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戈又笑起来,说话的语气却突然严肃认真了起来:“西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
挂断电话之后,江夏戈也看不下去手头的文件了,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她想起当年在普大,她第一次见路西绽时的场景。那年她大一,专业课的教授生病请假,代课的不是老师,而是一个跟她一般大的学生,而且这个学生还不是商学院的,而是学心理学的。
那个年纪的男生处于青春躁动期,看见美貌的同龄女孩多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内心,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由路西绽代的那节课没有一个学生起哄,大家都很认真的听课。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江夏戈发现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她就像是洁白的清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江夏戈喜欢跟比自己聪明的人做朋友,从小就是,所以她开始主动去接近路西绽。正如同她冰冷的气质一样,路西绽不善与人交际,所以即便她生得一副漂亮的脸蛋儿,但在学校里并不是很受欢迎。可江夏戈很喜欢她。因为她是一个没有心计,没有城府的人。
江夏戈从一出生就背负着成为承淮接班人的命运,在她今后的人生里,她必须要经历尔虞我诈,明**暗算,这种责任致使她成为了一个城府颇深的人,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喜欢跟没有心机的人相处,才不会太累。
路西绽是一个值得别人去认真呵护的人。这是江夏戈得出的结论,她们算不上挚友,最多是比校友近一点,比朋友远一点的关系,但无论时间过多久,每每想起路西绽,江夏戈还是感觉犹如一阵清风拂过面庞。
同江夏戈打过电话之后路西绽便返回了酒店,为了防止孟流琛玩性不改,跟的会面她并没有带上孟流琛,而孟流琛自然也不敢强求,她们约在了的家里,随行的还有avis以及另外一个留着平头西装革履的探员住在华盛顿一个相对不怎么繁华的地段,公寓只有两室一厅,给人一种狭小闭塞之感。
看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
“呵。”笑了笑,有些苦涩,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人生早在十年前就彻底毁了。你们知道,我为了现在这张脸花了多少钱吗?”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让原本漂亮清秀的面目全非,这些年来,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容貌修复上,又哪儿有闲钱让她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呢?
“十年了,每一天我都在想,杰西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卡罗琳,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那一天,路西绽心情很差,作为犯罪心理学研究小组的组长,那日是她们事先约定好的去郊外汇报研究成果的日子,可当她们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个四面封闭的密室里,那个密室里,有除了路西绽以外,研究小组的所有成员。
avis等人望向路西绽,这件案子至今为止仍是一件谜案,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委。
路西绽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她醒来时被捆住了手脚,扔在墙角里。
当她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张无限放大的恐怖的面孔,他对自己说:“很高兴见到你,我可的天才少女,卡罗琳。”
发现被绑架的只有自己,路西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幸好只有自己,而不是连同同伴在内。可当杰西将她扯起来拉到屏幕前,她看着监控里被关在一间密室里惊慌失措的酗伴,她第一次感到了畏惧。
“不要怕,可的女孩。我相信,就在不久之后,会有一个英勇的骑士冲锋陷阵,拯救你们。”
“果然是一个镇静的女孩,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你根本都不会怕的吧?没关系,我相信,你马上就会有反应了。”
看着窗外停在不远处的车,路西绽知道,是fbi的人和警方,可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走到他的设备前,对着麦克风高呼道:“若再往前靠近一步,所有的人跟我,全部玩完!”
他的声音随着广播而发散出去,被绑架的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孩女孩,听到他这样说,他们全部吓得抱在一起,而外面的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杰西看了路西绽一眼,而后用一种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silve,你除外,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直到这时,杰西才看到一直波澜不惊的路西绽那副恐慌的表情,听到她对自己说:“不可以!”
杰西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地看着她:“可以的,亲的,骑士先生来救你们了。”
噩梦,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而一开始,就持续了整整十年。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是跟他们死在了一起,也不要成为这可笑的,唯一存活的幸运者!”看起来有些悲伤,情绪很激动,她的眼里泛着泪光,双手扶住了额头。
“唯一?”路西绽皱眉问道。
当年在那场事故中活下来的人,除了之外,不是还有哥哥吗?
avis瞳孔放大,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先是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痛苦。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午夜梦回,她多想当年她跟他们一同,葬身火海,也不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受罪。
人在失控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而路西绽不认为属于那百分之一。那一天的事突然像放电影一般在她眼前重演,仿佛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华盛顿,而是十年前她所在的烂尾楼,她眼前的人也不是,而是那个呲嘴獠牙的杰西。
想起答应过孟流琛的事,avis发现路西绽的异常后便主动提出:“卡罗琳的气色不是很好,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你们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发疯般地站起来,眼睛里泛起红血丝,“十年,十年啊!我等的还不够吗!”
“avis”与她一同前来的探员想起组长对自己所说的话,叹了一口气,“我也认为,没有拖下去的必要了。”
路西绽坐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讨厌极了她这副样子,从以前念书的时候就讨厌,她总是这样,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刺激不到她,想到十年前罹难的伙伴儿抽泣了一声,别过了头。
“杰西,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并且自卑的人。”想起杰西不断喊自己天才的场景,路西绽知道,那次绑架案,是冲着自己去的,“我想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致使他缺乏关。于是他在学习上非常努力,并且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存在感,消除自卑感。”
avis同探员****了一下眼神,探员点了点头。探员说道:“杰西的母亲是第三者,父亲是当时临镇上一个有名的大夫,那个时候,女人未婚先孕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于是杰西的母亲很受大家的排挤,杰西天性聪明,却因为身世问题不被同龄的酗伴接受,母亲也在长年累月的压抑中变得很自闭,很易怒,经常把火发在杰西身上。”
杰西在大学是风云人物,本以为终于摆脱了肮脏不堪的过往,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谁知突然出现的一个优等生再次抢去了他的光环,让他再次回到了自卑的境地里。
“我们想,杰西他,嫉妒一切比他优秀的人,而这正如卡罗琳所说,是源于他内心深深的自卑。”
当年取代了杰西的那个男孩出了车祸,可这并没有让杰西的性情变好,反倒是嫉妒心越发强烈,在他看来,他应该是上帝的**儿,是任何人都不可取代的,于是他开始寻找起在心理学方面有一些造诣的同龄人,而路西绽则不幸地成为了他的目标。
杰西卑劣的性格皆是源于母亲对他的影响,母亲是他最早接触到的人,她的一言一行,生活态度,自然会对杰西产生质的影响,母亲已经是一个自卑到极点的人,杰西又如何能自信的起来,这也就是路西绽之前提过的“阿尼玛”——男人的女性特质。“可是这一切凭什么由我们来承担?”道。
——,你分神了。
——,silve在等你。
“fed,我想,我们不应该再继续为难这个可怜的女孩了。”
事实上,avis知道,在说出唯一二字时,路西绽的心已经收到了冲击,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正经历着的生活,却还是不得不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糟糕的回忆。
早上接到孟流琛的电话时,avis正在外面办案,她听到孟流琛认真的语气:“拜托你,绝对不能让我姐受任何的刺激,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大哥已经不在了。”
“是,路夫人的嘱托么?”路夫人指的便是贺兰秋白。
孟流琛嗯了一声:“大哥去世的事情已成事实,大嫂不希望姐姐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作为当年的牺牲者,路书野的家属,作为受害者路西绽的弟弟,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在搞清楚事情真相的同时,尽可能地不伤害我的姐姐。”
车上,avis看着路西绽的侧脸,有些伤感。无论当年路书野为了什么,他的确是做了那个敢于冲锋陷阵的人,?*Σ豢擅坏挠12邸?b》
路西绽不是不够勇敢,而?*于勇敢,过于理智了h绻当年经历这些的不是路西绽而是别人,多少人会疡永远的埋葬这一段恐怖的回忆?又有多少人在好容易恢复了正5纳活后还会疡主动面对这超梦?与其说路西绽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不如说,她是想在十年后的这一天,还当年所有遇难者一个真相?b》
的确,活着很好,那是因为大多数人尚未体验过生死浩劫后的心如死灰。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寻求更多生命中的美好和隽永。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等待一个真相,解开心结。
可有的人活着,每天都在周而复始地被折磨着,感受着切肤之痛,用自己绝望透顶的人生去偿还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第73章 两人同行()
乔倚夏第二天一早便接到了江夏戈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要同她讲。承淮建筑风格很拉风,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生怕这座城市的人体会不到他们承淮的辉煌。
公司里的人无论男女皆穿着精致的套装,化着不张扬又不失体面的妆。董事长办公室在顶层,那一层没有其它的会议厅或者是办公室,只有单独一间。
乔倚夏发誓,她绝不是刻意偷听,身为二十一世纪有修养有道德的知识女青年,她一向不屑偷听这种伪君子行为。只是,房间里面的人,声音实在大到让人忽略不得。
甚至让一向沉着的乔倚夏红了脸。
她在门外站了片刻,听着愈来愈大的声音,觉得就这样站在门外不太好,可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耽误不得时间。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里面的声音果然瞬间消失,乔倚夏故作镇定的说了句:“江老板,我是乔倚夏。”
“乔秀,请稍等。”
约莫过了一分钟,江夏戈为自己开了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乔倚夏不是一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但办公室里的人实在无法不让她惊讶。沈泠杉,那个红透了半边天,正准备进军好莱坞的影后,方才竟在与江夏戈
只见沈泠杉撩了撩自己的发丝,捋至而后,勾魂的凤眸看了乔倚夏一眼,对她扬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乔倚夏和江夏戈二人,江夏戈双颊泛着红潮,头发凌乱地垂在腰间。
气氛莫名得尴尬。
江夏戈倒是恢复的快,只是看着乔倚夏尴尬的样子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需求是很正常的。我可不信你跟没有经历过。”江夏戈微眯着双眼看着乔倚夏,“不过以的强势来说,乔秀应该挺享受。”
这个女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实在是一个十足的狐狸精,让乔倚夏生厌。
“江老板好像对别人的私事很感兴趣。”乔倚夏迎上她的目光,“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吧。”
江夏戈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随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她的妆不淡,但并不会给人一种卸了妆就不好看的感觉,仿佛她天生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魅惑。江夏戈的声音跟她的形象不甚相符,狐狸精的容颜之下是一副甜甜的小亮嗓。
“我想跟你一起去一次方恬家。”江夏戈恢复了认真严肃的表情,向乔倚夏伸伸手,表示她可以坐在沙发上。
但联想到方才她在门外听到的情动的声音,乔倚夏的洁癖症瞬间到了极点,仍然站在原地:“什么时候。”
“就现在。”江夏戈转了转自己的手表,“方恬当时是服**********的,你也知道,说是****,但其中的隐情仍然不为人知。方恬的母亲走的早,父亲娶了后妈之后又给她添了一个弟弟,她父亲在方恬身上花的心思很少,但方恬怎么说也能跟我们承淮扯上关系,恨不得狠狠讹我们一笔。昨天晚上方恬的后妈跟我联系,说若是我们再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就不是私了这么简单了。”
说道这里,江夏戈妖媚的面容上晕染起浓浓的愤怒。她生平没被谁威胁过,哪里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我的确是不缺钱,可我的钱,一分也不会白白便宜了别人。”
乔倚夏一个小时后还有一个培训会要参加,怕是赶不上了,也罢,还是先将方恬的事情查个清楚吧,免得她家傲娇回国之后还要为此事烦忧。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前往方恬家的时候,江夏戈接了一个内线电话,她的语气跟平常轻浮的状态很不一样,很有震慑力,不禁让乔倚夏也多了几分欣赏。
“钱芳,你要记住,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没有错,但若遇到蛮不讲理的顾客,你们也永远没有低三下四的必要!承淮不需要奴才!”
江夏戈狠狠将电话扣上,那双妖精似的眼眸里有一层无法描绘的情绪,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低喃了一句:“废物。”
本不方便过问江夏戈公司的事,不过碍于她是路西绽的朋友,乔倚夏便随意问道:“何事?”
“分店有个闹事的顾客。”江夏戈也不隐瞒,很大方地说道,“柜台的店员说,她在看戒指时偷偷调换了戒指,但后来把那顾客带到保安室去检查,什么也没查到。现在那顾客正在店里大闹,要求分店经理辞退掉那个店员。”
江夏戈的心情非常差,她是那种在商场上跋扈惯了的人,现在承淮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国内是绝对首屈一指的珠宝公司,但是她很注重信誉以及每一家分店的管理,分店经理每个月都会定期向她汇报经营成果,她也会三不五时抽查同城市或其它城市的分店,是一个很称职的老板。
顾客闹事是常事,但江夏戈不会像一些企业一样本着顾客即上帝的经营态度,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到他们承淮头上。这事若是传出去了,指不定外界的人怎么渲染他们承淮欺诈消费者呢。
“抱歉,乔秀,我想我们可能要另约时间了。我必须要去分店一趟。”
乔倚夏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戒指是不可能不翼而飞的,一定是店员或者顾客之中的某一个人说了谎。她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今日这个闲事,她管了。
那名店员正在被经理训话,偷偷抹眼泪。店长见江夏戈来了,立马换了一张脸,上前迎接江夏戈,江夏戈无心听她寒暄,直接问道:“那位顾客人呢?”
“哦,她刚刚来大闹了一番,将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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