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逆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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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权逆河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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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墨不甘心,却也束手无策。

    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决不能牵连到戚子风扬,决不能!

    青墨双手交缠在一起,手指冰凉,已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该如何巧妙回击,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咬着牙根,道:“那依姐姐看,该如何?”

    青琏的眼神平和下来,她也累了,折腾了那么久,真的累了。

    那一句话中似乎带着无限的感慨与无奈,甚至还有几分令人怜悯的艰难,“妹妹,我与樊正钦……是情投意合绝对忠诚的,即便你与爹爹再如何向拆散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分开,那个齐家少爷,我从来就不曾放在眼中过,若是……若是你仍旧想动坏心思来破坏我的事情,那我也只得拉你一起入地狱。”

    青墨僵着身子,也有些许感慨,“姐姐,你今日已经看到,我并非想要拆散你与樊公子,也并非想因此让安府大乱,反而……我是希望姐姐能够幸福的,坦白讲,我对安府的家产真的毫无兴趣,若是姐姐喜欢,尽管全数拿去好了,连着我的那份一起给你,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份风平浪静的稳定生活,只要姐姐肯放过我,我也可不争不抢……”

第056章 露水重() 
所有真心之语都能打动人心。

    青琏投来和顺的目光,有些许动情,声音沙哑,“妹妹……”

    青墨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姐姐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一定说服爹爹同意你与樊公子的亲事,决不食言。”

    青琏大惊,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言语竟会从青墨口中说出,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可青墨接下来的一番话,将屋内的气氛拉至冰点。

    “可……我不能保证能保得住大太太,若是姐姐想在安府继续享有富贵的生活,恐怕必须让大太太放弃那份感情,回到爹爹身边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妻子的不忠,这一点不用我多讲,姐姐也应当明了,若是事情败露,别说什么身份地位了,恐怕连性命都会不保吧。”

    青墨所说的句句是实情句句在理。

    青琏不是不知,只是身处在那样一个旋涡中,她也身不由己。

    半晌后,青琏点点头,“是,我会劝劝我娘,让她放弃。”

    在青墨十多年的人生中,在她穿越过来的这数月中,今天这大概是唯一一次与青琏面对面平和的坦诚的聊天说话。

    她心里很轻松,像是卸下一块大包袱,嘴角的笑意也发自内心。

    只是还有些疑问在心口,不问个明白不舒坦。

    “姐姐,我可否问问,你是如何知晓戚公子的身份的?”青墨还是问了出来。

    青琏一笑,摇摇头,“说来真是巧,上一次我去樊家时,为了绕过乡庆的热闹集市,走了一条偏僻小径,正巧遇上了他,还有另一人,看打扮应该是宫中人,我亲耳听到那人唤戚公子作‘二皇子殿下’,当时我也震惊,只是没有细想,今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的表情到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帮我的忙吧。”

    二皇子殿下?

    青墨的心被这五个字狠狠割成碎片,难以愈合。

    从青琏房间出来时,天已透亮,那一圈圆圆的太阳挂在天际,在这天与地间透出幽幽光芒,青墨默然不语,只望着头顶这四方天空,隔着万千距离,似乎听得另一片空间的世界中,有呐喊的声响,穿透时空,咆哮而来。

    方才那一番言语究竟是否发自真心,抑或只是极度慌乱下临时起意保全自己与戚子风扬的万全之策,青墨并不知道,也不想再回想,起码有一句是真的,她并不想要所谓的家产,更懒得去争去抢。

    五日前,西楚河小树林。

    戚子风扬在此练剑。

    数日不练,已有些生疏,原本如刻在脑海中一般的剑法,此时挥舞起来,竟觉得有些吃力。

    他甩甩胳膊,摇摇头,也不知为何,从昨夜起,心中就不太安稳,隐隐觉得有大事即将发生。

    他有快十日未回宫了,从上次见了青墨一面之后,就一直留在漠城,反正在宫中,后宫有皇后太后和一堆妃子操持着,前朝有皇帝与大太子打理着,他的存在,向来多余,不回去也罢。

    避免了纷争,到落的个清闲自在。

    一套剑法在指尖上挥舞,快如闪电,将两侧林荫连成一整片光影,脚下的沙尘四起,剑尖晃动的频率激扬如浪花。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在这浑浊的场景下显得愈发混乱不堪,紧接着便是一个说话声响起:“二皇子殿下。”

    他声音很大,生怕戚子风扬听不见。

    剑还在半空中,硬生生被戚子风扬收回,猛地插入鞘内,那放出去的喧嚣却没能那么快收回,仍回荡在天地间,连带着戚子风扬的怒气,“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二皇子殿下。”

    来人跪在戚子风扬跟前,语气平静如流水,听不出一丝感情,“皇上近日身体欠佳,大皇子忙于分担朝政之事,也抽不出身来,皇后娘娘特派微臣来寻殿下回去,好让皇上宽心。”

    “身体欠佳?”戚子风扬冷笑一声,“他身边既有大哥照料,何须我回去。”

    “殿下应该明白,在皇上心中,您与大皇子是同等的位置。”

    此人嘴唇一碰,说出的话冰冷渗人,他手中那一柄剑在光照下反射的刺眼,随时都是杀机满满。

    戚子风扬终于转身,看着他的眼神已变得狠辣,“路连郢,你从哪里来的胆子,敢和我说这样的话?”

    路连郢仍是一副自在姿态,“我在大皇子身边已经十余年,我的衷心日月可鉴,今日来与二皇子殿下说这些,也是出于衷心,当下南浦政局混乱,外敌屡次入侵,皇上与大皇子皆尽心尽力,殿下若还在外寻欢作乐,岂对得起天下黎明百姓!”

    这番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头头是道,倒把戚子风扬那点自我的小心思给比了下去。

    被一个殿前侍卫给说的哑口无言,戚子风扬怎可咽得下这口气。

    他拔剑,那如蝉翼般薄却削铁如泥的良剑在戚子风扬手中更是犹如天地之风,稍一挥动便是泥沙漫天。

    剑气朝路连郢袭来,就在鼻尖停下,戚子风扬声色俱厉,“我知道大哥对你很是信任,不知你是否敢借此来尝尝是衷心更甚,还是血肉之亲更重?”

    只要戚子风扬手腕再一用力,那剑便可刺穿路连郢的喉咙,不消半分钟,他就会倒下,并且,不敢还手。

    可路连郢的脸上没有半分屈服,梗着脖子有着以身赴死的决心,“倘若微臣的死,能换来二皇子殿下对社稷苍生的一份怜惜,那殿下便动手吧。”

    戚子风扬气结,手掌有些微微发抖,却迟迟无法下手,社稷苍生,黎明百姓?这话说的多冠冕多好听,戚子风扬仰头冷笑了几声,“你以为我不想要这天下吗?”

    路连郢被这话吓住,抬头看他,眼神里闪着不敢相信的光。

    而戚子风扬,早已平静下来,“好,我随你回去,免得在皇后娘娘那里,你无法交差。”

    皇后娘娘四个字,说的风淡风轻尽是冷漠,在这宫闱之外,他从不肯唤那个母仪天下之人为母后,即便是在宫内,也是能避则避。

    回去?

    戚子风扬很是清楚,一旦现在回去,便永无翻身之日,皇帝的如意算盘他太了解不过,不消数月便会下诏正式将大皇子立为太子,而戚子风扬这个二皇子,永远只能屈居于下,落得个辅佐政事的虚名,再无光环可言。

    一旦回宫,便没了自由,再想随意出宫走动,恐怕就将成为奢望。

    俊伟宫墙,抬头只看得到四方天空的一角,举目望去,几座亭子亭峰耸立,侍卫来来往往,幽幽虫鸣伴着小桥流水将这冰冷宫闱映的多了几分情味,空气中不时飘来花香,这幅美如画的风景便是皇宫的日常状态。

    旁人看来,这是宫殿,也是天堂,万千百姓都以踏入皇宫为梦想,命运偏是如此,墙外的人争个头破血流想要闯进去,而墙内之人,则恨自己缺了一对可以飞走的翅膀。

    路连郢一直跟在戚子风扬身后,背挺得直,微微低头,正直的姿态中还存留着对前头这个二皇子的尊敬。

    但戚子风扬一直心中郁结着一口气,自己堂堂南浦国的二皇子,为何会落得个这种地步,居然被一个殿前侍卫给抓着走,而且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条路通往养心殿,可是戚子风扬并不想去见皇上,免得又要经历一阵说教,耳朵已经听到起了茧子。

    看着前头小桥流水,一地阳光铺开,华美之态像是嵌了金。

    戚子风扬突然有了主意,眼神立即清明,停住脚步,问:“大哥现在在哪?”

    路连郢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云,淡黄的阳光,穿过一丝白雾,他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道:“大皇子殿下应该在武场。”

    武场是大皇子千式离平日里练武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戚子风扬的脸上马上浮起一阵笑意,“好,我去找大哥,你就别跟着了。”

    路连郢本就是千式离的心腹,怎可能不跟着,只是戚子风扬开了口,他便放慢了脚步,与前头的戚子风扬分割出一道阳光的距离。

    越是靠近武场,越是有种凉意,仿佛割裂空气,令人生寒。

    千式离在武场练剑,风从遥远的山口奔来,在葱郁的竹林中放肆呼啸,将竹身撞击的轰轰作响,天地之间,生灵万物,都仿佛聚集在那薄薄一寸的剑口,往上一指,像是要劈开天光。

    千式离的武功极高,每当他练剑之时,方圆几里内均没有人烟,丫鬟侍卫等都躲到了一旁去。

    这并非下人们贪生怕死,而是千式离交代的,毕竟刀剑不长眼,倘若真的伤了人,那便是罪过了。

    一阵喝彩声由远至近,把眼前的剑气化解的柔和了些许。

    戚子风扬鼓着掌走过来,道:“几日不见,大哥的武功见长啊,依我看,用不了多少时日,你便可以雄霸天下。”

    “练武旨在防身和强健身体,不主动招惹是非,何谈雄霸呢?”

    千式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

第057章 千枝场() 
今日练武的时间有些久,他额头上挂着涔涔的汗珠,确有些累。

    尤其是左腿,太久没有承受这般压力,现如今就连支撑他的身子都有些吃力。

    戚子风扬看出他的异样,走了过去,道:“大哥的腿,还没有好转吗?”

    “没有。”千式离摇摇头,附身把右腿的裤脚卷起来,那干瘦的右腿便现在眼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再怎么医治,恐怕也是徒劳啊。”

    说着这话,千式离脸上却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显得及其洒脱,大气的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之事。

    千式离天生带着残疾。

    出生之时,右腿便无法直立,随着年纪的增长,身子已是大人的模样,可右腿却仍旧像个调皮的孩子,挑食的吸收不到营养,一直是这么一副干瘦的模样,一层皮包裹着骨头,没有肉,干瘪的像只难堪的蚯蚓攀附在上头。

    作为南浦国的大皇子,未来将接手江山的皇帝,这个缺陷显然太不堪,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已无法接受,光是百姓议论的口水,就能将人给淹死。

    可是千式离却毫不在意。

    他把这当作上天的馈赠,从不掩藏,大大方方将缺憾展现在世人面前,从而鼓励自己,既有缺陷,那便努力从别的地方弥补回来。

    一晃十八年,千式离早已顶天立地,百毒不侵。

    “二弟怎舍得回来?”千式离笑看他,“你以前一出宫便是数月,如今刚过十天便回来了,怎么,准备收心了?”

    远处的宫女恰到好处的端着茶走过来,瓷杯放到石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戚子风扬摆弄着茶杯,盖子上被滚烫的茶水凝出一圈露珠,稍一摇晃便汇聚成水滴。

    “大哥不消几日便会坐上太子之位,如此大喜的日子,我自然得回来祝贺啊。”

    戚子风扬淡淡的说着,风轻缓吹起衣袂,倒钻进几分凉意。

    千式离长舒一口气,抬手抹掉额头的汗珠,“皇子又如何,太子又如何,不过都是在这宫墙内,去担忧天下罢了。”

    幽幽的,千式离的语气中似乎有万分的无奈,“若是可以,我倒宁愿出宫去,即便只是做个小小的县令,起码也可更接近民意,体察民情方能顺应人心。”

    在千式离从小受到的教育中,向来是以天下苍生为重,他也的确有心系百姓之情。

    只恨自己身在这宫闱内,离平民百姓太过遥远,纵使有浑身的抱负,也难以真正施展。

    一番沉默中,千式离与戚子风扬同时将眼神转向前方,各怀心事。

    深冬的日子最为难熬,那种从空气中钻出的寒意恨不得将人的呼吸也吞没,一张口吐出的热气能瞬间结成冰渣子。

    这样的天气人也总犯懒。

    青墨夜里明明很早就入睡了,第二日却还是依旧到日照三竿才醒来。

    茗薇也没有叫醒她,这几日没有别的事可忙,她巴不得青墨能多休息休息。

    既然不出门 ,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打扮,青墨随意洗了把脸,走出房间。

    外头的阳光已经有些亮,虽然气温还很低,看起码天气是晴朗明媚的。

    院子里很热闹,一个巨大的画案居于正中。

    百里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在画画,大概是担心被墨砚弄脏,他身着一身深色的长袍,乌发盘起,全是家常的装束,这倒是青墨从未见过的,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茗薇站于一侧,研磨裁纸忙得不亦乐乎。

    青墨驻足,盯着那方看了许久。

    百里微微低头,后背却挺得很直,手臂有力挥舞着,将画画这一原本是安安静静的动作做的有几分洒脱,在细碎的阳光照射下,荷尔蒙爆棚。

    “小姐,你起来啦!”茗薇先发现了青墨,笑脸盈盈。

    百里扭头,一眼看到青墨,方才还一本正经的脸瞬间笑得像个小孩,一路快步向她跑来。

    刚想伸手,突然意识到自己手心已被墨沾上,他立即收回,往衣服两边蹭了蹭,道:“阿墨快来,给你看看我画的画。”

    他那期盼的神情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孩子迫切想要得到家长老师的认同一般。

    说来也奇怪,这百里平日里是挺鬼机灵的一个人,这画风倒是截然不同。

    笔触有力,气韵非凡,细节中透出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来。

    青墨由衷的赞赏,“你画的真好,”话音刚落,又愣愣的问了一句,“可这画的是什么鸟?”

    “青墨!”百里大叫一声,哭笑不得,直跺脚,“这不是鸟,这是雄鹰,你看它的翅膀,以朱红色点缀,更显壮丽,这分明是一只张翅高飞的雄鹰,哪里是什么鸟儿!”

    他认真的模样倒真是有些急了。

    青墨笑,“是是是,是雄鹰,展翅的雄鹰。”

    比青墨声音更大的,是一旁茗薇的笑声,她实在没忍住,尽管及时捂住嘴,这笑声还是飘到了百里耳中。

    百里更是又好气又好笑,“茗薇姐,你怎么也跟着阿墨一起嘲笑我呢!你们真讨厌!”

    他这幅别扭的模样,将这院子里的气氛浸染的欢快无比,比那阳光还要明朗。

    见大家脸上都挂着笑,百里故意佯装傲慢,道:“阿墨你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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