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若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她是完全没有立场的,因为喜欢锦无恙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于是她伸手,立起一根指头,束在少慕眼前,语气冷冷的:“打住”
少慕看见她那个严肃的样子,以为是他的逼问提起了纳兰明若的伤心事,想想其实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于是也就闭嘴了。
纳兰明若一干人等回去以后,就开始布局要怎么对锦无恙实行报复的计划。
其中发言最积极的,就是林战了,只见林战拉着手里的欢欢,愤然道:“明若姑娘,要我说啊,你亲手杀了他,都会脏了你的手,我们就等他出门的时候,将一群恶狗放出来咬死他也算是便宜他了”
少慕和纳兰明若都白了林战一眼,眼里写着深深的鄙视,这样的方法,显然是不行的。
纳兰明若看了看少慕,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少慕仰仰头,松松喉咙,然后开始说:“我朋友有一条千年大蟒蛇,我去向他借来,然后在他睡觉的视乎,悄悄放进他的被子,让蟒蛇直接将他生吞”
纳兰明月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原来这两个人是一种类型的。
想想问他们也真的是等于白问,她自己想的主意又不安全,于是就等着独孤夜醒来的时候,再一起商讨好了。
但是纳兰明若想让锦无恙死也死个明白,于是就修一封,叫林战送到宰相府。
林战拉着欢欢一路奔驰,所到之处,行人无不立马让开一条道路。
那宰相府的侍卫,看见这林战去而复返,心里发怵,指着那林战:“你又来干什么?”
林战将手里信封扔在地上,长话短说:“这是我们小姐给你们公子的信。”
说完,斜眼看了那侍卫一眼,拉着训犬走了回去。
锦无恙此刻正在院中闲坐,手里的酒盏,是一杯接着一杯,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纳兰明若的命,居然这样硬,他和陆雪衣联手不能害死,而就俩朝中最厉害的杀手组织也不能把她杀掉
他看着头顶焉焉太阳,感觉就像他自己一样,这几日的挫败和折磨,已经让他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变得一蹶不振了。
他缓缓地摇摇头,正准备再为自己倒一杯酒的时候,院角一名侍卫屈膝跪地,将手中的信封双手奉上:“少爷这是夜王府那侍卫送来的信封,说是纳兰明若小姐给您的。”
锦无恙现在一听见纳兰明若这四个字,胸口就一阵火大,冷呵一声,将信封接过:“呵她究竟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将信封拆开,那纸上的字迹,先是叫锦无恙吃了一惊,那字迹虽然工整,但是不知是用什么写的,黑色带着深灰,笔法很僵硬,不像是墨迹。
那其实是纳兰明若用炭笔写的,因为毛笔字写起来实在是别扭丑陋,于是她就去厨房捡了一根烧过的柴火,写了这样一封信。
“锦无恙,给你送这封信,是想让你死的明白一些……”
看见开头的那几个字,锦无恙后心就一阵发怵,随即又是一头热血涌上心头,死的明白一些?这语气也太狂妄了,究竟谁死在谁的手里,现在还不一定呢
于是锦无恙耐着性子往下看下去。
……
……
待到将信的所有内容都看完的时候,锦无恙几乎浑身都是冷汗,手上一抖,信封晃晃悠悠地掉在地上,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锦无恙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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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醉()
锦无恙看过那封信,再次抬头抬起头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为何为何”他绝望将手中的信封扔到一边,哭诉着:“苍天负我苍天负我啊老天爷,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他把桌子上的酒盏,砸到地上,然后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即使是在他亲眼目睹母亲惨死的时候,他也未曾这样失声痛哭过。
旁边的侍卫看见少爷这个样子忍不住上前询问:“少爷少爷?您是怎么了?”
“滚”锦无恙将手中的酒盏抛向那个侍卫,然后继续蹲在地上大哭。
那侍卫还从来没有见过少爷这样失声痛哭,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不敢耽误,于是悄悄“滚”走,去找了宰相府的周管家。
待到白发萧萧的周管家来到的时候,锦无恙已经哭倒在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那封纳兰明若给他的信,嘴里喃喃:“为何……为何……为何?”
一直一直,仿佛他看着的就是纳兰明若,想要将事情问个清清楚楚。
但是面对他的,只有空空的风声,还有树叶的沙沙声。
周管家上前,在锦无恙的面前蹲下来,小声道:“少爷?不要睡在地上,地上凉,我们有什么事,回屋再说好吗?”
周管家的语气轻轻的,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锦无恙的这个样子,他不是没有见过的,在宰相夫人,也就是锦无恙的母亲死了的那几年,锦无恙也是常常躺在地上,不愿意到床上休息,总是在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的时候,他就摘下脸上微笑开心的面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这样抓住手臂,失声痛哭。
周管家是老人,睡眠浅,一点点动静,都会叫他醒来,于是在很多个漆黑的夜晚,都是周管家陪伴在小小的锦无恙身边,在锦无恙的心中,母亲死去,父亲因为母亲的事情,也不多给他关怀,于是在这个偌大的宰相府,就是周管家会真正地关心他,开导他。
他缓缓抬头,看着蹲在他身前,为他挡住头顶太阳的周管家,周管家前几年都是一半白发,一半青丝的,但是这几年,他早已斑斑鬓白。
锦无恙将手里的信轻轻递给周管家。
周管家接过,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眼珠子赫然睁大:“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不可能啊,这事情怎么会这样,那少爷你岂不是……岂不是?”问到这里的时候,锦无恙又坠下一滴眼泪,无奈的摇摇头。
“哎冤孽啊冤孽”周管家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锦无恙呢喃道:“管家,你说我戴着假面具活了十几年,却是一直在恨错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这个人……”锦无恙再也说不下去。
他该怎样跟周管家说,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纳兰明若了,那个时候的纳兰明若,还是一个丑女,并且智商也有问题,但是年弱的锦无恙却看见了她内心深处最纯净的心灵,那个时候的他,其实心里很矛盾,他明明知道是她父亲杀了他母亲,不是她的错,但是为了报仇,他一直绕着弯子地让身边的人去欺负纳兰明若,直到前几天,他还想着怎么才能将她杀死,还雇了最好的杀手。
他就一心想着让给她死……
可是,今天看了纳兰明若送来的信,他才知道,原来,这十多年,他一直恨错了对象,从前他只是看见自己的母亲惨死,就一直认为神医纳兰明嘉是怀人,是错的,但是看了信,他才明白,原来一直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亲爱的母亲。
是她的母亲,做了小三,还杀死了神医的妻子,并且就算做到了这一步,神医居然还宽宏大量地饶恕了他的母亲,是他的母亲执迷不悟,想要和神医同归于尽,才会导致那两败俱伤的结局。
要是这些,还不足以叫锦无恙产生绝望的感觉,那么,纳兰明若真正的身世,就是导致他最后奔溃的导火线了,原来……纳兰明若并不是神医的亲生女儿,她是神医捡来的弃子。
这十多年来,他爱错了人,也恨错了人?何其可悲?
现在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何不将母亲的坟墓放入皇家皇陵,是因为母亲有着那样可耻的过去,大概是父亲不想让锦无恙知道真相后伤心失望,宁愿让他活在仇恨中,也不愿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那种的人。
锦无恙捂着额头:“周管家,我现在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管家知道他收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他应该什么也听不进去,于是就应允了,最后关切地看了一眼锦无恙,然后步出了庭院。
锦无恙坐在大大的院落里,一直从白天坐到黑夜,手里的酒壶空了又空,人都说借酒浇愁,醉了就能忘记一切,但是为何他却是越喝越清醒?
很奇怪,这个时候,他心里什么也没想,脑海里面皆是纳兰明若小时候的丑样子,还有他和她一起生活的那段岁月,假如他心中不曾有恨,那么和纳兰明若在一起的日子,将会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喝到月上枝头,清冷的空气中是淡淡的香气,树影旁支,疏林吹绿,锦无恙月白色的锦袍,和月光融在一起,将他的存在感渐渐隐小,他的意识也逐渐空濛起来,脑海昏昏沉沉的,只凭着意识往前走动。
他想要去夜王府找纳兰明若。
步子虽然小,但是他还是渐渐迈了出去。
周管家虽然说让锦无恙自己好好地静一静,看见他喝了那么多,还是没有上前阻止,但是看见少爷往门外开始走去,他躲在暗处的身子,也随着锦无恙一齐上前,他细声道:“少爷,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儿啊?”
锦无恙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又晃了晃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脸上绽开一抹纯净无暇的微笑:“哦原来是周管家啊,我现在要去找明若妹妹啊”
“哎……”周管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醉醺醺的少爷,从前少爷都是带着面具生活,故而不敢喝醉,害怕他一喝醉,就会将压在他心底那么多年的事情讲出来,但是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终于是好好地醉了一场。
“少爷,现在的纳兰明若,只想着怎么杀你,你不要傻了,你最好不要去找她,你们现在不适合见面,依老奴看,你看是等就醒了,找个机会,好好地和纳兰明若谈一谈,既然这些年来,你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相信她也会原谅你的。”周管家苦口婆心地说道。
可是锦无恙却是摇摇头,有些撒泼地说:“不我就是要现在去找我的明若妹妹她还等着我给她摘桃花呢”
周管家看着眼前连走路都困难的锦无恙,这才想起来,他原是喝醉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道:“少爷这个时候了,明若姑娘都睡了,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地休息好不好?明天早上,等明若姑娘醒来,你再去找她,可以吗?”
锦无恙抓抓头,不解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周叔你说什么啊现在明明就是白天,你看你看”锦无恙指着明月:“现在还大太阳呢你怎么说就是晚上了呢?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糊涂的是你”周管家无可奈何,只好叫来两名侍卫,将锦无恙“请进”了他的寝室,一路上,不服管的锦无恙支支吾吾,声声喊着:“不,我要去见我明若妹妹,我要去见我明若妹妹”
但是那侍卫装作听不见他的声音,直直地就将锦无恙拖回了寝室。现在他要是敢娶夜王府找纳兰明若,周管家相信夜王就敢将他就地正法
将他安置在床上。
锦无恙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要去找纳兰明若,但是身子一沾上床,睡意立马就涌了上来。
仅仅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他就已经睡着了。
直到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周管家才从锦无恙的房门口退了出来,安心地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锦无恙醒来,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快要爆炸一样,胃里面翻江倒海,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一想起之前纳兰明若的那一封信,他才下去的心酸马上涌上心头,比起身体上的难受,心里的痛苦更甚
于是烦躁地朝着外面守夜的侍女大喊一声:“去给我拿酒来”
明明是个很不会喝酒的人,但是偏偏要学着人家借酒浇愁。
那侍女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一向温婉的少爷,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于是容不得怠慢,赶紧将酒拿来。
锦无恙看着那酒,咽了咽口水,迟迟不敢下咽,他现在一看见酒就反胃,但是比起醒着的时候,就会想起这十几年来的心酸,他就强忍着不适,将酒一饮而尽
待到日头,他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又想着去找纳兰明若了,于是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
周管家早就吩咐过门口的侍卫,假如少爷喝醉了,就不能让他出去,并且要立即去禀报于他。
“对不起,少爷,周管家说了,现在您喝醉了,是不能出去的。”那侍卫为难地抬起手来,将锦无恙挡在了门内。
“去去去我没醉,我要出去。”
“不行啊少爷,您现在出去危险,还是在府上休息吧。”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宰相府,究竟周管家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居然敢拦着我,你们快让开”
就在锦无恙和门外侍卫争执的时候。
外出的周管家回来了,还带着一名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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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找上门来()
就在锦无恙和门口的侍卫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早上出去办事的周管家,带着一名白衣的女子回来了。
由于离得远,锦无恙又喝了酒,就朝着那女子喊道:“明若妹妹明若妹妹”
远处白衣女子的脚步一顿,但是还是慢慢跟上来了,她看着眼前的无恙哥哥,一脸迷茫,满身的酒气,看着陆雪衣,一声声喊着纳兰明若的名字。
陆雪衣看着眼前萎靡不振的锦无恙,伸出手去,拉住他的,眼神中含着探求:“无恙哥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喊着要将纳兰明若置于死地吗?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锦无恙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了一眼陆雪衣,才发现他刚刚不过是认错了人。于是一把将陆雪衣的手甩开:“你走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
“呵。”陆雪衣冷笑一声,看着锦无恙,眼神凄切:“无恙哥哥,难为你醉了还记得要敢我走。”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在雨中,在锦无恙母亲的坟前,他是怎么对她说的,那样阴寒的眼神,如今还历历在目,她一直以来都在关心他,一直以来都在帮助他,但是他却说,他从来都是在利用她?
陆雪衣皱皱眉,对着旁边的周管家说:“周叔,你说,无恙哥哥自从昨天看了纳兰明若给他的信,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周管家也是无奈地叹气:“是啊,那封信还在我的袖中,我这就拿给你看。”
陆雪衣接过那信的时候,眼神也是微微一眯,疑惑道:“周叔,为何这信的字迹会是这样的?”
“我刚刚看见的时候,也是很吃惊,这手法不想是灵越国的笔迹啊。”周管家也还是第一次看见用炭笔写的信件。
陆雪衣凝眉看着手中的信,眼神睁得越来越大,她完全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她的手几乎在发抖,颤颤巍巍地拿着手里的信件,对周管家说:“周叔,这样说来,那无恙哥哥岂不是十几年都是恨错了人吗?”
“是啊,所以少爷才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才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老朽是看着少爷和小姐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是小姐你和少爷的关系好一些,这次,就请小姐好好地开导开导少爷吧。”周管家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陆雪衣,兴许,这个女人能够安慰锦无恙。
虽然周管家早就知道少爷是在利用陆雪衣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小姑娘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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