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充满联想。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有机会成为第一家族长公主的入幕之宾,任何男性都会欣然聪明。
但面对这绝好的机会,欧塔尔竟然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回答:“嗯?啊!这个我是没问题只是我武技还未很完善恐怕不适”说到一半时,他才恍然大悟,连忙在最后补充说,“当然!这只是个人看法,我绝遵从同家族的安排!”
不好他回答得太差了。
维兰瑟闭上眼睛,没想到伊莫瑞竟然在这个时候妨碍她,而且对方还是个一紧张就不知道说什么的呆头,轻易被她问出了关键性的东西。
诚然家族热衷排遣成员担任学院的导师,都是为了能最大程度吸引优秀的个体,如果没有欧塔尔的答案,只能说明维兰瑟的工作颇有建树,没有漏掉一个精英战士,放任将来的强者去效忠竞争者的家族,
可是暗刃不需要一名自我意识过强的士兵,欧塔尔可以为了权力和地位加入第一家族,但不能仅仅为了效忠暗刃某个贵族——除非那个得到他忠诚的个体是主母。
而欧塔尔刚才面临一位长公主兼祭司带着性暗示的劝诱,脸上露出的表情非但不是受宠若惊,反而看起来相当为难和困扰,他舍弃了更有权势的一方,心心念念的竟是一位连暗刃血缘都不具备的法师。
没有任何主母能够容忍,自己家族的成员得到黑暗精灵中最稀有的忠诚。
维兰瑟暗自苦笑,如果仅仅拒绝欧塔尔的请求,证明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就怕
“我同意你的加入。”碧绮丝说。
真是不走运,我愚蠢的姐姐,终于被你赢了一次。
主母若是拒绝,证明她判断出了问题的只有欧塔尔一个,那么作为一个家族掌权者最正常的举动,当然是杜绝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士兵进入;但她却允许了,说明她已经联想到了之前所有灰焰的学员,并且认为他们都需要“矫正”。
果然,等到一切学生都已经分配完毕,正要带这群新成员去家族驻地时,碧绮丝突然开口了:“伊莫瑞,新士兵的礼仪需要教导,暂时由你负责。”
“遵从您的意见,母亲。”伊莫瑞露出了阴谋得逞的满意笑容,“我会好好‘教导’他们,应该怎么在安杜斯生存,怎么去服从女性。”
自始至终,维兰瑟都不发一言。
或许为了亲眼见她少有的失态,伊莫瑞在主母离去后还逗留了片刻,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维兰瑟面前。
“不甘心吗?你辛苦培养的忠诚学生落到了我手上,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去招待他们呢?”她带着得意的眸子因为笑意微弯,红唇吐出充满揶揄的询问。
想要看到维兰瑟沮丧挫败的她注定要失望了,一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九幽炼狱一样的红眼注视着她,那双眼睛存在的本身就像一种诅咒。
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手按在蛇鞭上,蛛后的荣宠带给了她安全感。
而维兰瑟心中,无数浑浊而恶毒的念头旋涡一样翻搅着,准备酝酿出最残酷的反击。
你这个傲慢无知的愚笨蠢货!对着罗丝摇尾谄媚的神术乞丐!除了空空如也的大脑和神祗施舍的恩宠外一无所有的玩偶!
区区一个蛛后的奴隶,竟敢妨碍我即将成熟的小果实们?!你那不值一文的可悲生命连他们一根头发的价值都比不上!
啊,是了,是我的错,我早该杀了你,让你早日去见你那疯疯癫癫的女神。不过好在现在也不算晚,我会用心地给你安排一个最讽刺、最戏剧性的死亡,作为你对罗丝忠诚最好的回报。
祭司是神的仆人,死于神的恩宠,我认为非常适合你。
不过在此之前
“我那些不成熟的学生们就暂时托付给姐姐了,姐姐请千万要照看好他们,如果您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妨碍了我的小果实们您知道的,我是如此的情绪化,悲伤的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出现什么奇怪的行为。”
克制而谦和的举动,莫名带来一种粘腻的潮湿,让伊莫瑞有些毛骨悚然,她不由得想起与裂念战争的夜晚。那天的她也是这么彬彬有礼,带着某种冰冷的礼貌,一口一口吃下了夺心魔的脑子。
“哎没想到贵族竟然那么多规矩,当初维兰瑟公主做我们教官的时候可没这么严苛。女神在上,感谢您保佑我加入暗刃,但为何我的上司不是随和的维兰瑟公主,而是那个那个有些凶恶的祭司大人。”一天的“礼仪”训练后,欧塔尔哀叫着倒在通铺上,他背上被抽了几鞭,虽然皮糙肉厚伤害不大,但蛇首鞭注入的痛苦之水让强健的男性也很难抵御。
他们住的地方十分简陋,看起来像是随便找了一处洞穴,地底盲鼠和昆虫时长出没,床铺不过是石头和泥土混合的一排略高于地面的通铺,上面垫着一些废旧的兽皮、风干的菌草之类。
暗刃家族的掌权者都拥有钟乳石开凿的高塔作为住所,由于是整块石头打造兼之高悬于空中,塔内非常清洁、干燥,适宜居住,直属于她们的士兵也能够享受到这一福利。但目前伊莫瑞虽然不敢太过分地虐待他们,却也不打算给他们太好的居住条件。
“住口,吵死了。”斯库利趴在他旁边,雷纳正在为他上药。
雷纳知道这一切都是欧塔尔祸从口出,但却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群相对单纯的战士并不知道家族成员之间的勾心斗角。
“公主让我们暂时忍耐一下,有什么不满不要表现出来,很快她就会把我们收回去。”
“真的?!”
“如果这样真的太好了,那个恶毒的女祭司我看到她就头疼。”
“我们还是先把垫材集中一下,选出干净一点的,把伤势重的人移到上面,不然伤口感染的话就麻烦了,我可不认为那个讨厌我们的长公主会慷慨施舍药品。”
在雷纳提议下,所有健康的精灵都在自己铺位上翻找着,把没被污染的柔软纤维挑出来。
斯库利看着自己好友,突然说:“我怎么感觉你变得比以前可靠了?这些天,你”
“你的伤也很不轻,我去找点水,这些以后再说。”雷纳不想把太多的负担给斯库利,他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一言难尽,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但公主在赛场上张开力场帮他挡下所有攻击的背影太过震撼,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弱小。
说什么为她而战,实际上一次又一次地被她庇护,受她帮助。
就算她是魔鬼也好,如果她需要自己的灵魂,那就拿去吧。
现在她只是让自己照料好整个灰焰组的同学,他拼尽全力也一定要做到。
这是希泽尔第一次看到公主殿下认真装扮自己。
以往的维兰瑟虽然也很美丽,但她通常罩着宽大的法师袍,夹着单片眼镜,有着施法职业特有的知性和睿智。
今天,希泽尔目光刚接触到银镜前的女性,就再也无法移开。
维兰瑟身着浅色的露肩礼服,衣着上没有精灵喜好的精致刺绣和繁复珠宝,仅以宽松的薄绸自然垂落,无数柔美的褶皱随性地勾勒出美妙躯体的朦胧轮廓,并在腰间收拢为一束,然后顺着她修长苗条的双腿拖曳下长长的鱼尾裙摆,繁复的层叠让人联想起雾霭或者波浪,妩媚纤丽而又风情万种。
她银白的长发自然垂落,发间卷曲缠绕的珍珠流苏随着她动作发出清脆的细微碰撞声,细长柔美的手腕拾起一个贝壳小盒,另一手正沾上里面的唇膏涂抹在她适合接吻的菱唇上。
希泽尔虽然没有见过另一个位面希腊女神的装扮,但眼前公主的装束让他第一次清晰认识到“美”的含义。
公主殿下的强大毋庸置疑,而现在的她却如此纤柔绮丽,仿佛水晶雕琢的易碎物。
他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维兰瑟饰以淡妆,带上珍珠项链和手环,生怕错过每一个瞬间,直到她完成一切,轻轻提着裙摆向他走来。
面对大脑彻底宕机的侍从,维兰瑟莞尔一笑,“看来不必询问你的意见了,这幅样子姑且将就吧。”
公主的背影让希泽尔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您您您要去哪、哪里我保护”
“家族驻地里不需要。”
“可、可是公主殿下现、现在看起来很好像一碰就要就要碎掉”
“脆弱?”幽暗的笑容在嘴角荡漾,“希泽尔,你要知道,世界上一大半有毒的东西都看起来艳丽或是软弱,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人疏于防范。”
是时候去拜访首席法师了,既然他屡屡示好,那么稍微和他合作一下也无妨。
第41章()
当索恩看到维兰瑟时确实短暂失神;随即马上恢复,眼中难掩欣赏的色彩。
虽然祭司们也非常重视自己的外表;但精心修饰的却是另一种威严而残酷的美;她们喜欢有着金属尖刺的紧身衣;还有紧紧缠绕躯体的皮扣;部分裸(和谐)露在外的紫灰色皮肤像是在嘲弄敌人的技艺。
现在的维兰瑟展示的则是黑暗精灵中极少有的柔美;轻薄的多层布料;光洁的圆润珍珠;造就一幅纯洁无垢的模样;没有任何攻击性;甚至让首席法师不由得产生一种怜惜。
虽然只是非常有限的程度;也就是在不影响他利益的范畴甚至不介意给予部分帮助;而不是面对祭司时即使无冤无仇,也希望她们被厄运降临那种恶意。
“怎么了?又准备戏耍一个为你神魂颠倒的可怜男性,还是”他在维兰瑟面前站定,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这里可是他的法师塔;用这样诱人的姿态送上门来代表什么意思;他有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不清楚。
明摆的美人计,索恩一眼就能看穿;但这种针对他的小心思他很喜欢。即便除开对方是令他位赏心悦目的美人原因;女性用身体引诱男性;意味着她将自己的地位放到比他低的位置;这让他一直因曲意迎奉女性当权者而被压抑的自尊得到满足。
“我只是突然觉得,比起暗刃不受宠的三公主,还是做安杜斯统治者的配偶更好。”
索恩不由得一惊,表面上则是轻轻笑了笑:“可惜碧绮丝主母没有那方面的爱好,听说骸誓的主母倒是男女不忌,有时候甚至同时被侍父和女仆共同服侍”
“您知道我指的您,上古之眼的代理人,首席法师阁下。”
本来轻柔勾着她下巴的手指突然捏住了她的脖子,这是带来痛苦的力道,但维兰瑟眼睛微眯,发出略带媚意的轻哼。
她对痛苦的耐受能力很高,假装愉悦也不是难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公主竟然有着嗜虐的身体。”索恩加大了力量,对方能被他一手掌握的纤细脖颈简直就像快要被折断似的。
“呵呵嗜虐?不咳、咳我爱的只有权力”维兰瑟带着病态的笑容说着,就像随时可以杀死她的索恩不存在似的。
“说说看,你是怎么察觉的。”威慑不起作用,首席法师索性放开了她,反正这里是他的居所,如果答案不让他满意,那么从今天以后,暗刃可能将不存在第三位公主。
“起因是考试中杀死祭司的那名学生”维兰瑟喉咙刚被松开,说话还有些虚弱,“黑炎灼烧后的面具有种蛋白质的焦味,我判断它的材质属于生物,于是分析了场上掉落的碎片,发现和史莱姆的组织成分吻合。”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维兰瑟没有用那种“我死了就会有谁去揭穿你”的把戏,这只会把索恩推向对立面,接下来即使合作,可能也会暗中防着她。
“只有我知道。首席法师阁下不用担心其他人能够识破,愚蠢的祭司除了奉承神明之外一无是处,而我不同,我和首席法师大人同样是奥术施法者,当祭司们尽情纵欲的时候,我们在法师塔日复一日翻阅古老的篇章,先人的智慧帮助我了解这个世界的过去和未来,我从中知晓,除了上古软泥怪、史莱姆、蠕虫之神的那位,没有第二位神明会赐予史莱姆拟态的能力。
能够与神明对话的无非祭司和法师,蛛后的仆人可不会信仰其他神明,接下来,就只需要对我以外法师们一个个排除了。不过详细的过程事关我私人的消息网,原谅我无法透露。”
“你拥有在女性中少有的聪慧,但是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到我这里来送死呢?我是碧绮丝的配偶,你竟然试图说服我背叛她。”索恩像是在为她的愚蠢叹息。
但维兰瑟知道,索恩这种类型,如果真心想让谁死,反而不会透露,直接动手了;会这么说表示他还在考虑评估,顺便测试她的目的和胆量。
“如果您的见识仅限于此,那我对您太失望了。上古之眼是位随性的神明,即使对祂忠诚无二,也难保哪天会被祂吞噬灵魂。您是安杜斯的首席法师,地位已经穷尽了男性能够达到的最高成就,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整个城市,我难以想象还有什么能让您冒这么大风险借用祂的力量。既然如此,您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位和您拥有同样目的的法师盟友呢?”
“盟友?”索恩笑了,“一位自出生起就奴役着男性,享受了一切特殊权利的女贵族会背叛这个让她受益的统治团体?”
“首席法师阁下。”维兰瑟轻轻提起衣裙,裙摆就像轻柔退去的海浪,下方露出一段柔滑纤细的脚踝。她微微屈膝,对他行了一个地表女性宫廷礼仪,即便是博学如索恩,也仅在图书馆的图册上见过,现在看到由真正女性演绎的实体,他才惊然发觉那呆板的图画竟是代表着如此优雅而美好符号。
在地表,女性本就是男子的附属,这种礼节强调了她们的柔顺软弱,不得不承认,这像正好让他心中阴暗的某点得到了满足。
接着,这位动人的尤物伸出手,明亮的红瞳熠熠地注视着他,索恩竟鬼使神差地按照书中所说,弯腰牵起她的手背,在上面印下浅浅一吻。
“这就是我们的共识,”维兰瑟就像一位真正的淑女一样,浅笑时掩口,“现在的安杜斯固然女性为尊,但我这样的法师到现在已经触摸到天花板的极限了,我为暗刃带来一场成功的献祭,甚至毁灭了一座夺心魔城市,而我得到的却不过是一堆无用的财宝,还把我打发去最劣等的战士学院,即便如此,她们甚至不允许我拥有自己培养的私兵。到现在我终于明白,善妒的祭司不会和我分享她们的权力,除非掌控一切的是您,一位拥有我的男性,这样我就能得到统治者的宠爱,除了我的丈夫,安杜斯没有人比我更尊贵。”
丈夫,多么美妙的词,黑暗精灵的词典中却不具备,唯一相近的却是和人类世界“小妾”语境差不多的“侍父”。
果然,比起那些妄自尊大的祭司、无知愚昧的平民女性,女法师才是知情识趣的妙人。
“说下去。”索恩喉头有些发紧,现在一种欲(和谐)望在他心中酝酿着,像暗流一样涌动,比如就在这里行使男性的权力,征服她、占有她,让她游刃有余的脸庞被情(和谐)欲迷乱,这种诱人的想法让他声音有些暗哑。
“如果您接受我的提议,我们将成为盟友,甚至更亲密的关系。首先,我们应该先从掌控暗刃开始,除掉伊莫瑞和沃娜,接下来是碧绮丝,这样有着‘暗刃’姓氏的女性就只剩下我一个,表面上由我担任主母,但实际您才是影子君王。之后,我们的目标就可以放在其他家族上,慢慢蚕食它们,和满足于现状的碧绮丝不同,我们将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