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倚夏和路西绽都有些意外,她们没有想到邹恺这么快就上钩了,如此,只要顺着邹恺的话说下去,很快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是。”邹恺干笑了一声,“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可是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没人知道。”
“龌龊总也分个先后吧。”乔倚夏斜觑他一眼,完全置之度外,她对对情不忠的男人仍感深恶痛绝,尤其是明明自己**在先,事后还倒打一耙的伪君子,“一边跟女朋友卿卿我我,另一边又跟小姨子难舍难分,邹先生倒真是好兴致。”
邹恺变了脸色,用一种锐利的目光望着乔倚夏和路西绽:“这似乎跟你们没关系吧?我家不欢迎你们,出去!”
“看来邹先生沉浸于幸福家庭所带来的愉悦,对自己成为瓮中之鳖的事实毫不知情。”
路西绽抬头扫他一眼,眼中尽是讥讽和不屑,邹恺被她的这番眼神和这句话点燃了怒火,却又好奇她话中的含义。不禁握紧了手心,站在原地看着她。只见路西绽握住乔倚夏的手,淡淡道:“夏,我们走。恶人自有天收。”
“等等!”邹恺想伸手握住路西绽的肩,却又觉得不妥,手浮在半空中,“你们把话说清楚”
邹恺看着手里的照片,看着与周梦蝴姐妹二人行为亲密的自己,抓住自己的头,悲愤交加:“是谁,是谁过了这么多年还要来害我”
“邹先生,方恬一案,周梦蝶牵涉其中,而邹先生你又跟她有着这般不寻常的关系。自然逃不了干系。这照片是别人给的,至于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但很明显,你现在四面楚歌,前有警方等着你,后有神秘人盯着你。你现在有儿有妻,恐怕也不愿莫名其妙被推上风口浪尖吧。”乔倚夏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戳着邹恺的心。
或者说她紧紧抓住了邹恺的心理。一个男人,无论以前有着多少**的痕迹,一旦有了孩子,内心深处的父被激发出来,就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会开始怕死,怕事。贪恋生命。一如此刻的邹恺。
“只要你一五一十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就有利于我们更快地抓住凶手,而你也会因此洗清嫌疑,脱离险境。”
回酒店的路上,乔倚夏同路西绽二人乘了计程车,两个人坐在后座,各望着靠近自己那边的窗外,邹恺答应,如果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会亲自现身。这是她们要共同侦破的一起悬案,是人之间的齐心协力,也是两个聪明人间的暗自较量。
回到酒店之后,孟流琛正跟蓝雪梧在酒店一楼吃午餐,此刻已经将近两点,只有他们二人,路西绽跟乔倚夏自觉留给了他们独处的空间。乘电梯时,乔倚夏发现了路西绽脸上的凝重。路西绽在外面通常是没有表情的,很难看到她微笑或生气,像现在的沉重更是罕见。
“你是在担心流楮蓝蓝吗?”
“他们不合适。流琛,并不适合雪梧。”
电梯里没有人,乔倚夏搂住路西绽的腰,紧紧贴住她,路西绽一怔,脸颊迅速泛红:“干什么。”
乔倚夏温柔帮她整理着头发,**问道:“那么流琛的姐姐,适不适合雪梧的姐姐呢?”
见她不回答,她慢慢靠近着她,在唇瓣快要相接之时轻声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就留给他们去解决。我们只是****一个机会,要不要这个机会,终归还是看他们自己。我知道,你担心流琛无法真心对待雪梧,但雪梧不是孩子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你知道你该做什么吗?”路西绽尴尬地垂下双眸,“电梯里有摄像头。”
乔倚夏本无在电梯里同她亲昵的意思,然听她这样说,心里的火焰被撩拨起来,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了上去,她勾勒着她的唇形,咬着她香甜的唇瓣,静谧的空间里翻涌出水渍声。路西绽一面顾忌着摄像头,一面回应着她。直到电梯门打开,乔倚夏方才放开她,拉着她进了屋。
她们住在顶层的总统套房,房间宽敞而明亮,超大屏液晶电视悬挂在墙上,周围勾勒着好看的花纹,羊绒地毯踩在脚下柔软舒适,以黑白灰为主要基调的装修风格更是符合路西绽的审美。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风信子,今早应该才换过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胡闹。”路西绽坐到**沿,抿了抿唇,脸上的红晕却仍显而易见。
乔倚夏坐在她的旁边:“我只是吻了你,又不曾做别的,哪里胡闹了。”
每次乔倚夏只要眼神或语气有一丁点的委屈,饶是路西绽有再多的不满也顷刻烟消云散,她揽住乔倚夏的肩,和缓了表情,温柔说道:“饿了吧?还没有吃午饭,我听流琛说这附近有家菜馆很好吃,我带你出去吃好么?”
“饿了。”乔倚夏眨眨眼睛,“可我想吃的菜,餐馆里没有。”
“你想吃什么?”
乔倚夏上前抵住她的额头,一字一句道:“我想吃的菜,名字叫做,路,西,绽。”
再往后的事情,路西绽记不甚清了,只记得天黑之后孟流琛来敲过一次门,问她们要不要出去吃料理。她们二人在size的大**上紧紧相拥,嗅着彼此身上的香气,反复占有着彼此美好而年轻的身体,晕染了一室的旖旎。
“苍苍。”乔倚夏同她十指相扣,水晶灯的灯光倾泻在二人黑色的长发上,像是闪着光的碎金,“我原以为,在**事上,你永远都会是被动的一个。”
路西绽疲惫不堪,却还是睁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她不否认,**事于她而言并不是情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甚至可以接受柏拉图式的情。乔倚夏很懂她,因为的的确确压在乔倚夏身上时会消耗她很多体力,她会去思考何种力度才能既让乔倚夏享受又不至于令她疼痛,也会适时地给乔倚夏安抚的吻。虽然人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一件美好而神圣的事,但夜夜笙歌对路西绽的体质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即便如此,路西绽却没有一次冷落乔倚夏的身体,乔倚夏给她多少的疼,她就还她多少,无论她是否已经累得精神涣散。
“你开心就好。”路西绽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怕你太累。”
“我也怕你会难受。”她们都是女人,即便是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冷若寒霜的冰块,在这种事情上亦会心灵相通。
“以后我会克制。”乔倚夏伸手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路西绽看着她尾指上的戒指,有一瞬间的晃神。
“没关系,夏,我说了,你开心就好。”
“那你要好好把身体养好,我让我爷爷托他的中医朋友配了偏方,说是只要坚持喝上半年就会有好转,我每天熬给你喝,你别因为太苦便不喝,听到了吗?”
第95章 无可奈何()
时光缱绻,温柔蔓延。沐札后,路西绽跟乔倚夏坐在阳台的长椅上,感受着夜晚的凉风带来的清醒。乔倚夏将后后的毛绒坎肩披在路西绽身上,一手揽着她。白天邹恺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乔倚夏记在心里,在离开邹恺家之后,她们二人又去了邹恺的公司确认了邹恺的任职时间,才确定邹恺说的是实话。
看得出来,邹恺很爱他的妻子,客厅里悬挂着好几个相框,除了小部分是儿子的相片,大部分都是两人的合影,邹恺笑得幸福而甜蜜,仿佛找到了今生挚爱。让人无法把他跟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联想到一起。
追上周梦蝴之后,邹恺一直对她很好,可谓百依百顺,周梦蝴也是个善体人意的女孩,没有美女的娇气病,可久而久之,邹恺厌倦了吃通一盘菜的感觉,慢慢对周梦蝶产生了好感,那时的周梦蝶,初入娱乐圈,纯澈而娇媚,就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楚楚动人。
邹恺跟周梦蝶的私通款曲算不得是偶然,这世上没有一个巴掌拍的响的事情,若周梦蝶能够自尊自爱,跟自己的准姐夫保持距离,而不是任由这种不正当的感情发展下去,也不会酿成现在的悲剧,既伤了自己,又伤了亲姐姐的心。
“周梦蝴不是傻瓜。在爱情里,没有人会比女人更敏感。”
她们两个人早已有了心有灵犀的默契,即便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另外一个也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如路西绽是那么的清楚乔倚夏此刻的心思。
“是啊。在周梦蝴提分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是死的。不过却也便宜了邹恺,到最后一刻,周梦蝴还是为他留下了男人的尊严,将好人留给他来做。”乔倚夏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充满了力量,像是一湾清泉,软软地冲撒着路西绽的心,“所以,周梦蝶并不知道自己跟邹恺的事情早已被姐姐发现,而许家程,只是皱梦蝴用来报复周梦蝶的工具。”
“我不这么认为。”路西绽侧头看了乔倚夏一眼,抛开二人情侣的身份,现在的路西绽跟乔倚夏就像是为了解决一个难题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方才说了,在爱情里,没有人会比女人更敏感。周梦蝶也是女人。”
乔倚夏眼眸一沉,按照路西绽所说,周梦蝶对于姐姐知道自己跟姐夫私情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可两个人却都以为不知道,表面上相亲相爱,实则早已对彼此生了芥蒂,纵然如此,却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过日子。若是这样,那便太可悲了。
“周梦蝶的反应不符合常理。”路西绽眉眼微扬,“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容貌美艳的女人在遭受意外****来说,心理所负荷的是近乎于灭顶的打击,加上当年周梦蝶与方恬关系不和,濒临崩溃的周梦蝶第一反应将矛头对准方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她没有。好,我们换一种思维,就算周梦蝶真的有超乎寻常的承受力,她经过了深思熟虑,觉得凶手不是方恬,那么在她排除了最大可能嫌疑人的这种情况下,她的心里一定有了除了方恬以外的其她怀疑对象。”
“你的意思是,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怀疑的人,只是不肯对外透露?”乔倚夏蹙眉,接着摇摇头,“可是那日我去见她,她的表现分明很着急,看起来很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路西绽了然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人在找到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之前,总还会对另外一种可能有着或多或少的期盼,如果能直接证明另外一种可能才是事情的真相,那么第一种猜测便不攻自破,她也不用过得这么隐忍。”
路西绽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随即又回过身子来继续说道:“你仔细想想,那一天她是不是一直在强调她不知道凶手是谁。”
乔倚夏点点头,的确,那一日她问周梦蝶心中有没有怀疑的人,她只是摇着头痛苦地说我不知道。
“哼。”路西绽冷笑一声,“夏,你不觉得‘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听起来更像是凶犯苍白无力的辩驳么。既然她那么心急想要知道真相,更应该在关键问题上作出配合,何故要像一个嫌犯一样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看清她的心思。”
“她怀疑凶手是周梦蝴,是不是。”
乔倚夏的眼底有一层旁人很难看得清的薄雾,氤氲着淡淡的对于世界的失望。这种可能,她先前不是没想过,在去许家程公司之后她就猜测到了这种可能,妹妹与丈夫私通,姐姐为报复妹妹**妹夫,只是乔倚夏没有想到,周梦蝶对于这一切,极有可能是知情的。
“事情一旦败露,被毁掉的不仅是周梦蝴,受到更大伤害的是周梦蝶。现在的她尚且能凭借着****受害者的身份安稳度日,加之之前玉女形象的树立,绝大多数人对她还是持可怜态度的,可如果周梦蝴被牵扯进来,谁能保证她不会抖出周梦蝶跟邹恺的事,到那时,恐怕周梦蝶会成为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周梦蝶就是吃了黄连的哑巴,只能把折磨人的苦往肚子里咽,却不能说半句苦。这也许就应了那一句自食其果,当年自己造下的孽,只能由自己亲自来偿还。
乔倚夏刚想说些什么,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拍拍路西绽的肩,说了句我去开门。路西绽点点头,也回了屋。
伴随着一阵哭声,路西绽看清楚了门外人的脸,是蓝雪梧。乔倚夏将她拉进来,拍了拍她的背。
路西绽没有多问,只是转身去了连廊的书房。年轻的骄傲富家女终归经不起打击和拒绝,她们把感情看得胜过一切,容易动情,也容易流泪。但或许只有哭过痛过,才会重新振作起来,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姐姐,我是不是很糟糕。”
乔倚夏帮她擦着眼泪,有几分心疼,开始觉得自己叫上孟流琛是一个错误。蓝雪梧自锌生惯养,家里人没有一个不**她,她经受不起打击也是常理之中。可听着这个一向自恋的女孩开始质疑起自己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头酸涩。
“怎么会。”
“我知道,我没有夏戈姐姐漂亮,所以流桤哥才不喜欢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日孟流琛的眼神一直定在江夏戈的身上,不舍移开。乔倚夏摇摇头,摸了摸蓝雪梧的头发:“蓝蓝,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知道你喜欢流琛,你可以对他好,对他死心塌地,期盼着用你的真心打动他,却不能要求他一定会被你打动。”
“那我该怎么办。”蓝雪梧抽泣着,俏丽的脸委屈得不像话,“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孝子了,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教你,只能你自己慢慢去理解。或许当你真正明白怎么样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了。”
孟流琛的房间没有开灯,只亮着液晶屏幕,他手里握着遥控器,打着游戏,脸上的表情凝重而纠结。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几乎就是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而漫长的深夜的,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拖油瓶,无论是对于姑姑,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时候孟可君总是对他说,待我们流琛长大了之后,爸爸妈妈就会接流柝家了。
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孟可君给他买了一辆车,是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的路虎,但是他心里更加渴望的似乎是另外一个礼物,那就是回家。
“庆东,流琛他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他吗?”
他站在门外,听着门里姑姑跟父亲打****的声音,慢慢握紧了拳头。
“我根本一点都不赞成你的做法!庆东你别忘了,我们姐弟俩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弟妹,你怎么能忘恩负义,急着要把路氏据为己有!庆东,你知道你现在变得多陌生吗?就为了维持你在那些路氏老臣子,老股东面前的形象,让他们投赞成票,你连你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要了?庆东,喂,喂?”
孟可君出门看到站在门外面的他时,既慌张又心疼,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俯下身子抱住比自己矮一头的孟可君,笑着说了句,姑姑,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我不想回那个家了。
打那之后,他变得越玩世不恭,开始不断地交起女朋友,却每一个都不肯付出真心,周围好友一个一个娶了妻,有的还有了可爱的孩子,只有他仍然漂泊不定。姑姑每次催他他都只是打打马虎眼,嘴上说着还没玩够。其实只是因为,他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真心。
一开始接触路西绽的时候,他经常会靠着撒娇博取她的同情,不过是因为他实在太渴望亲情了,他可以没有荣华富贵,可以不要穿名牌的衣服,可以不开豪车,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只想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姐。”开门之后,孟流琛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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