦,但是也绝不能看着妹妹闯下弥天大祸。
“眉雅姐姐!”邑罗娇喝一声,语气明显软了几分。“你阻拦我作甚!”
留佛冷冷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并未说话。
“妹妹不可。”眉雅上前几步,抓着邑罗袖子,秀眉紧蹙“你怎可如此冲动莽撞,殿下的人你也敢出手?是嫌你的妖寿太过漫长了吗!”
说完不再理会邑罗欲言又止,不服气地撅嘴剁脚,直径走到留佛身边,先行了个得体的歉礼,再檀口微启道:“自家妹妹娇纵惯了不懂事,刚才冲撞了岳姑娘,眉雅在此替妹妹给姑娘陪个不是,还望岳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邑罗,眉雅定会感激不尽。”
“眉雅姐姐!”邑罗气愤叫道:“她只不过是……”
“隐邑罗!”眉雅冷喝一声打断“你还当我是你姐姐吗!”
邑罗不敢再说话,将头别到一边,眼神阴郁。
“无碍,我本就不是妖域之人,亦不知你妹妹缘何对我成见颇深,但还请让她放心,我对妖域任何之人之物,并无情感。且不久我便离开,愿从此再无瓜葛。”
留佛侧着脸说完,便转过头走了,留给她们一个背影。对于只见过两次便莫名其妙要置人于死地的人,谈不上原谅,也根本无从原谅。
她现在只想找到月哥哥,想要离开妖域去找师父。
就在留佛刚走不远,假山旁边的花丛里登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机灵的脸上显出一贯地不可一世。
此人正是偷偷跟过来的缘腓小爷。
他几乎和眉雅同时来到这,也不巧看到那个凶俾子对留佛出手,只不过眉雅比他快一步阻拦。
这个叫邑罗的丫头让他着实心生不喜。那双怨毒的眼睛仿佛是把她先奸后杀了般,缘腓真恨不得戳瞎了它。
在眉雅拉着拖拖踏踏,满脸不情愿的邑罗走了之后,缘腓面色不善,嘿嘿一笑,也悄悄跟了上去。
他若是不放点料,岂不是辱了自己嫉恶如仇,惩恶扬善的英明。
这边,留佛越走越憋气,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莫名其妙被掳到妖界,莫名其妙遭人妒恨,莫名其妙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事,想到还没有师父的消息,自己又这么无能,好像事事处于被动之中,一点用都没有。
别人说的对,堂堂释尘上仙的弟子,做到这么无用的份上,师父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也见到不少妖仆,细问之下,他们都不知妖王殿下现在何处,留佛只得闷闷地走着。
突然, 她闻到一丝淡淡的水汽,夹着草木香,整个人感觉清爽了不少,举目望去,远处波光粼粼,竟是一片天然湖泊,隐约映在郁郁葱葱的林子中。
反正既然找不到妖王月哥哥,她也闲来无事,索性朝着那片湖走去。
而湖边。
“有人闯过我的结界了。”月如浓随意道:“是你的小丫头。”
容非渊深色不变,目光深远“若是有他的下落,我会告知你,还请妖王遵守诺言,任何时候不能伤我徒儿分毫。”
“那是自然,我只要他的下落,不过……这个承诺的有效期是他成功归来为止,之后的事情,还请释尘上仙心里有个数。毕竟,我负责的是整个妖界的生存。”
容非渊点点头,白衣随风摇曳,如瀑布的长发落满整个肩头,披散下来,微微晗首,眸子略显冷清。
“你的结界,与她无用,可是为何?”空灵的声音响起。
月如浓一愣,随即释然“在阴沼迷雾时她便能轻易穿过我的结界,当时我也迷惑,一个毫无法术的丫头竟然能这般神奇,不过后来我便明白了个中原由。别的恕我不便相告,只能说她的来历很不不简单。还有,释尘上仙,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看来自己猜测果然不错,这个巨大的阴谋,月如浓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现在能暂时将他牵制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情,但最是杀人于无情,能让他在乎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我知道,她的一切,我自会调查清楚,背后算计的人,我也不会放过。”语气中含着冰冷的果断。
头顶上方有只五彩缤纷的鸟儿飞过,月如浓随手一指,它便惊慌扑愣了几下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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