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玉清山顶那年桃花雨铺满了整个观云台师父和那云海花雨是留佛眼中最绝色的风景这世上有一人越是重情重义就越显得薄情寡义这个人就是师父身份成谜半仙半佛佛光轻罩眉目温秀这个人是菩光三千年前西天净土因他一声啼哭佛界菩提满树芳华佛光大盛三日不绝漾漾碧水美人眸雪落软榻惹轻愁他是漾雪上仙天界的宠儿那年茅屋下他笑得春风荡漾姑娘若是下次有缘再见可允许我叫你一声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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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放之地()
她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游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欲归何处。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积骨河河水时涨时落,生长在积骨河畔的枯骨花却好似永远花开不败,开的热热闹闹,绵延数里不绝。
枯骨花,如其名,以汲取白骨之精血为养分,为此,世人皆道:枯骨花灼灼其华,掩却尸骨如山,当年无数风流,不知今还谁来夸。
盛传鬼界阴煞之地有两大奇观,一是阴司幽冥境地,奈何桥下,忘川河畔,那凄美绝艳的曼珠沙华,那是死亡之花,当桥上的行人手捧孟婆汤看最后一眼这一世的风景,走过那短短的桥,便前尘往事,烟消云散。
另一处就是鬼界流放之地,积骨河畔,枯骨之花。可惜很少有人看到,这里的流放之徒,无不是人间十恶不赦的罪人死后,经拔舌地狱,蒸笼地狱,刀山地狱,石压地狱等十八地狱中浴血折磨仍不知悔改,才被投放至此任尔自生自灭。
换句话说,这里的鬼都是身经百战,千锤百炼,另一番选拔而来的杀神,哪里会懂得欣赏这积骨河悲壮之美。
这里没有日出日落,没有风雨及冰雪,淤积万年不变的死寂,千古不变的萧锁。
一只干瘦黝黑的小脚,小心翼翼踩着河畔的石头,仔细寻找什么。
“一条,你在哪里?”
小女孩轻轻问道,语气俏皮。“我看到你了哦,哈,乖乖爬出来吧,否则我把你丢到积骨河里喂虫子啦。”小女孩装作阴狠狠道,清澈明亮的眼睛漾着笑意。
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动静,她有点沮丧了。耷拉着脑袋无聊踢着脚下的碎骨。
“你不陪我玩,那我走了啊。〃末了又顿了顿回头道:〃我真走了啊。”可是脚步却不动。
又四处张望了半晌,觉得这一条果真是躲起来睡大觉了,方无奈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儿,离河岸远点,这几天尸虫精又不安分了,别让它抓到你了,我可打不过它。”这才拖沓着脚步慢慢离开。
小女孩渐渐走远,有一处骨堆动了动,一条通体诡异花纹,眼睛碧绿的小蛇探出头来,它摇摇脑袋,甩掉头顶堆积的骨渣,幽幽的蛇眼闪烁着些许得意的光芒。
小女孩走到不远处的山坡,望着眼前猩红的河水,枯骨花连成一片就是张扬的红,远远望去犹如红绸。其实它只是花瓣满是红点,如喷溅的血滴。
她不知寂寞为何物,大底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望着滔滔河水,陷入冥思,一坐数日,她想破脑袋也不知自己犯过什么样的罪行,或者得罪过什么人,才被丢进这不毛之地。
最后勉强总结出结果:大约自己是这流放之地土生土长的原始居民,虽然出生地不如意了点,可到底这里是自己的家乡。
由于对这个总结还算满意,鬼丫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代而取之的是沉甸甸的归属感。
鬼丫这个称呼是别的小鬼最先叫开的,后来瑶蛛姐姐也一直这样叫她。
瑶蛛姐姐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她活着的时候是人界里某个邪教的教主,流放原因是勾引男人并吸食其精血,还将那些可怜的男人榨成干尸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放在洞穴日日观赏。
人界中人死后尸首得不到入土为安再加上本身含冤而终,那些阴魂便不能顺利投胎,他们集结成群浩浩荡荡来到阴司幽冥,声泪俱下向阎王指控瑶蛛的滔天罪行。
那几日阎王焦头烂额,大底是被冤魂嚎啕的头昏脑涨,一怒之下派遣鬼差强行抽离了瑶蛛的魂魄,直接流放到这里。
鬼丫所在的地方只是流放之地及其偏僻的一角,这里阴气相对涣散,不利于修炼。山反背,水奔走,水不归堂本也就是凶地。只有零零星星的低阶小鬼躲居,只要那些极恶鬼不来找事,基本上不会存在什么太大的危险。
瑶蛛之所以留在这里,纯粹是无心修炼,她所有心爱的尸体们都只有一个称呼:爱郎。由于被抓的比较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和所有爱郎们一一惜别,这是她最大的遗憾,因此来到这里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鬼丫又思索了数日,恍觉这瑶蛛姐姐真乃性情人也,这就是所谓的七情六欲?
爱郎?是人界中对所有男性的称呼?鬼丫觉得又对人界有了一番了解,心中颇为充实。
由于清楚的知道出了这片山窝外面的环境有多凶险,鬼丫极少冒险。除了那次追一头小鬼兽得意忘形以为手到擒来,追着追着就翻了两座山,小鬼兽早已跑的不见踪影,鬼丫呆愣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陌生的气息压迫的她想哭,有点悔不当初,她吸吸鼻子,踮起脚尖张望,搜索到自己熟知的山脉一角,慌乱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正打算飞奔回去时,一声嘶哑凄厉叫吼隔着不远处的小斜坡传来,鬼丫惊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满头乱发挂着骨头渣及红色的土壤让她更加面目狰狞,形如厉鬼。
她顾不上疼痛,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一走一哆嗦,连续摔倒了几次之后,她自己也开始鄙视自己了,怎就如此胆小?
自己也不是特别怕死,缘何至于一声尖叫就让自己魂不附体,手脚不听使唤?这样一边狠狠地鄙视,一边三步一跌地向自己家走。
“ 扑通”一声,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疼——彻心彻肺的疼。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腐味儿,熏的额头青筋直突突。
坑洞边缘的骨渣混着红壤扑簇簇往下掉落,让人睁不开眼睛,鬼丫一手扶着一块儿硬邦邦的东西,一手胡乱地赶着尘屑,待渣子不再往下掉,鬼丫勉强眯出一条缝隙,待看清楚周围是怎样的情况,她陡然双手撑地,连滚带爬得用脚往后退。眼框也因惊恐睁的出奇的大,眼球仿佛要随时蹦出来一样。
这——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坑!
鬼丫虽日日与枯骨为伴,可这竟都是半腐残肢断臂,一些头颅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眼珠掉落,嘴唇似笑非笑,牙齿七零八落,看上去极其骇人,味道腐臭扑鼻,饶是长年累月闻惯了积骨河腥臭味儿,一时也难以忍受这万人腐尸坑发酵出的滔天气味儿。
鬼丫这才发现方才掉落时抓的是一条半风化的大腿,一股嫌恶的寒意窜上来,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平时觉得白花花可爱的骨头此刻也恨不得撒丫远离,她强忍着被痛晕和熏晕的冲动,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站起来。
一阵怪笑声传来,这让鬼丫不敢再轻举妄动,”周七,来到我的地盘还想活着回去?桀桀桀,你那婆娘早已被我生吞入腹,味道真是鲜嫩啊,还白白涨了我二十年的修为,意外,意外的惊喜啊!“那恶鬼又向那周七走进几步,严重的贪婪让人毛骨悚然,他似有点迫不及待的搓搓手,声音低沉而诱惑道:”来,快来,不会有痛苦的,你马上就要和你婆娘见面了,看,你婆娘对你招手呢。〃
那个叫周七的青年,眼中的惊恐像潮水一般缓缓退去,渐而充满迷惑,最后直至呆愣,木然地向刚才还怕的要命的黑袍恶鬼走去,他一只脚失去了半只脚掌,走路虽跛,但此刻却丝毫不见痛楚,如没有生气的木偶。
那黑袍恶鬼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等周七走近,他轻柔地牵起他的一只手,眼中含着邪恶的笑,将那只手放进嘴里,只听“嘎嘣”一声,黑袍恶鬼吐出咬断的两根手指,随后口中绵绵又吐出数条黑气,那黑气像灵活的蛇一样钻入包括断指在内的所有伤口。
周七的面皮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干瘪萎缩。片刻后,黑袍恶鬼吸回黑气,又桀桀桀怪笑几声,随手一扔,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如破布一样被丢出。鬼丫一直躲在坑角捂住因震惊而大张的嘴,漆黑的瞳孔中恐惧似乎要喷涌而出,她有些呆了。
突然脑子一翁,她被什么砸倒,轻微得发出了一小声闷哼,仍旧不敢动弹。
黑袍恶鬼似乎是听到了,阴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戒备,他慢慢靠近鬼丫藏身的腐尸坑,阴毒的目光扫过每一块儿断肢,最后停留在周七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约是觉得自己多疑了,他不再停留,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鬼丫没有多大的时间概念,只觉过了很长时间。
她轻轻地睁开眼睛,轱辘转了一下,手脚麻木的不受脑袋控制,动一下就酸楚难忍,她尝试缓和了一会儿,才费力推开周七干枯的尸体。
瞥了一眼,那尸体着实不太好看,想到瑶蛛姐姐那满山洞的干尸爱郎,他们是不是也像这周七一样?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寒。
这瑶蛛姐姐口味当真是重!
经历了刚刚生死一线,鬼丫觉得这些尸体也没有之前那样惊悚吓人了,但还是不愿多看。
后来回来后,在瑶蛛姐姐现在的山洞里阴死阳活躺了几个月才恢复些精神,还被她好一顿教训。
鬼丫心有余悸地告诉瑶蛛姐姐,那黑袍恶鬼的笑声是多么磕碜,长相是多么可怖,尤其是他勾引周七的手段和瑶蛛姐姐勾引人间爱郎的手段,那是多么没有可比性,瑶蛛姐姐好歹还算漂亮,和人间爱郎“春风一度”时一点都不违和,而黑袍恶鬼和倒霉的周七“春风一度”时,让鬼都汗毛直竖。
拉手即是〃春风一度〃,是从瑶蛛姐姐口中的”春风一度“联系自己的黑袍恶鬼的行为推算出来的,鬼丫觉得自己还算聪明。
第二章 峰回路转()
这日,鬼丫在积骨河畔捉碧蛇玩儿,那条碧蛇即鬼丫口中的“一条〃,它只堪堪十几寸长,比起这流放荒原中其它兽类,它算是极娇小玲珑的了。
因靠吃枯骨花根生存,性格还算温和,至少,它还从未伤害过鬼丫。
和一条玩耍,基本是鬼丫少数娱乐活动之一。
除了瑶蛛姐姐,她还真没什么其它鬼族朋友,这里的鬼本就是性格极端暴虐,加上这流放之地终年阴暗气息的滋养,常年生活在弱肉强食攻击下,敏感而又弑杀。
以鬼丫的话来说就是,凶的很。
可以说,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满脑子杀戮的变态。
正当鬼丫刚找到一条的新踪迹,准备雀跃筹划着捕捉时,一阵掌风袭来,接着后背猛地刺痛,鬼丫一个趔趄往前扑倒在地。
四周哄地响起大笑声。
一群小鬼叽叽呱呱围着她又笑又叫,鬼丫无奈又委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虽处于瑶蛛姐姐的威慑下不敢对其下死手,但也每次绝不会让其好过,总是新伤盖旧伤。
”哈哈,你看这丑鬼,一掌就被掀飞了,还真是一如既往不长进啊。〃这群小鬼中的老大嚣张的叫道。
“就是就是,呦,上次哥几个留的脚印还在脸上呐!这鬼丫莫不是还想留作纪念感谢我们的栽培?”
“ 哈哈”众小鬼又是一阵哄笑。
鬼丫后背疼痛难忍,半天都没有挣扎起来,反而激起更多冷汗,密密铺满额头。
心中懊恼不已,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这几个小恶魔。
你才是丑鬼!你全家都是丑鬼!
瑶蛛姐姐明明说我是闭什么羞花好不好!总之就是说美女来着。鬼丫愤愤腹诽着。
” 啊“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鬼老大揪住脚倒着拎起来,鬼丫本能地挥舞双手,在虚空中乱抓,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原本苍白的嘴唇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脏兮兮的小脸此刻涨的隐隐发红。
她害怕极了,暗暗祈祷这些讨厌鬼能够欺负完她后赶紧离开。她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那鬼老大提着她的脚恶意摇晃了几下,接着便被毫不留情的甩出几丈之外的地面上,发出”彭“地一声闷响。
鬼丫修行甚少,实在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况且若是还手,只怕会遭到更加疯狂的报复,她不再动弹,闭着眼睛装昏死。
小鬼们见她没反应了,又上前踢了几脚,”呸!这丑鬼丫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还没尽兴呢,打几下居然不动弹了,真无聊!“
“可不,这些天呆在洞穴里要闲出虱子来了,好不容易逮到她解解闷儿,玩没几下就昏过去了,真是败兴!”
鬼丫软绵绵趴在地上,支起耳朵捕捉周围信息。觉得他们应该快要走了,暗暗呼出一口气,心道好险。
“大哥,快看!”一个小鬼尖声大叫,语气兴奋莫名。
鬼丫顷刻觉得脑袋真的快要炸了,不会他们发现了吧。心賍剧烈地跳动起来。
众鬼的目光看向那小鬼,又顺着他漆黑的鬼爪子指的方向看去,一条呆呆地从骨岩后直起身子,另一半身子仍然埋在碎骨渣中,幽绿漂亮的蛇眼似乎被眼前的情况吓到,连逃跑都忘了。
众鬼呼啦一下扑上去,一个激灵的功夫,一条已经被鬼老大粗鲁的捉住。他得意地拿在手里,任凭一条奋力挣扎。
鬼丫偷偷瞥见她昔日的朋友被捉,心里十分清楚一条怕是要凶多吉少,她不再假装,心中怒火大盛,她艰难地爬起来,冷冷瞪着他们:”你们放了一条!“
众鬼冷不丁一惊纷纷看过来,顿时笑成一片。”好哇!鬼丫头机灵了啊,你不是昏死过去了吗?感情是骗哥几个,既然你自找死路,那今天就让你尝尝你欺骗我们的代价。”
〃对,往死里揍。〃
〃打死她。”
鬼丫眼睛只盯着还在不停扭动的一条,澄澈明亮的黑瞳翻涌着愤怒与心疼。
“我让你放了它!听到没有!”声音因压抑而暗哑,却没有一丝一毫颤抖,坚定有力仿佛一柄锤子敲在众鬼灵魂深处。
众鬼皆是一惊,但瞧鬼丫仍是一头乱糟糟遮住眉眼的头发,青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颊,满身破洞分不清颜色的衣衫,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又皆是一怒。
〃妈的!小贱人!敢吓唬哥几个,我看你是活到头了,今天就让你在此魂飞魄散!”鬼老大登时恼羞成怒,差点被小丫头唬住了!
正当众鬼骂骂咧咧准备上前教训鬼丫时,鬼老大全白的眼球咕噜一转,抬手示意兄弟们先不要着急。他自己慢慢向前两步,一只手掂量着仍扭着身子的一条,另一只手则慢捻着它七寸部位,看似随意,实则毒心昭然若揭。
鬼丫清楚地看着他的动作,也明白那里确是一条的致命处。
她担心异常,一条突然不再扭动,纵使灵智较低,它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幽绿的蛇眼静静地看着鬼丫,目光闪烁莫名。
”你说,放了它?这条无用的小畜生?“鬼老大嘴角咧开一个奇异的弧度,笑的森然。
不等鬼丫开口,他又慢悠悠向前一步,在离鬼丫三步外停下,手臂高高抬起,指腹陡然用力夹住一条七寸,一条估计是太痛苦了,蛇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不过两息间,一条便耷拉不动了。
鬼老大白色的眼珠似有趣的欣赏鬼丫濒临暴怒的边缘,轻声道:”我偏不呢?哈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像刀子一样切割着鬼丫鲜血淋漓的心。
她颤抖,那是她数年来唯一的朋友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