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半夜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玉无箫的军帐中灯火通明,他的影子映在军帐上,似乎每夜都在挑灯看着案桌上的什么,白天的时候经常不见他的踪影,以往平日里的训练士兵的事都落在了凌依的身上,凌依并不是抱怨,但是他知道不能再让玉无箫这样继续下去了,他本来就是闷不吭声的性格,整个人冷的要死,慕容双月走后他如此消沉,如果跳不出来迟早要毁了他自己,玉无箫虽然冷漠,但是他的剑术却是整个西国无人能及的,所以慕容双月才会如此重用他,只是此时凌依却不懂,玉无箫这突兀的话语中包含了什么。
“只怕很快那边就要攻过来了,凌依,你最近练兵可有偷懒?”玉无箫毫不客气的问。
“你这家伙,有你这么说话的么,自己的兵都不管丢给我来练,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给你管好。”凌依不悦的说着。
玉无箫不语,城墙旁边却跑上来一人,来人径直来到玉无箫身前,看到凌依才低身行礼说“见过凌将军。”
“一少,你不在西京军营中,什么时候来了这里?”凌依疑惑的问。
眼前的人一身整齐的军装,他听见凌依问话才说“属下奉命而来,西京军队并没有跟随,已经按照玉将军的吩咐安排好。”
凌依一下子有些疑惑了,他看着玉无箫说“如此一来西京有了危险当如何是好?殿下在时也不会调西京固守的军队,玉无箫,你到底要干什么?”
玉无箫看着眼前的凌依说“不如你拆开殿下第一个信封看看她写了什么在里面。”
凌依想起慕容双月曾经在临走时留下了三封信,当时玉无箫并不介怀,韩子淇也说自己不适合保管这三封信,所以落到了凌依手上,凌依从怀中取出三封信,按照顺序打开第一封。
“天险城若长久没有丝毫的消息,切记调配西京信得过的将领来此候命,西京我自会安排,切勿被敌方察觉,此后打开第二封信,若是天险城不断攻取,只需虚张声势把敌方吓走,此时无需担忧。”慕容双月的纸上寥寥数笔,却已经写出了眼下的情况,天险城已经太久都如此安静了,只是玉无箫完全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就已经调派玉字营的手下来此待命,凌依不禁怀疑是否玉无箫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玉将军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了?”凌依也不见外,直接问道。
玉无箫看着眼前的凌依说“双月殿下的困敌阵法,无论是谁都会忌惮,即便如此他们在天险城不肯走,必然有所图,凌依,拆开第二封信。”
凌依立刻拿出第二封信,凌依的表情却有些惊讶,玉无箫见状从凌依手中接过信件,却听见凌依在旁边说“殿下要我带凌字营回西京,回京之后在拆开第三封信,殿下早就知道这三封信最终会由我保管。”
身旁的玉无箫并不为所动,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慕容双月信中所写,转身看着对面远处天隔山的缺口说“凌依,西京有危险,殿下才让你回去,楚韩的奸细已经渗透到西京中,你要是不快点回去只怕殿下不在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察觉,而且以目前的情况那边随时可能攻过来,到时候就晚了。”
凌依不懂玉无箫的意思,但是作为慕容双月的亲信,他们都极为肯定这位绝代女子的判断和能力,尤其她所预知的事似乎没有一件是不准的,凌依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派五万铁骑进军天险城时,表面看起来天险城已经没有什么防御力了,但是慕容双月却有些犹豫,她只说过想进驻天险城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因此她只派了五万铁骑进军冲关,没想到果然在毫无防备之下就冒出一个于墨轩,即便兵败慕容双月也只是淡漠的回应,似乎自己无法攻破天险城本来也在她预料之中,西国所有将领都如此甘愿听命和臣服于她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想到这里凌依才点头说
“我立刻就带着凌字营回西京,只是。。。”凌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玉无箫回身,看着眼前凌依的神情才说“一少,你按照我先前的吩咐去办吧。”
旁边被称为一少的人明白玉无箫的意思,抱拳鞠躬说“是!属下告退。”说罢转身离开。
凌依看这眼前的玉无箫,神情有些怅惘,他懂得自己离开的意义,整个外郭的重担就都落在玉无箫一个人身上了“无箫,我们算是好兄弟吧?”
玉无箫点头说“自然,跟随双月殿下数年,只有你凌依一人最懂我心意。”
凌依笑了笑,接着叹了口气说“还记得双月殿下十三岁时第一次指挥战役,小小的年纪就已经能在指挥千军万马的同时没有任何畏惧,打了一场极为漂亮的战役,我们也就是那个时候起跟在她身边,你从御前侍卫变成了将军,我也是从校尉晋升,历经了无数战役殿下已然成为了我们所有西国将领最为尊敬的主帅,可是如今殿下不在,我也要离开,这里只能落在你一人身上,你可做好了准备?”
凌依的话并不是以他凌将军的身份来说,而是以一个多年来的知己来问,玉无箫明白,凌依是在为自己担心,想到这里他上前几步说
“我以我的决心来向你保证,我一定可以击退敌军守住外郭,等她回来!”
玉无箫言词坚决,凌依也明白了他的心意,点头说“如此,我就能够放心回西京了,保重,我等你胜利的消息。”语罢凌依扬起披风转身离开。
直到凌依离开,玉无箫才回身看着对面的天隔山,眼神坚毅。
五日后,清晨,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乍做已经能够听见天隔山的缺口传来剧烈的响声,兵卒跑来城头,单膝跪地说“启禀玉将军,天隔山外有铁骑数万,其后又有兵卒以及攻城的机械,经过探子来报,敌军至少十万以上。”
眼前的玉无箫,一身寒光的铠甲,黑色的披风,望着眼前狼烟滚滚不为所动,只是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抱歉,昨晚太晚了,欠更一天,今天休息补更)
第三十章 威风八面(上)()
只见千军万马仿佛决堤的水势一般从天隔山的缺口直奔而来,而玉无箫的神情仿佛平静的水面一般没有丝毫的动容,直到滔天的洪水停滞在外郭的城池之外,为首军队的军旗上大大的写着楚字。
楚玉成勒紧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旁边的墨樾高举手中的宝剑,所有兵马同时驻步,墨樾催马行至城门之下停了下来,看着城墙上戒备森严的守卫只是淡漠一笑说
“双月公主的城守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她领兵的神话已经被我大韩所破,今日这外郭恐怕也再难保住。”
城墙上,玉无箫的神情并未改变,旁边的副将已然横起兵器,看着城下的墨樾毫不客气的说“少在这里放屁,我家殿下只是一时疏忽而被萧墨轩钻了空子,除了萧墨轩之外没有任何人再有机会赢得她分毫,你这跳梁小丑,有本事你攻上来看看!”
“一介副将,口气却不小,玉无箫,别说我墨樾轻视了你,虽说你是西国第一剑士,但是带兵打仗可不是单人比剑,外郭的军权都落在你一人手上,慕容双月是否也太过看重你了。”墨樾的话冷嘲热讽,玉无箫并不在意,反倒是旁边的副将几乎要被气爆了,玉无箫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墨樾身上,淡漠的说
“可儿,退下。”
旁边的副将咬了咬嘴唇,退后到玉无箫身旁,玉无箫的神情并没有变化,漠视眼前的墨樾,平声说“想要知道原因,不如攻进来一探究竟。”
看见玉无箫冷静的神态墨樾不禁有些疑惑,经过这些日子的探查他当然知道慕容双月已然把外郭城防所有的军权都交到玉无箫的手中,可是一旦有人进攻无疑这位智谋超群的公主一定会插手,但是以玉无箫现在的反应似乎对他们攻城早有觉察甚至不以为异,可见这位双月公主不容轻视,不过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多年苦心钻研会不及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墨樾想到此处泰然一笑,自己怎么会中了慕容双月的缓兵之计,一再犹豫就是给了西国士兵足够的时间准备,攻城略地向来是兵贵神速,他停止了犹豫,勒紧缰绳转身向后回到楚玉成身旁。
楚玉成似乎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着墨樾回来马上问“军师,我们是否可以进攻了?”
墨樾自信满满的说“请殿下下令!”
眼见楚玉成要下令,城墙上的玉无箫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旁边一直上前的副将此时都没有了反应,虽然墨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划了如此久哪还由得他回头,是成是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全军听令,何人首先攻下外郭就是我大韩第一猛将!给我攻城!”楚玉成声音洪亮大声呼喊,此时所有韩军一齐呐喊,呼喊声响彻震天,天隔山仿佛都在颤抖一般。
而城墙上却忽然出现了万千的巨大铁锅,面对飓风一般袭来的楚韩军队,城墙下五十米处忽然长起了锋利尖刺一般的铁栅栏,楚玉成的军队还没有冲到铁栅栏之前,无数的马儿长鸣跳起,墨樾才留意到这外郭地面上真的如长刺一般满地的长钉,到底慕容双月从什么时候起就怀疑自己要攻取外郭,居然能够这么早,不,应该说是及时的锻造了这么多的陷阱,这种陷阱莫要说兵马机械,就算是人也要武功高强的方能以轻功越过,要知道连日来的部署根本不可能走漏消息,就算是军队都是乔装成百姓聚集到天险城,莫非慕容双月真的有鬼神莫测之能?摇摇头,墨樾心下一横,眼前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损失不了多少兵力,怕只怕慕容双月另有其他的阴谋,楚韩的将军们在她的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唯一一个得了便宜卖乖的人也只有萧墨轩而已。
此时楚玉成已经命人下令点燃弩车上的箭矢,玉无箫居然蠢到拿盛满油的铁锅来当挡箭牌,楚玉成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时机,可是箭矢刚刚射出去,墨樾便心叫不妙,这分明是陷阱,玉无箫点燃油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可是这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西国就算没有韩国人才济济,可是慕容双月手下的将领没有一个可以轻视,直到城墙上无数铁锅被点燃,铁锅却很快调转了方向,墨樾才发觉原来铁锅下是能够活动的车轮,到底玉无箫意欲何为?
正在此刻,韩国的军队已经冲破了铁丝网,已经满地都是伤兵,可见这机关陷阱花了多少心思来做,冲锋的士兵已经冲到城墙之下,却见城墙上的燃烧的油锅仿佛被叩过来一般,高温的油就如泼水一样一锅一锅倾盆而下,而城下三十米之内的兵卒以及攻城器械无一不被油火所牵连,墨樾惊的目瞪口呆,此种用兵之术凶猛之利不是一般人敢于运用的,更何况西国领兵的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他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而韩国的兵力到此已经折掉了近三分之一,士兵的士气不必说已经被这种残酷的方法所震慑住,有些退却,城头上玉无箫的副将忽然出现,而守城兵更是齐刷刷出现在城头,各个手中拉起强韧的火弓,紧盯着前方的敌人,而玉无箫却不见了踪影。
墨樾正四下寻找玉无箫的踪迹,城墙上的副将已经下令放箭!无奈之下,墨樾只好命人后退数步,张盾挡住箭矢,同时亦有无数攻城的器械毫不留情的攻向西国的墙头,城墙上的油锅都已经泼了出去,只有无数守城的士兵守在城墙上丝毫也不退却,而城墙中央站的却是玉无箫的副将,眼见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副将并不愤怒而是紧咬着牙关注视着城墙下的一切,这让远处的墨樾极为在意,到底慕容双月打的什么主意,她身为女子却连这种残酷的陷阱都用的出,不免让人胆寒。
正在墨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剑芒瞬间从他身边滑过直逼旁边的楚玉成,墨樾反应过来时即刻用手中的长剑荡开了剑芒,却见玉无箫腾空而起,一剑没成毫不犹豫刺向楚玉成,墨樾从马背上跃起,顺势推开了楚玉成,提剑横向玉无箫。
“当!”
两把剑在半空中迸溅出无数火花,玉无箫落回到已经烧的差不多的地面上,而墨樾迎在对面。
“西国第一剑士果然名不虚传,身为将领居然以身犯险,趁人不备亲自来刺杀主帅。”
玉无箫铁青着脸,手中的长剑寒光涌动,看着对面的墨樾不以为然,淡漠的说
“我不善与人比斗的就是口舌之争,想夺我外郭怎么也要从我身上踏过去。”
墨樾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的玉无箫,心中却想到底只是个年轻的武夫,做事如此鲁莽,城墙上群龙无首岂非更容易攻破,看来这次就算是慕容双月也失算了一步。
“玉将军真的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敌得过千军万马吗?若真是如此玉将军可以与玄灵王逍遥王并称了。”
话音刚落,墨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直逼玉无箫,玉无箫也不懈怠手中的长剑瞬息万变一般划出一道扇形的剑气残影迎向墨樾,而外郭城墙上西国的士兵却越来越少,墨樾眼见这种情况之下外郭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但是眼前的玉无箫仍然丝毫没有动摇,到底为什么,想到这里墨樾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玉无箫找到机会直刺墨樾,墨樾反应过来顺势一挥宝剑,向后退开,而左肩上的衣服却被划掉一个大口子,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又看着眼前的玉无箫,而此时外郭的城墙上却出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双月殿下有令,保住外郭所有人加俸一年。”
玉无箫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却微微侧看,城墙上不是他人,正是连日来假扮慕容双月的韩子淇,他心中激起涟漪,难道是她回来了?
对面的墨樾嘴角微扬,淡漠一笑说“慕容双月为了保住外郭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拿下外郭,以震我大韩的军威!”
话音刚落他的长剑已经直逼玉无箫胸口,玉无箫回过神连忙退后数步,最后御剑挡住他的攻击被逼至城墙下,而眼前楚韩的士兵已经在此攻了上来,仿佛浪潮一般气势滔天,似乎要吞噬整个外郭一般,而城防前所有的陷阱近乎都被破坏掉了。
城墙上的副将咬着嘴唇盯着城墙下的玉无箫,旁边的韩子淇同样看着玉无箫眼神坚毅,他们太明白自己肩上抗的担子,他们也太了解自己所忠于的那位倾国倾城的公主,为了那个人就算拼上性命又有什么不可以。
第三十章 威风八面(下)()
眼看所有的大军已经冲过陷阱的位置,而城墙下只有玉无箫一人,只要杀了他外郭的城头上群龙无首,慕容双月不在阵前,就算赶来也已经来不及,到时候取外郭就易如反掌了,想到这里墨樾领着大军冲向城门前的玉无箫,眼看大军就要吞噬玉无箫的身影,城墙上的副将已然没有了章法,拔剑就要跳下城头,却是韩子淇一把拉住了她。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们将军!”
韩子淇看着眼前的副将,绝决的说“凌可儿,莫非你不相信玉无箫的能耐吗?”
副将顿时怔在原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韩子淇,眼眶已然湿润,她放下手臂,大声喝道
“所有玉字营守城士兵听令,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在外郭的城墙上,直到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城墙上伤兵累累,只要还有意识的士卒此刻都同时回应到“誓死守卫外郭!”
顿时天隔山下泛起了熊熊大火,从山口处只听见呐喊声阵阵,响彻震天,城墙上两人一愣,不禁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