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拧着眉咬了牙道:“华蝶衣,你的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在此时身在皇宫之中?你难道不要命了么?”
我伸手将她双手脚松了绑,眸光直直的看着她那双慌乱的眼睛。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的皇宫早己危机四伏,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又有谁还会注意到我的出现。”
我的话落,她手脚上的己松绑,果然被我猜到了,她会想要推开我而逃跑。
只可惜这殿中早己让王忠清理干净,门外两名手下正持着刀对着惊慌失措欲要逃跑的灵馨。
她颤抖着身子在长刀的逼迫之下又重新回到了殿中。
我从地上站直了身子,走至桌前,临桌坐下,倒满了两杯茶。
殿门又重新被关上,灵馨无能为力,睁大眼睛瞪着我,冷冷开口,“你将我掳来此,究竟是何意?”
“想让你带我去德妃的宫中。”我淡淡一语。
她扬声无视的一笑,“本宫为何要听你的话?”
我淡然的看向她,随着我的眸光直入,她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面上的笑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僵硬起来。
我微微转了眸,将手边的两杯茶分开来,一边递向她,一边被自己扣在了手里,浅笑着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么?”
“你要杀我?”灵馨一颤,满目骇然,嘴唇剧烈颤抖
我无视她的话,扣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过来坐下喝口茶!”
她眸中有些顾忌,面上显示着她害怕靠近于我,在心里低吟了半响,像自心里深吸了口气迈出了脚步。
她临桌坐下,努力让自己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伸出玉指扣上了面前的茶杯,手下还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她应当是想要掩饰内心的颤抖,从而抬起手边的茶水毫无防备之心的大饮了一口,以作压惊。
“茶里有毒。”我缓缓溢出四个字。
只听见哐当一声响,她手中杯落于桌面,半杯茶生生翻倒在桌面之上,化开了一片水迹。
“你……”她怒指我,伸手向我扑了过来,眸光狠厉,似要与我拼命。
我不闪不避,任由她扑上来抓住我衣襟,直到她伸手来掐我颈项,我避开,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身子单薄,手上力道微弱,一旦被我扣住就动弹不得。
“灵馨,你是伤不了我。”我放开她的手。
她也不敢再造次,她心里明白,她在此时根本就伤不了我。
她随着手上一松,双手落入长袖中,拧得紧紧。
“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我说过我没有杀娘亲,娘亲不是因为我而死,我没有……”
她眸中隐着痛意的泪水,从那一刻,我己经完全相信了她没有害死二娘。
纵然二娘不肯认她,可以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去伤害二娘。
我微微转了眸,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茶里没有下毒,我是骗你的,你的性命我随手可取,犯不着在这茶里偷偷下毒。”
她面上一紧,眸中不知是喜还是不明,难以置信的反问道:“你说什么?茶中没……没有毒……”
“二娘之事,我没有再怪你,也没有要置你于死地。”我点了头,又当着她的面轻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
“那你为何要骗我?”她眸光紧紧的绞着我,开始一点一点的绞着怒意。
我转眸看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浅浅一笑。
“只是想试试,你深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有没有悟出一个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你什么意思?”她苍白的面色己布上了莫名。
“今日我可以留你一命,但你必须带我去德妃的宫中。”我淡淡开口。
她就这样紧紧的看了我半响,突然之间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声格外的刺耳,含着苦涩的咽下后,她眸光重又直直的绞着我
“如今德妃的宫中又岂是我这个小小的贵人能入的地儿,齐王妃高抬我了。”
我对视着她唇边的那一抹心酸的自朝笑意,一字一句开了口,“难道你就不想阻止德妃与太子战天麟谋反么?”
“谋反?”她又朗声一笑,带着讥讽意味的重回的眸中,“干我何事?我只是一个小畜人而己,哪里能使上力,更谈不上要前去阻止德妃娘娘与太子了。”
她字字句句面上轻而淡,可心里却早已是沉重不堪,藏着这千斤石不能放下,还要带着一脸的笑意任人摆布,我情不自禁的开始同情了她。
“德妃与太子一旦夺得天子之位,你觉得你这颗棋子还有用处么?德妃与太子以绝后患,为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名正言顺的坐上帝王之位,必然会让普天之下得知他们谋反篡位的人全部都杀尽,你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大业己成,棋子就将被弃,你的命也不长矣。”
她双瞳骤然大睁,尖声道:“胡说,长姐,长姐会保我的。”
她提到了华蝶心,我不由得讥讽一笑。
“华蝶心都将自身难保,她如何能保你?”
她不语,心里早就将此事想得通透。
我将的中的茶杯放下,凝视她双眸,缓缓说道,“太子若是对她有情,她就无须利用你这个亲妹妹来对付我了?”
她含泪不再语,深深看我一眼,复又目光微垂。
“那我听了你的,你又如何保我性命?”
我扬了眉,双眸直入她深深的眸中,目色淡定,笑容却愈发地凉。
“你是皇上的贵人,只要德妃与太子此次谋反不成,皇上还是昔日的皇上,而你还是依旧**冠后宫的灵贵人。”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说出来,我也知道她在乎是什么?
突然她的声音又含着沉痛的传来,“你也不看看,当今皇上己经年迈了,我每天要伺候在一个比我父亲还要年长的老头子身边,我一想起这些,我就觉是恶心。”
她眸光恍惚,当自己说起这些时,她的双目空洞,不由自主地瑟缩,袖中的双手己止不住颤抖,满含酸楚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面对她此时的泪眼,我内心竟又泛起了一丝柔软。
我匆匆的转了眸,不再看她,声音低沉了些,“我当初让你离开,你为何执意要入宫?”
她泪眸睁得更大了,紧皱着眉头,颤抖着声音反问道:“我为何要入宫?那还不是拜你所赐,除了入宫,你觉得我能逃去何处?我的身份很快就会让……让华丞相所识破,当年他给了我一刀,我却没能死成,你觉得他为了你,还会给我一次生的机会么?长姐说得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华家秀,而我们只是贱妾所生,出生就注定了没有人疼,没有人爱,那么我们就必须自己爱自己,自己为自己争条活路,除了这皇宫能给我一条活路,我想不到我还能逃去何处?”
我垂着眸,并未看向她,内心一丝叹息而来,“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中深府中的生活并没有寻常人家的开心快乐,如若让我选择,我宁愿当初被带走的是我,我也宁愿自己能生活在民间,而不是在这冷残的权斗之中,什么高高在上的华家秀,我明明不是华蝶衣,可我却要用你华蝶衣的身份活着,还要用你华蝶衣的身份去得到这一切,这个华蝶衣根本就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
她扬泪自嘲而笑,袖中的又手己是拧得紧紧,声音咬牙而出,“少在这说风凉话了,你利用我的身份得到了齐王妃的头衔,还让天齐爱上你,这还不够么?你到底还想得到多少?”
我抬眸看向她,冷然的摇了头,“天齐爱上的不是华蝶衣这个身份,更不是华蝶衣这个名字,你为何在此时还不懂?”
我的一句喝声,让她无言以对,只是匆匆的转了眸,重新将翻倒在桌面的茶杯扣在手心,欲要提壶自己添茶之时,手上抖得厉害,应该是心里开始反复的在做着挣扎。
我伸手从她手下夺过茶壶。
她面上一紧,抬眸直直的看着我,眸中的泪水虽己干,可依旧可见泪痕。
我微微起了身,以奴婢的身份来到了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轻轻的移出茶杯,一边添着茶水,一边笑道:“让奴婢来,娘娘是宫中的贵人,身份尊贵,这种添茶之事就让我这个奴婢来伺候贵人。”
她眸光一瞬一瞬的不离我,从我字字句句中她应当听明白了我的话。
在我向她递向茶水之时,她眸中一片明朗。
“我可以助你们,也可以带你去德妃的宫中,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娘娘所指何事?”我淡然的问道。
她从我的眸中移开了眸光,面色恢复了一丝平静,转眸看向那椅的烛光之时,眸中的火焰映衬着越来越红,只见她唇边轻轻的勾起,像是一道幸福的笑意。
“当今皇上百年以后,我要做天齐的女人。”
我心中猛然一紧,手下的茶杯一晃,竟在她话落之时,茶水溢出杯面,直烫我手心,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灼痛感。
“当今皇上百年以后,你是先帝的妃子,又怎能成为天齐的女人?这岂不是伦乱祖制?”我怒声道。
她重新看向我,面上笑容娇艳动人,扬了声音。
“那又如何?一代女皇武则天,曾是唐朝唐太宗的才人,而后又成为了唐高宗的皇后,你素来饱读诗书,不会不知这些?”
她竟搬出了一代女皇,看来她选择入宫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天齐而来。
“此事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根本就做不了这个主。”我不由得苦笑,心中一片冰凉。
她依旧带着那动人的笑,轻抿一口茶水在喉间慢慢的滋润着。
“你无须为难,日后只要你对此事不加以阻止,我相信,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天齐的女人,你可做得到?”
我有选择么?
如若我答应了她,战天齐是否又能保证不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我虽然只能呆在他的身边不到一年,可这等伦乱祖制的事情,绝不能发生在战天齐的身上。
而此时此刻,除了她可以让我接近德妃的宫中,我还能依靠谁去一探密室,救出小姨。
战天齐,我能相信你么?
我只能相信他,全身心的相信他。
“好,我答应你,此事我不会阻止。”我努力牵动一丝微笑点头,却怎么也藏不住心里的苦涩与痛楚。
她扬眉笑着看我,抬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放下后,依旧眸中带笑。
“那你就做好准备,今夜我会去探望德妃,她素来有头疾,离不开熏香,我会想办法让她好好睡上一觉,至于相救皇后一事,你就自求多福,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德妃密室机关重重,你可要小心。”
我没有再说话,与她一同回了寝殿。
经过一番装扮后,灵馨自珠帘之下走了出来。
她将我带往了德妃的宫中,自然身边还有四名奴婢,这样我混在身后奴婢的队伍里并不是那般明显。
走入德妃的宫中,灵馨让我候在了外室。
我虽然不知她是利用了什么样的办法,令内室的德妃娘娘睡下了,但我知道,她不想将我带入内室,那定是内室之中的檀香有问题。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辰,灵馨从珠帘之下走了出来,“德妃娘娘己经睡下了,你们都随本宫一同退下,声音轻一些,可不要吵着了娘娘。”
“是。”在所有的奴才欲要离开之时,突然灵馨身边的一名奴婢突然从身后低声叫住了我,向我递来了一叠书卷,偷偷的对我使着眼色道:“你将这些佛经整理好放至书架后再离去,可要小心一些,这都是德妃娘娘每日都要诵读的佛经。”
“是。”我连忙点头。
我明白了,密室在德妃宫中的书房之中。
就当最后这名奴婢都离了殿时,我拿着手里的几本书卷轻轻的迈出了步子,外室的左边入内便是德妃的书房。
我轻轻迈至书房内,黑暗之中,足下微微有些不稳,一踉,怕发出声响来,只好伸手掩住嘴巴,秉佐吸,调整好心里方才乍起的慌乱一步一步的走近。
书房之内定会有机关,我得步步小心才是。
书房并不大,四处都环绕着书架,这样的摆放书架我还是第一次见,难道这环绕独特的书架之上就有机关。
我朝着这种想法,仔仔细细的将四周围的书架瞧了个片,可并没有发现哪里藏有机关。
有密室就一定会有暗格,我轻轻的触及了四面墙壁,敲击响竟是实心声,密室不在墙后。
那就只能在地底下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得赶快找到机关入密室,延误时间太长,必会打草惊蛇。
第137章()
我顺着四周围的书架轻轻的翻动着架子之上的书卷。
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我发现这卷有一些奇怪,每个格子之上的数量都不同。
可再一仔细看,我明白了,四个书架成十字形,每每相对应两个书架第三层的格子间的数量竟是相同
为何只有第三层的格子间的数量相同呢?
这肯定不是巧合。
我凑前一看,第三层格子之上竟然粘满了灰尘。
德妃娘娘宫中奴才虽然少,但也不至于这般不注意殿中的打扫。
这些书架之上的格子,除了第三层,其他的格子间都擦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开启密室的机关定在这三层格子之上。
也许这里就有通往密室的机关。
所以德妃娘娘交代宫中打扫的奴才不允许触碰第三层。
第三层经常无人打扫,那自然粘了不少灰尘。
开启密室的机关会在这第三层格子间的书卷之上么?
对,一定在这些相同等数量的书卷之上。
每每两个相对应的书架第三层格子间的书卷都干干净净,毫无灰尘。
为何格子间会有灰尘存在,而放在格之上的书卷无灰尘存在呢?
答案也只有一个,第三层格子无人触碰,但第三层格子上的书卷是经常让人触碰。
我想到一个主意,将四个书架之上第三层格子里的架第三层格子间相同等的书卷进行对换。
当两个相对应的格子间的书卷对换后。
我一怔,脚下有了动静,只见四个环绕的书架瞬间在我的眼前成了一排。
再低头一看,一枚夜明珠子出现在我脚边。
我微觉奇怪,怎会有夜明珠出现,不应当是开启密室么?
德妃娘妨苦心钻研密室机关这么多年,又岂会这般轻易让我找到密室的机关。
难道我只开启了一半,还有一半就在这颗夜明珠上。
夜明珠虽不大,但在夜间有照明之用,现在有烛火的存在,根本就看不出这夜明珠的光芒。
我迈步熄灭了书房之中烛火。
一片小漆黑后,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被地上的这颗夜明珠所吸引。
光芒虽暗淡,但这光芒却可以直射墙上挂着的一副画。
我走近一看,这画非常的平庸,四个人,两人之间一局对弈,一人站着手握书卷朗朗而读,另外的一名窈窕淑女手弹瑶琴,笑容可掬。
当我想到这里时,我的心头一紧。
瑶琴,棋局,书卷,再加上这副画……
琴棋书画,没错,定是琴棋书画,可这又说明什么呢?
我为何还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渗透不出这琴棋书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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