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回到了皇宫,向李渊禀告了此事。
李渊对此还算满意,看来裴寂还算有能耐嘛。
又到了傍晚时分,鲁国公府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空虚道长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几名弟子正在忙碌着,不过,大弟子杜腾有事在身,不在鲁国公府上。方德自然也不在,他的计划已经实施的差不多了,继续留在鲁国公府上,那不是送死吗?
方德并没有远走,他在一家酒楼上喝着酒,此时他已经是另一番打扮,至于杜腾,也脱掉了道袍,身着青衣,国字脸上,显得很有精神。
“方指挥,这一次事情能成吗?”杜腾有些不解,虽然说扰乱伪唐的朝政是任务之一,可是方指挥不是说除掉叛徒吗?刘文静和叛徒有什么关系?
方德笑了笑,杜腾自然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不过他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方德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一箭双雕罢了。而且,由于尹羽翼躲在了秦王府中,让他根本找不到袭杀尹羽翼的机会。
“杜腾,再等上一两个时辰,这伪唐的天,就要变喽!”方德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
鲁国公府上,几名弟子已经准备好了东西,空虚道长继续装神弄鬼,刘文静全府上下数百口人,都挤在了院子里,盯着空虚道长做法。空虚道长还是那副模样,一副神神在在的模样,在折腾了一个时辰后,身上全是汗水。
今天空虚道长显得更加卖力,他想要得到更多的钱。就在他做法刚刚结束的时候,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禀告着:“老爷,有一群官兵将府上给围住了!”
“谁这么大胆,是要造反吗?”刘文静顿时勃然大怒,他虽然最近与唐皇李渊关系不佳,可是他还是鲁国公,不是长安城的平凡百姓,岂能让人围府邸,这样让他的面子让那里搁?
“老爷,好像时候段将军!”下人说着。
“段文操?”刘文静一愣。段文操是段纶的叔叔,严格说起来,也算皇亲。当然了,段纶已经做出了那种事情,其人又被杨侑囚禁起来,李渊自然是不肯认段纶为女婿的了。
就在去年,李渊将李秀文嫁给了武士镬。武士镬虽然是商人,可是富可敌国,正好满足大唐的需要。不过,段纶虽然不受待见,但段文操却得到李渊的信任,让他掌管禁军。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段文操带着士兵来这里做什么?刘文静冷哼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段文操在搞什么鬼。
刚刚到了大门,刘文静就听见震天的敲门声,“打开门!”刘文静冷笑一声。
几名家丁见主人如此硬气,走上前去,将大门给打开了,大门刚刚打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就闯了进来,随后,身材高大的段文操走了进来。
“段将军,这是何意?”刘文静冷冷地说道。
“呀,这不是鲁国公吗?”段文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刘文静冷哼一声,大门上的牌匾没有字吗?何必多此一问?
刘文静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段文操收敛了笑容,刘文静这副态度,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冷冷一拱手,道:“鲁国公,我接到有人报告,说府上正在聚众闹事,所以这才来看看。”
刘文静一扬眉,道:“段将军搞错了吧,我这府上,能有什么人闹事?”
“不好说,不好说啊!”段文操嘿嘿笑了两声,道:“鲁国公,得罪了!”
刘文静脸色变了变,道:“段将军,何必欺人太甚?”
“鲁国公此言差矣,我不过奉命行事,你又何必紧张?”段文操的态度很是和蔼,看不到一丝的不耐烦:“如果说鲁国公府上没有问题,有何必害怕呢?”
刘文静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段文操见他不说话,一挥手,禁军士兵鱼贯而入,迅速将鲁国公府上给占领了。各个要道,都有禁军士兵把守,他们手中握紧了横刀,随时准备拔鞘而出。
禁军士兵的严阵以待吓坏了鲁国公府上的老弱妇孺,一些孩子哭了出来,更有一些妇人两股战战,软瘫在地上,她们不明白,堂堂的鲁国公府,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情?难道说,鲁国公府上要遭殃了吗?
刘文静听着府上的哭喊声,他强忍着怒气,道:“段将军,今日的大恩,我一定铭记在心,他日必当厚报!”
段文操仿佛没有听明白刘文静的话一般,他挥挥手,笑道:“鲁国公客气了,今日的事情,只是本将军该做的,鲁国公不必感谢我,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刘文静翻了翻白眼,心想这段文操还是世家出身,想不到说话竟然如此刻薄,但他没有想到,是他先刻薄,段文操这才反唇相讥。
第385章 下一个目标()
刘文静觉得,他不需要害怕什么,毕竟,整个鲁国公府上,只有那几名道士,而这几名道士只是在府上做法,除妖降魔,有什么问题?刘文静自问坦荡荡,所以他不害怕。就在他想着的时候,士兵们已经开始在府上搜查了。
刘文静背负着双手,在月光下踱步,这时,裴寂皮笑肉不笑的进来了。段文操一看见裴寂,忙拱拱手,“裴尚书,目前尚无进展。”
裴寂冷笑一声,走进门,刘文静一看见他,又听见段文操的话,心头就有了怒火:“裴寂,你又在陛下面前使坏!”
段文操鹰目一瞪,正要说话,裴寂摆摆手,道:“肇仁,我不过奉命行事,你又何必牵扯到陛下的身上?”
“哼,一丘之貉!”刘文静气呼呼地不再看他,却没有注意这话又将李渊给骂了。
裴寂一挥手,道:“将人带上来!”
刘文静奇怪,带什么人?就在疑惑间,几名禁军士兵押着张氏进来了,刘文静一看见张氏,顿时反应过来,大骂道:“贼妇人,你胆敢乱说!”
张氏身子一抖,很是害怕地躲在了一旁。段文操冷哼一声,道:“张氏,你不要害怕,有我在,鲁国公府上谁都不敢动你分毫!”
刘文静破口大骂:“贱人,你敢乱说,必定死于万箭穿心!”
裴寂呵呵一笑,道:“刘肇仁,你对一个小妾何必如此害怕?难道有什么心虚之事不成?”
刘文静不愿与裴寂说话,气呼呼地将脸别过一边去。
“张氏,你且说说,刘肇仁醉酒的时候,说过什么?”裴寂又说。
张氏哆嗦着抬起头,道:“老爷说,裴尚书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之徒!是、是一个小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刘文静又在破口大骂,他想要冲上来,却被段文操带着几名禁军士兵将他拦住了,刘文静还想大骂,被段文操一把擒住,双手别在了背后,段文操很用劲,疼的刘文静直呲牙,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氏又道:“他还说陛下受裴尚书的蒙骗,是一个昏君,早晚大唐必亡!”张氏说着的时候,身子不住后退,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刘文静虽然被擒住,但已经被张氏的话气炸了肺,他想要站起身来,却被禁军士兵死死扣住,说话也不顺畅,只能一声一声骂着:“小贱人!”
裴寂冷笑着,有了张氏的供词,再加上府中搜寻的证据,刘文静是逃不了了。
这时,几名士兵将空虚道人及其弟子押来,段文操道:“鲁国公,这些道士,是做什么的?”
“我家中有鬼,请几名道士做法驱鬼怎么了?”刘文静抗议。
段文操笑了笑,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正说话间,又有一名士兵匆匆而来,在裴寂耳边禀告着。裴寂脸色就是一变,道:“段将军,有新发现!”
段文操点着头,走上两步,又回头,道:“带上鲁国公,一起来!”
裴寂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快步朝着后院走去,就在后院,摆着做法的案几、香炉,各种符箓此时洒在地上,有的已经成灰,有的还有半截,在夏风中微微动着。
在几名士兵的脚下,有大约两尺方圆的地方,土的颜色很新,看起来似乎是被新挖的。裴寂让人点亮的火把,又寻来了锄头、铲子等物,让他们小心挖掘。
士兵们得到命令,拿起工具,小心翼翼的挖着泥土,随着洞口的扩大,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在洞里,一个长两次,宽半尺的盒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裴尚书、段将军,里面有个盒子!”一名士兵禀告。
“将它取出来,都小心些!”段文操说道。
“喏!”士兵回答着,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搬了出来。
“刘肇仁,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段文操问道。
刘文静很吃惊,他并不知道这里有坑,更不知道里面藏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远处酒楼上的方德喝尽了最后一滴茶水,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子边,凝视着鲁国公府上半响,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刘文静肯定死了。”
杜腾挠挠头,道:“方指挥为何如此肯定?鲁国公府上不过是几个道士而已,不可能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啊!”
方德笑了,那个盒子自然是偷偷放进去的,不要说刘文静不知道,就算是杜腾也不知道。方德做事,总是喜欢留一手。看着鲁国公府上明亮的灯光,方德道:“让你备好的弓弩可都准备好了?”
杜腾点点头,道:“都准备好了!”
“那么,就继续下一步计划!”方德说道。
“方指挥,你还没有说为何如此肯定呢!”杜腾又问。
走了两步的方德停了下来,看着杜腾那双异常渴望的眼睛,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几个木偶而已!”
盒子里,的确是几个木偶,而且是栩栩如生的木偶。裴寂看见的时候,一张脸就阴沉了下来。
盒子里不多不少,刚好是三个木偶,排成一排,从盒子左边开始数,第一个木偶虽然很大,却有着一张苦瓜脸,好像是女人,又好像是男人。他头戴玉冠,身着龙袍,很明显,他是一个皇帝之类的人物。
中间哪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身着太子的冕服,一脸朝气,此时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苦读,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
最后一个,看起来很是猥琐,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在他的头上,有两个突起,似乎是角一类的东西,嘴巴里,舌头长长的伸出来,宛如吊死鬼一般。
段文操有些奇怪,这几个木偶,看起来很面熟啊,这打扮,似乎也是熟人,可是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就在这时,裴寂冷笑一声,将木偶最后一个木偶拿了起来,只是看了一眼,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因为在最后一个木偶上,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他的。
也就是说,这个木偶是他。
“刘文静,想不到你卑鄙竟然到如此地步!”裴寂冷笑一声。
刘文静看着木偶,也愣了。他当初和裴寂很熟,自然知道这个生辰八字是裴寂的,而另外两个,一个是皇帝李渊,一个是太子李建成!刘文静在府中,将大唐皇帝、太子,还有工部尚书做成木偶,这个含义,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诅咒,这是**裸的诅咒啊!刘文静的脸白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样的证据拉出去,他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有人在暗害我!”刘文静喊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哼,带走!”裴寂冷冷下令。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消息传到皇宫,李渊看着几个栩栩如生的木偶,心中愤怒地无以复加,他知道,对刘文静的确有亏欠的地方,可是,不管怎么亏欠,刘文静也不能如此呀。
将大唐皇帝、太子以及朝廷重臣的样子刻成木偶,还将他们的生辰八字刻在上面,又让道士夜夜做法,这不是诅咒他们早死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刘文静竟然敢做出来!这比造反还要严重!
即使李渊对刘文静本来就有了杀意,但他仍然感到了失望,想不到刘文静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心中失落万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杀他,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朝廷吗?这样的人,必须要杀!杀一儆百!
李渊趁夜迅速召集了大臣,由于证据确凿,又有段文操这个中立派作证,刘文静的罪名立刻就定下了下来。
次日,以大理寺为主,长安县长以及几名御史大夫为辅,对刘文静一案进行了审判。和昨夜的判决一样,今日只是走走过程,做做样子,证明大唐的法律是健全的。大理寺判定刘文静一家,不管男女老幼,包括那名张氏,均是三日后抄斩,
不过,就是定罪的当日,状告刘文静谋反的张氏突然死在了狱中。经过调查,是被人掐死的。几名狱卒听到这个结果,顿时都释然了,张氏这个状告自家老爷人的贱人,被掐死有什么奇怪?
三日后,在大理寺的主持下,曾经的鲁国公,皇帝面前的宠臣刘文静被斩杀于闹市口,许多百姓纷纷上街围观,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国公突然变成了阶下囚,然后一家老少都被斩杀,百姓们又多了一些谈资和笑料。
蔡建德来到长安已经七八日了,还没有得到李唐朝廷的正式回复。李建成虽然得到了李渊的允许,但由于政事繁忙,他还没有与蔡建德见面。当然,这也是李建成故意所为,反正他不急,消磨消磨李密使者的锐气,未尝不是好事,而且,还可以报当年李密语言轻佻之罪。
闲的无聊,蔡建德在闹市口观看了这一幕。人头落下的时候,百姓们在欢呼,仿佛那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蔡建德冷笑着,生命何其珍贵,当初他差一点就被饿死,要不是独孤武师找到了他,他已经成为了枯骨,所以,他很珍惜生命。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不远处,有人不经意地看见了他,便被吸引住了。
蔡建德没有像方德一样常常易容,改变他的样子,所以,那人在看见蔡建德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他慢慢地拨开了喧闹的人群,走到了蔡建德的面前。
他认为,在方德都不知道他是否叛变的情况下,一直在他地的蔡建德自然更不知道了。
蔡建德本来看的兴趣正浓,突然有人挡在他的身前,阻碍了他的视线,让他很不高兴,他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忽然,那人开口问道:“建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蔡建德一愣,他将目光收回,定睛瞧着眼前之人,也愣住了:“尹羽翼,竟然是你?”
尹羽翼将手指竖在了嘴前,道:“嘘,此地人多,你我还是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再说吧!”
蔡建德点点头,退后一步,尹羽翼大步上前,朝着左边走去,二十步外,是一家他常常去的酒楼,蔡建德眯起了眼睛,紧随着他的步伐而去。
第386章 锄奸()
酒楼上,几碟小菜摆开,蔡建德和尹羽翼两人相对而坐,尹羽翼手中拿着杯子,举起来,道:“蔡兄,想不到你我在此见面,当是人生一大幸事!”
蔡建德也呵呵一笑,道:“当年旧人,已经各奔东西,也不知道在何处,见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
尹羽翼露出欣慰之色,道:“不错,做我们这事情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在那里,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蔡建德闭上眼睛,露出怀念之色,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尹羽翼突然放下了酒杯,叹一声,道:“可惜,当年我们情同手足,一同效忠陛下,想不到却有叛徒!”
“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