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那劈山运土的泥头车司机不再只领死工资,有了按每车提取多少分钱的奖金的改革措施,才使运输量突飞猛进;恰恰是因为早年的竹园宾馆敢为人先,炒掉了捧惯了铁饭碗、吃惯了大锅饭而不愿意奉献的部分国营企业员工,引起广泛争议,才有了深圳今天的用人机制的变革。就说我们吧,我们从服务社走来,大家说,存款奖合不合理?想当年,同样是信贷人员,有的一个月领到900元的工资,有的9000元,有的45000元,大家说合理吗?当时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合理,因为领的钱少就是自己无能哪!工资少的人有意见不敢说,反而偷偷摸摸去领工资。我是领过月工资9万元的人,但从历史的角度上来看,我认为当初是不合理的。为什么呢?因为这存款只有与贷款联系起来才能搞到那么多,而贷款呢,大家知道到现在都晾在这里,成了呆帐了!所以,不但不合理而且是有过错的。但是,历史让大家这么潇洒地走了一回,也不能过分地说谁对谁错,是环境造就的,就像我们在卡拉OK里经常唱的歌那样:‘往事不堪回首。’是不是这样?我要说的说完了!”
话说陈山石也是金融服务社的信贷经理出身,对夏天说的很当一回事,后来也与夏天出过一回差,知道他是湖贝支行的关键人物。虽然不知道夏天在讲话中不少话是针对清收奖金的议论而做出的反应,但还是很赞同他的观点。因此,夏天讲完之后,他也根据在信贷经理任内的感受,结合清收工作,有版有眼地发挥了一番。
夏天边听陈山石发表看法,边看陈作业的反应,不见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夏天在心里想:“本来我这段话,是行长早就应该向徐东海说的,但是,看到徐东海的思想迟迟转不过弯来,我才硬着头皮跟徐东海碰硬了。”
后来,陈作业看看到了十一点半钟了,便安排总行的同志和参加会议的人员到京鹏酒店要了一个房间,摆了两桌。其他信贷人员围成一桌,夏天、陈作业、徐东海、任尔为、汪洋和总行来的三个同志围坐一桌。然后,要了几瓶红酒,吃喝起来。席间,陈山石看到徐东海闷闷不乐,端起酒杯对他说:“来!徐主任,喝酒!”
徐东海站起身,与陈山石就要干杯,只听陈山石又说:“祝湖贝支行在新的一年里‘两清’工作取得更大的成绩。”
这时,徐东海说:“这酒我与你干杯,但是,湖贝支行的‘两清’工作是老夏那个部门。干!”话完酒尽,坐了下来。
夏天冷眼看着徐东海的举动,在心里说:“这就是我与王显耀、陈作业的不同之处,要是我当行长,我只要听到像徐东海这样敢于在公开场合制造不同声音的部下,一定炒掉,何况是在上级对口部门前来检查工作的时候。”
这时,杨阳站起来,对夏天说:“夏主任,我们俩干一杯。你老要注意身体哟!责任重大,湖贝支行的‘两清’就靠你了!”
夏天说:“我有那么老吗?喝酒是对的,我建议海涛同志也一起来,我们三人干一杯。”
于是,徐海涛站起来,三人干了一杯红酒。
……
吃过午饭回来,夏天决定在春节前的部门会议上对徐东海的碰撞要加大力度,亮亮他的一些事情,他要是再不回头,那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呆下去?(未完待续。)
三五六、刚上黑名单,又拟增贷款()
1999年2月16日就是农历己卯年正月初一春节。随着春节的临近,各单位一般都有年尾思想,但是,湖贝支行则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行长王显耀前一段由于自己的岗位不确定,想调动工作而在一段时间没有下力气为新年工作铺路。现在看来调动不了了,那么,在春节前几天就要加把劲了,只有做好了开春的工作安排后,春节才能稍感安心。于是,他和陈作业分头落实,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督促,落实好支行经营工作会议下达的计划指标和执行措施。
资金信贷部的夏天也在准备着在春节前召开最后一次部门会议的内容。
会议要讲些什么呢?夏天思忖道:一是员工的思想,好象受到产品开发部的影响较大,有点波动,二是手头上的活做得比较好,但在组织存款,发展客户等方面完成任务比较差,三是有些员工的组织观念、纪律观念总是不太行。这不,昨天晚上任尔为又把车开出去和舒光荣干私活去了,这是老问题了,就是改不了。另外,新的一年任务分解也比较细,都是与工资福利挂钩的,计有:存款、同业存款、外币存款、国际业务结算量、卡交易量、不良贷款清收(其中单列呆滞贷款清收、表外欠息清收),这些项目的后面都是铁板钉钉的数字,而且分解到了四个季度的各个时间段,按月考核,据以计发工资。
夏天自言自语地说:“可想而知,新的一年的工作是很艰难的。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还在两可之间。现在的问题不是争这种官当,而是要在这种支行呆下去还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行。这点也不知道申一枫、黄鹿他们有没有恰当的判断。”
这时,刘娣敲了一下门说:“夏经理,新文件。”说完,将文件夹放在大班台上,离开了办公室。
夏天打开文件夹,看到其中一份是机构改革后的特区人民银行转发省人民银行分行的文件《关于在全省范围内通报列入信用黑名单的企业的通知》,在文件的附件中,罗列了长长一大串企业名单、营业执照号、法人代表等相关内容。
夏天详细往下看,附件中赫然写着:深圳远大公司。原来,由于黄辉的远大公司收购了那家负债累累的国有企业,之后又把这家企业整体打包更名为远大公司。于是,它也被各家专业银行一级一级往上报,在省人民银行汇总后,便成了当之无愧的信用不良的典型企业了。
夏天看后,在准备会议的提纲上写道:“要把远大公司的问题当成一个事,在会议上讲审查问题。”然后暗忖道:“也不知道两个行长看了这个文件,对当初审批远大公司贷款时的想法,有什么感想没有?好在我留有分寸,不搞人云亦云那一套。要不然,现在成了问题贷款,还不是对我说三道四?”
这天下午,总行信贷部的郝见光来到湖贝支行,说是来分析上了省行信用黑名单的借款企业的情况,实则就是为那远大公司新增的500万元贷款的是非问题而来。他到来后在行长室先与王显耀、陈作业单独聊了几分钟,他要求:一是看看远大公司的房产,也就是原来老企业的办公地方,其实是早已抵押给别家银行的旧房子。二是要把远大公司的贷款档案拿回去推敲推敲,为什么要拿回总行去呢?因为这件事牵涉到总行副行长沈意民,最开始就是因为他的关系,而首先表态贷款500万元的。要让沈行长自己分析贷款档案上有没有对他不利的措辞,有的话,要尽早采取措施。
王显耀理解了郝见光的想法,但是,也还惦记着能不能再增加200万元贷款给远大公司的初衷,便派陈作业、徐东海、李国兰带着郝见光到远大公司办公的童乐路看那房子;同时,叫陈作业直接从夏天手中领出远大公司的贷款档案预先放在轿车里,待看完房产后送郝见光回总行时给他拿回总行就行了。而夏天呢,就不用陪同了,因为本来也没有他什么事。
于是,夏天在湖贝支行这回接待郝见光的活动中,乐得清静,只在汪洋填写好的贷款档案领出清单上写上:“同意”两字,就把这事了了。正是:
少吃咸鱼少口干,平生谨慎避祸端;
三思后行诚堪羡,棋看三招过五关。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趣:曾几何时,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筹办人庄宇、秦现虹拟设点于湖贝路,相中了湖贝村的商用楼,奈何该楼被黄辉为法人代表的深圳远大公司长包整租,然后作为二房东分租给零散商户,从中赚取租差,事经双方多轮讨价还价,湖贝金融服务社在支付了大额“顶手费”,并在合同上注明“租方同意开业后贷款500万元给远大公司”的条款后,取得一楼租用权,用作营业网址。开业后,被人们认为处理贷款相当随便的庄宇却对黄辉有所警惕,对500万元的贷款承诺,坚称要抵押物才能办理,以致双方在金融服务社大吵其架。后来,在夏天的协调下,以本社每月向其交付租金的可控额度,放出担保贷款270万元,余款便再没有下文。而改制后才到任、且被公认为谨慎持重的王显耀,以及向来控制新贷款甚严的沈意民、郝见光等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起增加贷款给深圳远大公司的主意,甚至在省人民银行分行明文将该企业列为信用黑名单后,仍然乐此不疲,挖空心思增贷。
这件事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在于:一方面,因为深圳远大公司上了省人民银行的信用黑名单,曾经审批过贷款给它的郝见光、王显耀、陈作业担心连累自己,要仔细推敲贷款档案上的措辞能不能过关;另一方面,他们又念念不忘,当初申报700万元贷款总额,总行审贷委员会只同意贷款500万元,还剩下200万元未批准。当时,上面放下话来,说两个月后再考虑。这回,他们又在商量着怎么样重新核准增加200万元的事。
究竟这200万元的新增贷款能不能如愿出帐,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三五七、借力发力,撩动多人神经()
1999年2月14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大家仍在行里上班,夏天拟议中的会议在上午召开。
夏天看着坐在自己办公室,手中拿着笔记本和笔准备作笔记的同事们说:“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作为传统的春节的概念,进了腊月二十五叫做入年架,也就是进入了春节的范畴了,讲话不能骂人,大家准备年糕、油炸拐什么的,就很忙了。我们现在是进步了,不用忙那些东西了,加上工作关系还要来上班。我看明天就不用来了,考虑到有些话放到春节上班后讲不合适,要在年前讲完,所以腊月二十九都请大家来开会,好像有点太革命了。是不是?”
夏天看了大家,都在善意的微笑着、附和着。夏天继续说道:“1998年要感谢大家,我们的部门分小了,好管理,出效益,实际付出的不比往年多,但是收获比往年大。这就是人少好办事的内涵。谢谢大家了!”
夏天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们这个部门也不是没有问题的,集中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就这么几个人,大家的思想也在不断的反复,有的同志甚至看到产品开发部的同事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十分羡慕,觉得我们管多了,管死了。有些同事的情绪时不时表现在工作上,实际上是不思进取的表现。二是,大家对手头上能出的活,都做得比较好,但是,对于组织存款,开卡、搞国际业务,组织同业存款等等,可以说做得比较差。到现在还有两个同志的存款降到100万元以下后,便再也没有上来。我要求,春节以后这个局面要马上改观。现在,我搞了一个任务表,从组织存款到清收贷款分了六个大类,每一项都与工资挂钩,长期完成不了的,便意味着考核通不过,大家要好自为之。三是,有些同志总是不断出一些小毛病,让人省不了心。像我们部门这部车,我不知道因为这车与许主任闹了多少别扭,我也不知说过小任多少回。但是,前几天晚上,小任你又跟舒光荣开出去了。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用这部车炒更去了?”
任尔为红着脸,马上解释:“是开出去了,不是炒更。”
夏天说:“就按我这人的秉性,同一件事,我只说两次,但对你是破例了。你也应该想想他人的感受,收敛一点。”
任尔为说:“我接受夏经理的批评。”
夏天说:“好了,九八年的事情就说这些,现在说九九年的问题。这个春节过完,按照传统的说法:‘有吃没吃,玩到初十。’再闹上年宵,马上就进入三月份了,所谓的‘一年之计在于春’就将过去,剩下九个月要做一年的活,我看是够累的。每个岗位都要努力寻找自己的不符点,看到自己工作面临的压力大。只有大家的思想认识相互接近了,思想才好统一,劲才能往一块使。不然,抵触情绪大,讲了也是白讲。”
停了一会儿,夏天接着说:“春节以后,我们的任务不会很轻松的,业务指标也下了,一般会降工资,但是为了尽量不影响大家的生活,我要求大家要努力做到如下几点:第一,支行下达的各项任务要尽最大努力去完成。譬如存款,像高尚、汪洋这样的岗位,在上午基本做完了案头工作后,可以出去拉存款,以保证任务的完成。我们三个以清收为主的男同志,先给你们两人打个招呼:我已经向行长建议:全行的清收全部拿回来我们一个部门干,以避免上次争奖金的是非再次发生。那么,要完成清收任务同样要另辟蹊径,对于这方面我已经心中有数。第二,我们每个岗位的工作要做细,说话、上报材料、写审查评语要留有余地。不知道的不要写成知道,自己很难同意的事情,不要勉强附和别人。要站在对历史负责和对自己负责的角度掂量其中的份量。”
说到这里,夏天停了下来,看了认真做笔记的同事,才继续说道:“我在内部说一个事:前几个月,我们这里不是贷出了一笔500万元的贷款给远大公司吗?这个公司的老总黄辉不就是欧忠诚的表哥,你们说他跟我打交道多少年了?起码五年了。他因为收购了一家国营企业向我们的上头要求贷款700万元,支行叫李国兰调查,她到了一趟汕尾便把这个公司吹得天花乱坠。材料到了汪洋手里,不敢下结论,和我推敲了老半天,认为现金流量不乐观,也就是暗示还款没有保障,写了可贷可不贷的意见,最后上面批了500万元。前几天,省人民银行把这个企业列入了信用黑名单通报全省。大家想,如果我们也把它吹得神乎其神,看到这个文件不就抓瞎了吗?所以,在这件事上应该表扬汪洋。”
这时,汪洋插话说:“其实是夏经理对这个企业熟悉,有意留了一手。”
夏天说:“还有一个事,也要跟大家通报一下,但是听完即止,不可以到处发挥。最近你们看到产品开发部的同志,尤其是老徐,好像对‘两清’奖金意见很大,造成两个部门很别扭。我的看法,奖金问题是一个方面,但我们回想一下,湖贝支行包括老徐当我的副手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发清收奖金的,而徐东海的奖金一直都是最少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的业绩少,他能有什么意见?所以我说还有另一方面的问题,这就是他在不久前搞了一个安延公司的子公司来骗取支行2000万元贴现贷款,被我们及时发现并阻止了,导致他意见很大。讲到这笔业务,我再讲讲安延公司、岸尾公司的再审案,公安局把老徐叫去,他不但做了笔录说:‘安延公司的朱赤儿和湖贝金融服务社相互勾结大额放贷,然后转嫁到岸尾公司名下。’而且,他在每张借据上都亲笔签上‘这是假借据’。那么,他既然知道朱赤儿是骗子,而且在我面前多次很后悔地说:‘谁沾上老朱谁倒霉。’为什么老徐在政法部门向中央的报告中被点了名,而且有可能追究刑事责任的时候,还与朱赤儿藕断丝连呢?他向行长解释说:‘不知道是安延公司的企业。’行长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