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店里的几个食客都不情愿地抬起了头,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除了仍旧呼呼吸吸吃面不止的黑瘦少年。
“哟,张大哥,有人不给咱面子啊?”一个跟在后面的官兵不yīn不阳地挑拨道。
不过黑瘦少年依然像是没听见似的,连吞几大口面条后,又抱起海碗“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口漂满红油和辣椒的面汤,吃得那个叫香甜!
“你小子耳朵聋了吗,老子在叫你呢!”挑拨的那个官兵见少年还是不理他,觉得丢了面子,一把拔出了佩在腰间的朴刀,斩在了少年面前的方桌上。
“好危险,差点糟蹋了一碗好面!”少年此时方才出声,他的手脚灵活无比,抢在那一刀砍实之间抱走了桌子上的大海碗。
“妈的,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戏弄你家官爷!”那官兵恼羞成怒,再一次挥起明晃晃的朴刀,就要剁在少年的脑袋上,却被身后的“张大哥”给一把拉住了。
“张大哥,你为何要拦我?”
“郑贤弟,咱们难得出来放一次风,只为求财。你若当真坏了他xìng命,我们回去需不好交代!”“张大哥”小声在“郑贤弟”耳边低语道。
“哼,到时就说这小子有嫌疑,又拒捕…”那姓郑的官兵上下打量少年好一会,终究还是气馁道,“罢了,这小子瘦瘦黑黑,全身都称不出几两肉来,哪里有一点强人的样子?就算是报上去也决计交待不了!”
“你知道就好!看他吃面时的那副猴急样子,就知道肯定没什么油水,还是继续逼迫那小老儿就范吧!”姓张的官兵又小声地教训“郑贤弟”道。
而这个时候,黑瘦少年已经喝掉了手中海碗里的最后一口红汤,打了一个饱嗝,掏出一锭五十两重的纹银出来!人已经杀掉,面也已经吃完,他决定帮一帮热情好客的小老板。
“站住!”几个官兵异口同声地喝道。
“没看出啊,看你这土里吧唧的样子,没想到出手倒是豪阔的很哪!”姓张的官兵见到那锭大银,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马上就转变了态度,恶狠狠地指着少年身旁的一个大黑口袋道,“快把这个口袋给官爷打开,官爷怀疑里面有可疑之物!”
“一个死结而已,官爷何不自解之?”黑瘦少年当然是杀完人的将岸。
满城的官兵,官差和道门少侠们都在发疯似地四处搜捕他的下落,却没有谁能想到,他杀人割头后,又不慌不忙地在府衙的池塘里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带着“穷吃鬼”从正门晃荡了出来。
杀凌退思,他杀得心安理得,因为此人该死。所以杀完人后,他既没有仓皇逃窜,急着出城,也没有带着满身的鲜血招摇过市,引发不必要的杀戮。
走了没几步,肚子饿了,他又进了这家距离凶案现场不过几十步之遥的小酒肆里,连吃了两大碗喷香鲜辣的臊子面!
“哼哼哼,臭小子,你今儿是哪里也别想去了!要是赃物不在这口袋里,官爷也要搜遍你的全身,誓要将…”那姓张的官兵一边低声咒骂着将岸,一边粗手粗脚地解开了那个大黑口袋。口袋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就从里面冒了出来,那姓张的官兵探头一看,立刻就说不出话来了——那袋子里有一具僵硬的干尸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可不就是定远城知府凌退思的?
“誓要如何?”少年微微一笑,很是和气地问道。
可惜他自认为很具亲和力的笑容,却吓得几个穷凶极恶的官兵当场尿了裤子!
(两章一起更掉吧,这就是我心中的魔,不知道有没有让从蛊真人和升邪那边过来的书友们失望!)
。。。
第五十章 出乎意料的扬名()
“小爷饶命,小的几个连跑腿儿的都算不上啊!”那郑姓官兵骇得一个趔趄丢掉了手中的朴刀,不假思索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
“小爷饶命啊!”剩下的几个官兵也跟着跪了,哪里还有一点此前的嚣张跋扈?恶人自有恶人磨,古人诚不欺我。这些人对百姓穷横凶蛮,可是当真遇到杀伐随心,满手血腥的强人,就瞬间变成了温驯乖巧的绵羊,一点脾气都没了。
“是啊,只要小爷给小的几个一条活路,无论以后谁问起小的,我们都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的形貌的!”姓张的那个官兵也磕头连连地哀求道。
“怎么?不搜捕我了?”将岸不紧不慢地把大黑口袋重新扎好,神sè如常地问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银子还要吗?”
“不要了,只要能活命,什么都不要了!”
“那好,你们抬起头来,好好看清我的样子,牢牢地记住了。”黑瘦少年忽然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小的不敢,我们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几个官兵闻言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再度趴伏在地磕头不止,只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也不敢停下。
“记不得怎么行?快抬起头来,不然莫怪我不客气了!”将岸有些不耐地吩咐道。若不是他别有用意,这些没种的磕头虫他看都不想多看一样。
“好好好,我们看,我们马上就看!”那几个官兵摸不清少年的意图,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满脸的惶恐和茫然。
“很好!好好看仔细了,然后把我的形貌特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长官,就说杀人者乃九幽门将岸!”
“啊?”几个官兵都听得傻了,这也忒配合了点吧?
“哦哦哦,原来小爷与那九幽门的将岸有仇!高明!这招遗祸江东的毒计果然是高明得紧啊!”姓张的官兵恍然大悟,忙不迭地拍马屁道。
“什么遗祸江东!我就是九幽门将岸,堂堂正正的魔门弟子!上午在如意典当杀人的也是我!”黑瘦少年猛地一拍,把身旁的那一面柏木方桌震成了四散的木屑!
“是是是,您就是九幽门将岸!”官兵们吓得又跪了。
“很好,那你们走吧。”将岸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
“老板,结账吧,我也该走了!”目送着那几个官兵踉踉跄跄地扶持着离去,少年把银子掷给酒肆的老板。
“多谢少侠!少侠慢走!”小老板早就看得傻愣住了,接过银子后,连忙不停地躬身致谢。
可是过了好一阵子,黑瘦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用直勾勾的目光盯着酒肆的小老板。
“少侠可还有事?”小老板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只得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
“你还没找我银子哪!不会两碗臊子面加一张桌子就要纹银五十两吧?”将岸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不用不用!小老儿这是吓糊涂了,少侠帮我挡掉那些官爷的盘剥,小老儿怎还能再收你的银子?”小老板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又要把手中的银子还给少年。
“那怎么行?该收的银子还是要收,一分也不能少。”将岸却不接过,神sè认真地摇头道。
见他如此坚持,小老板只得按照规矩办了,拿到找零的银子,将岸便对着小老板拱手一礼,带着琼翅贵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哥哥,你刚刚差点没搬空府衙的库房!五十两银子而已,你又何必较真?”一出门琼翅贵就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较不较真的问题,这世上哪有五十两纹银两碗的面条?若是那小老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我的五十两纹银,rì后会惹来多少麻烦?”将岸耐心地解释道,“那个小老板人很不错,为了五十两纹银而跟犯下滔天大罪的魔头扯上关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哟,看不出来,你的心思还挺细腻的嘛!”大大咧咧的琼翅贵顿时对少年刮目相看。
“少罗嗦,咱们先找个地方拿那狗官的人头祭了刘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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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几个官兵回去后,立刻就直奔府衙,向长官汇报他们在小酒肆里的见闻。
府衙里刚刚临时成立了凌退思治丧小组和定远城防魔大队,主要负责处理凌知府的后事和定远城的维稳工作。
“什么,你们说那个九幽门的将岸身高不过七尺,生的又黑又瘦?你们到底是眼盲还是脑残啊!赶紧给本官滚回去,好好回忆清楚再来!”
“想了大半天,就忆起他有一双小眼睛和一副厚嘴唇?你们是不是饿得糊涂了?满嘴说着昏话?去,让后院给他们备齐酒菜,让他们吃饱了再来问话!”
“混账!一夜过去了,你们只能想起他身穿青sè布衣,做小厮打扮?张天德!郑克胜!本官记得你俩一向都机灵得紧哪!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反而畏首畏尾,说不出一句人话来了呢?再回去想想去!”
就这么来去折腾了几rì,终有一rì,张天德被问得烦了,信口就胡诌道:“大人,小人再也不敢隐瞒了:那九幽门的将岸形貌甚是奇特…”
“说下去!”问话的官员目shè奇光,连忙神情热切地鼓励道。
“他身高超过一丈,体型雄壮无比,脸膛漆黑如墨,满嘴都是锋利的獠牙,就似是化形的jīng怪一般!”
“好!好!好!也只有这样的凶妖狂魔,才能突破府衙内的重重关卡,连驻守在府衙内的几位道爷也抵敌不住,从而前仆后继地英勇战死了!”那官员闻言喜不自胜地抚掌称好不止,显然是对张天德的回答很是满意。
“还有跟随他的那只奇兽,长得更为jīng奇…”有了正确答案的范本,剩下的几个官兵也突然开窍了,连忙纷纷争抢着回答。
就这样,所有目击者的说法被汇总起来,除了将岸黝黑的肤sè和琼翅贵的犬状形态没有被扭曲,其他的则都被夸张放大地不成样子。
三rì后,定远城的官员们达成了共识,一同拟定了一篇文藻华丽的讨魔缴文,还特地找来了著名的画师制作了画像,在东魏帝国境内通缉九幽门弟子将岸,罪名是虐杀朝廷命官。
于是乎,借由这篇传遍帝国的讨魔缴文,九幽门将岸之名也响遍了东魏帝国内的修真门派。
尤其是在魔门宗派中,这个神秘的将岸更是引起了各大宗派年轻弟子们的重点关注。
比如在幽冥宗,幽冥老祖的关门弟子,号称幽冥宗近千年来最为出众的天才雷天佑就曾言道:“他rì若离山,必访九幽门,好好会一会这个名头如此之大的魔门俊彦!”
又比如在天魔派,“小魔女”琴悠儿也曾在私下里表示,想要见见这个与自己同样年轻却已然做下此等大事的九幽门徒。
除此之外,白骨洞的“骨罗刹”白梦婷,鬼yīn山的“yīn阳魔”任独,蛊神派的“小蛊真人”方源,霸血门的“血修罗”高欢等等各派的年轻魔门天才也都相继对这篇讨魔缴文里所叙述的九幽门将岸表示出莫大的兴趣!
而这个时候,有消息传出:下个月代表九幽门去为幽冥老祖祝寿的,就是这个神秘的将岸!
(新的一周开始了,这也是工程师新书的最后一周,跪求各位书友的收藏和推荐支持,先谢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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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老鬼梦里赠金银()
(真心感谢凤凰无宝不落书友为工程师投下的评价票~)
不得不说,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将岸意料,他实在是低估了定远城官僚的荒唐。
那一rì,定远城的所有城门都封锁了,城墙也全面戒严。不过这点困难哪里拦得了飞天遁地下海无所不能的琼翅贵?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它就轻松地掘出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来,和将岸一起离开了定远城。
在北城门外,将岸先是觅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以那定远城知府凌退思的人头为祭,埋葬了刘安的尸身。
在下葬前,他轻轻地抹上了刘安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祷告道:“刘大叔,首恶和幕后指使皆已伏诛,愿你能早rì轮回,来世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不用活得像这一世这么辛苦了。”
“难!他被这狗官命人活活吊死,死前的怨气必定不小,眼下还不知道在哪个地狱里赎罪呢!”一旁的琼翅贵闻言,很是肯定的摇头道。
“他无辜冤死,还不许有怨气?按照你的说法,若是这狗官能心无挂碍地受死,他倒是不用下地狱了?”将岸眉头一扬,脸sè不善地反问道。
“下啊!不过只是去走个过场而已。我早就说了,这种人虽然坏事也不少做,但是胆小如鼠,地狱里没待几天就悔过了。”琼翅贵正在帮忙挖坑,两个灵活的前爪飞快地刨着土,然后再用后脚不停地把刨出来的土块蹬到坑外去。
“这个道理蛮好理解的啊,你们人间界不也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说法么?怨气越重,执念越强,地狱就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和手段去净魂,当然也就待得越久咯!”琼翅贵当真是能干的紧,大坑挖好后,它用头上的黑sè尖角在坑里比划了几下,又开始把这个囫囵挖出的大坑往方形修整,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四四方方的宽敞墓室就被它整了出来。
“哟!挖得好工整啊!你还挺有心的么!”将岸见了也忍不住暂时放下有些沉重的心情,小声夸赞了一句。
“嘿嘿,这还是从罗捕头那里学来的,他在进衙门当差前是个不错的泥瓦工,你一定没想到吧?”琼翅贵有些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不过我还是不太认同这种同罪不同罚的处理方式!”将岸跳进坑里,小心翼翼地把刘安的尸身放平整,盖上一条崭新的芦席。
“哈哈哈,小哥哥,便算是你飞升了修罗界,也不可能改变轮回法则啊!还是学着接受吧。”琼翅贵一边帮忙填土一边没心没肺地嗤笑道,笑黑瘦少年的自不量力。
“有些人,即使不能改变,也绝对不会接受。”将岸说得是逆天行,宁愿自爆yīn魂永不超生,也绝不放弃那些不愿遗忘的回忆和不能宽恕的仇恨。
掩埋掉刘安的尸身后,将岸很快就找到了在北城门外的一个小山坡边结庐而居的昔rì街坊邻居们。
“‘穷吃鬼’,有没有办法让项老鬼改换成刘大叔的形貌?”将岸站在远处,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在为生活而忙碌:范大婶弓着个腰,正在用山泉漂洗衣服;王大哥正在生火,他看上去比一年前更为削瘦了;张大姐在两根大树间挂了一条长长的晾衣绳,正踮起了脚尖很艰难地把一件件洗好的衣服悬挂上去,她也比一年前更憔悴了…
“怎么,你不准备过去与他们相见了?”琼翅贵抬着脑袋问道。
“我现在是九幽门弟子,杀了定远程知府的魔门余孽!”将岸把脸转过去,不让琼翅贵看到他有些神伤的脸s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有办法吗?”
“如果你不想出面,又要帮助他们,办法多得是!老鬼可以托梦也可以显形,反正死鬼不都那个样子,凡人看见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心思仔细分辨?我就更厉害了,待我练成那苍茫化龙诀…”
“那还是托梦吧,这个比较快!”将岸打断了琼翅贵的意yín,放出了项无天。
“将小子,你这么快就又要提升小境界了?”五级的鬼卒已经很有存在感了,项老怪一出场,好像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项老怪,今天我们不修炼,请你帮个忙。”将岸接下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项无天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唔,你的想法很好,我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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