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买匹马?”
“你闭嘴!”
圣女吉尔面对墙壁跪着,她已经祈祷了整整一夜,她认为自己的祈祷发挥了作用,因为她下身的痛苦似乎减轻了,其实是她跪了太久,又没有吃东西,导致身体虚弱,连身体都麻木了,外面的厮杀声不见了和火光都不见了,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她用双手撑着身体靠在墙上休息,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她的双腿还是没有知觉,她费力地爬着,不顾她洁白的衣服,向着门口而去,她弹出头一瞬间就收了回来,绝望在圣女的心头蔓延开,那不是教会的救兵,而是三个强盗,他们的对话慢慢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更加惊恐。
“这难道是迪菲尼他们干的,我记得他们只烧房子,不杀人啊,村民怎么全杀了。”
“管他呢,前面还有一个没烧的房子,老大让我们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剩的。”
“能剩下什么?才不会给我们剩下什么。”
一个强盗的身影出现在吉尔藏身的门口,大叫道:“快来这有个女人!”
“哈哈,看来还有得玩。”外面的三个人发出恶心的笑声。
吉尔没有爬到角落里就被发现了,她紧张地开始颤抖,等待自己的末日。
只听见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穿来兵器落地的声音和人倒下的声音。吉尔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人身披羽毛,脸上带着鸟头面具,右手持黑色弯刀,左手拿匕首,上面还滴着血,这个人竟在一瞬之间无声无息地杀死了三人,不知是敌是友。
那人走了进来,发出成熟的女声,“我是枭之猎手,叫我凯特吧。”
“我叫吉尔,你不是来杀我的吧。”
那自称为凯特的女人收起了武器,“我只杀疯子,你放心吧,我只是路过。”
凯特看到了她裤子上的血,她急忙说道,“我刚生了孩子。”突然她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凯特扶起吉尔让她坐在草堆上,脱下羽毛斗篷盖在她冰凉的赤脚上,看着女孩苍白疲劳的脸庞,“孩子,你还是个孩子呢。”
“凯特女士,你看到我孩子了吗?”
凯特拿出一瓶熏香,放在了圣女的鼻子前,“好香啊。”
“先睡个好觉。”
“可是我的孩子,”
凯特让吉尔躺下,熏香发挥了作用,她睡了下去。
“白教会,你们都做了什么。”
第一章 不合时宜()
就像是一场通宵狂欢之后,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一样,即使醒了也是头痛欲裂,可是他既没有熬夜也没有喝酒,他只是睡不着,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头痛。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出现一个人影正在追寻着一束光,却怎么也追不到,他的耳边都是滴答滴答的水声,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自己,他也不知道那水声来自那里,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为主人效忠,他们叫他“圣主”,他很确定那不是他的名字,可是他的名字他自己却又记不起来。
“圣主,议会大楼前的黄王大人雕像的开幕典礼就要开始了,首席巫师协会的家伙们都在恭候您的降临。”一个自称为“手下”的白衣侍从来到了三角桌子前,侍从戴着白色的帽子,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上是哭泣的表情,这和他的面具不一样,因为他的面具上没有嘴,也就没有表情,人们一看到他的面具就知道他是谁。他从座位上起来,看着空荡荡的议会厅,对着他的手下说:“议会大楼这个名字不好听,不如叫白色大厅吧。”
“恐怕首席巫师的那个女人会不开心。”
“管她呢,反正都是开会,叫什么都不一样。”
男子把一件长披风披在了圣主的身上,然后走在前面引路,“圣主,时候不早了,别让他们等得太久,不然又要抗议了。”圣主跟上他,显然并不理会,慢条斯理地问,“昨天晚上古拉之山出现魔法波动,有什么情况。”
“魔法探测器的确有反应,不过还没有什么头绪。”
两人走下一楼。“没有头绪,不会是教团搞得鬼吧。”
“教团的人被我们杀得杀,抓得抓,连老家都被我们炸了,剩下的,不过几只蚂蚁,搜查一番,自然抱头鼠窜,不足为惧。”
圣主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侍从回头看着他,圣主的声音很不过侍从听得很清楚,“名为搜查邪教徒,让他们互相猜疑,互相举报,人心不合,就足够了。”侍从心领神会,留在门口,圣主向着广场走去,路两边是守卫的白衣人,白衣人身后,站着格拉瑞尔的民众,他们面无表情,圣主知道这些民众心中对他又恨又怕,也不在意。来迎接他的正是全国理事总长官,首席巫师协会的富尔根詹妮,他一直记得这个女人不带护卫来找到他,摆明合作的姿态,一心一意只求独揽大权的贪婪嘴脸,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如今的她也是满面春风,抓起反对者的态度甚至比白衣社的人还要强硬,虽然说是相互利用,但圣主却十分讨厌这个女人,幸好他带着面具,不用故作姿态。
富尔根将锤子交到圣主的手上,他敲响了面前的仪式钟,盖着雕像的黄布被拉开,本应鼓掌的首席巫师协会的官员们惊呆了,白衣人也都举起手中的魔能枪,那雕像的手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那个人的衣服风格十分奇怪,皮甲的皮革的颜色是青紫的,皮甲只保护了一些重要部位,关节处和手脚处只穿着轻质的布衣,他留着短发,张扬地直立起来,背着一柄刀,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观众。
白衣人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误伤了主人的雕像,将是万死不辞的大罪,一时人数众多的白衣人却没有什么办法。
眨眼之间,那人就来到了圣主的面前,刀已出窍,圣主身旁的富尔根不亏为铁腕政治家,她步伐稳健地向后退去,只见那人刀在圣主的咽喉停住了,准确地说是被魔法墙挡住了,那人却并不慌张,刀上突然一道雷霆射出,直接穿过了魔法墙,圣主一个转身,披风脱落,被雷霆击中,化为粉末,圣主右手一挥,看似是冲击魔法,却像是到一样锋利,短发男人又瞬间消失不见,顿时枪声四起,光束乱飞,短发男子不见了,只见空中飘扬着几根头发和地上留下几滴鲜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天晚上,里德雪从特斯维尔学院回到家,看着隔壁奇奈家已经被烧为灰烬的房子,叹气一声,“奇奈森杰,你还活着吗?”她敲着家里的门,不过没有人应门,看来父母又被带走接受审查了。她真是不知道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现在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灾祸就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每天白衣人都在路上巡逻,时不时的还要接受情报部的审查,人们完全失去了自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雪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了屋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而这份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学院里,没有任何学术问题能够难倒她,而面对着这个国家发生的一切,她却无能为力,她坐在椅子上,完全忘记了这个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夏妮从雪的卧室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手上拿着一盏灯,她轻手轻脚地准备把屋子里点亮,“夏妮,不要点灯,你过来,我们聊聊天。”
夏妮乖巧地拿着灯走了过来,坐在桌子对面,把灯放在桌子上,“雪,你想聊些什么呢。”
雪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危险的天真姑娘,她不知道把夏妮带出密室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让她远离人群,生活在阴冷潮湿与世隔绝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好处,父母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着她的笑容,雪的心情也像得到治愈一样。“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敲门不要开,有人进来了也不要从箱子里出来,出了危险,立刻跑到隔壁的密室里。”夏妮像复习一样,背诵着雪说过的话。
“那你今天怎么自己出来了?”
“我知道是你,从脚步声就知道,我走到走廊里就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我就更确定了。”
“躲在箱子里那么黑不害怕吗?”
夏妮的脸上染上了一片红晕,“以前是会怕的,不过我现在会把那当成是罗宾先生在黑暗里抱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雪抓住了夏妮的手,希望可以缓解她的思念之情,她何尝不思念远去的人呢,她喃喃地说,“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前一句安慰夏妮,后一句安慰自己。
第二章 内在之眼()
“人类的眼睛阻碍了我们与主人的交流,以我们的智慧无法达到与主人建立联系的程度,只有我们舍弃视力,才能真正看到,内在之眼带给我们永恒,内在之眼让我们聪慧,我伟大的主人啊,请您回应你忠实仆人的祈求吧!”
无形之眼留下的碑文
“守墓人艾德琳被杀死,成为了一名失败者,你愿意放弃自由的猎手身份,成为守护主人的忠心仆从吗?”
“我愿意,为了无形之眼,更为了主人。”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卷起一层雨雾,与迷雾重叠之后,墓园里的墓碑几乎无法看到,一个血之猎手模样的女子从棺材里爬出来,她的到来,使得传送门重新运转,她身披一条黑色披风,长长的帽檐遮盖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下唇和下巴,她走到那篇被火焰烧灼过的地方,捡起了埋在土里已经严重变形的镂空眼形徽章,她仔细地擦拭着,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她回到棺材边,静静地站着。
“艾德琳,我恨你,你弄瞎了我的右眼,为何我还是看不见主人,听不见主人,主人啊,难道真的要我双目失明,才能获得内在之眼吗?我现在是一名守墓人,主人啊,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您能听到我的话吗?”
夜晚,雨停了,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去除身上的寒气,索尔坦一本正经却错误百出地读着他的圣典,萨莉亚耐心地纠正他的错误,费尼兹一点一点地蹭到琼的身边,观察着琼的表情和动作,琼则注意到了费尼兹的小动作,扭头看着他,一脸地嫌弃,“那个,我只想问,白教会究竟是做什么的?”
琼知道他这个人一定另有所图,不过她并不说破,“就像索尔坦是个血骑士一样,白教会也是我们血之猎手的一个组织,不过他们十分排斥组织外的人,这次向我们求助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只知道圣女对他们十分重要,至于他们在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对于另一个组织,我还是挺熟悉的,”
“那个,我,”
“你问过我,我为什么不去巴洛托的守墓人那里,是因为那个守墓人都是无形之眼的成员,说来,当我成为血之猎手的时候,她是我的领路人,也是我的剑术老师,即使没有石头给她,也愿意教我战斗技巧,有一天,她对我说,她自毁双眼只是为了更加接近主人,她也强迫我和安妮加入无形之眼,一个对那个所谓的主人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的组织,我永远忘不了当我拒绝的时候,亲切的艾德琳女士会想要杀掉我,弄瞎我的眼睛。狂热会让一个温和的人变得暴力。”
费尼兹显然没有认真听,因为这不是他真的想问的问题,他看了索尔坦和萨莉亚一下,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小声地说道:“金头发的,你爱过一个人吗?”
琼没有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费尼兹平时不是讽刺他就是说一些下流的话,她还没有见过他这么谨慎小心地说话过,当然这也不排除这个小子又在酝酿什么恶作剧。她故意说道,“我可以不像你,这么油嘴滑舌,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欺骗小姑娘。”
“那你有还是没有?”如果这是装的,也太像是真的了,费尼兹完全没有往日的戏谑模样,“如果没有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我不告诉你。”琼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说一些更肉麻的话出来,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热,她也没有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反倒是有些害羞,费尼兹的手攀上了她的肩膀,她望向索尔坦和萨莉亚,只见两个人停下了交谈,都在看着他们两个。
这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出于害羞,不论出于什么,她都会把费尼兹推开,也真的这么做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不靠谱的流氓在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在认识他之前,她都在为追寻真相而活,为自己而活,她觉得自己不必去依靠谁,直到认识了这个处处需要自己帮助的家伙,琼从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爱的感觉是怎样的,可是费尼兹的出现让她的内心产生了波动,让她想着去依靠。
“嗯?亲爱的公主,你在看什么?”索尔坦露出疑惑的神色。
“没什么,”萨莉亚看到了一切,向着琼点了一下头,继续和索尔坦讨论圣典的内容。
“你不要跟过来。”琼站起来对着费尼兹说道,她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理清一下头绪。
圣女吉尔觉得什么东西正在轻轻地咬着自己的脚趾,她睁开眼睛,动了一下,那个感觉就消失了,“可能是老鼠吧,”她心想,经过与老鼠共处一室整个夜晚的她,已经不怎么害怕这个小动物了,她坐起来,阳光正从洞开的窗户照进来,她立刻双手十指交叉,开始了每日的祈祷,她把枭之猎手凯特的帮助,看作是主人的眷顾,同时也祈求主人保佑自己的孩子的安全,凯特动了动,女猎手也醒了,吉尔停止了祈祷,把恩人的羽毛披风双手奉还,嘴上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凯特接过披风穿在身上,鸟喙面具后的眼睛盯着她看。
“你不是血之猎手?”
“我来自辉格镇周围的村落,受到教会的恩泽,自愿成为圣女。”
凯特拂去她脸上的灰尘,摇了摇头,“他们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卷进什么,女士?”
凯特整理了一下衣服,丢给她一个小瓶子,“我该走了,这个可以让你保持心情平静。”
“可是您走了,那些坏蛋再来怎么办,我会被杀掉的。”
“你们的人会回来的,不必惊慌,我是猎手,我必须追寻猎物,这是我的职责。再见!”
还没来得及吉尔再说上一句话,枭之猎手就消失了在了门口,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圣女继续自己的祈祷,继续等待。
第三章 兔死狗烹()
昏暗的地下室里,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来者正是特里斯奥克斯的女王瑟琳娜,紧跟一个光头男人,诺伊托拉记得他,这人平日里在调查军团神出鬼没,连军团长业绩但他三分,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官那么简单,现在他和女王一切出现,也证实了诺伊托拉当初的想法,最后在门关上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曾经的队友,出卖整个团队的元凶。
泰勒慢慢地走过来,脸偏向一侧,面无表情,诺伊托拉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牢笼的栏杆边,他看着这个女人,不知从哪里说起。
女王打破了平静,“你们认识很久了吧,”瑟琳娜把手指向泰勒的方向,“不过我还是要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帝国的第一间谍,但是她却不是你的什么朋友,而是卢克莱修及其他有关人等的监视者,当然这其中就包括你,诺伊托拉。”
“间谍?”诺伊托拉怎么也没想到,卢克莱修将军的固定小队里的治疗兵竟是负责监视他们的人,“将军他把你当女儿看待,小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把你当做战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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