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的”
说完,纳兰明若又艰难地扶着墙,朝着里面走去。
刚才独孤夜好不容易睡着了,怎么现在又醒了?
他发病的几率,真是越来越高了。
纳兰明若托着疲倦的身子,掀开里面的帘子。
独孤夜高大的身子,正趴在地上挣扎着,眼睛眼白的地方,全都变成了丝丝缕缕的血丝,看起来十分痛苦,平时就很苍白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是苍白了。
他张着嘴,痛苦地嚎叫着,对,就是嚎叫,和那些雪狼的声音是一样的。
今天是夜圆之夜,但是独孤夜不在夜王府,身边没有雪狼,所以不能喝雪狼的血。
痛苦地趴在地上,死命地抓着地上的泥土,此刻的他,意识已经是不清醒的了,就和那些雪狼是一样的,就连站立都不会,只是趴在地上,还用脸去蹭地,想要从地底下刨出什么食物一样。
但是实际上地底下除了泥土,还是泥土。
嗜血,是他从前和狼群一起群居的时候,患上的病,之后就再也没有改掉,之后他回到王府,也是一直使用雪狼的血液的。
但是由于这次出来打猎走得匆忙,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没有来得及带上雪狼。
独孤夜今夜要是不喝血的话,是会死的
半个时辰前,独孤夜和纳兰明若睡在同一张床上,纳兰明若翻了一个身,感受到脖子的地方,有着炽热的呼吸,于是就微微睁开眼睛。
发现独孤夜大半夜的,正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大晚上的,并且还是一男一女躺在床上,面对独孤夜那样炽热的眼神,纳兰明若难免会多想,她还以为,是独孤夜想要了。
于是脸上一红,“怎么还不睡?早点休息吧。”
独孤夜当时嘶哑,咽了咽口水,“我还不饿,哦不我还不困,明若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但是有个人那样目光炯炯的看着你?
你怎么可能睡得着,并且纳兰明若看他那副隐忍的模样,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将自己的嘴巴给凑了上去。
但是独孤夜却忽然抱住她的头,绕开了她的嘴唇,而是直直地朝着她的脖子咬去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纳兰明若惊呼,独孤夜这个混蛋居然敢咬她?
独孤夜听见纳兰明若的痛呼声,又吸食了她的一点鲜血,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
忽然抱着头滚到了地上。
“独孤夜你怎么了?”虽然刚才看见独孤夜咬自己,纳兰明若很生气,但是看见他现在这个难受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于是披了衣服下床去扶他。
但是独孤夜忽然朝着她嘶吼,“你给我滚开滚不要接近我”
但是纳兰明若还是上前,想要给独孤夜把把脉,毕竟她可是神医,想着应该能为独孤夜减轻一些痛苦的。
但是就在她即将要接近独孤夜的时候,独孤夜却忽然之间,一掌就将她打开了
“嘭——”的一声,纳兰明若被独孤夜打到地上
她后背上还有白天给凤无绝射伤的背,现在好了,伤口又撕裂了
她惊呼一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后背。
独孤夜看见她被自己打伤,像狼一样,趴在地上,朝着纳兰明若奔去
“明若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是夜圆之夜我需要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独孤夜神色紧张,脸上充满了愧疚,想要运功为纳兰明若疗伤。
这个时候,纳兰明若才想起来,她第一天到夜王府的时候,独孤夜就跟她说过,他在月圆之夜,是需要喝狼血的
纳兰明若刚想出声,想要叫外面的士兵,不管是马血,鹿血,还是虎血,都拿一些进来,给王爷喝下去,希望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野性。
“独孤夜,你现在不能运功,我现在就去外面给你找血你等着,要坚持住啊”
但是独孤夜忽然一把将她拉住,“没有用的,我只能喝狼血,还有你……不你还是快点走吧”
独孤夜懊恼地扶着额头,为刚才说的话而后悔。
但是纳兰明若还是听出来了,他只能喝狼血,或者是她的血
这一点她可以理解,她身上的血,是可以医治百毒的,并且带着一股天生的体香,或许真的能够帮助独孤夜冷静。
纳兰明若几乎想都没有想,直接将自己的脖子凑到独孤夜的嘴边,“你喝吧”
“不”独孤夜的手都在痉挛,极力克制这自己,他平时是一个十分坚韧的人,不是遇到了十分难受的事情,他宁愿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让纳兰明若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但是,现在他居然失控喝纳兰明若的血,看来已经是忍无可忍,并且意识不清醒了。
纳兰明若想要趁着这会儿他还有一丝意识,先给他喝血,要是等会儿他连清醒的意识都没有了,那说不定还可能会将纳兰明若给撕了吃掉。
纳兰明若这是明智之举,但是独孤夜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口口声声喊着要纳兰明若走。
“不就是一点血吗?我上辈子出任务,流的血比现在多了,你是我是丈夫,为了你,这是值得的”纳兰明若并不怕痛。
对她这种以前是特种兵的女人来说,这伤口并不大,只是血液的问题,算不了什么的。
但是独孤夜就是不愿意伤害她。
纳兰明若无奈,只好用刀子,将自己的手臂划开
“你干什么”独孤夜惊呼,想要伸手去组织纳兰明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纳兰明若将自己白嫩的手臂,抬到独孤夜的面前,“快喝吧”说的好像喝白开水一样。
独孤夜狠狠地摇头,内心痛苦无比,脸上表情也扭曲了,应该是已经不能支配自己的神经了。
神经都不能支配了,他还能忍着不吸纳兰明若的血。
纳兰明若凄惨地一笑,“你要是不喝,这血也是流到地上,那就浪费了”
话说到这里,道理已经十分明白了。
纳兰明若平生第一次看见独孤夜流泪。
他那时的眼睛,已经通红了,看着纳兰明若手上的血痕,终于,他最后的意识,也在那一瞬间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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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审问()
纳兰若只觉独孤夜一张嘴狠狠地吸着自己身上的血液,没有节制的,不受控制的。 w w wnbsp;。 。 c o m
好在,不消片刻,独孤夜终于平息情绪,猩红的双眼没了刚才的狠厉,喉咙间的低吼也渐渐变成了粗重的喘息。
纳兰若扶着他躺在床上,看着他浑身抽成一团,把自己包裹起来,轻叹口气,为他盖上被子,轻轻拍着,口中柔声安慰着:“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听到独孤夜渐趋平稳的呼吸。
纳兰若这才挣扎起身,要去寻找草药,恰好遇到匆忙撞进来的慌乱的新月。
如今纳兰若一颗心都在独孤夜身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希望新月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寻到草药,虽不能彻底,至少能减轻独孤夜的身心痛苦。
新月拿着王妃开的单子,急急忙忙往她所说的芦苇丛中赶。依稀记得出营帐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摔碎茶碗的声音,还有男人低声的嘶吼声。
脑海中流窜出有关独孤夜的流言蜚语,一阵寒风吹来,新月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王妃脖子上的牙印,不会就是夜王咬的吧?
这样想着,新月加快了脚步,不管如何,刚刚虚惊一场已经让她冷汗涔涔,若是再办事不利被王妃抓了把柄,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跟了王妃这么长时间,新月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药材,现在唯一的不便是,芦苇茂密丛生,深更半夜要想从这里找寻这种小棵植被,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你不是去给王妃当值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熟悉的男音响起,新月心脏一阵乱跳,瞬间脸颊绯红,眼中却是微带埋怨,转过身望向笑脸盈盈的楚墨离:“新月参见皇上。”
楚墨离双手顺势扶起新月,紧紧拉住不放,口中问道:“你离开朕,就是想要独自一人来这里?”
新月听出楚墨离的言外之意,新月是因为不愿意才拒绝了刚刚他的主动。
新月连忙撇清,把手中的单子递给楚墨离:“新月不敢,是王妃,她让奴婢来芦苇丛寻找几味草药,奴婢不得已才来的。”说着还颇为委屈的嘟起了嘴,令人怜惜至极。
楚墨离眉宇微皱,似是极为心疼地把新月搂在怀里,顺势从她手中拿过了那张单子,环住她的肩膀轻拍着:“这里又黑又冷,苦了你了。”
多少人渴望皇上的宠爱,求而不得,新月被楚墨离这样呵护着,心中暗喜。
楚墨离却是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遍单子上所列的药材,心中不禁疑惑:夜王妃深夜要这些药材是作何用?
随即心思一转,脑中顿生一个好主意。
既然独孤夜不愿与他合作,那他就找一个让独孤夜与凤无绝对立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也必须能够让纳兰若接受,同时站到他这一边。
“这些药材不用你大费周章的寻找,临行之前,太子给我一些,说是以备狩猎之时的不备之需,现在既然能派上用场,何不直接取来?”
新月一听高兴了,跟着楚墨离来到他的营帐,从凤无绝派给楚墨离的御医手里拿到了单子上的药材,楚墨离笑着问她:“若王妃问你药材从何处来,你如何回答?”
新月明白,她绝对不能说是楚墨离给的,否则以王妃和夜王对楚墨离的敌意,肯定会对自己施加责罚,并很有可能会联想到她和楚墨离非同寻常的关系。暂且不说她是否能成为楚墨离的人,只怕在夜王府也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是从太子御医手中拿的……”新月想了想回答。
楚墨离轻轻摇了摇头:“是太子御医看到你的单子给你的。”
新月仔细琢磨,似乎这两句没有太大区别。
楚墨离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去吧,不然王妃该着急了。”
新月依依不舍的离开,没有看到楚墨离嘴角上扬露出的那一抹诡异的笑。
从太子御医手中拿,出了事情是新月的责任,而若是太子御医给的新月,出了事情那就是太子的责任。
想让独孤夜和纳兰若恨太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嘛。
楚墨离返身折回营帐。
新月把药材给纳兰若奉上,不料纳兰若只是望了一眼,目光瞬加凌厉,射向新月,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是我让你在芦苇丛采来的药材?”
新月吓得一愣,本来就心虚,被王妃这样一呵斥,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是怯懦着不说话。
纳兰若强自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以及渐渐不自持的身体,一字一顿:“我要听实话”
新月连连磕头,王妃的厉害她不是没见识过,可她却在心里纳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明明就是一样的药材,为什么王妃会起疑心?
“回王妃,是……是太子派来的御医给奴婢的。”
新月声音细小,纳兰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给你的药材?”
新月能感觉到周身逼近的杀气,身体不自主地颤抖:“是,是太子派来的……”
“哐当”一声,营帐内室又有重物倒地的声音,纳兰若恨恨地看了新月一眼,心如刀绞般的疼,几乎失控地用尽力气对她吼:“去把李叔叫来,快”然后,“扑通”一声,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新月慌慌张张出了营帐把李叔找来,被王妃遣在外面不准进去。
新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骂楚墨离,都是他出的鬼主意,刚刚王妃那样子,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骨。
纳兰若叫来李叔,指了指内室:“李叔,夜王暂且托你照顾,我去找些草药,否则,我怕他撑不过今晚。”
李叔明白事态严重,见王妃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有些担心地问道:“王妃,你的身体……”
纳兰若摆摆手:“比起夜王,我没关系。”想起什么,又不忘叮嘱道,“已经有人盯上了夜王。”纳兰若指了指桌上刚刚新月从“太子御医那里”拿来的药材,“这是能致使人在短时间内神智全失的草药,只不过和我要寻找的草药外型相像而已。”
李叔大惊失色:“王妃,这是从何处而来?”
纳兰若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暂且去照看夜王,其他的从长计议。”
李叔眼尖地看到纳兰若脖子上的牙印,以及手臂上的割伤,心疼之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纳兰若:“王妃把这个吃掉,能够暂时帮助你保住体力。”
纳兰若听话的服下,披了件衣服转身走出营帐。
看到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新月,纳兰若叹口气,摆摆手:“回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经过今天晚上两次事件,新月本就担惊受怕,听闻纳兰若这样说,顿时曲解了纳兰若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求饶:“王妃你饶了奴婢,奴婢日后一定谨遵王妃教诲,绝不会再生出其他念想,您让奴婢往东,奴婢绝对不敢往西。”
纳兰若手抚额头,实在没有精力听新月絮叨这些没用的,索性让她搀扶自己:“你扶我去采药,所犯之事既往不咎。”
新月擦擦眼泪,破涕为笑,连忙搀扶着王妃向芦苇荡走去。
午夜子时,纳兰若和新月带回药材,经过一番熬制,终于还是赶在独孤夜再次狼性发作之前给他喝下了药,安稳地睡去。
纳兰若服下李叔那粒药丸之后精神恢复不少,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查出想要暗害独孤夜的人。
新月垂手侧立一旁,目光及地,不敢抬眼去看王妃。
李叔站立一侧,不自禁开口问道:“王妃,您刚刚所言……”
纳兰若看向新月,声音淡淡:“虽然我不追究,那也是对你而言,但是给你药材的人,你必须实话告诉我。”
新月诺诺,她有些心虚,楚墨离让她那样说,她也照做了,可是王妃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她在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知王妃,鉴于自己和楚墨离的关系,她又更希望站在楚墨离这一边。
正在纠结之际,又听到纳兰若有些发冷的声音:“要我给你分析吗?太子御医是太子派给西陵国皇帝的随身御医,别说你见不到,就算你见到,试问一个面生的人,你又从何断定他就是太子御医?”
新月冷汗涔涔,王妃的厉害远超出她的想象之外,零星几句话,就推翻了她的谎言,饶是这般,她还是存在侥幸的心理,毕竟西陵皇妃的宝座,可比现在这个丫鬟的地位高出太多,诱惑也更大。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说出楚墨离。
纳兰若见新月咬着嘴唇,愣是一句话不说,摇摇头,继续冷言开口:“既然不能断定,你自是不会将我给你开的单子给他看,退一步说,就算你给他看了,他也不会糊涂到用太子御医的身份来给你药材。”纳兰若盯着新月,一字一顿,“除非,他想让太子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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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交手()
李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若,再看向新月,禁不住开口催促:“新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说出实情,牵连的,可是皇室”
李叔颤抖郑重的话语,无疑又在纳兰若刚刚的心理分析战术上加了一道枷锁,压得新月穿不过气。 她没有想到,不过就是