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撞向前,时而回头看看,果然被我猜中了,这两名黑衣人都追我而来。
以我一人之力,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只能跑。
这个念头刚闪过,头顶一阵清风而来,一道黑色身影轻松的飞至我的面前,持剑拦截了我的去路。
还未待我停下脚步,胳膊一直,他以最快的速度猛然掐上了我的喉间。
“你……”我伸手费力地扳着他的手臂,字音希希落落根本就无法从喉间挤出。
还是那名为首的黑衣人,他扬了眉,冷淡道:“没想到堂堂的齐王妃竟然善于使用暗器?”
“可……惜让你……躲过了。”我唇边淡然一笑,脸己让他掐着喉咙憋得通红。
他虽然蒙着面,但那眸中己现一丝邪恶的眸光,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抬起,伸手至我的两颊,轻抚着笑道:“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若是就这样在我手下断了气,真是可惜了,不如我饶你一命,你与我一同回去,做我的小妾,往后不再提起西城所发生的事,美人觉得可好?”
“放肆……无耻小人……今日……就算是死,本宫……也不会苟且于你这无耻小人……之下。”我狠狠的咬了牙挤出这些话。
他刀割般的浓眉不能自抑地拧成了一条线,“如此不识抬举,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话落,那只掐在我喉间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收紧。
慢慢地,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视线渐渐模糊,连他那双熟悉的眼睛也不能再看得清淅了。
突然我在渐渐模糊的意识中,只听见身后狰狞痛嚎伴着兵器落地的声音。
“放开她……”这声音熟悉非常,虽因惊恐而失了往日的淡定,但我也能听出是谁,他醒了,他来救我了。
“都不要过来……否则我掐断她的脖子。”脖子之上的力度随着这丝慌乱的声音令我转了个身,落在此人的怀里,可他的手却依旧不离我的脖子,只是力度稍减了些。
“你若是敢掐断她的脖子,本王让你全家给她陪葬。”战天齐眸中寒意令人瑟瑟发抖。
我就这般直视着他,心里有太多的冲动与欣慰,冲动得恨不得马上摆脱束缚回到他的身边,欣慰的是他醒过来了,没事就好。
此刻战天齐己带着数人围攻至此,弓箭手早己蓄意待发。
“放我走……我就放了她。”身后之人掐在我脖子之上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战天齐则是唇边冷冷一笑,稍稍扬高了声音,“你己经无路可逃了,还想与本王谈条件,若是实相的话,就速速放了她,弃械投降,本王会考虑给你家里的人一条活路。”
看来战天齐己经知道了身后之人的身份。
“我凭什么相信你,放我走,不然我就与她同归于尽,有这如花似玉的齐王妃给我陪葬,死也值了。”身后之人也扬高了声音,语出分明就是在刺激战天齐。
随着脖子之上的力度收紧,随即我开始呼吸急促,又恢复了方才模糊的意识,可我依旧努力的睁着眸,看向战天齐。
他眸中几经挣扎,几经复杂。
他生平最恨人威胁,如今却让一名贼人牵制着走,眸中的寒意也越来越甚。
然而在看向我时,他的眸中满是怜惜与心疼。
“不要……不……”我凭着一丝气力挤出这些微小的声音。
“放了她,本王放你走。”最后他终是为了我挥了手,让身后的士兵放下了弓箭。
不能放他走,一个念头直入我的脑海中,这人分明我是熟悉的,我定要看看,面纱后的他,究竟是何人?
如今此人见战天齐的到来己失了方寸,我何趁他慌乱之时,给他一针。
我眼帘一垂,还好宁哥哥给了我六根银针,己用了四根,现在还剩下二根。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袖中拨出二根银针,抬手狠狠的将银针刺上他的大腿,而后狠一用力,将针身整根拍入他的骨髓之中。
大腿两侧神经脉络定会引起他松手抚痛。
果不其然,脖上忽地一松,顷刻间,空气顺利地吸入鼻中,我的眼前也乍然间恢复了如初清朗。
就在我喘气之时,眼前突然一道剑光闪过,不好……
一个此人愤怒扬剑直入我胸口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剑光之时,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只能闭上了眸。
黑漆一片之时,我只感觉腰间一紧,一股令道令我双脚离地腾空而起,瞬间鼻前己被一阵血腥所笼罩。
我的心头猛然一紧,血?是谁的血?
我猛然睁开眼睛,整个身子竟然己经落在战天齐的怀里。
身后的左荣立己持剑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之上。
黑衣人跛脚倒地,吃痛的滚倒在地上,长剑落地,手腕之上流血不止,手筋己被战天齐手中的长剑所挑断。
血是这黑衣人的。
“你有没有受伤?”战天齐紧张且熟悉的声音深深的划过我的耳膜。
我抬眸看向他深沉紧张的面容,他眸中满是忧心,将我抽离他的怀里,从上到下细看了一番
“天齐……”我轻轻握住的他的手轻轻一唤,真不敢相信,他竟这般真实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眸中一颤,满含忧心的点头,“我在。”
随着我轻轻一笑,他从我的手中抽开了手,依旧重新紧张的检查着我的全身上下。
“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这般紧张的神态,让我心中满是暖意,他竟这般在乎我。
突然脖间一痛,他的手触及到我方才被那人掐红了的脖子,轻轻一颤,他眸光转为了一丝心疼。
下一刻,他眸中的心疼乍现一丝杀意,手中的长剑欲要抬起时,我附手阻止了他。
“别杀他,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他依我之意,放下了手中的剑,冷冷的命令道:“拿下他的面纱。”
面纱随着声音一落,眼前之人一张熟悉的脸撞入我的眸中。
我裙边一紧,“是你。”
“爷,他果然是太子战天麟的人。”左荣立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战天齐冷冷一笑,“本王早就知道是他了,那日围场密林之中就有他。”
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摇了头,“不,他不是战天麟派来的,他是华蝶心的人。”
“那也一样,都是出自太子府。”左荣立淡淡一语回了我的话。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脑子里开始随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纷乱起来。
我转了身,不再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将他押下去。”战天齐凛冽的声音响在耳边。
“是。”
直到那人远远的被押走时,我的眼前闪过一幕。
我记得那日华蝶心跪求我让我截下战天齐上奏皇上的奏折,救下战天麟,然而来齐王府中引我入阁楼与华蝶心相见的人就是此人,难怪眼神如此熟悉,难怪他知我的身份。
还有密林之时,他也在其中,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的事情?
又到底是谁要杀我?是华蝶心,还是战天麟?
为什么我的心里到此时还在排斥战天麟会想要我的命,为什么?
“走。”他轻揽上了我的腰,一丝温暖打破了我的所有思绪。
我任由他搂着,没有动弹,亦是没有说话,刚刚从深陷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突然心上一紧,想到一事,惊慌的问道:“代河上游,傲恒他……”
他看向我,眸光淡淡,抿了抿唇才道:“他不会有事,青云己经带人过去支援了。”
我微微垂眸,一颗心也微微放下来,例恒不会有事了,还有媚儿……
“媚儿她……”我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他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眸光,看了我一眼,面上微现一丝恼意,“有太医在,你无须担心。”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搂着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却只见他胸口起伏,轻咳了几声。
我脚步一顿,连忙从他怀中直起了身子,伸手用了些力扶着他,“你的身子?”
“到现在你才想起我的身子。”他抿了抿唇,虽是笑着,可那弧形优美的唇勾出了些许酸楚之意。
我一怔,反应过来,有些急急的解释道:“对不起,方才实在是太惊险了,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媚儿的伤是因我而起,傲恒也是为了救我,才以身引敌,他们俩都不在我的身边,唯有你在,所以才……”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扳过我的肩,然后伸出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迫我直视他的眼睛,“为何不等我醒来?”
“我……”我的话未完,就被他轻轻以指点住了唇。
他微微笑着,声音低沉的开了口,“下次不要这般莽撞了,你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一丝暖意暗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了眸。
他又重微微露了笑,又将我拥入怀中,良久无语,只静静的,揽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迈着步子。
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他不说话,我自然也是沉默。
直到来到马前,一名士兵将马绳递给他,他突然挥了手,并未要上马,他的声音带着低沉而来。
“蝶衣,你是我的王妃,我说过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你是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为了我去冒险,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顿着步,有些怔然的看他,不知道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一番话,还是仅仅最后的一句,我不想再失去你,这是何意?
恍然间,却见他重又对我开了口:“这次西城之事,连我自己都防不甚防,我最不想在此处见到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没日没夜的照顾那些疑似染上瘟疫的百姓,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在你赶来这里之前,将这里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竟也倒下了,还令你身陷危险之地,方才我己决定放他走,你不必再冒此危险出手,他只是太子府的一条狗而己,不值得你去一搏,他方才手中的长剑就只差那么一寸……还好差了一寸……”
我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手,紧了紧,“天齐,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为了你,我不怕这些的。”
他眸光深深的看我,突然双臂微一用力,重又将我困在他怀里,低头看我,轻叹了声,“傻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接着便是附唇而来,唇瓣摩挲着唇瓣,气息**又亲昵的交融。
我缓缓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心底所有的情绪沉淀尘封,然后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分久违的柔情与**
回到村庄后,傲恒与尚青云等人也回来了。
傲恒看到我平安无事,松了口气,便直奔媚儿的屋里了。
我也跟了过去,媚儿的伤势虽无大碍,可因箭上有毒,一直昏迷不醒。
傲恒坐落在桌前一言不发,太医出出入入,可终是还没有查出媚儿本内究竟是中了何毒?
我坐在傲恒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眉头深锁,扣住茶杯的手己是拧得紧紧,眸中的杀戮越来越甚。
“太子请放心,媚儿姑娘一定会无事的。”我轻轻抚上他的手,紧了紧。
他转眸看我,眸中血丝一点一点转沉,终是向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从他的手上收回了手,见他一身的疲惫,就连手上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虽未受重伤,但是轻伤也有好几处。
“你身上也有伤,太医交代要好好歇着,你回屋去歇会儿。”我忧心的说道。
他又只是深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手中的茶杯,推开了些,后往后轻轻一仰,倾倒在了竹椅之上,唇边浅浅勾起,“媚儿还未醒,我在这歇会儿就行。”
我抿了抿唇,轻轻一叹,“也好,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若是有事,就让人来唤我。”
他点头,没有再多说,便紧紧的闭了眼,俊颜之上的剑眉依旧微微皱着。
我回看了一眼**榻之上还未醒来的媚儿,抬步迈出屋,轻轻的替他们带上了门。
一路埋头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便到了那个映着满屋烛火,窗纱明亮的屋外。
这才知道屋子己经到了,微微停了脚步,欲要推开门时,屋里好似传来数人的气息声。
我手上一顿,并没有推开门,抬起脚尖凝眸瞧了进去。
满屋人影,尚青云与左荣立在左侧,右京航与夏旋风立在左侧,太医以常太医为首,还有几张我不太熟悉的面孔,等等,都被叫了过来。
屋里众人面色沉重,然而此时的战天齐斜身坐在**塌之上,展着手里这些天所记载的册子细细的看着。
如今的战天齐体内的毒初愈,苍白的容颜之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可依旧还带着憔悴,只见他抚着胸口轻咳了几声。
我心头猛的一紧,待到他缓下来之时,我微微松了口气。
“所有的禽畜都己斩杀火化了么?”战天齐抬眸问道。
室里众人都微微抬起了头,左荣立上前回禀道:“回八爷的话,西城所有的禽畜都己斩杀火化,如今百姓己一天**未尽滴米,属下己让人从邻近的县城快马加鞭运购米粮,盘算时辰,应该要到明天午时才能到达。”
他微微点了点头,复而看向为首的常太医,“那些中毒的百姓可都有解毒?”
常太医微微拱手低头作答,“回八爷的话,通过一天的时间己将中毒较深的百姓放血针灸解毒,由于中毒的人过多,臣等还需几日时间
。”
“谁给你们下的令?”战天齐的语音听起来不温不火,言词却尖锐得让人内心生惧。
常太医面色聚然一白,与身边的几位太医偷偷的交换了下眼神,小心翼翼的答了话,“是,是北漠太子殿下……他拿着您的金令,臣等不敢不从。”
战天齐闻言,眉头稍皱了些,低吟了半响,此事好似并没有责怪之意,微微欠身。
“那些刺客可有开口说话?”
“属下己让人在审训,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在树林之中暗杀王妃之人却与在代河上游的刺客互不认识,他们应当不是一伙的。”尚青云带着些许迟疑之意答了话。
“不是一伙,那也是出自太子府,太子战天麟依旧脱不了干系。”左侧的右京航一阵直言快语。
“对待此事,爷有何打算?”左荣立拧眉带着一丝顾虑的问道。
半响屋里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战天齐深锁眉头,虽然眸光落在手里的册子之上,可那思绪早己在内心纠葛,也不知他到底在暗想什么?
屋内众人各自抬眸偷偷相视了一眼,终是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似乎都在静等着战天齐的决策。
“此事不能莽撞,以免打草惊蛇,敌不动,我不动,他们若是等不及了,自然会采取下一步行动,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冷静应付便好,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不过,那些刺客,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们开口说话,本王倒想看看,这一局到底谁才是赢家。”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可我依旧能看到他眸中的冰寒及肃杀之意。
“是。”尚青云领命,忽又带着一丝顾虑的相问道:“那暗杀王妃之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尚青云的一句话问话,我心头一紧,不慎之下竟放下脚后跟来,身子一晃,摩擦出了一丝动静。
“什么人?”随着一声高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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