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看着詹国公身后那位容颜英俊的世子爷,心想卖相不比梨哥儿差啊,只怕今天这戏不大好唱。
按照礼数,双方便要循例问礼,宾客们微笑看着场间,等着下一刻礼成,便赶紧上前道喜。
便在这时,宰相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宾客们吃了一惊,向着府外望去,心想是哪里来的妄徒,居然敢在宰相门前闹事。
相府管事与护卫们满脸惶然地退了进来,根本不敢阻拦。
一群人闯进了相府。
走在最前面的是鹿国公。
谁敢打他?
……
……
(本来想写一句:我反对……忽然想到择天记的时候,陈长生已经喊过了,可惜可惜啊,我就喜欢这些桥段,另外有些读者可能没看到我昨天补的那句话,在这里非常不好意思地再说一次,我那位朋友写的小说叫做《手术直播间》,昨天写的时候有些得瑟,居然把名字写错了,不过借机再广告一下,看到没有,这是真朋友啊……另外,今天这章的章节名很赞,再另外,我知道今天以及明天都会被你们骂断章狗,但没办法,带外甥女去滑雪,两天没法写字,这两章是昨天夜里熬到两点钟才写出来了,又删掉了很多水词儿,只能勉强保证更新,给大家道个歉吧,汪汪!)
第三十八章抢亲?()
看着鹿国公带人闯了进来,宾客们很是吃惊,心想这是怎么了?
有些人想到,鹿国公与岑相爷是亲家,而且相邻而居,今天居然没有被岑相爷请过来,难道两府之间真出了什么事?很多视线下意识落在鹿鸣夫妇身上。
鹿鸣早就已经迎了过来,状作吃惊说道:“父亲,您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忽然来了?”
他夫人的惊慌却是真的,声音微颤说道:“公公,您这是……您这是……”
鹿国公挥手示意鹿鸣让开,今天没必要弄这些虚的,然后对着儿媳妇温和一笑,说道:“无事,来与你父亲叙叙旧。”
说完这话,他向着庭院前方走去。
宾客人群赶紧让开一条道路,急急躬身行礼,不敢有半点怠慢。
以前鹿国公很低调,但过去了这么多年,尤其是被井九差着做了这么多事,他早就已经无法再低调下去,谁不知道他才是陛下身前毫无争议的第一红人?
岑相爷看着走过来的那群人,自然知道跟在鹿国公身边的那位官员便是井商,而井商身后那个看着……有些顺眼的年轻人便是井梨。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自压制住心头的怒意,望向鹿国公沉声说道:“国公今日突然前来,有何要事?”
鹿国公佯作不悦道:“我们是亲家,你要嫁孙女,我怎么能不来?你不请我,是你失礼,但我不怪你。”
岑相面无表情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不请你?”
他指着井商说道:“就算你来有道理,那井大人呢?你带着他来做什么?太常寺办案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高了起来,明显极为愤怒。
“我本来准备说咱们三家都是邻居,你不请他也是失礼,但你知道他的来意,来,你自己说吧。”
鹿国公说完这句话,把井商让了出来。
多年前,井九横空出世,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奉承与安排下,井宅进行了一次扩修,便与鹿国公及宰相府正式连着了。
井梨便是那时候在院墙处认识的岑诗,当时都还是小孩子。
这些事情,场间的宾客们可能不清楚,但他们三家人哪里不知道。
岑相盯着井商的眼睛,说道:“井大人,难道你真要强人所难?”
听着这话,场间变得鸦雀无声。
有位宾客很是吃惊,低声问道:“这不是太常寺的井大人吗?相爷为何……”
数道轻蔑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官员冷笑道:“你不知道井大人的弟弟是谁?井家能与相府、国公府作邻居,难道你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数百年前的梅会之后,景氏皇朝变成为连通修行界与人间的桥梁,百姓不知道井九是谁,朝歌城的大臣们却很清楚。
举世公认,井九是年轻修行者里的最强者,更是青山指向朝歌城的一把剑。
问题在于,今天是詹国公向相府提亲,鹿国公与井商来做什么?
井商叹息说道:“下官哪里敢为难相爷,只是为人父母罢了。”
岑相爷自然比谁都清楚井商的背景,换作往年,井家当然是联姻的好对象。
问题在于,他作为坚定反对景尧继位的文官领袖,怎么可能把孙女嫁给景尧的伴读、有青山宗背景的井梨?
不要说井九只是神末峰的长老,就算他是青山宗掌门,岑相爷也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甚至会反对的更加坚决。
詹国公向前走了两步,面无表情说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反对这门婚事吗?”
井商说道:“不,我只是想替犬子向相府七小姐提亲。”
鹿国公感慨说道:“井梨与七小姐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情深意长,相爷你何必从中阻拦?”
话是对相爷说的,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詹国公的脸上。
詹国公怒极,心想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盛,厉声喝道:“我看谁敢阻止这门婚事!”
三代詹国公皆是中州派外系弟子,到他这一代在军中的权势极重,虽不如鹿国公圣眷在身,却也丝毫不惧。
有些官员则是反应极快,心想这门婚事居然能让向来低调的鹿国公杀上门来,只怕……是宫里的意思。
果不其然,鹿国公也不与詹国公争辩,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圣旨,看着宰相平静说道:“相爷,请接旨吧。”
宰相府里一片哗然,然后迅速变得没有半点声音,安静至极。
岑相爷看着洒扫一净的庭院,看着备好准备祭天的香烛,唇角微翘,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却没有跪下的意思。
鹿国公心里咯噔一声,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展开圣旨开始宣读。
庭院里哗啦啦,跪下去一片人,却有数人依然站着,包括岑相爷。
正如很多人料到的那样,陛下的旨意非常清楚,直接替井梨与岑诗指婚。
鹿国公宣读完旨意,把圣旨递到宰相身前,再次提醒道:“老岑,还不接旨?”
岑相爷背着双手,静静看着鹿国公,说道:“我把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你府里当时最顽劣的鹿鸣,我一直觉得,那是我眼光好,当然也是你教的好,我们两家是亲家,今天这是什么意思,你要逼我吗?”
鹿国公沉默不语。
整个朝天大陆都知道,陛下一直想立二皇子景尧为储,只是被以宰相为首的文武百官们硬顶着。
今日这张指婚的旨意,只怕还有别的意味。
庭院安静无声,气氛异常紧张。
岑相爷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就算陛下指婚,我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这张圣旨,我是不会接的。”
人群微有骚动,很快便安静下来,官员们面面相觑,对视无语。
岑相爷面无表情说道:“我只在斋里读了七年书,但我始终没有忘记一句话,那就是君有乱命,臣不应。”
如果说神皇陛下的指婚隐有深意,宰相的回答也自有深意。
鹿国公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不仅仅是陛下的意思。”
“青山宗很了不起吗?”
詹国公身后传来一道漠然的声音。
人们望了过去,发现说话的男子便是先前没有下跪的数人之一。
那男子身形高大,气息冷酷而暴戾,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
白千军在问道大会里排名第二,是位天赋极强的元婴期强者,更重要的是,他是白真人的远亲。
他在宰相府出现,自然是代表中州派为詹国公站台。
这时,鹿国公身后也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显得很没有精神,说出来的内容,却是令很多人身躯微震。
“不错,青山宗就是这么了不起……”
卓如岁从鹿国公身后走了出来。
宾客们不知道他是谁,但猜到了他的来历,骚动起来。
白千军的脸色有些难看。
卓如岁看着他无精打采说道:“有本事你打过我啊。”
……
……
(汪~)
第三十九章杨柳岸无题()
在青天鉴幻境里,卓如岁刺秦没有成功,但他与白千军谁强谁弱非常清楚,便是中州派的长老们也无法否认。
白千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宰相府里的宾客已经猜到他与卓如岁的来历,很是震惊。
这只是朝歌城里的一次提亲,哪怕双方是宰相府与国公府,又何至于惊动这些本应远在世外的仙师?
有些宾客很快便想明白了,就像神皇陛下亲自指婚一样的道理,这门亲事代表着更多的东西。
如果宰相愿意与井家联姻,这便说明他与朝中官员有可能支持景尧皇子继位。
问题在于,一茅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宰相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青山宗难道准备强行推动?
……
……
不管是立储还是这门婚事,都是不可能靠武力推动的,至少现在不行。
顾清站在树下,看着正与白千军对峙的卓如岁,在心里这样想着。
这是一个很难解的局,青天鉴幻境里,咸阳城的那把火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就只能走别的路子。
按照卓如岁的想法,不如直接把相府七小姐抢走,然后连井梨一道送回青山,但顾清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很多后续的麻烦与坏处。最重要的是,师父要的结果明显不是这个。
顾清看着那位相貌英俊,气度沉稳的詹国公世子,眯了眯眼睛。
这位世子是个人物,哪怕提亲的日子遇着这样的变故,依然保持着平静。
稍后看到那位姑娘与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你还能这样平静吗?
……
……
离宰相府不远的街上有间珍宝行。
这间珍宝行是顾家的。
天南大族顾家,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在鹿国公府以及赵府的帮助下,终于在朝歌城里占稳了脚根。
在最隐秘的房间里,顾家掌拒望向那位抱着孩子、脸色苍白、风韵犹佳的少妇,说道:“不用担心,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办,我们会带你离开朝歌城,让你嫁个老实人,还会给你准备足够的银钱。”
这位少妇曾经是朝歌城青楼里最红的姑娘,前些年被詹国公世子私下赎,安置在别院里,生下一个女儿。去年詹国公府意欲与宰相府结亲,自然要把这件事情抹干净,只是谁也没想到,她没有死,而是被顾家藏了下来。
少妇想着那夜冲进别院的顾家管事,脸色更加苍白,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点了点头。
按照原定计划,这时候她便会被送进宰相府,当着满院宾客与宰相的面,讲出这个真相。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书生走进了房间。
这里是珍宝行最隐秘的房间,他是怎么走进来的?
他看着那位抱着孩子的少妇,怜惜说道:“落在顾家手里,也落不得好,如果你不怕吃苦,不如去斋里作个洗衣妇,每月挣的银钱少些,但孩子可以免费听课,倒不失为一个出路。”
……
……
没过多长时间。
那名书生从珍宝行里走了出来,然后去了宰相府。
岑相爷看着他,有些意外,向前迎了两步,说道:“云师弟为何会来这里?”
那书生正是一茅斋的奚一云,对岑相爷行了一礼,说道:“老师也来了。”
听着这话,宰相府里一片哗然。
布秋霄是何等样的身份,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吗?
奚一云接着说道:“他让我转告师兄几句话,但在此之前,我想与青山宗的道友说几句。”
听着这话,相府里的宾客们有些失望,紧接着又有些激动。
青山宗与中州派为了这门婚事已经闹了起来,现在一茅斋也要出手要替宰相大人撑腰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奚一云没有望向卓如岁,而是望向了人群外的树下。
无数道视线随之而去,落在树下那道身影上。
奚一云对那人说道:“景尧皇子的老师,居然动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实在是令我有些失望。”
宾客们这才知道,那个看似寻常无奇的男子居然便是青山顾清,很是吃惊。
顾清没有等到那个妓女出现,便知道这一局被人破了。
不过无所谓,他还为詹国公世子准备了好几样手段,这八天时间不是白过的。
一茅斋在朝歌城里的影响力再大,也不可能尽数破了。
但首先他需要回答奚一云这个问题,因为他代表着青山神末峰,还有景尧皇子。
“你不愿意当景尧的老师,却为詹国公世子这等下作的人渣开脱。”
顾清从树下走了出来,看着奚一云认真说道:“我不止失望,更是愤怒。”
场间一片哗然。
詹国公勃然大怒。
奚一云认真问道:“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如果你真想救那个姑娘,想打抱不平,为何要等到现在?”
顾清说道:“你想说我心机深刻?”
奚一云说道:“不错。”
顾清说道:“我不是柳十岁,只想着打抱不平这种事情,我是商人,救人自然要有回报。”
听完这两句对话,詹国公世子的脸已经苍白如纸。
卓如岁忍不住了,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奚一云挑眉说道:“此事稍后再提。”
顾清有些生气,说道:“为了不与我青山弟子联姻,宁愿岑姑娘嫁给一个人渣,你的书究竟读到哪里去了?”
“你误会了,我也反对岑姑娘嫁给詹国公世子。”
奚一云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宰相大人说道:“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场间又是一片哗然。
顾清有些意外,问道:“那你为何要问我那几句话。”
奚一云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让师父改变主意。”
……
……
旧梅园里有片小湖。
湖畔有片密林。
林里有座旧庵。
当年天近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春风拂着岸上的杨柳,没有下棋的声音烦心,很是舒服。
湖上有桥,桥上无人。
布秋霄站在湖边,看着湖水里的杨柳倒影,蓝色的长衫如天空般落在水中。
这位一茅斋斋主气度不凡,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井九从桥上走了过来,说道:“我在信里说得很清楚,你先把这门婚事喊停,然后我们再来谈别的。”
布秋霄说道:“我已经让奚一云去了。但你应该清楚,婚事可以喊停,也可以随时重新开始,就算詹国公世子嫁不得,朝歌城总有很多能嫁的人,所以我希望接下来谈的内容,值得我专程走这一趟。”
井九没有接话,向树林里的那座旧庵走去。
……
……
(非常努力地从哈尔滨赶回来写的,情节是早就定好了的,不是蹭热点,只是巧合。)
第四十章我与斋主两心通()
提亲是喜事,但如果同时有两家来提亲,那就会变成坏事。更新最快
就像不请自来的客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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