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勇敢。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打开门的三个女孩儿再次见到了从左右两遍跳出来的“黑白无常”,然后如兰和小淘分工合作把两个“无聊鬼”全部放倒,再然后五个人坐下来吃饭,聊天,吃饭期间牛栓柱的嘴依然很臭,吃完饭,写作业,洗澡,睡觉,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五个人很有默契的把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思想中抹了出去。
第三天,牛栓柱和自己的三个兄弟开始商量复仇大忌,用牛栓柱的话说:现在这件事情是叔儿能忍,婶儿都不能忍了,这帮人死定了,老子的伤也要算在他们头上。
几乎整整一天,四个人都在用最恶毒的词语来谩骂仇人,他们相信,在b市的某些办公大楼里,一些集合了谢顶、脂肪肝、痔疮、脚气等疑难杂症于一身的坏领导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怒气,并且已经在一个个喷嚏中瑟瑟发抖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都是嫉恶如仇的年纪,这一天四个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才熬到放学。
“牛哥,坏人在哪呢?我麻袋都准备好了,咱们先给bk的来顿暴打再说。”郝澈打开书包;给牛栓柱展示了一个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烂麻袋片,摩拳擦掌的道。
看着油腻腻的麻袋片,牛栓柱真担心此物已经和郝澈的书包结成连理,从此永不分离,到时候估计只能把郝澈的整个书包套在对方头上才行。
“霍强,你的仇人在哪你知道吗?”牛栓柱问道。
如果说半个月的时间里,为了怕刺激霍强而没有问关于霍家仇人的问题还有情可原的话,那四个人热烈的讨论了一天,到现在才问出这个具有决定xing的问题就让一众智商正常的人难以理解了,怪不得如兰、小淘等人对他们的报仇事业极度不看好了。
“不太清楚,我妈怕影响我学习,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我只知道肇事的是辆丰田轿车,车牌号上有个6。”
“草,又是ri本车!”牛栓柱啐道,上次小吃街那对ri本车男女的丑恶嘴脸他还记忆犹新呢。
“强哥,你这信息量太大了,我们实在不知道如何展开调查了,总不能把车牌带6的丰田车全砸了。再说了,钓鱼(岛)事件以来,ri本车都被砸的差不多了,马路上都看不见了,就算好不容易碰见一辆,那砸车的人民都是蜂拥着上啊,咱们也插不上手啊”郝澈挠着自己的大脑袋道。
“强哥,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线索没有。”贾迪在一旁追问。
“这个那个肇事司机我见过,也就二十岁左右,跟咱们年纪差不多,穿的里胡哨的,当时一点内疚的表情都没有,他tm化成灰我也认识他那张傻(逼)脸!”霍强咬牙骂道。
霍强又忍不住想起当天的情景,当时他疯了一样的冲向那个肇事司机,想用自己的热血把那张嚣张的逼脸烧成灰烬。但是两个jing察把他拉开了,还吓唬他,让他老实点,真tm可笑,居然让被害者家属老实点。当时天真的妈妈跪在地上拉着他求他,跟他说妈妈只剩下他这个儿子了,让他相信法律会给父亲一个公道。
公道现在霍强想起这两个字就只剩下冷笑了,现在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公道自在人心”了。
“真好,这情报太重要了,现在咱们的侦查范围缩小了很多啊,b市2000多万人,咱们只要一个个的对脸就行了。”贾迪郁闷的道。他们又不是cia(zhong yāng情报局),别说他们四个的水平画不出肇事司机的画像,就是画出来也找不到人。
“嘿嘿,嘿嘿”牛栓柱突然开始傻笑。
可能是牛栓柱笑的太过诡异,另外三个兄弟全都远离了他一步。
“牛哥,怎么个意思?这是绝望的笑么?”郝澈问。
“屁!你们没办法可别以为我也没办法,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怎么当你们大哥?”
“你能有什么办法?jing察局又不是你家开的。”郝澈道。
“切小看哥是不是?哥可是纵横黑白两道,跺跺脚b市抖三抖的人物,走,带你们去见一个我过命的兄弟,让你们也看看眼。”
三个兄弟全是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牛栓柱自从就读复读班以来,在学校里那真可谓呼风唤雨了,但是要说他跺跺脚b市抖三抖就让人不敢相信了。
而此时的牛栓柱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拍着车门催促三个人赶快上车。
“师傅,一中心医院。”牛栓柱对司机师傅道。
“牛哥,您说的白道就是穿白大褂的?”郝澈似乎有所觉悟。
“屁!我兄弟最近受了点伤,人在医院。说话给我小心点,不然至少关你个十五天。”
听说去找一位受伤的白道人物,霍强的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而他多少对那个人有些愧疚,心里有些打鼓。
当四个人来到特护病房,看到的是一个埋在一堆仪器中间,浑身被白布裹了个严严实实的木乃伊标本,要不是有轻微的鼾声从木乃伊的嘴里发出来,他们真不敢靠的太近。
“牛哥,不愧是白道人物,真白”贾迪偷偷的竖起大指。
“嗯,就差个白被单把脑袋盖住了。”郝澈附和道。
“这位大人物都快成植物人了,还能不能帮咱们忙啊”贾迪担心的问。
“咳咳他现在的形象是差了点,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变成植物人。他可是刑jing队长,凭他的关系咱们一定能找到肇事司机。”牛栓柱也没想到苏星会变成现在这样,苏醒受伤之后他也是头一次来,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哇,那他这一定是和歹徒英勇搏斗受伤的,真是条汉子,看这意思估计当时他至少一个打十个。”贾迪道。
“何止,当时他至少一个打两百个,而且让他当场打死的就有小一百个,你们说厉不厉害还有哦,当时是我救了他,把剩下的全tm打跑了事实证明你们大哥比jing察厉害多了。”
牛栓柱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看过一本名叫勇敢的小裁缝的童话书,里面讲的就是一个打死七个苍蝇的小裁缝怎么被人们当成英雄最后娶公主的故事。而此时,他已经把那个故事用在了自己和苏星的身上,只是苍蝇变成了老鼠而已。
就在郝澈和贾迪一脸崇拜的看着木乃伊和牛栓柱的时候,一旁的霍强看牛栓柱吹牛吹的有点过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不愧是刑jing队长,几声轻声的咳嗽他就已经从睡梦中惊醒,露在白布外面的两只眼睛刚一睁开就释放出了凌厉的目光。
“牛栓柱,你来了?”见到是牛栓柱,苏星又放松了下来。
“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你别动,好好躺着,不用招呼我们。”
苏星当然动不了,这被咬伤可比被砍伤痛苦很多,很多伤口都少了好多肉,他刚来的几天每天都要打两针吗(啡)止疼针才行,要不是他算个好汉,估计天天都就剩下疼的哼哼了。
“牛哥,你说话太假了,这位英雄要是还能起来招呼咱们估计就是诈尸了。”郝澈开玩笑道。
“这三个是?”苏星问道。
“哦,是我同学,听说您一个打两百个,敬仰的要命,都说要过来给您磕个头,认个大哥。”牛栓柱说完就看向郝澈等人,“你们还在等什么?可以开始磕了。”
郝澈三人全都用纠结的眼神看着牛栓柱,没有一个跪的,心里这个恨啊,尤其是霍强,当时可是霍强救了牛栓柱和苏星,他不郁闷才怪。
“埋汰我是不?,找我什么事,我欠你一条命,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好在苏星转移了话题,自己差点被老鼠吃了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也是能不提就不提。
“苏哥说话就是痛快,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请你帮我们找个人。”牛栓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是他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根据霍强的描述画的画像。
“妖怪!拿我的七星宝剑来哎呦”苏星被画像上的妖怪吓了一跳,一个起身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嚎叫着又躺了回去。
“他妈(的),老子画的有那么吓人吗?”牛栓柱郁闷的问身后的三个人。
“牛哥,您要是听我们一句劝,就把那张纸烧了,您忘了刚才出租车司机看见这画像差点冲人行横道上去了吗?”郝澈无奈的道。
“真不像?”牛栓柱再次向霍强确认。
“他要是长成你画的这样,我就不报仇了,谁还没点儿同情心呢。”霍强由衷的道。
五七 美院的规则 嚣张肇事者()
等到牛栓柱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跟苏星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很多反科学的内容),苏星也深深的觉得这个肇事司机真的太可恶,然后就让牛栓柱帮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小李子,我是苏星。对,你现在到医院来一趟,带上你的工具。”
简短而jing炼的几句话后,苏星就示意牛栓柱可以挂断手机了,作为一个刑侦队长,他的干练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一旦设计到他的专业领域,他全身都散发出一种自信,满身的包布都包不住。
在等待小李子的时间里,郝澈和贾迪拼命的追问苏星的英雄事迹,在这帮半大小子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打架更能激发他们的兴趣了。
幸好苏星的脸被包布抱住了,不然在两个充满崇拜的眼神注视下,他的脸一定会少见的红起来。
“说起那天的事情啊,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什么叫做深入虎穴,什么又叫猛龙过江,和那天的情况比电视剧和电影里的情节简直弱爆了,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好好讲讲”牛栓柱及时把话题接了过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编个故事,吹个牛逼,解解闷儿也好。
十分钟的时间,牛栓柱一直手舞足蹈,胡说八道,光是矿泉水就喝了两瓶,讲的那叫一个投入,那叫一个身临其境,他面前的地上都已经被口水浸湿了,他的身边,郝澈和贾迪听的如醉如痴,霍强和苏星两个人则是在心中敬佩牛栓柱的编剧能力,居然能够牵扯出内功和火箭炮,果然是个大制作。
“报告!”病房门口传来了一个嘹亮的声音,打断了牛栓柱的讲演。
“进!”苏星回应道。
应声而入的是一个留着板寸,挎着黑sè背包的年轻jing察,此人皮肤白皙,面sè红润,让人一看就是那种生活优越,并且jing力旺盛的年轻人。
“这是专门负责画像的李jing官,美院的高材生,他画出来的素描一点都不比数码相机照出来的差。”苏星向牛栓柱等人介绍来人。
“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想找个人,你帮他们画一下然后回队里查一下,应该和几个月前的一起交通肇事有关。”苏星对小李子道。
李jing官见到牛栓柱等人很年轻,而自己的队长居然称呼他们兄弟,心里略感惊讶,但他还是冲牛栓柱等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jing官,您好,我一直有个关于美院的问题想弄清楚。”牛栓柱道。
“请问。”
“你们那的裸(女)模特,好看吗?”
此问题一出,屋子里的人无不动容,除了李jing官之外。
“遇到好看的就好好画,留着晚上自己用,遇到难看的,就有多难看画多难看,让她自己看了自动放弃这个行业。这个男生潜规则我在美院的时候学长们已经坚持了3年,所以还不错。”李jing官笑道。
“哦哦,那有机会我想参观你下你上学期间的作品。”牛栓柱两眼放光。
“可以。”
“我们也去”剩下的三个小子全都冲了上来。
“没问题。你要有想法我可以介绍扫黄的同事给你,他那里有半间屋的音像制品。”
“牛栓柱,你还有没有正事儿了?小李子,你这是在教唆未成年人犯罪,你知道吗?”苏星在病床上骂道。
“是,我知道错了!”李jing官立正道。但是当躲开苏星视线之后,李jing官和牛栓柱交换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美院的高材生果然不同不同反响,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按照霍强的描述将肇事司机的画像画了出来。
“就是他!mb的,看着画像就来气,画的太逼真了,我都想给画像两拳。”霍强看着画像就生气。
“我靠,这也画的太逼真了,果然比数码相机强,是3d的。”牛栓柱在一旁惊叹道。
“多谢,过奖,时间仓促,也就这样了。”小李子得意的道。画画是他的爱好,当jing察是他从小的志愿,难得他能找到一份将两者合二为一的工作,用画笔惩恶扬善他很满足,所以每当别人夸他画的好的时候,都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拿过来给我看看,没准我还认识,我见过的人都是过目不忘的。”苏星躺在病床上好奇这个败类的长相。
小李子把素描拿到苏星的面前。
“是他!”苏星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个人他真的见过。
“苏哥,你真认识?他是谁?”牛栓柱急问。
一旁的霍强也围了上来,紧张的看着苏星。
“这家伙来头的的确确不小,记得当初他牵扯到一宗吸毒案件中,本来还是主要参与者,但是只一个晚上他的人就被从看守所带走了,而且所有关于他的笔录和证据一样都找不到,当时那件案子我们分局是协办,我没过多参与,但是对这个人印象极深,因为这小子被抓的时候完全不在乎,当着jing察的面还吸了两口,屁股底下还躺着一个没穿衣服意识模糊的少女。当时我就怀疑他有教唆他人吸毒的嫌疑,但是一来我是协办,二来我想查发现无形的阻力太大,所以也就放弃了。”
“这么嚣张?这小子可以啊,他叫什么名字?”牛栓柱问道。
“当时他自己报的名字叫罗成,但是我私下查过,b市没有一个叫罗成的有他这么深的背景,估计是用的假名字。”
“这么说,连你也找不到这个人?”
“嗯,这个人的问题很敏感,当时我稍稍一查就遇到了层层的阻力,就连档案处跟我最好的哥们都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免职。”苏星无奈的垂下了头。
作为一个jing察,苏星还是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不能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是作为一个执法者最大的悲哀。
牛栓柱看看霍强,发现对方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只是两只拳头握的死紧。
“没事儿苏哥,你好好养病,这个人渣我有的是办法把他找出来,对付这种人,只能比他更狠,更凶,这画像我就先带走了。”牛栓柱对苏星道。
“牛栓柱,听我句劝,能不惹这个人就不要去惹了,会很危险的。”苏星忍住不劝道。
“苏哥,我现在谁也不怕。”牛栓柱淡淡的道。
屋子里,只有霍强能够体会牛栓柱这句话更深层次的意思,越是这样就越让他感动。
牛栓柱带着自己的三个兄弟离开了病房。
“苏哥,他这样去查会不会有危险啊”小李子担心的道。
“小李子,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讲,我会派人跟着他们的,一切等我出院再说,希望到时候还来得及。”苏星叮嘱小李子道。
牛栓柱有仙女保护,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等自己出院,就跟他们一块儿和这个坏事干尽的人拼了,就不信邪还能胜正了,只是这件事是他苏星的事,不能牵连其他同事了。
医院外。
“牛哥,报仇的事”霍强喃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