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尚武就想对抗段纶的一万反贼,说其中没有猫腻杨侑压根不信。
而这两千私兵中,有独孤家的人,这主要是独孤怀恩暗中做的准备,如今大隋飘摇,许多世家都在暗中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筹划,更不用说反骨仔独孤怀恩,不过杨侑既然已经许诺饶过独孤怀恩,就不会杀他,但利用他是肯定的,问题是在于,如何利用?
杨侑不安的踱步,这个时候,尧君素求见。尧君素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微臣拜见殿下!”
“爱卿不必多礼!”杨侑说道,他示意尧君素坐下,这才问道:“爱卿,三千兵马可曾挑选完毕?”
尧君素点头,道:“微臣已经挑选完毕,个个都是精锐!”
“很好,孤就等你消息,若是拿下蓝田,快马回报!”杨侑说道。
尧君素下去之后,杨侑走到沙盘面前,凝视着关中地形,他的目光在丰原停住,这个时候,李靖的五千骑兵应该已经驻扎在丰原马家沟某处隐蔽的地方了吧。
丰原位于渭南县城以南,从蓝田出兵,必然会经过丰原,否则只有翻过秦岭。马家沟位于丰原北部,这一代被河水冲刷,从而形成南北走向的横沟,而村民为了防止水土流失,在这一代种植了很多树木,非常方便埋伏。此时,李靖带着五千骑兵驻扎在丰原的马家沟一带,李靖坐在一棵斜脖子树下,时值响午,气候炎热,李靖手中拿着水囊,一边喝着水一边思考。
他是昨夜子时从玄武门率兵潜出的大兴城,经过一个半时辰,到达了丰原,因为战乱的关系,这一代的村庄大多荒芜,李靖派人搜查过,附近的村庄没有人,所以李靖不用担心消息外泄。
此刻,李靖的心绪有些不宁,这是他几十年来不曾有过的,他如今需要考虑的太多了,而考虑的太多,会让李靖有些困惑。他使劲摇摇头,想要将困惑他的东西甩掉似地。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奔而来,斥候翻身下马,半跪在李靖跟前,说道:“启禀将军,前方出现段纶部队,离此地尚有五里!”
李靖问道:“可知道总共多少人,粮草辎重位于何处?士兵装备如何?”
斥候回答:“反贼共计一万人,前锋有两千人,其中有五百骑兵,兵甲不齐,中军五千人,多是步兵,其中以刀盾兵居多,后军则有三千军,多是老弱,粮草辎重就在其后。”
李靖一挥手:“再探,若有情况,及时回报!”段纶出兵一万,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这让李靖很不确定,段纶究竟是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段纶骑在战马之上,神色凝重。
段纶少年成名,是大兴城中有名的游侠儿,与史万宝、丘师利等人交情匪浅,他父亲段文振是前兵部尚书,对于行军打仗,段纶也有所涉猎,可谓是个将才。
这一次,他接到李秀宁攻打永丰仓的建议,他曾思考了很久,他知道永丰仓的守军虽然只有一千,但训练有素,并不容易攻打,只不过,他对永丰仓存储的粮食、兵甲器械也垂涎三尺,在经过短暂的准备之后,他决定用新募的三千士兵守城,由副将段宇率领,而自己则带着老兵一万,攻打永丰仓。
虽然李秀宁的建议是假打,然后让元尚武取得大捷,但段纶还是对永丰仓内的物资充满了兴趣。他决定伺机而行,如果能打下永丰仓,获得里面的物资,就算抗命,也足以抵过了。更何况李秀文与李秀宁关系不错。
按照计划,大兴朝廷明天就会收到永丰仓被围的消息,元尚武就会出兵杀到永丰仓,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只要段纶诈败,然后元尚武就会以两千兵马击溃一万敌军,这样的大功,加上卫玄、元迈等人的运作,元尚武必定会被升职,从而掌握更多的兵权。
那时候,掌握了大兴城部分兵力的元尚武,只要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入城,大兴城就会被拿下了。
日后,只要唐公入了关中,称帝一定是必然,到时候段纶就是驸马的身份,权势极高了。段纶眯起了双眼,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时候,路面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因为渭南还掌握在隋军的手上,所以段纶没有走官道,而是走秦岭北段的小路,只要过了丰原,在北上两里,就可以踏上宽阔的官道了,华阴县令李孝常是自己人!
“加快速度,今日就要赶到永丰仓!”段纶下达了命令,随着命令,大军的速度明显加快,半个时辰后,大军走过了马家沟,段纶并不知道,李靖的五千骑兵隐藏在山沟之中,他率领着大军继续东进。
而就在这时,李靖接到了斥候的报告:“将军,反贼中军已经过了马家沟!”
李靖目光熊熊,他站起身来,拿起一杆马槊,喝道:“上马,随我杀!”
五千骑兵兵甲齐备,是隋军的精锐之师,听到李靖的言语,纷纷上马,抽出长矛,在李靖的带领下,朝着反贼后军杀去。五千骑兵何等气势,铁蹄之下,地面一阵颤抖,巨大的马蹄声轰然如雷。
李靖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如果赢了,他就会得到杨侑的信任,成为杨侑的心腹,从而获得更高的官爵,更多的财富。他自觉才高八斗,只是没有遇见伯乐,不知道他这匹千里马是何等优秀!
这一战,就是显示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如雷的马蹄声传来,段纶后军的三千老弱抬起头来,顿时面如死灰,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精锐骑兵,让他们吓破了胆。段纶不曾想到后军会受到袭击,所以他安排了三千老弱,只是为了运送军粮,战斗力并不强大。
“杀!”李靖一声怒喝,手中马槊高高举起,奔驰的战马急速冲击,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李靖狠狠的将马槊送进一个反贼的胸膛。
“噗!”反贼的身体被刺穿,李靖抽出马槊,手臂更不停顿,再度将惊恐的士兵的头颅送上了空中。
五千铁骑面对三千辎重兵,毫无疑问的占据了上风,三千老弱丢下辎重,一声呐喊,四散奔逃。李靖留下副将焚烧辎重,自己则率领大军,紧紧咬住后军屁股厮杀。
此时段纶正幻想着未来的美好日子,在他面前,似乎是一块块的金饼,对于他来说,美貌的女子已经不可能了,李秀文的名字虽然秀气文静,人也长的极美,但其实是个母老虎,最不喜人纳妾,与前夫长孙孝政离婚便是因为长孙孝政喜欢沾花惹草,李秀文一怒之下,休了夫婿,此时段纶恰好死了夫人,知道李秀文长的貌美,就娶了李秀文。
结婚之后,段纶才知道李秀文堪比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李秀文看见段纶与婢女说话,心中也会大怒,带人将婢女打死,如今死在她手上的婢女已经七八人了,段纶本来想要休了李秀文,但这时李渊起兵了,段纶知道,李渊在关陇贵族在会中拥有极好的人脉,日后成为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因此段纶不敢再做他想,转而对金银珠宝有了兴趣。
就在段纶幻想的时候,身边的亲兵忽然一指后方的天空,道:“将军,你看!”
段纶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浓烟四起,直冲云霄。段纶心中大吃一惊,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报!”这时,后方一匹快马奔驰而来,那人在战马之上抱拳,说道:“将军,隋军不知从哪里杀出,如今已经烧毁了粮草辎重,正朝中军杀来!”
第二十四章 段纶被俘()
听到传令兵的话,段纶眼前一黑,几乎跌下战马。他刚才还在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可是转瞬粮草辎重被烧,后军被杀的溃不成军,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这时,后军被隋军杀散的士兵三三两两的跑来,段纶知道此时若逃,军心就散了,若是一战,还有希望能够挽回败局,他抽出横刀,喝道:“全体转向,迎击隋军,若能斩杀隋军一个士兵,赏钱五吊,若是能斩杀隋军大将,赏金五十!”
段纶的士兵多是流寇,此外还有部分府兵,听到段纶如此重赏,纷纷抽出兵刃,胡乱叫着冲了上去。但后军被隋军骑兵疯狂追杀,为了逃命,士兵们纷纷朝着中军冲来,中军士兵根本冲不过去,反而被溃逃的士兵冲乱了。
此时,李靖率兵的骑兵已经杀来,隋军养精蓄锐已久,又是骑兵,这一段路虽然狭窄,但还算平坦,顿时被隋军冲散,李靖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在太阳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每一次刺出,就是一条人命,身后的五千铁骑也是能战之士,手中的长矛不断刺出,段纶的五千中军像稻草一样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无数士兵叫喊着,纷纷四处逃窜。
段纶眼中充血,将牙齿咬的咔咔直响,他想不到这一支隋军竟然是骑兵,在这片长七八里,宽二十丈的战场上驰骋纵横,将骑兵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面对骑兵,步兵一般会在阵前摆放好辎重大车,以减缓骑兵的冲击力,又或者是利用长矛兵列阵,利用长矛的长度刺杀骑兵的战马。但此刻段纶没有辎重大车可以利用,而阵型的混乱使得士兵们根本无法列阵。
这就形成了屠杀,李靖带着骑兵在战场上冲杀了一次之后,他再度扭转马头,率领骑兵再度冲杀,段纶军在李靖的冲杀之下,五千步兵伤亡已经超过了五百,整个战场充满了血腥味道,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
当李靖再次杀了一个对穿之后,段纶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一千人,李靖手中的马槊一片血红,他至少杀死了十个人,他很渴望这种感觉,因此,他再度扭转马头,进行第三次冲杀。
然而,在隋军骑兵三次冲杀之后,段纶军因为过大的伤亡,士兵已经丧失了斗志,纵然段纶仍然在大声的叫喊,鼓舞着斗志,但军心已溃,根本不听段纶指挥。
段纶大怒,红着眼,挥舞着手中横刀将两名不听将命的士兵斩杀,他希望可以激起士气,但士兵仍然四处奔逃,左右亲兵上前,劝慰道:“将军,大势已去,走吧!”
段纶很不甘心,他感到上了当,若不是这样,这支隋军如何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时间?该死的卫玄,该死的元迈,该死的元尚武!他恨恨的拨转了马头,朝着华阴县奔去。这个时候,他只有先投奔李孝常,保住性命再说。
“驾!”段纶抡起皮鞭,恨恨的抽打在战马屁股上,战马吃痛,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段纶的军队,骑兵并不多,而且段纶一身白色的甲胄,很是显眼,段纶一行七八骑逃走,很是显眼,早就被李靖盯上,他立刻留下副将打扫战场,自己带着十几名隋军追了下去。
“我投降!”段纶军有士兵蹲下身子,抱着头,大声的喊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隋军大声的叫喊着,很快,整个战场上,段纶军士兵蹲在地上,纷纷投降。
段纶听到声音,心中大为后悔,他为自己的贪心而后悔,更是为大意而悔恨,若不是轻敌,以为这一切早就是商量好的,他怎么会不派出斥候四处打探,以至于中了隋军埋伏?
段乱伏在战马之上,尽可能的降低重心,让战马跑的更快一些,身后,李靖率领十几个精锐骑兵紧紧追赶。
“将军,你先走,我来断后!”一个亲兵说着,扭转马头,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但李靖不给他机会,战马如风,手中马槊举起,狠狠的朝着那人的胸膛扎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名亲兵胸膛被扎出一个血洞,翻身倒下,很快,飞速驰过的战马将他的肠子踏出,他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段纶看见亲兵惨死,心中更加恐慌,他连连怕打着战马,朝着华阴县逃窜。两边美丽的景色不断向后移动,段纶一口气奔出了两里,或许是因为隋军战马马力衰竭的缘故,段纶与李靖的距离越来越远,这让段纶心中微微放松,他擦了一把额上的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就在这时,战马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前蹄一弯,马头朝下栽了下去,段纶措不及防,跌落地上,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就要站起身之时,十余名长枪兵将冷森森的枪尖对准了段纶的咽喉。
“段纶,久候多时了!”一个身着甲胄,头戴铁盔的人说着,段纶看着他,大吃一惊,道:“是你?”
此人正是王行本,在他接管了永丰仓之后,飞鸽传书杨侑,而杨侑在与李靖确定计谋之后,又让王行本在渭南县至华阴县的路上埋伏,以防段纶的逃兵。
可是王行本没有想到,竟然捉住了段纶,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想到此,王行本眯起了双眼,打量了一番段纶之后,喝道:“捆了!”
段纶不停的挣扎,可是面对七八名强壮的隋军,他的反抗只是徒劳,很快,段纶就被捆了个结实。
“松一些,不能呼吸了!”段纶叫着,绳子捆的很用劲,深深的陷入了肉中,让段纶很难受。
“段纶,你又不是本将的客人,何须对你客气?”王行本说着,目光看向了不远处。
西方马蹄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很快,李靖带着骑士出现了王行本的眼中,看到段纶被擒,李靖吃了一惊,拍马走到王行本两丈远处,这才停了下来,问道:“你是?”
李靖在多年前见过王行本,后来李靖居所不定,又在马邑数年,对王行本的印象不深了,而王行本却一直在河东任职,接到杨侑命令回到大兴之后,不久又匆匆赶到永丰仓,没有在大兴过多停留,所以李靖没有见过他。此刻李靖看见王行本,心中不是很确定。
“本将王行本,奉殿下之名,特在此捉拿段纶!”王行本说道。
李靖在战马之上抱拳,“原来是王将军。”他心中微微失望,王行本说奉了杨侑之命在此等候漏网之鱼,可是他李靖压根不知道,这让他感觉到杨侑不信任他。
王行本却是呵呵一笑,道:“李将军大破段纶,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如今此贼被擒,就交给将军了!”说着,王行本示意左右将段纶送过去。
李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此人乃王将军所擒,药师不敢居功!”
王行本拱拱手,道:“李将军不必客气,永丰仓还有要事,告辞了!”王行本说着,翻身上马。
李靖目光炯炯,看着王行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王行本的身影消失不见,李靖这才勒转马头,喝道:“走!”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兴城内,杨侑正仰望着渭南县的方位,按照情报,这个时候李靖应该与段纶交战,五千骑兵,此外还有一代名将李靖,应该是一场大捷,而且,杨侑还安排了王行本在道路两旁埋伏,段纶若是被击溃,只有朝着东边的华阴县一带奔逃,所以这一战,段纶毕竟被擒。
就在杨侑思考的时候,春明门,几名守军正在闲聊。
“哎,听说各地起义此起彼伏,这大隋真是要完了吗?”一个年约四十的大胡子兵说道。
“是啊,不说别地,就是那鄠县,就有七八万的反贼,听说首领是一个女人,叫李什么来着?”
“嘿,这个我知道,叫李秀宁,据说是李渊的女儿。”另一个插嘴。
“李渊?听说他已经拿下绛郡,你们说,李渊会打到大兴城吗?”一个年轻士兵问道。
“哎,管他谁是皇帝,只要给咱一口饭吃,咱就认他!”大胡子兵说道。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狂奔而来,他手中举着令箭,将到春明门的时候,他大声喝道:“李靖将军大破反贼段纶,如今已经将其擒获!”这时杨侑与李靖说好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