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逆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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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权逆河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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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一闪。

    戚子风扬却不看她,只一心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脚上,道:“方才看你站不稳,是不是受伤了?”

    经他这么一体性,青墨猛然想起,是啊,方才是崴了一下,眼下心里全是别的事,竟也未察觉到疼痛,直到戚子风扬的手覆上来,她才疼的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戚子风扬望着那已经肿起来的脚踝,叹口气,“怎么如此不小心呢,就算那份药材在重要,也不能将自己的命搭上去呀,伤筋动骨最难痊愈,你可有苦头吃了。”

    他似乎对这种损伤很有经验,一左一右,双手在青墨脚踝处用力,几个动作后,那痛感真的弱了几分。

    可他似乎并未打算就此停住,反而将力度变轻,似乎在按摩。

    青墨有了挣扎的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动了动却无果。

    戚子风扬力气是很大的,她逃不掉。

    “戚公子……已经好多了……你放开我吧,毕竟……”

    青墨小声说着,后半句却生生咽了回去,她并非厚脸皮之人,也是会害羞的,那话,真是说不出口。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脚是最为隐私的东西,怎能轻易露出给外人看,更何况,还是个男人,更何况,这男人还动了手。

    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那该生出多少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来啊。

    青墨眼神一暗,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了如此迂腐的思想,不过数月而已,难道当真是被眼前的环境给同化了吗?

第051章 同船渡() 
倒是戚子风扬显得很淡定,抬眼瞥了青墨一眼,手中的动作一刻未停,语气中含着笑意,像是在嘲笑眼前人,“怎么,你是不是想说,我脱了你的鞋子,又碰了你的脚,就得对你负责,娶了你?”

    青墨抿着嘴唇,手心已完全被汗湿透,羞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娶了你。

    这三个字完全是将青墨的心吞噬干净的最后一剂灵药,她已无招架之力。

    戚子风扬却变本加厉,又按摩一番后,帮青墨穿好鞋子,起身坐到她身边来。

    凝视她半晌,似乎要把她每一寸肌肤都看穿。

    青墨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一直低垂着眼眸,身子缩成一团。

    像是坠入深海,那种略有几分窒息,却又让人深陷其中欲罢不能的感受,就是当下青墨最真实的心情。

    而戚子风扬还在步步紧逼,伸手拂过青墨的头发,顺势而下,停在她肩膀上,语带魅惑,“你还有何处,是我没有见过的。”

    这人什么时候学来这套不要脸的说辞!

    青墨大惊,霎时抬眼看他,丝毫不敢相信,这话居然会从冷漠的戚子风扬口中说出,鬼使神差般,青墨竟然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一本正经的问道:“戚公子,你莫不是被下蛊了吧?”

    戚子风扬哭笑不得,抓住她主动伸来的手,换了个话题,“谢谢你,这几味药真是帮了我一大忙。”

    话题转换如此之快,青墨一时间还有些发愣,“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只要能帮得上忙,我已是万分高兴。”

    青墨的声音听上去远而空洞,有心事时,万种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

    她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该如何提起安府的危机呢?如何让戚子风扬不生气,反而能真正的帮的上忙呢?

    真是一头乱麻。

    青墨痴痴的盯着那盆炭火发愣,眼神中的忧与愁交错而过,心底一阵响动。

    “戚公子……我有一个请求,不知……能否请戚公子帮忙。”

    总算开了个头,青墨心里还是发颤的。

    “你讲。”

    “安府虽在漠城有一定威望,看毕竟也只是个普通商人家,无权无势,如今看上去一切皆是兴盛,可谁又能料到……未来的某一天,安府是否会变得破败不堪,倘若真的有那一日……戚公子可否利用你的身份,帮助安府脱身,起码不至于家破人亡。”

    断断续续说了许多,青墨也不知戚子风扬能否理解自己言语中的含义。

    她算是松了口气,戚子风扬却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生气,看她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语气更是闷的吓人,“身份?我什么身份?当初不愿向你表明真相,同样有此顾虑,就怕你将我与你划分出不同等级来,同样是凡人肉体,我又有何不同,那个身份,看上去不过是束缚的枷锁罢了,有些事,我甚至没有你来的轻松自由。”

    青墨一怔,她本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戚子风扬竟理解到完全偏差的方向上去,她慌了,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安府……大概有难了吧。”

    这一句很是轻微,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

    “什么?”已经起身的戚子风扬猛一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安府内还是一片宁静。

    有安粼光在的日子,就像是在狂风暴雨的夜里,安上一根定海神针,所有妖魔鬼怪统统被震住,不敢靠近。

    太静了,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如腊月里的鞭炮,震耳欲聋。

    说起来,腊月的脚步渐渐近了,集市上开始有了年味。

    青墨抬头看天,白云中有几缕蓝色透进来,在这个朝代过年,应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她默默想着,不知不觉的,便走进了安府大门。

    没有直接回房,鬼使神差般,青墨绕到厢房后的药材库那边,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上头那个铁锁足足有拳头般大小,虽已沾染上锈迹,却仍旧将这扇门牢牢紧锁,不辱使命。

    即便是有钥匙,要把这锁打开,也得费一番力气吧。

    青墨这么想着,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最起码,关于安粼光的这个秘密,暂时还不会有人发现得了。

    方才戚子风扬那一番话,已是完全打乱青墨的步伐,让她霎时间不知所措,就连站在安府大院内,也感受不到半点归属感,身旁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冰冷。

    “你竟敢亲口来告诉我这件事,还想让我帮你,你方才不是才提起我的身份吗,你难道从未考虑过,我既是南浦国的二皇子,怎可能去帮一个卖国之人瞒天过海,不让他满门抄斩已是我的仁慈,青墨,你究竟在想什么!你需要做的不是瞒天过海,是戴罪立功啊!”

    戚子风扬越说越有几分气急败坏,如暴雨中艰难生出一朵花朵,还未绽放,便被淋湿,剥离的花瓣落入土中,混杂的狼狈不堪。

    他的眼神惊起,看到青墨那无助的模样,却又不忍心发脾气,最后不过是长叹一声,道:“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从未听说过,你也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这样吧。”

    这便是戚子风扬的全部态度。

    这便是青墨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后得到的答案。

    还是自己太太天真了吧。

    一心只想着让全天下都来帮助自己,却从未想过,别人是何处境,请求戚子风扬帮忙,不就如同绑架他一同卖国吗。

    他怎可能这么做。

    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是最大的仁慈。

    一场原本温暖的见面,以青墨的唐突中止。

    直到坐回自己屋里,青墨的心仍旧漫着恍惚,无法走出来。

    安府院子里有两棵很高大的槐树,历史已经久远,其中一棵茂密生长着,在这寒冷无光的冬日里也从未停止过向往天空的脚步。

    而另一棵,只剩下粗大的枝干,被人拦腰切断,那布满年轮的表面上坑坑洼洼很是丑陋,风过了,只留下一片回响。

    这是上一次贾铭派人突袭安府时,留下的最大罪证,旁的枝桠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这扎入土地中的树身,还顽强的在那独存着。

    安粼光回来时曾问起过,管家们不敢多言,青墨便用一句“有人看中了槐树的材质,花大价钱买去了”搪塞了过去。

    这是她能想到最无后顾之忧的说法,为此,茗薇还将曾经庭祯送给她的首饰送到当铺,换了一大笔钱,就为圆这个谎。

    虽说安粼光并未真的让青墨拿出树根换来的钱,可茗薇这份情意,着实让人感动。

    细细想来,自己来这漠城的几个月内,当真发生了不少事。

    值得纪念。

    只是这寒冬中再无暖阳,风带着阴冷的气息,一番番袭来,无比苍凉。

    这日,太阳还藏着乌云后头,青梅已早早的来到青墨的房内。

    她笑脸盈盈,提着个食盒,上头冒着缕缕热气,香气氤氲。

    茗薇刚替青墨梳好妆,青墨头上那个簪子还不太稳,她用手扶着,朝青梅那边走去。

    “姐姐今日好早。”青墨这才注意到,青梅头发上竟也插着个好看的簪子,翠绿的翡翠闪着光辉。

    “妹妹忘了吗,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去陪爹爹吃饭的。”青梅一直站着,似乎是怕弄皱精心打扮的衣裙,并未坐下。

    青墨有些发怔,笑笑,“是,看姐姐做了如此多美味,弄得我也颤了,咱们这就走吧。”

    这个时辰,也不知会不会遇上荣华,要是她也在安粼光那里,说不定会惹出别的事端来,青墨暗暗祈祷着,可千万别碰上啊,现在压根没心情去与荣华做斗争。

    青梅步子不快,走在后头,她看着前头青墨笔直的背影,嘴角一扬,左右轻轻将手中的食盒盖子拨开一个角落,第一层是鸡汤,她用秘制的配方熬了整整一天,如今正漫着香气,勾人肚里的馋虫。

    她的步子更慢了些,低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食盒翘起的一角上,手指一弹,那碗汤的表面上立即飘上一层细细的粉末,不过两秒的时间,迅速融化在汤水中,不留半点痕迹。

    无色无味的毒药,长期少量服用,便会让人神情恍惚,精神不振。

    这是缚灵告诉她的,这也是缚灵给她的药。

    从青琏始,到青梅终。

    这毒药,终于派上了真正的用场。

    青梅拥有它的目的,并非针对青琏,而是针对安粼光。

    她恨极了安粼光,想到他那张脸,青梅手腕一软,险些将食盒掉落在地。

    亲眼目睹生母被冤被赶出安府,亲手将饿的只剩一身骨头的她埋于乱葬岗,看着那嶙峋的一具具白骨围在母亲身边,似乎要将她吞噬,青梅当下便下定决心,自己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便是要安粼光以命抵命,让他为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赎罪,永世不得超生!

    即便装病很是辛苦,即便独自一人背负仇恨与复仇的使命很是艰难,但青梅从未生过放弃的念头,她相信总有办法。

    而这一天,终于到来。

    在青墨大着胆子闯入自己寝殿那一刻,青梅便明白,复仇的时机到了,有如此一个傻到天真却一身无所畏惧的妹妹,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浪费?

第052章 步步险() 
本以为那么多年的修炼,在做下毒如此简单的事情之时也可云淡风轻,可青梅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将指甲里的毒药如数散落在汤中,重新盖上食盒盖子时,她的心还是颤了颤,不自觉的便停下了脚步。

    有担忧,也有微微的无助。

    青墨已经走出好远,眼见着后头的姐姐并未跟上,便停了下来,扭头看她,“姐姐怎么了?”

    “没事,”青梅脸上再度覆上笑容,“咱们走吧。”

    初光照过来,两人刚往前没几步,一个茶杯从屋内飞出,砰的落地,力度惊人,瓷片碎成细小的块,朝四面八方飞去,而里头那上好的茶叶,还未能在茶水中伸长开四肢,便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还蜷缩着。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对视一眼,皆是迷茫。

    “滚,都给我滚!”

    这是安粼光的声音,正从屋内传来。

    看来这茶杯也定是他扔出来的,究竟发生了何事,怎的一大早便如此大的火气?

    正疑惑着,门一开,一个管家从里头出来,边走边摇头叹气,“哎哟这都是什么事啊,传出去可怎么了得呢!”

    地上的茶杯碎片正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刺眼,管家蹲下去就要清理。

    青墨上前一步,问道:“管家,里头发生了何事?”

    大概是太过专心,那管家并未察觉两位小姐皆站着身后,等青墨开口,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慌张着就要行礼,“二小姐三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哎呀你看看我这眼睛,当真是人老不中用了,怎么那么不好使呢,竟然未看到小姐们站在这里,失礼啊失礼!”

    管家心中最要紧之事只剩下行礼,无论怎样都不能乱了礼数。

    青墨却着急的不行,又追问一句:“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梅也凑了上来,想听个真切。

    那管家起身,脸上的表情还是犹豫的,叹口气道:“老爷正在里头生气呢,早上大小姐来给老爷请安,本是好事,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大小姐的婚事,大小姐似乎不太乐意,就与老爷吵了起来,说到激动处,竟将齐家送来的聘礼给砸了,好大一个古董花瓶呀,上头还有官窑的印,就这么成了碎片,”他说着还指了指地上的茶杯,“喏,就跟这茶杯似的,都成了碎片,你说说,那么贵重的花瓶,老爷可能不生气吗!”

    原来是为了这事!

    青墨和青梅再次对视,这回两人的眼中都有光在闪,似乎心灵相通,想到了一块儿去。

    只是青墨略有疑惑,为何青梅也对这件事如此敏感,她难道也知道了什么?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与二小姐进去劝劝爹爹。”青墨朝管家说道。

    那管家听闻这话,变得很高兴,“诶!三小姐,老爷向来最疼爱你,你可要好好劝劝他,让他别生气,近日老爷身子一直不太好,又不肯吃药,实在受不得这样的气啊!”

    管家在安府多年,不仅将府内的大小适宜操持的井井有条,对安粼光更是忠心耿耿。

    他这话一出,青墨心中竟无端生出一丝心酸来。

    青梅却在后头冷笑,凤眼一挑,“呵,这个大小姐,还真是痴情呢。”

    青墨一怔,回头看她,两人目光相对,青梅眼中那份深不可测,撞得青墨一阵慌乱。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青墨开口问。

    青梅的语气还是冷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夜路走得多了,定是会遇上鬼的,只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罢了,我懒得管。”

    青墨慌得就更加厉害了,这二姐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能知晓如此多的大事小事,好像安插了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世界,她究竟想干嘛?”

    与此同时,屋内安粼光的声音传来:“管家,去找人来,将这碎片收拾了,看着碍眼!”

    看来青琏是早走了,当下只剩安粼光一眼在里头生着闷气。

    这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青梅挽起青墨的手,装作两人很融洽的样子,朝屋里走去。

    青墨明知她是在利用自己,却还是非常的配合。

    “爹爹……”青梅最先开口,声音颤抖,情绪翻滚。

    青墨就在一旁,看着这两人间的风云变幻,做好准备随时迎战或者熄灭战火。

    看见眼前两个女儿立在那里,挡住门后一片的光,安粼光那已有了细小皱纹的脸上,布满了诧异。

    “青梅?你怎么……”他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分明看见眼前青梅的眼中,闪着灼热的恨意,看见她那傲然仰着的脸上,写满来着不善。

    若是只有她一个,安粼光断不会让她走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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