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侯君集终于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杨侑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急忙施礼:“殿下!”
杨侑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自顾进了房,杨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压制住了,片刻之后,他说道:“宣独孤武师。”
一炷香之后,独孤武师赶来,他的心中恻然,进了书房,急忙跪下,道:“殿下,微臣视察不力,还望殿下治罪!”
杨侑没有说话,此刻他已经将情绪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他慢慢的看着独孤武师。独孤武师很是紧张,上身直直的挺着,嘴巴绷成一条直线,不敢动分毫。
片刻之后,杨侑这才缓缓的说道:“孤知道这些日子,你很忙,所以孤决定将黄云等几个人调过来。”
独孤武师知道这是杨侑对他情报不及时的一种惩罚,但今日的事情的确是他失职,他只能点点头,等待着杨侑的下文。
杨侑缓缓站起来,沉思着,道:“孤想了很久,你认为孤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独孤武师脸色一白,他知道卫玄、元迈、宇文福及已死,按道理独孤怀恩的命运也是死罪,他虽然有心救九叔,可是如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杨侑走到窗边,他突然想起了独孤雁的话,这时,他才想明白,独孤雁的言语之中,已经隐隐的透露出来一些端倪。嘿嘿,独孤怀恩真是好算计,他不断的讨好自己,又让独孤雁讨好自己,原来全是掩饰自己的阴谋!
这样看来,独孤怀恩才更为可怕,杀,还是不杀?!
侯君集在御书房门外已经等候了一个时辰,独孤武师、李靖、李仁政崔毗伽等人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是殿下还是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这让侯君集有些不安。
终于,将近丑时,侯君集终于得到了准信,他整理了一下衣裳,进了御书房。
杨侑有些累了,他刚处理好诸多的事情。此时,玄武门已经关上,卫府、宇文府的家眷也已经被关在了牢房里,牢房已经人满为患,只得临时加派了人手看管。
杨侑脸色不善:“侯爱卿,你知道为何孤不迟迟召见你吗?”
侯君集擦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殿下,可是为了元府的事情?”
杨侑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孤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侯君集急忙跪下,道:“殿下,微臣以为……”
“以为,你以为什么?!”杨侑冷笑,他猛地站了起来,“孤让你拿下元府,也曾允你遇见顽抗之徒,可就地斩杀,但孤听闻元府男丁,包括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被你杀了个干干净净!”
杨侑一拍案几:“侯君集,你违抗孤的旨意,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侯君集连低下头,道:“殿下,微臣知罪!”
杨侑沉默半响,道:“孤罚你一年俸禄,官降一级,你可服气?”
侯君集道:“臣服气。”
杨侑挥挥手,道:“你退下吧!”
侯君集退下,杨侑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了,忽然自言自语,道:“其实你做的很好,只是,公然违抗孤的命令,不敲打敲打你,仗着孤的恩宠,谁知道以后你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第五十二章 说客()
大业十三年的九月底,十月初,充满了腥风血雨。
一夜之间,在大兴城中有着极大权势的卫家、元家、宇文家被满门抄斩。如此大的事件,不仅引起了朝中的震动,更是让大兴城中的百姓议论纷纷。
响午时分,香格里拉的大厅,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用膳,此人长着一张长脸,下颚几缕长须,倒有几分书生气。此时,他正不紧不慢的用膳,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听着旁人说话。
“呀,你是没有见到,一共五六百号人,就这么排成一排,像个鸭子一样伸出脖子,就等着那些侩子手砍头,那场景,别提多壮观了。”一个精壮的汉子说道。
旁边一人听着,心中一惊,道:“这么多人,要杀到什么时候?”
精壮汉子嘿嘿一笑,道:“哎,你可别说,足足二十个侩子手,忙活了两个多时辰,累得满头大汗,这才将那些个反贼全部杀了!地上的血可成了小河!”
旁边那人一伸舌头,道:“乖乖!”心中震惊了半响,这人又道:“殿下可真是杀人不眨眼啊!”
“嘘!”精壮汉子很是警惕,他左右看了一眼,道:“听说也有例外,那独孤家听说也参与了政变,可也一个没被处死。”
“哦,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很是八卦。
“嘿嘿,独孤家毕竟是外戚,殿下怎么下得去手呢?”精壮汉子说着。
就在这时,朱雀大街上,在数十名禁军侍卫的护送下,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运送了皇宫。中年汉子看着朱雀大街,嘴巴动了动,他取出一吊钱,道:“小二,结账!”
中年汉子结了帐,回到家中,写了一封信,将信绑在了信鸽腿上,一伸手,信鸽朝着天空飞去。
皇宫内,崔毗伽正在禀告着盘点的结果,杨侑正在仔细的听着。不得不说崔毗伽的办事效率不错,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将这笔账给算清楚了,这一次杨侑收获了将近一百万石粮食,良田三十万顷,中田足有五十多万顷,铜钱则有无数。
这让杨侑不得不感慨这些贵族手中有着极大的资源,宇文家、元家都算一等家族,卫家稍微差一些,仅仅是这三家,就能拿出这么多的粮食、良田,这个数目是极其惊人的。
这还仅仅是他们在关中的资源,不算他们在洛阳,以及其他各地田产、房产,富可敌国啊,杨侑心中感慨着。
宇文家、卫家、元家,这一路杀下来,男丁、家奴足足五百六十三人,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些女奴。除此之外,独孤家除了在玄武门战死的独孤能以及几个族人,几乎毫发无伤。
杨侑放过了独孤怀恩,这一点让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杨侑却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就像杨侑留着尹春花和张莹莹一样。如今独孤怀恩在独孤家已经被剥夺了副家主的职位,受到了独孤家子弟的唾弃,可以说没有什么人会跟他混在一起了。
同时,留着他,也让独孤武师、独孤千山对杨侑十分感激,这对于杨侑来说,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在清除了反叛势力之后,杨侑开始对李靖、侯君集、韦松等人进行奖赏。卫玄的府邸赐给了李靖,元迈的府邸赐给了侯君集,宇文静的府邸则给了韦松。
除此之外,他们还获得了原本在这个府邸里居住的女人,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人。
皇宫的卫士也都不同程度的获得了奖赏,这让士兵们对这场政变带来的血腥恐惧感在一定程度上被抵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
对于杨侑来说,下一步,就是要练兵了,为了笼络李靖,杨侑可谓是耗尽了心血,可是李靖明白吗?明白孤的心意吗?
卫府的牌匾已经被拆了下来,换上了一个新的牌匾,李靖眯着眼睛打量着牌匾上那两个金光闪闪的字,脸上忍不住的笑了。
他奋斗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住进了装饰的如此华丽的大宅,心中感慨万千。李靖似乎是一个蠢人,因为不善于拍马溜须,所以混的很惨,但是李靖也是聪明的,他懂得如何明哲保身,所以历史上他活的还算滋润。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牌匾之后,心中又不由踌躇起来,他目前的恩宠,都是来自于殿下,这份奖励是因为在政变的当日,他能够及时的将情况报告给殿下,使得殿下能够及时的做出部署,将卫玄的死士挡在了玄武门,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殿下是慷慨的,对于功臣,他从不吝啬,华宅、美人、金钱,该赏赐的,他李靖都已经有了,虽然官职不高,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李靖是殿下信得过的人,只要继续效忠殿下,他就会获得更多的利益。
只不过,每每想起那一排排等着被砍头的死囚,;李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李靖并没有多少悠闲的日子,十月三日,屈突通将河东的两万精锐战士送回大兴,李靖迅速将这两万战士与新募的士兵、李秀宁的降兵打乱,又剔除了一些不合格的士兵,凑成了三万五千人,组成了新军。
如此算来,加上东宫侍卫,大兴城的士兵总计有六万之众,大兴城外的西苑大营,每日早晨操练之声,响彻云霄。
十月五日,李渊大军杀到河东,李建成派出屈突寿,试图劝降屈突通。屈突通大怒,差点一箭将儿子射死。李渊大怒,派殷开山为主将攻打河东城,双方激战数日,各有损伤。
李渊见河东城一时之间难以拿下,同时军中缺粮,只能派出士兵,在河东城四周村庄征粮,以满足军中需要,同时加派人手,从河东运送粮食。
与此同时,李世民的大军也在大河以东的龙门县驻扎,由于大量船只被阴世师烧毁,只凭十几艘渔船无法渡河,李世民只有派出士兵每日上山,砍伐树木,制造船只,争取早日渡过黄河。
十月十日,李世民靠着三十余艘小船在深夜渡河,被隋军哨探发现,旋即阴世师派出弓弩手以火箭猛射江面,船只被点燃,李尽数被烧毁,一百多人战死,李世民见势不妙,无奈撤回。
就在李世民无奈撤回的同日,薛举帐中。
薛举已经五十余岁,个子高大,双目炯炯有神,身上自有一股威严,站在他身边一个二十多岁青年,和薛举有几分相似,但是脸上却有着浓浓的暴戾之气,正是薛举的大儿子薛仁果。
此时大帐中,数名侍卫站立在两旁,鹰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文士,文士的双手被捆绑着。但他显得很是平静,站在薛举跟前,微微躬身,道:“大隋礼部侍郎李纲见过西秦王!”
薛举冷哼一声,薛仁果道:“拿下!”此时薛举已经称帝,李纲却称他为王,这边是大大的不敬了。
左右两名侍卫应声走出,一左一右捉住了李纲的肩膀,李纲吃痛,但脸色不变,他冷笑一声,道:“我曾听闻金城薛举有下士之风,想不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一见,不过徒有虚名。”
薛仁果大喝一声,道:“好一张尖牙利嘴,你不怕死?!”
李纲哈哈一笑,道:“我既然敢来此地,有何惧哉?我为国而死,千秋之后,自有人说我李纲忠肝义胆,一心为国,可是有些人,却背着一个反贼的骂名,被万夫所指,永世不能抬头!”
薛仁果心中大怒,他大喝一声,道:“拖出去,斩了!”
两名侍卫听着,抓住李纲两手拖了下去。
李纲哈哈大笑,道:“西秦王,我原以为你有雄心壮志,是一个雄主,不料今日一见,,不过是一个土贼!”
薛举脸色一变,他忽然举起手,喝道:“慢!”又问李纲,道:“李先生这是何意?”
李纲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薛举呵呵一笑,道:“来人,给李侍郎松绑!”两名侍卫上前,用匕首割断绑绳,李纲揉了揉手腕,依旧不屑。薛举笑笑,道:“来人,给李侍郎搬一个胡椅过来!”
一个侍卫搬过胡椅,李纲毫不客气坐下,薛举又让人奉上酪浆,薛举这才问道:“李侍郎此次前来,不知道有何见教?”
李纲道:“西秦王,我奉代王之命,前来与西秦王做些买卖!”
薛举眼前一亮,他对李纲对他的称呼到不介意,他本来不过是金城一个校尉,李纲作为一个使者,称他为西秦王,也就意味着代王杨侑默认了他的独立,这西秦王和西秦帝没有什么分别,关键在于代王派来他,做什么买卖?
一想通这层,薛举脸上堆起了笑容:“李侍郎,适才太子无礼,还望李侍郎不要介意!朕在此赔罪了!”
李纲点点头,道:“西秦王,如今大军驻扎在此地,金城空虚,凉州李轨有如猛虎,西秦王安坐否?”
薛举眯起眼睛,这也是他最大的烦恼,他率领大军而出,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米粮,梁泉县却久攻不下,这让他有些心急如焚。陇西不比中原、关中、河北等地,这里的粮食产量很低,要养活这么多的军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军多驻扎一天,粮食就消耗一分,这是薛举不愿意看到的。
尤其是凉州的李轨,时刻威胁着金城,在梁泉县多呆一天,危险就多了一分。但薛举脸色不变,他摇摇头,道:“凉州李轨,不过一犬,有何惧哉!”
李纲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西秦王既然不愿以实告知,那么我认为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告辞!”
李纲说着,朝着大帐外走去,他走的很慢,薛举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在李纲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薛举叹息一声,道:“李侍郎,请留步!”
第五十三章 下元节()
下元节,乃是为了庆祝一年丰收而在十月十五日举行的节日,出自于道家,民间有焚金银包、祭祀大禹、做糍粑、放花灯等习俗。
夜色降临,大兴城中一片热闹,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街灯,有鲤鱼形的,有蜈蚣形的,有小老虎形的,此外小猫小狗形的更是数不胜数。杨侑化装成一个平凡的少年,在人群中走着,独孤千山等几人在杨侑前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杨侑不时的停下来,看着美丽的街灯,拿在手中把玩着,店家亲切上来推销着,杨侑只是笑笑,问了一些民生问题,便再度走开。此时距离卫玄政变已经半月有余,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冲淡,百姓还是向往着平凡的生活。
而询问的结果,也让杨侑逐渐安心,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廷,虽然非常震惊这一次的屠杀,但对以卫玄为首的反贼,还是充满了咒骂之声,认为他们是坏人。
这不得不说杨侑的功课做得很好,他不断的收买民心,又掌握了卫玄造反的证据,占据了大义,接下来的杀戮虽然血腥,可是俗话说得好,除贼务尽,人们也可以理解。
杨侑边走边看,突然,他眼前一亮,他走了上去,这是一个小摊子,摊主是个老妇人,满脸的褶皱,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摊子上摆满了首饰用品,项链、耳环、簪子、手镯等物,应有尽有。
自从杨侑转世,他一直在忙碌着,虽然对母亲的礼数不缺,但却还没有送给母亲礼物。想到此,杨侑低下头,在摊子上挑选着。那名老妇人说道:“这位小哥,是要送给心上人吗?”
杨侑摇摇头,正要否认,却又想起那件云肩,心中有着温暖:“老人家,我要选两支簪子,一支给母亲,一支给妹妹。”
老妇人虽然年老,可心里十分清楚,见杨侑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明白了**分,当家也不揭破,她眯着眼睛在摊子上寻了几只簪子,道:“这几支首饰大气,上面是镀了金的,看起来和真金没有什么分别,可以送给母亲。”
老妇人又选了几支,笑道:“小哥,这几支送给心上人就不错了!”
杨侑笑笑,他很感谢老妇人的热情,这些东西其实并不贵,杨侑也不是买不起更好的东西,他也知道母亲不会在乎东西的贵重,杨侑只是想要表达他的心意。
他看了一眼,从里面选了几支,笑道:“老人家,帮我包起来。一共多少钱?”
老妇人呵呵一笑,点点了数目,道:“一吊半!”
杨侑摸出两吊钱,递给老妇人,道:“不用找了!”说着,接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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